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合理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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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餐直接吃到深夜,張阿姨早就擋不住睡意,被張振輝接回家了。
    散了之後,我心情極好。
    這是我第一次在跟柳若白的糾葛中占據上風,沒受窩囊氣。
    當地派出所擋不住輿論的衝擊,深夜發了通報詳細敘述了案件經過。
    為吃瓜路人解惑的同時,徹底蓋棺定論。
    我洗漱完不覺得困,左手摟著團團,大腿貼著二百萬的狗腦袋,兩狗一人趴在床上用平板刷熱搜。
    知道我眼睛酸澀,抬頭一看竟然已經淩晨兩點。
    我有點心虛,趕緊關燈鑽被子。
    二百萬早困的睜不開眼。
    幾乎是我躺好的瞬間,它就打起了呼嚕。
    至於團團,哈欠連連都要貼我身邊。
    “得虧不是大熱天,你那一身皮草我吃不消。”
    我給它順了會兒毛,想了想還是把手機開了。
    倏地,彈出幾十條未接來電,並十數條消息。
    大部分是江清婉的,零星有一通李沐顏的電話。
    我尷尬的撓撓臉,當沒看見。
    反正這個點我是不可能給李沐顏回過去的。
    先不說她睡沒睡,總歸見我沒睡必然暴跳如雷。
    隻是沒等我把手機放去床頭櫃,江清婉的電話又進來了。
    二百萬一個鯉魚打挺蹦老高,衝著手機“汪汪汪”一頓叫。
    大有罵街的架勢。
    我不懂狗語,但我能意會二百萬罵的有多難聽。
    團團還行,翻個身打了個哈欠,又開始眯縫著眼。
    我把二百萬招來,揉了它好幾下才接通。
    “有事?”
    “你怎麽還不睡?”
    “嗬,你希望我睡覺,還大半夜一個接一個的打?”
    我快被江清婉氣笑。
    真有心,早就不打擾我了。
    而不是現在這樣,一邊說著狀似關心的話,卻坐著擾狗清夢的事。
    難怪二百萬罵的髒。
    “對不起,我就是試試看,沒有別的意思。”
    江清婉噎住,頓了頓才說:“要不你先睡?明天我到你家再說?”
    “說吧,反正也沒睡意。”
    我翻個身埋進被子,開了免提把手機扔一邊。
    臥室裏是隔著電話線的輕微喘息聲,聽得出江清婉在組織語言,隔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試探:“林殊,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能夠撤訴嗎?”
    她或許覺得自己提的要求挺過分,很快又補充:“你放心,相應的損失我會翻倍補償你。隻是這件事影響太過惡劣,對若白的形象是毀滅性的打擊。”
    “我知道他以前對你態度不好,處處跟你作對。但官方已經給他打了烙印,案件已經定性,你高抬貴手,給他一條生路行不行?”
    “就當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他……”
    我閉著眼呼吸平緩,聽到這裏忍不住打斷江清婉。
    “你有什麽麵子好讓我掂量的?”
    大晚上,我的聲音在臥室格外響亮。
    二百萬立刻撲到我邊上,拿濕漉漉的鼻子蹭我的臉。
    團團也湊到我頸窩,腦袋往裏一卡,暖呼呼的特別舒服。
    我剛升騰的一股火氣,悄無聲息的降下大半。
    “江清婉,你沒有要求我讓步的資格。他是成年人,都快奔三了,不是小孩子。必須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他,得到的是什麽?是柳若白妄圖殺害我!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這一刀沒有偏移,精準的刺入我的心髒呢?”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白血病晚期,早晚都要死,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話音剛落,江清婉就焦急的否認,“沒有!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我希望你好好的,無病無災,幸福快樂!”
    “所以你口中的‘幸福快樂’,是必須以我的退讓為前提是嗎?我對你,對他,都足夠體麵。”
    我睜開眼,漆黑的夜裏,月色穿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映出二百萬不安分的狗腦袋。
    我很輕的笑了一下,拍開它的狗鼻子,才說:“最後說一遍,沒有轉圜的餘地。我律師隨時奉陪,不會有商量的餘地。”
    “與其大半夜浪費彼此的時間,我勸你不如去警局和柳若白談談。”
    “我在你家樓下。”
    江清婉忽然說,我愣了一下,沒吭聲。
    她的聲音略微沙啞,透過揚聲器充斥在我耳邊。
    “我沒有偏向若白的意思。隻是繁星娛樂剛上線的電影,還有殺青的新劇,都有他的參與。不僅如此,宣傳的劇照、綜藝節目、訪談,大部分都有若白的身影。”
    “如果因為持械傷人被刑拘,對公司來說是個巨大的噩耗。一旦影視作品被強製下架,後期需要承擔的換人費用,或者特效成本,都會大大增加。”
    “繁星娛樂下半年的幾部大成本作品是想衝擊獎項的,林殊,我不是為了個人原因,是一整個團體,經不住那麽大的損失。”
    江清婉深吸口氣,語重心長道:“你忍心大家一年的辛苦付諸流水嗎?幾個億的投資啊,眼看著馬上就能盈利,卻在黎明前倒下……說實話我不甘心。”
    更何況,這些項目都是江清婉監製的,是她主動要求把柳若白加進去,才會有這一出。
    我聽著她柔軟的示弱,內心意外的平靜。
    “和我有什麽關係?”
    自作自受。
    這個字送給柳若白再合適不過。
    “造成你和繁星娛樂損失的又不是我,是柳若白。你讓他負責去,我是被害人,懂了嗎?”
    “可是……”
    我不想聽,再次掛斷。
    順便把江清婉的號碼拉黑。
    為私人感情也好,為個人盈利也罷,都沒法成為讓我放過柳若白的理由。
    憑什麽你說的我就要答應?
    憑什麽你的利益就比我重要?
    憑什麽我要為你妥協?
    如果不答應你提出的要求,就是我小心眼、斤斤計較的話,那從今往後,我就做一個錙銖必較的人吧。
    我一下下擼著團團細密的狗毛,胳膊上枕著二百萬的大腦袋。
    不知不覺,沉入夢鄉。
    整一周,柳若白都掛在熱搜,江清婉被拍到多次往返律師事務所和警察局。
    互聯網上的傳言日益誇張。
    我無暇理會,全交由公司法務打理。
    而我自己,則因為即將到來的交流會興奮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