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警官大人。”
    女警衛看了虞雁一眼，把兩人領出去：“不用緊張妹妹，你們要是打算在這裏久住的話就去社區中介所那裏找房子租住。”
    她隨口問了幾句帶著兩人走了一段，指出一處燈光較少的地方給兩人看後就離開了。
    虞雁帶著京滿秋一路穿過有監管工作人員的擺攤區。
    邊上的霓虹燈光照得這裏熱鬧得跟和平時期一樣熱鬧有生機。而她也隻好習慣性拒絕那些湊上來一直推銷介紹居所或工作的人。
    一個微微發福但很麵嫩的男人從女警衛離開後一路遠遠跟著她們，就這麽一直隱蔽地跟著進了社區大門。
    這人進了大門後沒見著兩個女生的身影，他輕手輕腳隱入昏暗的環境中目光四處張望搜尋，仿佛在等人。
    就在他準備挪到下一個路燈的時候，一道女聲突然從他身後傳來：“你好，請問是在找我們嗎？”
    這人被驚得往前踉蹌兩步，倉皇回頭，隻見兩個路燈之間燈光照不到的地方裏，兩個漆黑的人影正靜悄悄地站在他身後。
    “你們，你們怎麽突然跑後頭了？”
    “應該是我問你為什麽一直跟著我們才對吧？”虞雁往前邁了兩步，蒼白到發灰的臉色被路燈照得晦暗不明，甚至眼下那顆痣都比她眼睛清晰。
    男人見她發灰的眼珠一直毫無感情地盯著自己，被嚇得隻覺有些滲人。
    他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發顫：“其實那個，我沒有惡意，隻是看你們兩個年輕小女孩大晚上獨行，擔心有人對你們起壞心思，就、就悄悄跟後麵看著了。”
    虞雁看向京滿秋，見她目光轉過來對上自己，輕輕點了點頭。
    得到確定，虞雁收起防備姿態，轉而放鬆下來雙手抱臂下巴微揚：“你這麽好心，怎麽不上來請我們去你家裏坐坐啊？”
    “這、這不行啊，我一個男的，你們又都是小女孩，這對你們不好！”男人連忙擺手。
    在路燈燈光下他那粗黑短發隨著晃動的幅度明顯一綹一綹的，起來有些油。
    虞雁湊近一些，手中閃過一絲暗芒突然抵上男子腰側：“沒事呀，我們不怕的。你家大不大，帶我們去看看唄。”
    男子反應很大，連忙捂住肚子想要側身躲開，卻被虞雁拽得動彈不得。
    “別……我真的知道錯了妹子，我是真的沒有惡意，以後再也不多事了……”他惶恐得聲音發顫，掙紮著想跑開。
    京滿秋也走近了兩人，開口聲音中帶了安撫效果的精神波動：“我們知道，所以隻是借宿一晚，明早就會離開，有報酬。”
    男子情緒緩和許多。
    他見眼前白淨利落的女生直接打開了背包掏出來幾個食物罐頭，一時沒忍住咽了咽口水，嘴巴比腦子誠實，竟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不過他沒有直接收下東西，而是帶著兩人出了社區，前往人群密集的居住區。
    他的居所不是很好，倒也沒有很差。
    一行人穿過鋪滿鋪蓋帳篷的一樓大廳，上樓梯時男子還會小心避免踩到別人的鋪蓋，一路直到2樓通道。
    虞雁和京滿秋頭一次見這種場麵，兩人都好奇地瞧了一路。
    還沒睡的好幾個閑漢撿著一點煙頭圍在一起一點一點嘬著，嘴裏高談闊論著世道和見解。
    幾個看到她們一行3人的閑漢大笑著打趣走在前頭的男子，或色眯眯地盯著虞雁兩人開葷腔，伸手要來拉她倆。
    所幸走在前頭的男子直接爆粗口氣勢凶狠罵了回去，連連踹開伸來的髒手，不知不覺地免了他們的死劫。
    空中刮過一陣微風，吹得這滿室熏天的濁氣讓人發嘔。
    虞雁一把拉住京滿秋護在身邊，男子也是一路披巾斬棘般，到了二樓走廊後有經驗地將兩人護在前麵。直到開了房門帶她們進了他的單間。
    屋內裝了個上下鋪，上鋪堆放的東西不多，虞雁甚至能看到女人的貼身衣物。
    她麵色不變，神色自若接著打量到角落裏攢了幾盆水，盆底還有泥沙沉澱物。
    床邊過道窄到隻能容兩人通過的程度，男人還在其中放了一個略舊的長板凳，以至於過去廁所的時候需要側著身子。
    唯一的窗戶就在廁所裏，不過也是封死了，隻有透氣的功能。所幸室內雖然悶熱不透氣，但還沒有外麵那麽熏臭難聞。
    京滿秋打開幾個小型照明燈，男子都沒注意到她是怎麽裝到牆上的，隻有些尷尬地解釋了自己的窘境。
    虞雁跟著京滿秋坐到了板凳上，跟他簡單交談後得知了這人名叫群衣，曾有個比虞雁大兩歲左右的相依為命的女友。
    他說兩人經曆了最初的一路坎坷後已認定彼此為夫妻關係，打算在基地內互相扶持一直走下去的。怎料某天基地內有人開始散播一些末日言論，引起群眾恐慌導致發生暴動……在那場煎熬漫長的**中，他年輕的妻子最終還是出了事，一屍兩命死在了基地內。
    妻子的經曆很悲苦，但在難以維持秩序的當時，她也隻能是成百上千的受害者中微不足道的其中一員。群衣沒有能力討回什麽公道，隻能撿著妻子慘死換來的小單間和一點食物過活。
    他渾渾噩噩過了一段時間，直到看到越來越多無辜的弱者被人欺負淩辱直至死亡，他才真正醒悟過來，意識到了人們的道德枷鎖早已消失不見。
    沒有被束縛的人性有多可怕，他不敢想，也無力抵抗，所以隻敢默默跟在一些剛進入營地的懵懂少年們後麵，在她們遭遇危難時盡量暗中幫忙。
    “那基地後麵是靠什麽鎮壓下來恢複正常運作的呀？”虞雁隨手接過京滿秋遞來的壓縮餅幹和水後好奇地問群衣。
    群衣眼神直勾勾盯著她手上的食物，直到京滿秋也給了他，他有些不好意思接過，這才想起來回答虞雁：“因為咱們政府很快恢複了通訊網絡。我們基地離首都不算很遠，基地主事人跟上頭聯係上後，很快有了上麵提供的軍火，鬧事的人這才安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