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燃燒殆盡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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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
隻聽林尋安低喝一聲,他旁邊傀儡的身體裂成了無數,滿地都是斷肢殘體,薑好這邊的幾隻也解決得差不多了。
“你明知道我以妖為友,卻還以為我與凡體無二,用這無用的傀儡術對付我,你覺得行得通嗎?”
林尋安走到老頭跟前,眼神中的冰冷比這房間的溫度還要低上幾分。
他的手向旁邊微微張開,薑好手裏的短刃似乎像感應到一般,以極快的速度飛到了林尋安手中。
“這輩子我殺不了你,下輩子我也不會放過你!終有一日我會把你,還有你身邊的人通通都殺掉,誰都別想……”
老頭的聲音戛然而止,那雙眼睛依然狠狠瞪著林尋安,裏麵有太多的憎恨和不甘。
可當扶桑的火焰穿透他的頭顱之後,再多的憎怨都隨著他身體的倒下化為灰燼。
“他……他死了?”雖然知道這老頭會挨收拾,可沒想到他居然死得這麽幹脆。
“他沒死,隻是暈過去了。”林尋安側身看了薑好一眼。
“扶桑對世人來說隻是一把木刀,對人體沒有任何傷害。”
燃燒殆盡的,是他的靈魂。
薑好雙手合十,對著旁邊倒下的幾具傀儡說了句:“莫怪莫怪。”
便跑過去蹲在老頭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實還活著。
“他走了他兒子的老路。”林尋安歎了口氣,“如果我當時殺了他,也不會讓那麽多人白白死於他手。”
“不是你的錯,畢竟誰也不想隨意殺人的,不是嗎?”
薑好感覺到自己的力氣用盡了,直接坐在了地上,看著旁邊七零八落的肢體,心中感慨萬千。
“他可以操縱這些木頭,可人的身體不是木頭,為什麽他還可以操縱活人的身體呢?”
薑好問出自己的疑惑,不過當林尋安說出答案的那一刻,薑好就後悔問出了這個問題了。
“他給你們喝的那種黑色的液體便可操作你們的身體,而那種液體的用料是用人的屍油和蠱物煉成,會暫時令人失去心智,並為他所控製。”
林尋安說得輕描淡寫,而一旁的薑好聽完這句話吐了個天昏地暗,直到胃裏再沒有什麽東西。
“我已經報警了,你先帶他走吧,剩下的我來處理。我想你應該也不想看到裏麵那些屍體的慘象。”
“嗯,好……嘔……”
薑好的胃一陣酸痛,她像喝醉了一樣搖搖晃晃走到門框邊上扶起舒蘊。
臨走前她回頭看了一眼林尋安,薑好知道自己也幫不上林尋安什麽忙,便扶著舒蘊走出那個差點要了命的小巷。
夜裏的微風吹在薑好臉上,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活下來的安全感。
薑好看著暈過去的舒蘊,不禁想起那一地的肢體,想起為了複仇失去心智的老頭。
想必他這一生也是過的淒苦,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把這份痛苦強加於他人之上。
死在他手中的人,曾普通如你我,或許偶爾會有消極與壓力,可從未跨過自己的底線。
而他,或許也是曾普通如你我,卻被仇恨吞噬,失了底線,成了怪物。
薑好摸了摸自己心髒的位置,老話說得沒錯,善惡盡在一瞬間,不管別人如何,隻要自己不跨越那條底線,晚上就能睡個好覺吧。
宿舍裏,舒蘊趴在床邊看著心事重重的薑好,用紙巾團了個球球砸了下她。
“薑薑,我就是不小心中暑了,又不是生什麽大病了,你至於擔心成這樣嗎?”
“我沒擔心你。”薑好抬頭看了看還沒有完全恢複精神的舒蘊,不由得鼻子一酸。
這次是她連累了舒蘊,雖然僥幸逃過一劫,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有下一次。
要是被這些奇怪的人盯上,他們都會有可能傷害到薑好身邊的人。
“嗡嗡嗡嗡~~~~”
手機的震動聲打破薑好的思路,她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滑向了接聽。
在聽到手機那頭的聲音後,薑好心裏“咯噔”一下,臉色忽然變得蒼白。
“小蘊,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舒蘊也看出薑好神色不對,說道:“發生什麽事了,你要去哪兒?”
薑好沒有回答舒蘊,匆匆洗了把臉拿上背包推開門向外走去,又想起什麽似的走到桌子旁邊,倒了一大杯水遞給舒蘊。
“小蘊,多喝點水解暑。”
“薑薑,我是昨天中的暑,現在已經沒事……”
薑好心裏盛著事情,沒等舒蘊說完話就關上宿舍門,心情複雜地走到學校旁邊的咖啡廳。
她皺著眉,在門口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推開門,找到那個還算熟悉的背影後,坐到那人對麵。
薑好努力掩飾著自己的不安,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對麵的中年女人,“你找我什麽事?”
薑好看著她,時間在曾經美豔的女人臉上留下了不少痕跡,她眼角生出皺紋,多年前精致的長卷發而今潦草地紮了個馬尾,還長出不少白頭發。
女人看到薑好後笑得十分勉強,但語氣溫和,“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麽,就幫你要了杯橙汁。”
“不用了,我一會還有事。”薑好不喜歡眼前的這個人,如果不是她說有急事的話,自己也不會來見她。
“好吧。”女人皺了皺眉頭,緩緩開口道:“你爸他……時間不多了,想見見你。”
“他跟我沒關係。”薑好脫口而出,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向外走去。
“他好歹是你爸!”
女人站起來拉住薑好,由於聲音過大引來其他顧客的關注。
她不自然地咳嗽一聲,平定了自己的情緒之後,輕聲道:“他撐不了太長時間了。”
“他親口對我說過……”薑好回過頭來,看著麵前女人的眼睛。
“他說他這輩子隻有一個兒子,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薑好想起母親剛過世時,她和所謂的父親通過的第二次電話,薑好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個人對自己說過的這句話。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薑好對他徹底地死心,除了他每個月打給薑好固定的五百元錢,他們再也沒有過任何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