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業麵色一冷。
    一旁的章邯揮動長鞭，直接在錦衣男子的臉上印出了一條血痕。
    錦衣男子痛得咬牙切齒，根本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青衣男子卻是崩潰大叫：“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們放過他，放過他！”
    秦業挑眉，倒是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麽一個忠誠的下屬。
    “不用著急，朕先審問他，等他審問好了之後，就輪到你了。”
    在冷水的衝擊下，錦衣男子也醒了過來。
    看到秦業和章邯，他頓時想起來了，先前他逃跑的時候，卻看到樓下的官兵將客棧團團圍住，他就被抓住了。
    看來，早就有人盯上他們了。
    “既然被你們抓住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說完，錦衣男子把頭一轉，側頭對著秦業。
    秦業失笑，眼中卻露出了寒光。
    “章邯，你擔任廷尉已久，朕倒是還沒有看到過你的能力。”
    章邯立馬聽懂了皇帝的意思，拱手說道。
    “臣謹遵聖旨！”
    一旁的小吏連忙給皇帝安排了一個可以坐著觀看的地方。
    章邯動了動手腕，冷聲說道：“方才抓到你的時候，你很聰明，說出了自己的身份。既然如此，那就不妨將你們的目的也說出來，你還能免於皮肉之苦。”
    錦衣男子狠狠地瞪著章邯，啞聲道：“我父乃是燕太子丹，當初輕信暴君，導致燕國國破家亡，身為他唯一的兒子，我自然是要傾盡全力給他報仇！”
    章邯麵色冷酷：“所以，你們就想要趁著新皇生辰宴的時候，再搞忘秦者胡那一套，想要讓天下百姓覺得陛下名不正言不順？”
    錦衣男子看了章邯一眼，眼中滿是嘲諷之意：“你們既然已經調查清楚，又何必假惺惺地來問我。”
    然而他的心底卻是陡然一沉，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對方並不知道，所以他也也打算此事並不開口，但沒想到，來審問他的官員竟然這麽清楚，難道是有人背叛了他們？
    錦衣男子的內心十分沉重，他恨極了秦國，自然不想要讓一個這麽好的機會白白流失！
    章邯目光一凜，冷聲怒道：“事到如今，你還想要隱瞞？”
    如今陛下正看著，若是從這人嘴巴裏問不出什麽，那讓陛下如何看待他？
    更何況，陛下乃是他的貴人，他若是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自己都覺得對不起陛下！
    章邯皺了皺眉，派人拿過來了一缸水，最後一次警告：“想清楚了嗎，若是不說，本官就要用刑了，屆時受不了皮肉之苦，仍舊是要說！”
    錦衣男子看到這些人抬著水缸過來，就知道想要做什麽事情。
    因為他自己帶來的那些人，早就在自己的麵前受過一輪刑罰了。
    錦衣男子咽了口口水，有那麽一瞬間，他還真的想要直接說出來。
    但是想到當初溫潤如玉的父親，還有溫柔的母親，他的眼中又慢慢地浮現出了恨意。
    他知道狗皇帝想要知道什麽，無非是剩下的那些人，但是他不說，他報不了仇，便讓那些人替他去報！
    “我不知道你想要知道什麽，該說的我都說了。”
    見此人如此頑固，章邯一抬手，獄卒立馬將錦衣男子從架子上抬下來，抬到了水缸的麵前。
    章邯繼續問了一句，目光卻在打量著一旁的青衣男子：“最後再問你一次，到底說不說，方才你也見到了，這要是掌握不好，很有可能你直接被溺死了。”
    錦衣男子冷笑一聲：“我說過，既然被你們抓到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正在獄卒要把錦衣男子的頭往下一按的時候，青衣男子開口說話了。
    “你們不要動他，你們要知道什麽，我什麽都說！”
    錦衣男子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屬下竟然會背叛自己，當即怒從心起。
    “閉嘴！”
    章邯好不容易撬動了對方的嘴巴，哪裏會允許此人破壞自己的計劃，當即一個嘴巴子過去，直接把錦衣男子打得偏過頭去，唇角都流出了血。
    青衣男子急躁地掙紮：“我什麽都可以說，但你不要動他！”
    章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說吧。”
    青衣男子看著自己的上官死不死活不活的模樣，咬著牙隻好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其實具體完整的計劃我們也不知道，我們收到的命令是把這塊巨石推到河裏，時機一到，這塊巨石便能被水推上來，到時候皇帝的名聲就會變差，做很多事情便會師出有名。”
    章邯仔細觀察著青衣男子的麵容，確認對方的確是沒有說謊。
    但若是沒有說謊，這個問題才大了。
    先帝在的時候，無論是“熒惑守心”還是“亡秦者胡”都沒有動搖先帝的根基，如今皇帝的根基十分穩固，這些人又是哪裏來的信心覺得自己這麽做就能成功。
    秦業看向章邯，阻止了他還想要問的問題，看向說話的青衣男子。
    “項梁想要讓昔日重現，隨後在民間散布朕不配為帝的消息。”
    章邯忍不住開口。
    “陛下，若是當真這麽簡單的話，他們豈不是傻子？”
    見章邯竟然敢這麽侮辱他們，錦衣男子怒視著章邯。
    秦業微微笑了笑，心中倒是有了幾分猜測。
    “不，這隻是第一步，這巨石出現之後，民間必然會出現動蕩，而且大秦這麽大，不少地方肯定會出現一些天災，實在不行，他們就釀造**。”
    “總之，這樣弄個三五年，讓一部分的百姓獲得民不聊生，那麽朕這個皇帝就會顯得不那麽稱職了，他們就會在這個時候煽動百姓起義，來對付朕。”
    這個辦法，有些像是溫水煮青蛙，聽起來似乎是沒什麽威脅。
    但天高皇帝遠，若是軍隊在周圍慢慢蠶食，日後等他發現，問題就大了。
    錦衣男子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皇帝怎麽可能會知道這些事情！
    章邯拱手道：“原來如此，還是陛下想的深遠，這些佞賊，當真該死！”
    秦業微微一笑，高深莫測：“朕也不是他們心中的蛔蟲，這些主意，還是朕告訴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