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有情、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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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李暮青、沈蘭卻沒有立即回穀,隻在分堂裏住著。這是李暮青特意安排的穀中太沉悶,有意叫她疏散疏散。陪著她在街市上閑逛。路經一處宅院,沈蘭駐足長歎。這裏還是當年景象。然,早已物是人非。奪命戲雲:“怎麽蘭姑娘想要這套宅子?”沈蘭傷心地低著頭走了。看著她的神色已隱約猜到沈蘭這樣難過所謂何來,卻沒有一句寬慰的話。
    在城中,蘭兒買了些果品、冥錢,換了男人衣裝去了城外。一處大墓前,淒淒婉婉祭奠了一番,不用問她祭奠的當然是她父母東方晴夫婦了。想著這些年的蒼涼、淒慘東方曉哭得幾欲昏厥,強如暮青、奪命之流,亦不忍聞之,轉身離去。
    一陣盡情的宣泄後,她站了起來,回身不見了李暮青和奪命。她獨自緩緩而行,卻見兩騎揚塵而過。因為蘭兒一身普通的男裝,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她。沈蘭卻看明白了馬上的兩個人。正是徐峰和蘇俊。一時間,心中酸楚,含著淚、蒼涼地走了。
    塵土飛揚地跑了一陣之後,徐、蘇二人在東方晴的墳前停了下來。墳前的供桌上放著各種新鮮的祭品;剛焚化紙錢的灰燼;這所有的跡象都證明有人剛剛祭奠過這裏的主人。可是,這不時不節的,會是誰呢?海音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雙蒼涼的淚眼,好熟悉的神色!剛才的那個“男人”,會是曾今的舊相識嗎?他們也是路經此地來祭奠一下這位曾經厚愛自己的故人。那雙蒼涼、悲默的淚眼在海音的眼前總是揮之不去。那個頭、身材都嬌小了些,像個女人……女人?……“逸然?”徐海音忙飛身上馬去追了。可是直到進了城也沒有再看到剛剛的那個“男人”。
    蘭兒嗎?她已折向了酈茗香居住的小院。
    院裏沒有了人,屋裏落著厚厚地灰塵。家具被褥、衣物、還有沒來得及收拾的碗筷……這不像一個正常搬家所留下的景象。沒有打鬥的痕跡,顯然也不是被什麽人劫掠過。那麽,在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一翻細細地查看後,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蘭兒走了出來,找了一位附近的居民。問了方知:在她進宮的那段時間,這裏居住的酈茗香難產,血崩死了,她的丈夫受不了打擊瘋了。因為晦氣,這裏再沒有人搬進去住過。所以還是當年的景象。隻有酈茗香母子被她的舅母抬去安葬了。
    蘭兒從新回到這個院門首,回想著當年酈茗香拉著自己的那番肺腑之言淚如雨下。誰又能想到那一次竟是訣別?三年啊三年,真是天差地別,曆盡風雨;而她,卻是黃土壟中獨自長眠。人生啊!那些執著到底是為了什麽?又有什麽能留住?
    緣盡了,還有什麽必要強求,沈蘭甚至沒有問芸妃的葬處。帶著滿腔的淒涼走了出來。奪命已追著過來了。看著失魂落魄的她,一句話也沒有,隻是靜靜地陪著。
    回到堂口,沈蘭獨子在大廳裏坐著。回想著過往的一切,似乎都是一場夢。華麗的後宮;至高權力的追求——是多少女子夢幻的天堂;又是多少女子的煉獄?諸如這般:芸妃死了、倩妃貶了、皇後禁錮了、陳婕妤杖殺了、就算自己這個集榮寵於一身的後宮第一人,又何嚐逃過了命運?想起皇宮,繞不過也想起了儇兒。他現在應該會走路了吧?離開時他尚不足百日,他的父皇待他還好嗎?這些年又交給了誰?東方曉的心似刀剜般的疼。
    李暮青回來了,看著沈蘭難以言喻的痛苦表情,在他對麵坐下,緩緩道:“怎麽了?”逸然似乎沒聽到,依舊沉醉在她的夢裏。李暮青咳了一聲,東方曉如夢初醒。收了神色曰:“來了。”李暮青凝眉道:“既然這裏如此傷神,我們早點出發吧!”沈蘭沉沉地“哦。”了一聲。
    堂主來報:“稟少主,康慶王府差人來請少主人和蘭姑娘,說是蘇國舅和徐將軍誤闖山莊,王府欠缺人才,無人進得了機關室,請二位速往。”沈蘭聞言心都快跳出來了。李暮青卻擺了擺手令本堂堂主下去。看來他不欲管此事。那堂主無奈,先走了。沈蘭站起來道:“師兄——”
    李暮青看著她的焦急妒火中燒,站起來要走。沈蘭求雲:“少主人——”李暮青的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眼神中凶光流露、殺氣騰騰。沈蘭跪下了,求雲:“求您了!”李暮青冷冷道:“我為什麽要救他們?”沈蘭流著淚,抓住了李暮青的衣角。李暮青越發動氣了,盯著她雲:“好。回穀後,我要你的人。”沈蘭含淚點頭。李暮青轉身出去了。沈蘭忙站起來跟了出去。
    依照沈蘭的方法,李暮青和沈蘭關閉了所有的機關。從裏麵尋找在一個總機房附近找到了蘇俊,還好他並沒有受傷。在震位傷門見到了海音,他傷的好重,已然不省人事了。蘇俊背起了海音出來,在二人落腳的客棧放下了徐峰。李暮青留下了一瓶傷藥,向沈蘭冷冷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沈蘭隻一心裏向著海音沒有回答。李暮青也沒有多說,走了。
    蘇俊幫忙替海音上了藥,看著沈蘭。良久曰:“這幾年,你……還好麽?”蘭兒的心裏隻掛著海音,沒有心思想別的,微微點了點頭。蘇俊看在眼裏痛在心上,回房了。
    沈蘭輕輕地將被子替他蓋好,緩緩地坐在了床邊。看著海音,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設的機關竟傷到了海音。海音在昏迷中痛苦的表情讓蘭兒好難過。伸手摸著徐峰的臉,他又廋了!他這幾年是怎麽過的?還像當初一樣愛東方曉麽?會不會已經成親了?想著傷心的哭了起來。她的哭聲同樣牽扯著隔壁房內蘇俊的心。讓他更清楚的知道東方逸然的心裏隻有徐海音。倚著床頭,聽著逸然細細的悲聲,他受不了了,站起來出了客房,不知去向了。
    天亮了。李暮青進了徐峰的客房淡淡的:“我們該走了。”逸然伸手在發際取下了那隻墨玉釵放在了海音的手裏,輕輕地在海音的額上吻了一下,流著淚,依依不舍的出了客房。李暮青等在那裏,那臉色自然不會很好,曰:“為什麽留下那支釵?”沈蘭擦了擦淚痕道:“那是他送的。”來到蘇俊的客房,蘇俊不在。蘭兒取了一張紙留了幾行字走了。
    午時,蘇俊散心回來。海音的房裏隻有昏迷的徐峰和李暮青留下的那瓶藥。轉身出來,叫住小二問他是否見過其他人從這房裏出來。小二雲:“有一位姑娘擦著淚從這間房裏走出來。哦,對了,那姑娘還在您的房裏待了一會兒呢!”蘇俊似乎感到了哪裏不對,忙撇了小二跑回了房中。桌上放著一封信,自己看來很有力道。蘇俊拆了信箋,隻見上麵雲:數載相隔,匆匆一麵,兄安好否?妹若浮萍,不定行蹤,勿念。徐兄傷重,望多照應。蘭兒拜上。將信箋收入懷中,深悔昨晚衝動,未及細談。
    來至,海音客房。徐海音緩緩醒來,手中似乎了什麽,坐起來細看,是墨玉鳳釵!驚喜雲:“是她!是她!她在哪兒?”說著就要下床。
    蘇俊忙過去一把按住曰:“你幹什麽去?”海音仍控製不住他的心緒激動著雲:“她來過了,逸……蘭兒呢?”蘇俊有些不太情願道:“她走了。”
    徐海音驚奇的望著蘇靜軒:“為什麽?她……為……什麽走?”或許是牽動了傷口,他疼的站不起來。蘇俊將沈蘭留下的字條,交給了他。
    海音急切的接過字條,看著。心情漸漸地低落下來,失魂落魄道:“徐兄……徐兄!他叫我徐兄!”嘶吼聲中充滿了無盡的傷心。蘇俊忙勸解雲:“海音,海音!蘭兒是被人挾持的。昨晚,小弟曾親眼見她滿心裏隻有一個你,可是一句話也不敢說。她一定有什麽不得已的難處……”海音點頭道:“對。她一定是怕我不知道她的心才把釵留了下來。不然,她怎麽會隨身攜帶的?”
    蘇俊看著他像個孩子般的舉動,好生心痛,點了點頭。
    海音又問:“她和誰在一起?”蘇俊咬著下唇道:“她和李暮青一道。”海音不解道:“李暮青不是你的對手啊?怎麽還叫他……”蘇俊有些不好意思咬著下唇道:“我……我出去了。”海音穿了靴子就走。
    蘇俊道:“幹什麽去?”海音道:“救蘭兒,我絕不能讓一個殺手帶走她!”蘇俊拉住他道:“你忘了,蘭兒的話?她最擔心的是你。而且,她……”
    海音焦急道:“她怎麽了?”
    蘇俊想了一下雲:“她可能已經不是當年的蘭兒了!”
    海音不解道:“怎麽說?”
    蘇俊道:“機關是她和李暮青關閉的。如果沒猜錯,那莊園……恐怕有她的份兒!”
    海音軟倒在床上,呆呆地雲:“你的意思是……她很可能已經是殺手了?”
    蘇靜軒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海音歇了一下,很堅定曰:“我還是那句話,我一定要救回她。幫她回到從前,無論她是什麽,她永遠都是我心中唯一的女人!”靜軒扶住他雲:“好。你先得把身體養好。我陪你去!”徐海音方重新上床休息了。
    這一日,鬼穀中,李暮青一眾進入銀袍客的正堂交令。鬼麵銀鬆看著蘭兒雲:“好。首次任務就做得這麽好,不愧是青兒親手訓導的。蘭兒,咱們穀裏的規矩,任務完成出色的有賞。追魂——”
    追魂向每人遞出了一個牌子。黑色金漆的木牌上隻有一個“賞”字。三人接了牌。蘭兒卻雲:“師傅,蘭兒無所救。這牌子是否可以轉贈?”
    銀袍客有些詫異曰:“懸賞閣,可是功夫、醫藥、文學、各種典籍;兵器、珍寶、藥材,一應俱全。真的沒有你想要的?”蘭兒搖了搖頭。銀袍客笑雲:“很好。你是個不錯的殺手。”
    蘭兒淺淺一笑,將賞牌交給了追魂。雲:“去見她。世間最美,最求不來的,也隻有一個情字了。”追魂接了牌,回以一笑。
    李暮青瞟了沈蘭一眼,聽著她的話特別刺耳。鬼麵銀鬆向李暮青雲:“青兒,盛思雲希望你做她的賞品,你的意思呢?”李暮青冰冷的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悲,盯著蘭兒出了會兒神,曰:“她願意,徒兒沒什麽。”銀袍客點了點頭雲:“你們去吧。”李暮青和沈蘭走了。
    銀袍客雲:“蘭兒出任務,青兒是否參與了?”奪命回曰:“隻在機關控製時幫了一下。因為蘭姑娘的機關,必須有兩名機關手同時在不同的機關房控製,才能關閉。蘭姑娘稱之為離心轉。”銀袍客“哦。”了一聲,曰:“有意思。她有否想過逃走?”奪命很肯定的回答:“沒有。”銀袍客欣慰的點了點頭,雲:“你去吧。”奪命也走了。
    在小溪邊,沈蘭和李暮青一路同行。沈蘭邊走邊雲:“你願意做賞品?”李暮青看也沒看她,很平靜道:“無所謂,隻要她願意。”沈蘭停了下來,正正的看著李暮青,思雲:他既然不在乎,為什麽要這麽逼我?
    李暮青淡淡曰:“金帶殺手選嵌寶尊者做賞品,就要做好非死不變的準備。而我則可以同時擁有多個賞品。你是嵌寶尊者當然也享有同樣的權力。她不介意成為我的女人,我有什麽不可以?”
    沈蘭咬著牙道:“既然女人在你的眼裏那麽無所謂,為什麽逼我?”李暮青冷冷的盯著她。許久,忽然冷笑著走了。
    在奪命的院子外碰到了奪命,他選了一柄寶刀。蘭兒雲:“可以和你聊聊麽?”奪命看著她很認真的神色微微一笑曰:“裏麵請。”
    二人進了客廳,奪命替她倒了杯茶,曰:“請坐。有什麽問題嗎?”
    蘭兒坐了曰:“可以向你請叫一些問題嗎?”奪命在她對麵坐了,笑笑雲:“問吧。”蘭兒有些遲疑雲:“賞品的事。”奪命不解曰:“喜歡什麽就領什麽嘍!後悔啦?”蘭兒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想了一陣雲:“女人。”
    奪命怔了一下曰:“我不喜歡那些。你……怎麽吃味兒了?”蘭兒不悅道:“我是說等階規矩。為什麽上一次,師兄一定要我殺了賈飛?”奪命淡淡道:“這是穀裏的規矩,如果有功殺手所要的賞品是上一階殺手:上一階不同意,就視為犯上,被指定的人要親手殺了他,稱為雪恥。如果上一階同意,就要做到非死不便。金、銀、彩必需遵循。嵌寶尊者視為少主,可以同時擁有多個賞品,選中他的人卻隻能從一而終。蘭姑娘是介意盛思雲和少主吧?不過我勸您,在沒做好隻跟少主一個人的準備之前,別招惹他,會丟命的。你與他雖同是嵌寶尊者,可是他是指定的繼承人,你選擇他就如同下一階選上一階。隻能讓自己受苦。”
    蘭兒聞言笑曰:“你多心了,我隻是好奇。”
    奪命“哦。”了一聲。蘭兒隨口雲:“你領過賞品嗎?”奪命卻沒有絲毫難為情道:“領過。心情不好的時候。”
    “唔?”蘭兒有點意外。奪命繼續曰:“那不過一種發泄,我一個都不會留。”這是一個不太令人開心的答案,蘭兒長長地“哦——”了一聲,不再問。
    奪命看著不開心的她,有些怪異的神情,戲雲:“蘭姑娘——不會是看上奪命了吧?”
    蘭兒想起她和李暮青的約定,正心頭不爽,沒好氣道:“怎麽想學賈飛?”奪命笑曰:“可是據我所知,賈飛可並不是死在他心儀的蘭姑娘之手哦!”蘭兒很不高興道:“是少主人殺的。你先命長了?”
    奪命笑著搖了搖頭道:“得!屬下惹不起您。”停了一下,卻雲:“不過,這幾年我發現——並不是蘭姑娘在招惹少主人而是少主人對姑娘有心。”
    蘭兒瞟了他一眼沒有作聲。轉了話題:“可以在你這裏吃杯水酒嗎?”
    奪命微微一笑,曰:“要借酒澆愁嗎?”
    蘭兒歎了一聲雲:“有些問題是要醉了才好麵對的。”奪命皺了皺眉,叫下人備了一桌酒席。陪她坐定了,雲:“你——確定要這麽做嗎?”蘭兒淺淺的一笑舉起杯,一飲而盡曰:“做什麽?”
    這一次,奪命沒有在開玩笑,很嚴肅道:“今天他沒空。你灌醉了,也無非是醉一天,你能讓自己長醉不醒麽?”蘭兒停了杯,盯著他道:“你似乎知道了些什麽。”奪命雲:“很不巧,我無意間聽到了少主人對你提出的要求。”蘭兒不自然的地沉了下去。奪命卻笑雲:“不提了,該來的躲不掉。一輩子不就那麽回事兒?來,哥陪蘭兒醉一場。”蘭兒聞言苦澀的笑了。二人舉杯痛飲。
    幾杯酒下肚,蘭兒醉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看似豪邁地雲:“幾十年是一輩子,一天也是一輩子。嚐了債……這一輩子也就了結了!”說完醉醺醺的走了。
    奪命知道在穀裏,以她的身份即使醉了也沒人敢惹。奪命微笑著自飲了一杯,嚐了口菜,自語雲:“今天醉了,明天要怎麽過呢?……”他依舊自斟自酌,佳肴淺嚐。笑著品味著蘭兒的那些“感慨”……
    忽然,奪命領悟了蘭兒的話,驚雲:“不好……”忙站起來,追去了。可是在蘭兒的住所沒有看到沈蘭,忙去回他的主人了。
    掌燈了,李暮青在燭光下擦著自己的兵器——梅花鉤。沈蘭醉醺醺地撞了進來。
    李暮青抬眼看了一眼,皺眉道:“你怎麽了?”沈蘭笑了笑曰:“沒什麽。嗬嗬——”
    李暮青見她最得厲害,放下了鉤,雲:“這麽晚了,你來做什麽?”沈蘭醉言醉語雲:“償債。”李暮青站了起來,很平靜道:“你確定?”蘭兒點了點頭。李暮青瞅著沈蘭道:“決定了,就不容再改。”沈蘭走向了床邊。曰:“不該。”李暮青的目光隨著她在移動,正欲動手時,奪命在門外雲:“少主人,請允許屬下帶蘭姑娘走。”說著奪命出現在了門首。
    李暮青冷著臉道:“你要同我爭?”奪命拱手道:“少主人,請借一步說話。”李暮青想了一下,出了屋子。奪命也跟了去。
    院子裏,李暮青等著奪命的解釋。奪命很嚴肅道:“少主人,蘭姑娘是誰?心裏裝著誰?應該不用屬下多說吧?”李暮青盯著他,冷冷道:“你都知道些什麽?”奪命微微一笑曰:“今天,蘭姑娘在屬下那兒飲酒,留下了一句話,還請少主人參詳。”李暮青極為不悅道:“講——”奪命曰:“幾十年是一輩子,一天也是一輩子。”說完停了一下雲:“屬下先回避了。”道畢走了。
    李暮青自然也解得到其中的意味,當然更知道沈蘭接下來要幹什麽。想到這裏,怒氣衝衝回到房間,看著熟睡的沈蘭真想把她拎起來,扔出去。伸手抓住沈蘭的衣領剛要動手,盛思雲來了。
    李暮青咬著牙,壓了壓火兒,鬆開了她。他知道奪命既然說了要帶她走,就一定還在。頭也不回喝到:“奪命,帶她走。”奪命進來扛起沈蘭走了。盛思雲跟了李暮青很多年了,她自然知道:不該問的,別問。她倒是隻字未提。
    異日辰正二刻,沈蘭醒來,卻在自己的房中。伸伸腰,坐了起來。奪命從外麵進來,打來了一盆淨麵水。
    沈蘭下來了床,曰:“你怎麽會在這裏?”奪命放下水,自個兒坐在桌邊喝茶曰:“我閑的沒事,給自個兒找了點事兒做。”沈蘭正洗著臉,沒明白奪命的話“嗯?”了一聲。奪命隻管笑著品茶。沈蘭洗了臉,坐在妝台前梳著頭,曰:“你沒事做麽?”奪命笑雲:“我正在做事呢!”
    “什麽?”沈蘭還是沒明白。奪命端著茶杯看著門外卻沒有回答。沈蘭放下梳子,就那樣散著發絲走到了奪命的麵前,她很美,一身丁香色羅裙,沒有一點兒裝飾,一種很純的感覺。
    奪命欣賞著她的美。不愧是出自內廷的佳人,再配上這樣的美景真是一種享受。奪命失言道:“會跳舞嗎?”蘭兒柳眉微蹙曰:“不會,不過學過劍舞,要看麽?”奪命笑雲:“好啊!我奪命今日也來享受一回。”蘭兒的房中又劍架,自然也有劍。蘭兒取了劍到了院中。
    奪命也帶了查出來,邊品茶,邊欣賞著美景,美人、劍舞倒也真的逍遙賽神仙了。
    李暮青來了,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極不舒服。喝曰:“你們在幹什麽?”沈蘭停劍回頭;奪命放下了茶杯,站了起來,抱拳曰:“屬下見過少主人。”沈蘭收劍於肘下也來見禮,曰:“屬下見過少主人。”
    李暮青卻沒受他們的禮,奪過了長劍便刺向奪命;沈蘭急了橫身攔在了奪命身前。那柄鋒利的長劍便刺進了沈蘭的身上。虧了沈蘭和奪命有著身高的差異,這一劍並沒有刺中心房。可是李暮青太狠了,那劍鋒衝前麵刺入,背後透出。
    見此情形,李暮青大驚,他沒想到沈蘭可以為奪命去死,一時間惱羞成怒,拔出長劍,仍刺向了奪命。這一次奪命有了防範,錯步閃身,讓過了劍鋒,掌上多出了一塊任務令。李暮青見了,知道他是奉了師傅的令來此的,不管是什麽樣兒的命令,他都不可以放肆了。棄了劍,將沈蘭抱進了房間,輕輕的放在了床上,封了穴道。血止住了些,可是傷的太重了,以他的醫術很難救回沈蘭,忙轉身去請他的大師兄了。
    在穀裏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因為沒有人會在意自己以外的人會怎麽樣,更別說舍命相救了。奪命就坐在床邊,看著傷重的沈蘭,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感激,雲:“為什麽救我?”蘭兒忍痛笑曰:“因為我也叫過你哥哥啊!”奪命卻沒有心思開玩笑,很凝重道:“我想知道。”
    蘭兒歎了一聲雲:“昨晚,不是你帶我回來的嗎?如果你沒有帶我回來,現在我縱然沒死,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勇氣活下去了。”奪命微微一笑替她掩了掩被,雲:“別擔心,主人不會讓你有事的。”
    果然,不一刻,李暮青帶著林爍來了,銀袍客也驚動了來,親自看過傷情,喂了一粒救命良藥,又以真氣催動,放鬆了神色。冷冰冰的聲音道:“出來。”李暮青和奪命跟著他出去了。林爍在傷口上上了藥就著衣服替她包紮了一下。
    沈蘭第一次見到了這位大師兄。林爍大概三十上下,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雙目無神,似乎天下事皆與他無幹,身材中等,左手背上有一塊紅痣;一身黛青色長衫,叫人看了有些心痛。整理了一下藥箱,一句話也沒有留下,轉身走了。
    奪命回來,臉色不大好,嘴角仍掛著血痕。沈蘭吃了一驚,掙紮著起來,奪命忙過來相扶。蘭兒關切道:“你怎麽了?”奪命搖了搖頭。蘭兒下地在藥箱中找了一瓶治內傷的藥給他。奪命卻苦笑著搖頭,曰:“主人給的傷,是不許用藥的。”
    沈蘭吃了一驚,雲:“可是你並沒有錯啊!”奪命過來扶著蘭兒走向了床邊,讓她躺下,替他改了被雲:“其實,我是奉了主人令來的。我的任務是不讓你有機會自盡。陪著你,將你自殺的念頭消除,我失職了。”沈蘭聞言怔了一下,繼而笑了,笑得那麽苦澀,雲:“怪不得,你說給自己找了件事兒做。是挺麻煩的,不過我保證,日後你的任務會好做的多。”奪命含笑點頭。
    沈蘭忽雲:“少主人呢?他怎麽樣了?”奪命曰:“他的傷比我重多了。你還關心他?”沈蘭披了件衣服,雲:“陪我去看他。”奪命勸曰:“你的傷這麽重,怎麽可以……”沈蘭倔強的要自己去,奪命隻好扶著她去看李暮青了。
    路上,蘭兒雲:“少主人不是師傅最器重的人麽?為什麽對你們下手這麽重?”
    奪命邊走邊雲:“穀裏很少出金帶機關手。能到達這樣要求的也就是你和少穀主,所以穀主十分看重。知道少主人差點損了姑娘,就生了大氣。不過主人還是手下留了情的。”
    “穀主,對我的心思該是既防且用吧?”沈蘭似乎並不太相信。奪命停步凝視著她。沈蘭雲:“不是麽?那麽要怎麽解釋你上一次的任務呢?如果沒有猜錯你上次的任務應該是我如果不能為你們所用,就銷毀之類的吧?”
    奪命聞言吃了一驚,失口道:“你怎麽知道?”
    蘭兒雲:“我是個新手,又保留了記憶,經過了那樣的特訓會不會再返回來,誰也沒有底氣。穀主會那麽放心?不錯我沒有功夫需要功房的人保護,可是也犯不著動用他身邊慣使得貼身近衛吧?我的行跡,你絲毫不落的跟著,總不會是喜歡我才跟著吧?在交令時我們同時得到了賞令,可為什麽單獨留下了你?那應該是聽你的匯報吧?想想你在分舵師兄剛聽到你陪我出任務時的表情,和你極力避開的樣子,那麽你得到了什麽樣兒的任務,想想就知道了。”
    好厲害的洞察力!奪命不禁暗自驚歎,轉而雲:“那你為什麽還肯與我交往?”
    蘭兒微微一笑曰:“與你相交很快樂,可以讓我忘記這是個可怕的地方。我似乎也可以回到從前,回到那種未經世事的輕鬆。與你相處,會讓我忘記所有的痛。至於那條底線,不去觸碰,不就好了?那也隻是你的任務,有什麽好介意的?你不近女色,會讓人覺得很安全,免費的保護傘哦!”她又開始頑皮了。
    奪命很感激她的信任,卻沒有一句的客套。依舊笑著逗她雲:“別忘了我也是男人,也會有情欲,一樣很危險的。”蘭兒看也不看他雲:“算了吧!你會那樣做,就不會說給我聽了。舞劍時,我注意到了你的眼睛,那是一種很純粹的欣賞。你是個心靈幹淨的人。”奪命看了她一眼很欣慰地笑了。
    二人相互攙扶著來到李暮青的住處。李暮青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臉色有些不正,嘴角掛著血痕。沈蘭坐在床邊,用帕子替他輕輕擦拭。李暮青醒了,見是沈蘭,奪過了帕子自己擦了擦,扔回到沈蘭麵前,冷冷道:“如果你決定了跟我,就留下來;如果還沒有,就別招惹我。我不要那些虛情假意。”沈蘭歎了一聲,站起來捂著傷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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