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想吃鹹菜稀飯的觀眾，影視方麵的專業人士，卻並不怎麽看好這部戲。因為他們隻會從專業角度去分析，最終在票房上麵看結果。

    龍元年月日，凱達傳媒公司，上午十點。

    叮鈴鈴~叮鈴鈴~

    惱人的鈴聲又一次響起，餘東來站在窗口俯視，好像將整個城市都踩在腳下一樣。

    為了捧紅果兒，他也是煞費苦心，當王朔拿著劇本過來的時候，他就猜到了票房不會樂觀。

    畢竟你一個新人導演，加上一個近年來都沒人去碰的青春題材電影，再加上暑期檔……能收回一半的投資就該燒高香了。

    所以，在電影殺青後，他為了抓著孤雁的末班車，也為了給果兒增添一份資曆，很快就通過了審片，談好了影院。

    可他萬萬沒想到，大清早就接到好幾個影院經理的電話，連聲抱歉的原因，就是想把匆匆那年下片，因為他們還有更好的選擇。

    “闖了他個鬼。”餘東來沒有去理會電話，有些煩悶的捏著鼻根。

    匆匆那年這部戲的票房慘淡，他早有所料。所以他才同意在午夜場，在沒什麽客流的時間點來放映。

    但他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明明談好最少會上映一周的，現在才剛剛一晚就要下片了？

    這要傳出去，他這張老臉該往哪擱？

    上映一天就下……不，是上映一場就下映，丟人都丟到姥姥家去了有木有？就放映了一場，就算想自己買票房也有錢找不著地方花啊。

    鈴聲響起，這次不是座機，是他的手機，避無可避了。

    餘東來歎了口氣，打起精神接聽電話。

    “邵總，那股風能把您大清早就吹起來呀？”

    “除了餘總您這股風，還能有誰啊？餘總，咱們也是老交情了，有的話我就不拐彎抹角，你那部電影，得下片。”

    “邵總，我們可談好一周的，幫幫忙？”

    “不是兄弟我不幫忙，你也在這個圈子多年，你自己看看票房，已經不能用慘淡來形容了，放一場虧一場啊。”

    “幫兄弟一把，不然太難看了，影片繼續上映，兄弟我保證不讓你虧錢。”

    “為了個妞，何必呢？”

    “幫幫忙？”

    “……多年朋友，我不能看你栽在一個丫頭手裏，就這樣。”

    電話掛斷，餘東來扯了扯嘴角，的比唱的好聽，要不是有能賺錢的新片等著上映，姓邵的會不賣他這個人情？笑話！

    不過票房真的是太慘了，家影院上映，第一場下來居然還不到兩萬塊……平均一家還不到五百……

    可這樣下去不行啊，拍這電影，本就是想推動專輯的主打歌。如果電影口碑爛了，或許直接就會導致專輯的滯銷，從而影響果兒之後的發展。

    餘東來能白手起家弄出凱達傳媒，也非常人，於是當機立斷，先把專輯的發布會提前，立即把主打歌送去打榜。

    在讓公司下麵的寫手，去各種影評網站賣萌刷分。同時組織一部分員工，有針對性的去幾家電影院刷存在感。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商談，找關係好的幾家影院，用錢砸也要讓電影正常播放一周。

    ……

    中午，八極門。

    江一鳴正和教練員工們一起吃飯，六菜一湯有葷有素。

    這時，王朔突然闖了進來，整個人陰霾的就跟被八個大漢輪過一樣。

    “吃了嗎？”

    “……”王朔幽怨的瞥了江一鳴一眼，也不吭聲，飄啊飄的，飄進了辦公室裏麵。

    “我擦，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江一鳴往碗裏夾了幾筷子菜，端著碗也進了辦公室，然後左腿一勾，把門給帶上了。

    “有事事，別又跟癱屍似的癱在我沙發上。”

    王朔深吸口氣，然後，“哎~~~”

    江一鳴啃著排骨，含糊不清的問:“昨晚點映不理想？”

    “哎~~~”

    “你在哎我就讓人把你丟出去。”江一鳴臉色一板，“事！”

    王朔坐了起來，鬱悶至極的:“你知道昨晚首映下來，一共有多少票房嗎？”

    江一鳴懶得回應，低頭扒飯。

    “不超過兩萬塊。”王朔自己給出了答案。

    江一鳴這才鼓著腮幫子問:“你怎麽知道？”

    “我親自去調查了呀！”

    “那你還挺能折騰，跑了幾家影院？”

    王朔翻著白眼，“我傻呀我？又不是我一個人，分開去不同影院嘛，然後統籌數……哎我你能不能注意重點？”

    “注意到了，昨晚首映總共不到兩萬的票房收入裏麵，你個人就貢獻了百分之一。”江一鳴天挑著眉毛哈哈大笑。

    王朔一副我用眼神瞪死你的模樣，“老大，我的第一部電影啊，這票房肯定會淪為笑柄，以後鬼還敢找我拍戲啊？”

    “撒手撒手，你想掐死我啊你？”江一鳴擺脫王朔的魔爪，放下碗筷喝了口水，“早上我看了評論和影評，反響好像還不錯嘛。”

    “不錯什麽呀，你就沒發現影評網站上，連評分都沒有？評分的人數不夠，連評分都不會顯示。”

    “那你也不要急嘛，昨兒首映是午夜場，隻要口碑起來了，之後的票房會越來越好的。”江一鳴扒拉著手機上的評論:“你看，通篇都在叫好嘛。這年頭，觀眾好才是好，不好也好。觀眾不好那就是不好，好也不好，懂吧？”

    “不懂。”王朔搖頭，指著手機上的評論道:“這些都是餘總找人刷的。”

    “那就對了嘛。”江一鳴不以為奇，反以為常道:“皇帝都不急，你個太監急毛啊？電影是為了推主打歌，主打歌是為了推果兒，果兒是凱達傳媒公司下一步主推的計劃。牽一發而動全身啊老王，票房慘淡最捉急的不是你，是餘東來。”

    王朔還是沒轉過彎，不過畢竟這事和他有關係，正所謂關心則亂嘛。

    江一鳴也知道他擔心什麽，就把評論翻到前麵些，“你看這，這些都是淩晨兩三點就出現的評論，總不能還是餘東來安排的吧？如果真是他安排的，那更好，票房肯定沒你調查的那麽慘。”

    王朔一愣，“你是……買票房？”

    “對，這部戲投資不大，餘東來稍微運作一下，就能讓票房變得好看起來。以他現在的情況來，麵子比錢重要。”

    江一鳴感覺這麽似乎沒起到安慰王朔的作用，便又換了個方式道:“票房是觀眾了算，但觀眾，是可以引導的嘛。”

    “你看最近的電影市場，全是動作片，槍戰片，唯一兩部不同的，還是喜劇搞惡片。你這部青春題材，可謂是暑期檔的一股清流啊。隻要不是你把它拍得像坨屎，那它收回成本絕對不是問題。”

    “而如果這些評論，不是餘東來找人刷的……”江一鳴著一頓，摁著王朔的肩膀道:“那你就將是暑期檔最大的黑馬，準備好一片成名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