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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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江從魚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怎麽服氣。考慮到袁騫是個實誠人,他決定一個人趁著課間的空檔溜去找沈鶴溪理論,爭取說服沈鶴溪收回處罰。
不想他才剛溜出本齋,又瞥見何子言跟著自己。
江從魚心道這人也算是勳貴子弟,怎地整天盯著自己不放。難道他們陛下的魅力真的這麽大?他有正事要辦,可沒空逗何子言。
“你跟著我做什麽?”江從魚轉頭逮住尾隨著自己的何子言。
何子言直言不諱:“看你又想做什麽壞事。”他見江從魚聽了自己的話後臉上帶上了氣惱,冷哼道,“你才剛連累阿騫挨罰,怎麽就不能安分一點?”
江從魚也哼道:“我哪裏不安分了。”他覺得自己也沒幹什麽壞事,隻是袁騫確實是受了他連累,若不是他拿撫恤的事去尋袁騫,肯定就沒有遲到這一出了。
何子言跟上江從魚問:“你們昨天到底去做什麽了?”
江從魚聞言忍不住笑出兩個酒窩:“原來他沒告訴你,你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江從魚這話就是別人哪裏痛他就往哪裏戳,著實討嫌得很。
至少何子言被氣得要命。
袁騫哪裏當他是最好的朋友了,昨天下午他去找袁騫玩就得知袁騫和江從魚出去玩了,今天早上他倆還一起遲到!他問袁騫怎麽回事,袁騫也隻說是與江從魚出城去了,但沒說出城去做什麽。
兩人才剛認識這麽幾天,就有不願意告訴他的秘密了!
何子言覺得他家裏人說得沒錯,江從魚就是來搶他們東西的,搶他們家相中的宅子,搶他們家應有的爵位,現在還搶他僅有的朋友。
江從魚怎麽這麽壞!
何子言惱怒地道:“阿騫不是那種胡來的人,肯定是你帶壞了他。”
江從魚覺得何子言這人真有意思,動不動就氣呼呼的,一看便比他還天真不知事。他伸手勾住何子言的肩膀,輕輕鬆鬆把何子言帶到自己近前來,哄道:“別生氣了何嬌嬌,下次我們再要去幹壞事一定喊上你。”
何子言冷不丁被江從魚那麽一帶,險些栽進江從魚懷裏去。等反應過來後他臉都氣紅了:“你喊的什麽?!”
江從魚更覺有趣,樂滋滋地調侃:“你看你臉紅紅的,可不就是嬌嬌嗎?有句詞兒怎麽說來著,人比花嬌!以前我還不懂什麽意思,見著你我就懂了。”
何子言氣得要打他。
江從魚才不會站著挨打,三步並兩步退出老遠,一溜煙跑了。
他能順順利利長這麽大沒被人打死,靠的難道是運氣嗎?才不是!他靠的是自己從小鍛煉出來的逃跑本領!
日常欺負完何嬌嬌,哦不,是何子言,江從魚心情好了不少。
他溜溜達達地穿過遊廊來到沈鶴溪他們的直舍。
隻要不去自己帶的齋上課,國子監的夫子們都在直舍這邊點卯。
遇上各種大考小考他們還會聚在直舍裏頭閱卷,所以這直舍修得頗為開闊。
早上的處罰決定是沈鶴溪說的,江從魚覺得解鈴還須係鈴人,所以徑直去尋沈鶴溪。
沈鶴溪作為國子祭酒,有自己單獨辦公和會客的地方。江從魚找過去的時候,他正拿著篇文章在看。
還一臉看到什麽臭不可聞的東西的表情。
江從魚好奇心頓起,輕手輕腳溜了過去,湊到人家後麵跟著看了起來。
很快地,他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同樣的表情。
這是哪個酸腐文人寫的文章?寫的全是些毫無新意的陳腔濫調。
江從魚左瞧右瞧,瞧見不遠處有個煮茶用的火爐子,有個小茶童正在那燒著火。他麻溜跑過去把火爐子挪了過來,積極地向沈鶴溪提建議:“扔這裏!”
沈鶴溪早見到他跑進來了,但沒搭理。聽他這麽踴躍提議才擱下手裏的文章,繃著一張臉朝他叱喝:“搬回去!”
江從魚這才想起自己過來是有事要求沈鶴溪的,忙又把火爐子還了回去,自己挪了張矮凳到沈鶴溪邊上坐下央求:“您能不罰我和袁騫嗎?”
沈鶴溪道:“你不是不稀罕要我們給的上等嗎?怎麽不想認罰了?”
江從魚道:“我一個人倒沒什麽,可袁騫他是頭一回遲到,還主動向您認了錯,怎麽能罰那麽重?若是叫他去不了自己想去的齋,我這罪過可就大了。”
沈鶴溪很好說話:“好,那就隻罰你一個。”
江從魚都愣住了,沒想到沈鶴溪這就應了。
他想為自己再爭取爭取,又怕沈鶴溪改了主意繼續連袁騫一起罰了。
江從魚隻能蔫答答地應道:“那好吧,您可得跟其他人說不能降袁騫的等。”
沈鶴溪瞥了他一眼,並沒有向他保證什麽。
江從魚不放心地追問:“您是說話算話的人對吧?”
沈鶴溪被他氣笑了:“滾回去背你的書去。”
江從魚暗自嘀咕,這沈祭酒怎麽動不動就讓人滾?不像他老師,連罵起人來都斯文得很,從來不說什麽滾不滾的。
不過他這一趟也沒白來,好歹袁騫沒事了!江從魚這麽一琢磨,便沒再留下礙沈鶴溪的眼,高高興興地回去向袁騫說起這個喜訊去了。
袁騫得知江從魚竟自己跑去找沈鶴溪說情,頓時愣了一下。他起身說道:“做了錯事本來就該受罰,我們是一起翻的牆,哪有隻罰你一個人的道理?”
眼看袁騫這個實誠人要去主動討罰,江從魚忙攔住他說:“他既然答應不罰你,說明你本就不用罰這麽重的。”
袁騫抿唇。
他做不出讓江從魚一個人挨罰這種事。
江從魚勸道:“我這幾日看你書背得還沒我好,萬一你一不小心考了個中等,那就得降到下等去了。”
袁騫不作聲了,江從魚這話其實說得有點客氣了,他哪裏是“一不小心考個中等”,他本就是中等的水平。
要知道袁家也就出了袁大將軍這麽個將才,如今才勉強躋身於京師眾多高門大戶之中,常有人暗中嘲笑他們家腿上的泥都沒洗幹淨。
他算是家裏比較適合走讀書路子的人了,天賦擺在正經讀書人裏頭也不過是中下之資。若是國子監加考騎射的話,他興許還能拿個上等,光靠讀書就別想了!
江從魚信心滿滿地說道:“我努努力肯定能拿上等!”他朗笑著開解袁騫,“本就是我喊你出城的,也是我攛掇你翻的牆,便是青天大老爺來斷案那也得定出個主犯和從犯來。你若是心裏過意不去,下個休沐日再陪我出城去就好。到時候我們早些去,爭取當天回來,這樣就不怕遲到了!”
袁騫見他說得全無勉強,也就不再糾結,點頭應下了。
兩人在僻靜處說完話,正要回齋堂溫書,轉頭卻瞧見何子言一臉不樂地立在不遠處。
也不知他來了多久。
江從魚一點都沒有勾搭別人好朋友被抓包的心虛,還笑吟吟地問:“你都聽到啦?”
何子言抿著唇不說話,眼眶無聲無息地紅了。
江從魚最看不得別人哭了,尤其還是長得好看的人。他馬上瞎扯:“你聽到了正好,我們正想去問你要不要一起呢。”
“你騙人。”何子言一張口,眼淚就簌簌地往下掉,聲音都帶上了哽咽。
他剛才聽了那麽久,他們一句都沒提起過他,說不定袁騫早就煩他了,一交上新朋友就不想再跟他玩。
江從魚一看他眼睛鼻子都紅紅的,頓覺自己當真過分得很。
他趕忙把事情原委都與何子言講了,解釋說是他們昨天也是頭一次去,許多路都不認得,折騰得夠嗆。這又不是什麽好玩的事,他們才沒想著喊上別人。
江從魚還說連他這麽皮厚肉糙的人,腿間都擦傷了呢,不信的話回了齋舍他可以脫褲子給他看!
何子言罵道:“你害不害臊!”
江從魚見他不難過了,馬上又嬉皮笑臉起來:“我們都是男的,有什麽好害臊的。”他可是把老師的教導記得牢牢的,從沒忘記過男女大防。可何子言又不是女孩兒,男孩子和男孩子之間哪裏用避諱那麽多!
何子言道:“即便都是男的,那也沒有平白無故脫褲子給人看的道理。”
江從魚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並信誓旦旦地保證以後脫褲子肯定會避著何子言。
何子言氣結。
誰要你保證這種東西?
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家夥!
少年人的矛盾來得快,去得也快,到中午幾人又圍坐在一起吃飯。既然邀了何子言加入,江從魚便問韓恕他們休沐日要不要一起去。
韓恕悶聲道:“我還不會騎馬。”
江從魚知道他此前的遭遇,立刻說道:“不打緊,騎馬很快就能學會的,回頭我教你。”
巧的是下午便有學官來吩咐他們去校場集合,說是要新生統一學習騎射,分齋考試得加考一場。不求多厲害,但往後國子監出去的學生都要能上馬彎弓!
江從魚得了消息,歡喜地轉頭對韓恕說道:“這不是剛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嗎?”
韓恕卻不免擔憂起來:“我書本就學得一般,又沒接觸過騎射,豈不是隻能考個下等?”
他倒也不是不肯承認自己差別人很多,隻是擔心自己考了個墊底成績,以後沒辦法和江從魚同齋了。
江從魚道:“別怕,有我在呢,我一準能把你教會!”
旁邊的何子言道:“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江從魚不僅不理他,還越過他將袁騫拉來幫韓恕樹立信心:“我真要教不會你,這不是還有袁騫嗎?他爹可是赫赫有名的袁大將軍!我們才跟著他練了幾天袁家拳,就感覺自己能徒手打死一頭牛了,跟著他練騎射也準沒錯!”
經江從魚這麽一勸說,韓恕也振作起來,認真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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