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斷臂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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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金枝愣了愣,傻傻地呆了一會,就撲到桌子上嗚嗚哭開了……
    “別哭了,好好交待問題,爭取從寬處置!”徐柏濤皺了皺眉,從他看到這麽大的養豬場起,他就對這個崔金枝沒什麽好感,侵占了國家那麽大的財產,現在裝什麽無辜?
    “我本來就是糧食局的會計,那一年,梁局長讓我陪他去市裏出差,參加了一個飯局,後來就喝醉了,他扶我到他的車裏,然後……然後……”崔金枝抬起一雙發紅的眼睛說道。
    “那你為什麽沒有去告發他?”徐柏濤問。
    “我不敢告,梁局長認識的人很廣,當時的縣公安局長和他都是把兄弟,兩人經常在一起喝酒,我去告能有用嗎?再說,我去告的話,不但工作不保,以後還沒法做人了。”崔金枝說。
    “那你就把孩子生下來了?”徐柏濤又問。
    “是,我從那以後就成了他的地下不公開的情人,我懷了孩子以後,本想打掉,但他不同意,堅決讓我生下來?”崔金枝交待說。
    “為什麽?”徐柏濤不解,玩弄女人,還讓她把孩子生下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因為梁局長隻有一個女兒,計劃生育又那麽嚴,他就讓我生,還說如果是兒子的話,就離婚娶我。”崔金枝說道。
    “那他後來為什麽沒有娶你?”徐柏濤問。
    “他一拖再拖,我催了他幾次,他都找各種理由推脫,慢慢的,我也就習慣了。我也不敢鬧得太過份,如果事情被別人發現,他的工作就會丟掉,我們母女也就沒有人照顧了。”崔金枝回答道。
    “那這個養豬場是怎麽回事?”徐柏濤問。
    “這個養豬場是他貪汙的,隻不過掛在我名下而已。”崔金枝急忙說。
    “那你就這樣為他守這個養豬場?”徐柏濤正了正身子,發現問題沒那麽簡單。
    “是呀,我也不是經常來,隻是負責來往賬目而已,養豬的人很多都是他老家的親戚。”崔金枝說。
    “那他一個月給你多少錢?”徐柏濤說。
    “沒有按月給,隻不過年底有分紅……再說,我在糧食局還有一份工資呢。”崔金枝說道。
    “你在糧食局還有工資?”徐柏濤很驚呀。
    “對呀,我現在還是糧食局的辦公室副主任呢。”崔金枝也有些意外,這監察局來查事,這些都不知道?
    “哦,這樣。”徐柏濤不動聲色地說,但心裏恨不得摔自己幾個耳光,這樣重大的事情都沒有事前查清楚,看來自己做這個監察局長還是業務不行呀。
    沉默了一會,徐柏濤又問:“那你還知道梁尚寬的什麽事情?”
    “對他的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隻知道他這個人出手大方,經常給縣裏的領導們送禮。拿養豬場來說吧,每年要送出去十來頭大肥豬呢。”崔金枝說。
    “用大肥豬送禮?”徐柏濤的三觀簡直毀了。
    “沒錯。過年的時候,那些和他熟悉的縣領導和部門局長們,每家都分到半邊豬肉,一百多斤呢。”崔金枝一五一十地說。
    “嘶”
    徐柏濤不由吸了口涼氣,這簡直變成了官員們家裏的養殖場了,每年分肉過年,他們能不知道其中的貓膩嗎?
    “拿賬本給我看看。”徐柏濤感到事態嚴重。
    崔金枝就從抽屜裏拿出一撂賬本來交給他。
    徐柏濤翻了翻,發現每年確實有十幾頭豬去向不明,上麵隻是標注“年豬肉。”其他就沒有說明了。就問:“送給哪些具體領導,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每次都是梁局長悄悄地親自送,沒有讓別人幫忙。”崔金枝說道。
    崔金枝能這麽快就供出一切,這跟梁尚寬被抓有關。在她來說,梁尚寬這棵大樹一倒,她就沒有了依靠,她得自救。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她連妻子都不算。
    徐柏濤拿了養豬場的賬本,回到縣政府,向張曉峰做了匯報。
    張曉峰聽完,憤怒地敲了敲桌子:“蛀蟲,國家的蛀蟲!馬上向檢察院申請搜查令,對他家進行搜查,對他的財產立即封存!”
    梁尚寬的老婆程佳美,在縣社保局上班,她下班後看到家裏湧進來那麽多人,就喝道:“你們幹什麽?”
    徐柏濤亮了亮證件:“奉命搜查。”
    “我們犯什麽法了?”程佳美憤怒地問道。
    “你老公梁尚寬涉嫌違法亂紀,正在接受組織調查。”徐柏濤解釋。
    “我老公不是去國外旅遊了嗎?”程佳美很驚呀。
    “哼,一個國家幹部,私自外出旅遊,原來你也知道,為什麽不向組織報告?”徐柏濤責問。
    “我……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程佳美狡辯道。
    “行了,你的事情以後我再找你,現在不要阻礙我們辦事。”徐柏濤說著不再理她,來到她家書房。
    在書房裏,看到一個大型保險櫃,就命技術人員打開。保險櫃裏,滿滿當當的都是人民幣,還有金條,美鈔,初步估計得有幾百萬。另外,其中還有五六本房產證。
    徐柏濤拿過來翻了翻,程佳美卻發飆了:“房子是我家的私人財產,你們不能拿走!”
    “哼,你家的私人財產?你告訴我,你夫婦一個月多少錢?怎麽會有錢買這麽多房子?”徐柏濤問道。
    “我們一個月也有一萬多塊錢呀,這些房子以前也很便宜的,我們是用工資買的。”程佳美說。
    “那我問你,你女兒讀書,現在又在新加坡留學,這些錢又是從何而來,你們平時不吃不喝了嗎?”徐柏濤又問。
    “那,這套房子總不能拿走吧?”程佳美拿過一本房產證說。
    “你說得也對,這本房產證先留在這裏,等事情完全查清再處理,不過,即便我們不拿,也會有人來分的。”徐柏濤忽然笑了笑。
    “為什麽,誰會來分?”程佳美瞪著一雙牛眼問。
    “梁尚寬在外麵還有一個兒子,你不知道嗎?”徐柏濤說。
    “我老公還有兒子?在哪呀?”程佳美被驚住了,跌坐在沙發上。
    “糧食局原來的會計,崔金枝,你別說你不認識,她帶的那個孩子就是。”徐柏濤直白地說。
    “原來是她!這個表子!昌婦!我絕饒不了她……”程佳美咬牙切齒地罵道。
    等到徐柏濤他們走了,程佳美就換了衣服,也走出家門,打的來到崔金枝的住處,死勁地砸門!
    崔金枝本來一整天就心驚膽跳,晚上心不在焉地剛吃完晚飯,聽到這麽粗暴的敲門聲,急忙站起來開門。
    “程大姐,怎麽是你?”看到程佳美一雙敵視的眼睛,崔金枝的心沒來由地一顫。
    “你這破鞋,為什麽要勾引我家老公?”程佳美劈頭蓋臉地抓了過來。
    雖然崔金枝比程佳美年輕了十來歲,但身材比較纖細,哪裏是身高體壯的程佳美的對手?
    “別打我媽媽、別打我媽媽……”
    程佳美抓住崔金枝的頭發,又抓又打,嚇得崔金枝的那個小男孩哭得撕心裂肺!
    鄰居被哭叫聲驚動,都跑過來勸。但哪裏能勸得動,拉都拉不開,隻好報警!
    等城關派出所的幹警趕到時,崔金枝披頭散發,臉上已經布滿血槽,坐在地上癡癡呆呆地無聲流淚……
    看到這種慘狀,出警的警官隻好送崔金枝先去醫院,帶程佳美去派出所做了筆錄。
    城關派出所的人並不知道梁尚寬被抓,大家都認識他的老婆程佳美。對於這個有錢有勢的女人都很客氣,簡單地問了話,發現是家庭糾紛,更不好管,就讓她走了。
    程佳美一走出派出所,就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她一邊聽一邊不停地點頭。
    再說徐柏濤那邊,把從梁尚寬家裏收繳來的東西帶回辦公室,鎖在辦公室的保險櫃裏,也下班了,清理工作得明天進行。
    他洗完澡,準備睡覺的時候,接到看守所打來的電話,電話裏說,梁尚寬忽然喊肚子疼,臉都青了,得送去醫院。
    “那就送去醫院吧,得派人看好他,不能讓人和他人接觸。”徐柏濤交待說道。
    哪知,天剛麻麻亮,將醒未醒的時候,他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完全吵醒!
    “徐局長,不好了,梁尚寬死了!”一個幹警的聲音傳了過來。
    “死了?怎麽死的?”徐柏濤驚得坐了起來。
    “不知道,醫生正在檢查化驗。”那幹警說道。
    “我馬上來。”徐柏濤隻好起床穿衣,簡單洗漱就趕去醫院。
    在醫院裏又等了一個多小時,醫生才檢查完畢,“梁局長是吃了過量安眠藥才造成死亡的……”
    “安眠藥?他不是說肚子疼嗎?這是怎麽一回事?”徐柏濤問。
    “昨天晚上他送進來的時候,我們給他做了仔細檢查,但查不出什麽問題,就讓他住院觀察。”醫生說。
    “那安眠藥從何而來?”徐柏濤又問道。
    “不知道,但絕不是我們醫院開的。從檢查的結果來看,他是自己吃的安眠藥。”醫生肯定地說道。
    “自殺?那昨天晚上誰來過這間病房?”徐柏濤問那個看守的幹警。這是一間高幹病房,隻有一鋪床,不會有閑人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