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張夷簡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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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娘娘,看!”侍女指著精美的脂粉奩,“這是尊上送來的禮物。”
妘姬興奮打開脂粉奩,頓時聞到一股芬芳,可傳來的淡淡薄荷香味讓她覺得惡心,差點嘔吐出來,憤怒的對侍女言道:“什麽味,趕緊給我扔了。”
侍女嚇了一大跳,上前聞了聞,“多好的味道啊。”指著上麵的標識,“娘娘,這可是元越的貢品,是中都的娘娘們才能用的,衣夫人想要,尊上說她不懂這脂粉,都把衣夫人氣哭了。”小心提醒道:“娘娘,這是尊上的恩寵,要是我們扔了,其他夫人知道了此事,不定在尊上麵前怎麽說娘娘那。”
妘姬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那就趕緊給我收起來。”
侍女笑道:“這東西不用多可惜啊!”想了想,又提議道:“馬上過節了,曼夫人送來了幾匹上好的絲綢,我們是不是也該回禮了啊。”
妘姬想了想,“那就把這脂粉奩送給曼夫人,作為回禮吧。”
見到侍女從曼夫人的宮中出來,一名宦官上前將兩根金條給了侍女,問道:“我們主家送給你這些禮物,感謝你所做的這一切。”
侍女手下金條,掂了掂,很是滿意,不禁好奇的問道:“你主家是誰?”
小宦官笑道:“我不知道,是別人讓我做的。”見侍女還要問,便出言阻止,“多餘的不要問了,我從未來過,你從未見過我。”說完,就轉身離去。
盯著急急而去的小宦官,侍女將金條收了起來,滿頭霧水的離去。
深夜之中,又聞到了這奇異的香氣,夷簡從床上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
順著香氣,朝著慣常的點心奩而去,等打開之後,發現裏麵空空如也,看來裏麵的點心被自己吃完了。正要回去,卻發現濃鬱的香氣猶在,被這香味所吸引,慢慢到了脂粉奩前,小手從白色粉盒中抿點嚐了嚐,感到淡淡甜味,禁不住大吃起來。將白色脂粉吃完後,意猶未盡,又將紅色粉末清掃一空。
第二天早上,宮中傳來侍女黛兒的尖叫聲。曼夫人趕緊跑過去,發現張夷簡躺在床上,七竅流血而死,曼夫人心神大亂,要人去喊郎中和張君弘前來。看到地上的屍體,黛兒卻是鎮定下來,對曼夫人言道:“告訴大家,不要說出去,敢說出去的,就給我打死,我現在速速出宮,將嚴大人召進宮來。”
嚴希哲急急入宮,看到七竅流血的張夷簡,摸著世子冰冷的身體,心中一沉,感覺天塌下來一般,張夷簡這麽一去,繼承大位的隻能是張廉憲了,將來翻雲覆雨的必是施輔明,想到這些,嚴希哲禁不住通體發寒,內心翻江倒海。隻是茫然在宮中踱步,久久之後,嚴希哲冷靜下來,問道:“世子怎麽死的?”
黛兒自知死罪難免,反而鎮定下來,“昨日下午,宸妃的侍女來過,送來脂粉奩作為我們娘娘的禮物。”說著,將脂粉奩拿過來展示給嚴希哲。
看著脂粉奩裏缺失的脂粉餅,知道這就是害死世子的原因,將脂粉奩上下左右翻看,當看到了盒底上鏤刻的神龍標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這才搞清楚來龍去脈,“看這神龍標誌,應是呈貢給皇室的,這脂粉奩來自大內,是皇領使者梁汝循帶來的。這脂粉奩呈貢尊上,尊上賜給宸妃,最後到了你們這裏,”
曼夫人垂淚,“還是我的過失,百死莫贖!”
黛兒悲聲泣淚言道:“這和娘娘無關,奴婢獨身承擔就是。”
嚴希哲言道:“待會兒見了尊上,就說公子晚上起來偷食,才釀成大錯。”
見曼夫人不解,黛兒倒是心神領會,“娘娘,大人的意思,若是白天吃的,就是我們監護不力,難逃其責;若是晚上吃的,就是對方有意誘殺公子。”
看到一線生機,曼夫人趕緊點頭,“沒錯,公子就是昨晚吃的。”
嚴希哲這才鬆了口氣,對曼夫人言道:“記住這點,去找郎中吧。”
乾元宮中,看著張夷簡的屍首,張君弘臉色鐵青,曼夫人、黛兒跪在地上,隻是默默垂淚。衣夫人撲在張夷簡的屍首上,哭的死去活來,恨恨的看著曼夫人,沙啞的聲音,聲嘶力竭的對張君弘吼道:“我要她們去死,去死!”
正在傷痛中的張君弘厭惡的看了眼失去理智的衣夫人,又無動於衷的看著黛兒,揮了揮手。瞿猷國心領神會,趕緊問道:“斬?絞?杖?”
張君弘想了想,“留個全屍吧!”
瞿猷國取來白綾,領著兩名內侍,示意黛兒出宮接受絞刑。黛兒沒有多說,先是給張君弘叩首,又給曼夫人叩首,“奴婢感謝娘娘多年的厚愛,以後奴婢不能伺候夫人了,就先走一步了,娘娘以後可要記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曼夫人雙眼垂淚,叩首言道:“尊上,夷簡意外,我也有責任,黛兒隨我多年了,如同兒女,奴家不忍心,奴家願和黛兒一同受罰,我們領罰後,出宮入觀,為尊上和元衛誦經祈福,奴家求求尊上了,饒過黛兒吧!”
“都去死!”衣夫人憤怒指著二人,“把他們都絞死。”
看衣夫人如此胡鬧,張君弘怒罵道:“鬧夠了沒有,再鬧就滾出去。”看了眼曼夫人,對瞿猷國言道:“將曼夫人圈禁半年,令其閉門思過。”
沒想到張君弘如此盛怒,衣夫人嚇得不敢出聲,隻是悲悲戚戚的抽泣。
張君弘看著施輔明,將脂粉奩扔在他麵前,冷冷問道:“施太尉,梁汝循來元衛,到過你府上,還送了你這些禮物,看看你做的好事。”
施輔明趕緊叩首,“臣知錯了,望尊上責罰。”
衣夫人跪在地上,拉著張君弘的下擺,“奴家想親自照看廉憲。”
見衣夫人不依不饒,張君弘更是不耐煩的大吼道:“夠了!”
呂質象上前,“臣鬥膽建言,自古以來,還是娘和兒子關係最近。”
張君弘讓眾人離去,隻留下呂質象,對他言道:“參知,為何要將廉憲交給衣夫人,你也知道他的性子,有些潑婦,不明事理,我擔心廉憲在她手下……”
呂質象言道:“臣隻是擔心還有不測之事發生。”
張君弘心驚,“你是說?是國尉有意謀害公子?”
呂質象搖頭,“太尉沒有此心,可不影響別人以為他有此心。此事晦暗難明,各有所言,莫衷一是,若是偃夫人繼續撫養公子,將來公子繼位,心向太尉,太丞定然擔心將來大權旁落,大禍臨身啊!若是公子由衣夫人撫養,那麽,太丞和太尉也就沒有了牽掛,因為尊上會對他們一體對待。”
張君弘點頭,“還是參知慮事深遠!悔當初不聽你的。”
呂質象出宮,就見到了正在等待的衣夫人。見呂質象點頭,衣夫人知道事情成了,上前一拜,“多謝呂大人,若無大人,我也不能把孩子帶在身邊。”
呂質象言道:“我這是為了君上,為了元衛,你盡心照顧好公子。”
衣夫人問道:“大人是太學學士,想請大人為少師,不知大人同意否?”
呂質象言道:“若有機會,定然盡心盡力,竭誠效力。”
衣夫人言道:“大人,多餘話我不說了,將來大人可為大塚宰。”
回到府內的施輔明,很是焦慮不安,想到今日張君弘的種種,似乎是對自己很有不滿,左右思慮,不知所措,焦灼之下,便將賀公許和屠公素二人請來。
二人了解了大概,賀公許言道:“大人喊我們相商,也有讓我們為外援的意思吧!舅舅時常對我們說起,我們浪蕩軍因為大人照拂,才走到今日,若是大人倒了,我們浪蕩軍也就倒了,我們浪蕩軍和大人是休戚與共,福禍共擔。”
屠公素倒是簡單明了,“大人有什麽要我們做的,盡管說來就是。”
施輔明將燈火調大些,笑道:“也許,事情沒有我想的這麽糟糕。”
賀公許笑道:“大人,也許在尊上心中,此事和你沒有半點關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也許尊上認定此事就是你做的,已經動了殺機。”
施輔明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賀公許,“你這算是挑撥君臣嗎?”
賀公許不以為意,“大人,我的這番話可能不值一哂,也可能救你一命。若是死得其所,誰都不怕死,可就怕死的不明不白,死的窩囊啊!”
屠公素跟著言道:“大人,我們浪蕩軍願為大人驅使。”
施輔明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深情言道:“我好好考慮一下。”
見到二人離去,施輔明下定決心,對手下言道:“你去趟兕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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