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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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餘老手裏提著一個半大的小乞丐,髒兮兮的身上傳過來一股讓人受不了的味道。
肖嵐撣了一眼餘老手裏的孩子,渾身沒一處能看的地方,隻有那一雙眼睛晶亮。
小乞丐不服氣,在餘老手上撲騰,卻怎麽也跑不快。
“誰給你的信。”肖嵐接過餘老遞來的紙條,裏頭簡單幾個字。
“五千兩黃金”
就這麽幾個字,送去哪裏,什麽時候送都沒說。小乞丐“啊”的亂叫,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啞巴?”薛五有些不耐煩,伸手要去捏小乞丐的下巴。
餘老將手往後一撤,小乞丐被拉的往後,薛五竟沒碰到他。他抬眼不解的望著餘老,隻見餘老另一隻手在小乞丐下巴上一捏,小乞丐便罵了起來。
“放開我!”小乞丐下巴能動了,轉頭就要去咬餘老,餘老手一抬就將其扔到肖嵐麵前。
倒是用了巧勁,不見小乞丐有多疼。
小乞丐爬起來,站起了身子,看樣子知道肖嵐身份,不敢太過分。扯了扯自己的被弄亂的破衣裳,“我隻負責送個信,就給我十文錢!”
他說的理直氣壯,眼睛卻有些心虛的打量著屋子裏的人。
“我再給你一兩銀子,你告訴我,送信的是什麽人?”
肖嵐走近小乞丐,蹲下與他說話,薛五上前近了幾步,擔心小乞丐對肖嵐放肆。
“不給我錢我也能告訴你。”小乞丐抬眼看了一眼薛五,他可不傻,這裏隨便一個人都能要了他的命,何況這個薛捕頭。
“好,你說!”肖嵐盡量保持鎮定。說不著急是不可能的,綁匪要錢可以,撕了票再要錢也可以,不管如何什麽線索她都要追。
小乞丐伸手去拿桌子上剛才茉莉端來招待薛五的糕點,見眾人沒製止,一邊塞進懷裏一邊說道:“是個小孩給我的信。”
小孩?眾人互看,皆是詫異,這信是轉了幾手?
“什麽樣的小孩?”蘇澤從門口進來,眾人竟都沒發覺,他後頭跟著方晴晴和崔師爺,方晴晴一進門便走到肖嵐身後。
肖嵐沒空去給蘇澤行禮,隻想聽小乞丐如何回答。
小乞丐見蘇澤氣度不凡,屋子裏其他人都難比,更加一句廢話沒有。
“就是個胖男孩,滿臉灰。”
“胖男孩?穿著什麽?如你一般的?長什麽樣子?與你一般高?”肖嵐似是發現了什麽,不顧小乞丐身上汙垢,雙手擒住他柔弱的肩頭,指尖都捏成白色,聲音難掩焦急。
小乞丐被肖嵐捏的生疼,顧不上答話隻想掙脫開,方晴晴連忙上前攙扶肖嵐,“夫人……”
肖嵐仿若沒聽到她的聲音,隻緊緊盯著小乞丐的眼睛,生怕放過一點異樣,“你想仔細!”
“孫夫人……”蘇澤第一次見肖嵐如此焦躁的樣子,知曉這次事關孩子,為人母的沒有能淡然麵對的。
蘇澤來到肖嵐身側,看著肖嵐在小乞丐身上的手微微地顫抖著,他鬼使神差的竟將一隻手覆在了肖嵐的手上。他手溫熱,顯得她的手更冰涼,那因使力氣而凸起的骨節,像是什麽尖刺一般紮進了蘇澤的手心裏。
薛五看著二人,胸口發悶,伸手提著小乞丐的領口,就將他從肖嵐的製約中扯了出來。當然,因為蘇澤突然的伸手,肖嵐也將手鬆了力道,本想掙脫,蘇澤的手也已經收了回去。
她直起身子,臉色鐵青,“為什麽不讓我問!”她已經很克製,可聲音卻依舊顫抖,幾個字說的很慢,眼裏的憤怒掩飾不住。
“不是不讓你問……”蘇澤想解釋,可卻覺得肖嵐眼裏的東西很不對勁,這個憤怒不該是對著自己的,可肖嵐卻把自己當成了那個人。
“夫人……”方晴晴也發覺了肖嵐的不對勁,她連忙插在二人中間,握住肖嵐的肩,讓她的眼睛對著自己,“冷靜一點……”
肖嵐倔強的盯著蘇澤,她知道他不是他,可她控製不住自己,尤其在這個時候。
她之前帶著小姐妹和小姐妹的孩子一道去迪士尼,蘇澤也一起去的。花車秀人多,孩子向前鑽,眼見著人就沒了。她與小姐妹發瘋似的到處找,急得團團轉。而蘇澤隻默默在她後麵跟著,麵無表情。肖嵐叫他去服務台用廣播找人,蘇澤沒拒絕,隻是肖嵐從他不緊不慢的背影看出來他的無所謂和不耐煩。
好在後麵孩子找了回來,但她還是因為這件事與蘇澤大吵了一架。蘇澤從頭到尾都沒有解釋,隻是用平靜的語氣說著:“我錯了。”眼裏全是對肖嵐“無理取鬧”的包容。
崔師爺靠在門邊雙手抱懷,歪著腦袋冷眼看著肖嵐的樣子,似乎想到了什麽,垂首一笑,轉而又麵無表情的抬起頭來。
“……我不是他。”蘇澤的聲音放的輕,若非看他嘴動,都聽不見聲音。
肖嵐看到他說的,方晴晴也聽到他說的。肖嵐微頓,眼裏的憤怒失去了目標,一下泄了力氣。她垂下了眼眸,剛才與方晴晴較勁的手臂也垂了下來。
方晴晴回頭,看了一眼蘇澤,也不知是什麽意思,蘇澤並不在意。
肖嵐轉身回到座上,不再說話,也將方晴晴拉到身側,捏著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使著力氣。
茉莉默默看著這一切,知道這裏沒什麽需要自己的地方,不如給夫人準備點能舒心的東西。她退出去的時候正巧看到了崔師爺,她用餘光看了一眼崔師爺,虛行一禮,便出了廳門。
小乞丐抬眼掃了眾人,知道如今也跑不掉,該說的都得說。
“大人……夫人……”他站到蘇澤麵前,“那胖孩子比我矮半個頭吧,這麽高。”小乞丐在自己鼻子前比劃了一下,“穿的衣服也就是破布衣服,看不出什麽……”微頓,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很白,不像是一直討飯的。”
小乞丐說完,不經意掃到站在後頭的崔師爺,目光冷淡的看著自己,又好像想起什麽,“那小孩脖子上有個疤,好像才爛的,還有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