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雞鳴寺(棲玄寺)的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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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眠...
    此時屋內的時鍾上,時針和分針的組合,已經顯示淩晨四點一刻的光景。
    “憶輝の寵物小屋”的屋內已沒有了前一夜那淡淡的光華閃爍,歸於一片安寧。阿憶和林浩兩人就這樣,一左一右,各自靠著一頭的沙發角落,歪著腦袋靜靜的睡去。
    林浩的手臂自然垂下,搭在沙發上,他的手裏還捏著那條吊墜項鏈。而阿憶的臂彎裏依舊還抱著絨絨的靠枕。
    不遠處,寺廟的晨鍾已然響起,那聲響悠揚,漸行漸遠。而在此刻,這節奏舒緩的敲擊聲,就像是給困乏的人兒,洗滌著一身倦意,按摩身心,催人入眠...
    南京市,玄武區,雞籠山東麓山阜上,有一座古寺,名曰雞鳴寺,古時又稱作“棲玄寺”。
    雞鳴寺已有一千七百多年的曆史,是金陵城內最古老的梵刹和皇家寺廟之一,香火一直旺盛不衰,自古有“南朝第一寺”的美譽,南朝時期與棲霞寺、定山寺齊名,是南朝時期華夏古國的佛教中心。
    “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這首詩裏所描繪的江南風光裏,便蘊含了南朝時期寺廟眾多,香火鼎盛的景象,而“棲玄寺”更是榮登榜首。
    揚州城內,柳條胡同外...
    幽深的巷子裏,傳來了更夫敲梆子的聲響“咚...咚!咚!咚!咚!”
    仔細聽這節奏,是一慢四快,猜測應已是五更天的光景。雞鳴已過,天光已經慢慢映上雲霞,五彩斑斕,煞是好看。
    城外的棲玄寺內,也已經傳出了低沉的鍾響。晨鍾響起之後,便是寺院裏僧眾們,開始一天早課的標誌。
    清晨的寺院,清淨宜人,幾縷和煦的陽光透過窗欞,灑落在沉香木的佛像上,顯得那麽的神聖且莊嚴。
    鳥鳴山幽,院內的香火氣息還未完全散去。古樸的建築在地麵上投射出長長的影子,仿佛這就是世間紅塵中的一方淨土,讓人忘卻煩惱,感受著心靈的安寧。
    而此時,寺外山下的台階之上,正急匆匆的朝著山上走來三個人。
    看樣子,似是一主二仆。其中一個人的身上還背著一個有些沉重的東西。因此,走起路來十分吃力。
    最前麵的那人,已是走的氣喘籲籲,滿頭大汗。但腳下的步伐卻絲毫沒有減慢的意思。嘴巴裏麵還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清晨的山腰之上,本就霧氣彌漫,容易找不到東西南北。甚至兩人對麵而立,也不一定能分辨的清楚。
    隻聽“唉喲...”一聲,來人與寺院內清晨下山挑水的小師父撞了一個滿懷。
    “施主小心!”小師父先是一驚,隨後立時喊叫了一聲。
    看起來,這小師父應是常年下山挑水,早就練得步履穩健,反應靈敏。倒是沒有什麽大的影響。隻不過是肩頭的扁擔上,那兩隻空蕩蕩的水桶,被撞的左右搖晃,一個沒刹住,敲擊在台階之上,叮咚作響。
    再看那來人,卻被撞的一個趔趄,險些就要往山下栽去。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來人後腿一個刹住,腳底穩穩蹬住了台階的上沿。同時,一隻手臂向前快速探出,伸手就抓住了小師父的衣襟,險些扯下一片。
    緊接著,就是一套連續技打出...收腹,撅屁股,另一條腿向後繃直,高高向上翹起...電光火石間,一個完美的一字馬瞬間完成!重心前移,穩穩立住。
    “哇...女施主好功夫啊!”小師父眼珠子都快要彈出來了。自從來這棲玄寺,已經三年有餘,頭一次見到身手這麽好的。更何況,還是個姑娘!
    小師父的嘴巴張得老大,也顧不得扶穩肩上的扁擔了。
    “嗬嗬,小師父...對不住了,你的衣服...被...我扯破了一點點...”這女施主還挺有禮貌。不但功夫好,品德也在線。莫非這就是“功德無量”?!
    “阿彌陀佛...是小僧走路沒有看清楚,這才衝撞了女施主,是小僧的不對,與女施主沒有關係。”小師父慌忙收回心神,雙手合十回道。而後便又重新挑起水桶,靠向台階的一邊,匆匆向山下行去。
    “小師父,哎!小...”來人剛喊了兩句,就見那瘦小的背影已經快要隱沒在淡淡的霧靄之中。
    “呼呼...呼...小姐,小姐...你走得好快啊!我跟阿福都跟不上了!”
    就在這時,霧靄中又緩緩走出來一個身影。
    “小翠,我都說了不讓你來,你偏要跟過來!”
    “小姐,這可是太太讓我隨時服侍你左右的,就怕你再出什麽意外...呼呼...”
    “哼!快走吧,就快到了!”
    “...呼呼...呼...不,不行了,小姐。我實在走不動了,讓我喘口氣...呼呼...”
    “唉...誰讓你平時不練功,現在氣短了吧?”
    “我...我,還好...阿福,咱們等等阿福...”
    “...你們真是大懶帶小懶!好啊,既然這樣,以後每天早上,我都叫你們來爬山。本小姐的手下可不養懶人,必須各個都是精兵!”
    “再...再說吧,小姐。哎?阿福怎麽還不上來,不會半路偷偷跑回去了吧?”
    “他敢!阿...福...阿...福...”
    小翠此時已經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打死也不肯再走半步。索性就坐在台階上,一邊捶著腿,一邊跟她們家小姐侃大山。
    小姐自然就是陳慧兒。此刻,她剛剛數落完小翠,就又衝著山下大聲喊了起來。
    突然,她的背後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小姐...我在這呢!”
    “啊!...”陳慧兒嚇的一聲尖叫,嚇的旁邊的小翠也一個機靈,從台階上彈了起來。
    “阿福!”
    “是...小姐,我是...阿福啊...”
    隻聽“啪”的一聲,陳慧兒掄起了胳膊就朝著前麵甩了過去,結結實實的抽在了阿福的手臂上,發出了一聲脆響。
    “哎喲...小姐,真的是我,阿福!”對麵的男人痛的呲牙咧嘴,趕忙揉了揉被抽的火辣辣的手臂。
    “你可嚇死我了!阿福,你什麽時候跑到上麵去了?”陳慧兒似是有些不放心,伸手繼續往前摸了摸。
    “哎喲...哎...嘿嘿...嘿嘿嘿...小姐,你可別撓我癢癢啊,嘿嘿...”
    “我摸我的寶貝呢!誰要撓你癢癢...”
    “死阿福,你跑到上麵也不喊一聲,害的我跟小姐在這裏擔心你!”
    “剛剛,我本想歇歇腳的,聽上麵好像是小姐在叫喊,就趕緊跑上來了。嘿嘿...這早上的霧氣也太大,沒看到你們不是...”
    “好了好了!人都齊了,咱們快些上去吧!”陳慧兒打斷了兩人說道。
    “小姐,你還真信那個牛鼻子老道的話啊?”
    “我感覺他說的還挺有道理的...‘萬法唯心,自鏡像而生’,咱們試一試就知道了!”
    “小翠,我把家什也帶來了,今天或許能行呢!我阿福做的機關,可從來沒出錯過呢!嘿嘿...”
    “嗯,走吧。咱們趕在第二趟敲鍾前!快。”
    ...
    陽光透過了晨霧灑在寺院之上,古樹蔥蘢,清脆的鳥鳴聲在空氣中回蕩著,令人心境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