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遇見老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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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讓張曉峰忍無可忍,他索性坐起來,盤腿坐在床上,心裏默念清心伏魔咒。
    他這一個動作,卻讓那兩個青年男女停止了聲響,他們都怔怔地看著張曉峰。
    “喂、喂、喂,兄弟,你在幹嘛呢?”那個男子好奇地問。
    “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在練氣功嗎?”張曉峰睜開一隻眼,沒好氣地說。
    “你真的會氣功?”那個男子不可置信地問。
    “你伸出一隻手出來。”張曉峰對他說。
    那個男人依言伸出了手,張曉峰也伸出一隻手抓住,把他的手捏緊後,問:“有沒有麻麻的感覺?”
    那個男人疼得整個身體都弓了起來,吸著冷氣說:“麻……麻……麻死了!”
    張曉峰放下他的手,一本正經地說:“兩年前,我也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後來遇到了個化緣的道士,他教給了我這個吐納之術,短短時候,我的身體就變得強壯多了……”
    “真的假的?”男子不相信地問。
    張曉峰不再理會他,重新閉上眼睛,一付高深莫測的樣子。
    “那個,兄弟,能不能把你這個吐納之術教教我?”那男人最終忍不住,又叫了起來。
    “你真的想學?”張曉峰問,不過,他又搖了搖頭,“你恐怕沒有那份毅力,還是算了吧。”
    “有,毅力我有,怎麽會沒有呢?”男子堅定地說道。
    “那好吧,今天我們能遇到,也算是有緣,我就把這個吐納之術教給你們兩個,我先教第一步,看看你們的毅力怎麽樣,能不能堅持下來。”張曉峰鄭重其事地說。
    “行,我們一定堅持住,你說說吧。”那男子著急地說。
    然後張曉峰就把一些道聽途說的氣功的吐納之法說給那對男女聽,並糾正他們的坐勢,閉目,雙手放在丹田處,熟悉腹氣呼吸法,並交待他們,坐著不能動……
    交待完這些,張曉峰也無心看書,直接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聽到耳邊一陣吆喝聲:“關燈睡覺啦,關燈睡覺啦……你們幹嘛呢?現在居然還有相信氣功的人?神經病!”
    張曉峰也被驚醒了過來,看到那兩個傻逼灰溜溜地躺回床上睡覺。男的也許是坐著累了,不多久就沉沉睡去,隻有那個女人,一直睜著一雙大眼睛,在對麵中鋪床上盯著張曉峰看,似怨似嗔,把他看得心裏直發毛。
    到了第二天,兩人就不再和張曉峰說話,他也就落得個清靜。
    這列火車到了晚上十點半鍾,才開進首都西站。
    張曉峰抱著個包走出站台,外麵有不少五類車在拉客,各種有便宜住宿的喊叫聲此起彼伏……
    一個絡腮胡子的三十多歲矮個子男人來到他的麵前,問道:“老鄉,住店嗎?”
    “是住店,不過,我考慮一下住哪裏的好。”張曉峰豫地說道。
    “你進首都來做什麽的,跟我說說,讓我給你參考參考。”矮個子男人說。
    “我是來告狀的,所以,我想住得離信訪局近一點。”張曉峰低聲說。
    “哎呀呀,你運氣太好了,一下車就找對了人,我知道信訪局在哪裏,周圍還有不少住的地方,又清淨又便宜……”矮個子男人像遇到久別的親人似的,拉著張曉峰就走。
    張曉峰上了那個矮個子男人帶篷的三輪車,然後向一條長長的小巷駛過去。
    路邊的路燈越來越少,到最後,幹脆就沒有了,一排排三四層的樓房,外牆沒有粉涮,紅色的磚塊暴露在外,跟一般的小縣城的房子沒有什麽實質的區別。
    半個小時後,來到一座帶鐵門的小院子,那男人叫張曉峰在外麵等一下,他過去和門崗的人說了一會。
    回來跟張曉峰說:“好了,他們同意你住在這裏了,下來吧。”
    張曉峰給了車費,抱著行李包就走過來。
    門崗裏麵的那個男子長得很粗壯,一臉的橫肉,他問:“你是哪裏來的?”
    張曉峰說:“蒼北省福台市唐平縣。”
    “告狀的?”那男人又問。
    “是。”張曉峰簡短地說。
    “好了,你先住在這裏,以後會有你們市裏的人過來接你的。”說著那男子塞了一些東西到那矮個子男子的手裏。
    張曉峰不經意地瞟了一眼,發現好像是票子。
    矮個子男子開車走後,門崗的那個男人對張曉峰冷冷地說:“進來吧,還怔著幹什麽?”
    張曉峰就走進去。那男人對他說:“把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
    張曉峰皺了皺眉,問:“幹嘛呢?我是來住店的,不是進監獄。”
    “哈哈哈哈……”那男人狂笑了起來,半天才止住笑聲,“你還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不知道。”張曉峰搖了搖頭。
    “我告訴你,這裏就是截訪的地方。”那男人說道。
    “專門截我們蒼北省還是福台市?”張曉峰問。
    “隻要是蒼北省的,都會送到這裏來。”那男人說。
    “然後呢?”張曉峰一邊問,眼睛卻看向這個院子,一幢四層的樓房,兩邊各有一間廂房,估計也就是租的郊區農民的房子。
    “然後?然後等你們縣鄉的領導派人過來接回去……喂,我讓你把身上的東西拿出來,怎麽不聽話,是不是讓我揍你一頓?”那男人鼓起了牛眼。
    “你試試。”張曉峰頭也不回地說。
    “草泥馬的……”那男人也沒有耐心,掄起拳頭就砸了過來!
    張曉峰轉身,伸手一抄,抓住他的手碗,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疼得那男子眼淚鼻涕齊流……
    “還要搜身嗎?”張曉峰放開他的手,粗壯的男子就蹲在地上,抱著肚子。
    “不……不搜了,兄弟,不,大哥,你有這麽好的身手,還告什麽狀呀?誰得罪你,你揍他不就得了麽?”那男子一臉便秘地說道。
    這男人向來孔武有力,哪知,一個拳頭打出去,被人閃電般地抓住手碗不說,還動彈不得。由此可知,兩人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雖然房間裏麵他還有兩個同伴,但以他估計,三人加在一塊還不是人家對手。
    最重要的是,一旦打起來,自己一方落敗,就看不住裏麵的人了。所以,他才選擇了妥協。
    “我是個講理的人,一般不對人動手的。”張曉峰輕描淡寫地說。
    那男子隻好打電話叫出來另一個年青男子,讓他帶張曉峰到房間裏去休息。
    張曉峰對那個年青男子說:“這裏有我們唐平縣的吧?我想和老鄉住在一起,有人聊聊天。”
    那年青男子看了張曉峰一眼,說道:“本來就是一個地方的住一塊,你想住別處還不行呢。”
    兩人上到三樓一間房間門口,那年青男子說:“唐平縣的在這裏。”
    張曉峰抬頭一看,門框上居然寫著“唐平”兩個字,看來每個房間就代表一個地方了。
    那年青男子也不進去,轉身就下了樓。
    張曉峰走進去,發現單間裏麵床都沒有,隻在一個角落裏鋪有拚在一起的塑料墊子,上麵有兩床破舊的被子。這個地鋪上坐著一個六十來歲頭發花白的老漢。
    這名老者看到張曉峰進來,轉過頭來看著,滿眼好奇,便明顯也有些戒心。
    張曉峰把行李包放下,對著他笑了一笑:“以後我們兩就住在一起了。”
    老者用家鄉話問:“你是哪裏的?”
    “唐平縣朵羅鄉桃花村的。”張曉峰說道。
    “哎呀,真是遇到家鄉人了,我是拉麽村的呢。小兄弟叫什麽名字?”老者激動了起來。
    老者叫鄭清榮,在這裏待了幾天了,不會說普通話,和其他人也無法勾通,見到說家鄉話的人,倍感親切。
    “是呀,大伯,在這麽遠的地方,能遇到家鄉人不容易呢。”張曉峰說。
    “小老弟,你是怎麽來的?”鄭清榮問。
    “你怎麽來,我就怎麽來。”張曉峰也坐下來,分了一隻煙給他。
    “你怎麽還有煙?……啊,你還能把東西帶進來?”鄭清榮大感驚奇,也不客氣地伸手拿了,他很久沒有抽到煙了,心裏早已經抓得慌。
    “是呀,他們也想讓我把東西留下,但我不允許,也就放我進來了。”張曉峰拿出打火機,又給他點上。
    鄭清榮吸了幾口,舒服地閉上眼睛享受了一會,才又說:“你也是告狀?為麽事?”
    “建房子的事唄,村長說我家宅基地超標了,不給批,就上來告,看他們能不能處理?”張曉峰說道,這個案例,他是從下麵鄉鎮送上來的報表上看到的。
    “那你到鎮裏、縣裏反映過了嗎?”鄭清榮感興趣地問。
    “沒有,那些衙門難進,那些官老爺的臉色不好看,我索性就跑首都來了。”張曉峰憤慨的樣子。
    “對頭、對頭!”鄭清榮一拍大腿,感同身受地說,“我的事情找了很多當官的,他們總是推來推去,不肯解決,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告到底……”
    “是呀,我也是告到底,直到他們給我解決為止。”張曉峰很讚同。
    “說得是,不過,你那宅基地的事情好像不太大啊,你這樣做劃算嗎?你年紀還這麽小,不像我,七老八十的了,我耗得起。”鄭清榮反而勸了起了。
    “有理走遍天下,我可不是他們隨便能夠欺負的。”張曉峰義無反顧地說道。
    鄭清榮也不再勸,歎道:“可是,這一次我們又得被送回去了,你的狀子也告不成了。”
    “為麽呀?”張曉峰驚呀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