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林天，一下子都有些不自信了，腦袋往回縮了兩厘米。
    “賀老師不對，宸哥，這也能用到大數據嗎？”
    “當然可以。”
    賀智宸一本正經地說道，“隻要林天老師提供足夠的情報，我可以根據甘言雨老師平時的飲食偏好，生活習慣，興趣愛好等幾個維度，幫您從選址、穿搭、話術選擇多個角度計算，量身打造一個成功率最高的告白計劃。”
    “神醫啊！”
    林天握著賀智宸的手，一時間老淚縱橫，
    “你怎麽知道我最近就在煩惱這個呢！”
    眼前的賀智宸，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了起來。
    他不再是那個隻會擺弄平板的工具人，他是有血有肉，最懂藝人想要什麽的最佳經紀人啊。
    “我說了，比起那些冰冷的數據，我更喜歡談及——夢想。”
    賀智宸張開雙手，此刻的他，宛若天使降臨，像極了被海克斯水晶融合的維克托，連眼神都帶著神性.
    當然，這樣的形象，是林天眼中的畫麵。
    而事實上，看著動情的林天，賀智宸一下子哽住了。
    敢情，剛才介紹了那麽多有的沒的，關於音樂、關於訓練，關於工作室.林天老師硬是一個都沒聽進去。
    隨口的一提，林天老師比誰都激動。
    所以林天老師的夢想.到底是音樂還是甘言雨老師？！
    賀智宸想繼續說什麽，卻發現，此刻的林天伸出手掌，示意賀智宸安靜。
    目光，卻直直地望向了甘言雨。
    自己已經沒問題了，但還要看看甘言雨老師的態度——是嗎？
    “甘言雨老師。”
    就在這時，蒲憶丹輕聲呼喚著，來到了甘言雨的身旁。
    少女的目光此時還在盯著練習室中的練習生，很安靜，從進入樂韻開始，她就沒有怎麽說過話。
    蒲憶丹靠近了少女的耳邊，同樣望向了少女眼神望向的地方，開口道：
    “你看的是自己，對嗎？”
    甘言雨轉過腦袋，有些疑惑地看向蒲憶丹。
    “看你的眼神，好像還沒有找到自我啊，跟那時候的我一樣，是遇到了挫折嗎？”蒲憶丹衝著她微笑。
    “嗯。”
    甘言雨點點頭。
    “你知道，公司裏的人都怎麽評價我的嗎？”
    甘言雨搖了搖頭。
    “絕對正確，絕對自信在下屬的眼裏，我就是一個不可能犯錯，也絕對不會容忍任何錯誤的領導。”
    “隻要是我牽頭的項目，就一定能夠成功，隻要是我帶的團隊，就不可能存在吊車尾。有人私下裏叫我女魔頭、女凱撒，這恰恰證明了，他們對我的認可程度。”
    “.”
    少女露出了有些驚訝的神色。
    之所以驚訝，是因為雖然隻有這麽一會的相處，但她不覺得，蒲憶丹是這樣的人。
    “當你到這個位置上的時候，你想做一個怎樣的人，就是身不由己了。”
    蒲憶丹笑了笑，“我的團隊需要這樣的領頭人，公司的下屬需要這樣的上司，所以我必須成為這樣的人，哪怕我在步入職場之前，是一個如何處理好和同事之間的關係，都要先上知乎搜索的笨蛋。”
    甘言雨將鬢發在食指上卷起三層。
    雖然她沒有上過班，也沒有經曆過需要思考社交關係這樣的事情。
    但是，蒲憶丹說的話，她大致能夠理解到幾分。
    不明白的地方在於，這其中的轉變，是如何做到的。
    既然是工作，不可能，就隻是裝裝樣子那麽簡單.首先自己得變成那樣厲害的人，才能取得效果，獲得大家的認可
    這件事，甘言雨是有體會的。
    讓別人相信自己，首先自己就得相信自己。
    這樣的相信，從來就不是靠嘴上說說，就能做到的。
    必須要戰勝的，就是自己。
    “團隊需要這樣的領導，是因為這能給到他們心理暗示，認為自己能夠有機會在‘丹姐’的團隊中工作，就一定得是一絲不苟、完美主義的。是我的身份，給了他們積極的心理暗示，這樣的暗示多了之後，自然就能夠蛻變成自己暗示的那個樣子。同樣的，這是一種反饋，他們從我這裏得到心理暗示而變得更好，而我自己，也在因為他們的需要，每時每刻鼓勵著自己。”
    蒲憶丹再次露出了微笑，“回到最開始的那個問題。”
    “甘言雨老師，你在尋找的自我——是什麽呢？”
    “.”
    少女的瞳孔，微微有些顫動。
    水晶般清澈的眼睛中倒影出來的，是那個嚴重的哮喘病人，坐在天台旁眼神空洞的自閉少女。
    “.”
    她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回到了林天的身旁。
    “怎麽啦？”
    林天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看甘言雨的表情略微有些凝重，詢問道。
    “參觀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誒，覺得很差勁嗎？”
    “不是，挺好的，蒲老師也是，是好人。”
    “那——”
    “林天你決定就好啦。”
    甘言雨露出輕鬆的笑容。
    隨後，先一步往前走去。
    “.”
    身後，蒲憶丹摟著賀智宸的肩膀。
    發出了有些俏皮，又有些感慨的聲音：
    “這孩子真的好可愛啊如果簽下了我當親閨女養.”
    “這是你第七個說過要當閨女養的新人吧。”賀智宸陰著一張臉。
    “啊，是嗎？那甘言雨老師就是最小最受寵的那一個吧”
    “.”
    “林天老師。”
    賀智宸喊住了林天。
    既然甘言雨老師已經沒問題了，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現在就知道林天的答案。
    “賀智宸老師。”
    林天轉過身來，賀智宸迅速站直了身子，擺起一張嚴肅臉。
    “你之前跟我計算的，如果【月光和貓】願意簽約唱片公司，發售專輯的話，預計首月實體專輯的銷量.”林天努力回憶著。
    “11萬張。”
    賀智宸很快就答道。
    “哦對，11萬張。”
    林天點點頭，看來賀智宸也不是光靠平板電腦，記性也很不錯。
    “那麽，現在如果加上我和甘言雨的首張MV呢？能賣多少？”
    “銷量增加百分之六十四，不低於十八萬張，沒有問題！”
    “好。”
    也不用說什麽，要是賣不夠18萬張專輯，你就給我分分鍾切腹自盡這樣的話了，賀智宸自然會有他的謝罪方式。
    少年豎起了食指，說道：
    “那我們的首張專輯和MV，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