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啊，這不是回去的路。”
    程母看著車窗外的街道，一臉疑惑。
    自己住院的時間，外麵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也太離譜了吧。
    “媽，我們搬家了。”
    “搬家？”
    程母先是一愣，很快露出了一副難受的表情。
    是自己拖累了女兒。
    市中心的閣樓都已經租不起了嗎？
    不是說找到了新工作了？
    對，一定是要離上班的地方近一點，這無可厚非。
    “換就換吧，你放心，媽住哪裏都能習慣。”
    為了讓女兒安心，程母強顏歡笑。
    隻不過，當出租車停在這棟高檔小區門口的時候。
    程母徹底震驚了。
    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舊式裏弄，一棟嶄新的商品房，輝煌大氣的大廳，讓程母感覺是如此的不真實。
    “媽，別愣著了，我扶你下車。”
    “真是這裏？”
    程母抬起頭，感覺有些頭暈目眩。
    “嗯。”
    “瀟瀟，你告訴媽媽，到底怎麽回事？”
    程母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
    女兒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可是程母卻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程母眼不瞎，知道自己女兒長的有多漂亮。
    自己女兒，難道真的成了有錢男人的。。。
    想到這裏，程母的臉色更加黯淡。
    女兒一直很要強。
    就算是生活過得再貧苦，女兒也是挺直腰杆，從未丟掉自尊。
    是自己，還是因為自己。
    一時之間，程母老淚縱橫。
    “是我，要不是媽拖累了你，你也不至於。。。”
    “媽，你別胡思亂想，先回家好不好，我慢慢給你解釋。”
    麵對母親的質疑，程瀟沉默良久。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程瀟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別說是自己母親了，就算是自己，都感覺遇到陸一鳴後，自己的人生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一切，普通人很難理解。
    自己該如何解釋清楚？
    “瀟瀟，咱們回去，回老房子去，你放心，媽的病控製住了，媽也可以給人去站店的，咱們不能，不能。。。”
    “媽。。。”
    是啊，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子女能夠尊嚴的活著。
    就算是已經被生活逼的走投無路。
    “媽，請你相信我。”
    程瀟抹了抹眼角，一臉堅定。
    “媽，這一切，都是女兒努力工作換來的，雖然陸總幫了我，但你放心，女兒的自尊一直都在。”
    “陸一鳴？你那同學？”
    “是，媽，回去後，我原原本本告訴你。”
    程瀟扶著自己的母親。
    這還是程母第一次坐電梯。
    進入橋箱的時候，程母明顯有些不適應。
    甚至可以感覺到，程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當程瀟打開房間的大門。
    明亮的客廳，再次給程母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獨立的衛生間，獨立的廚房，獨立的房間。
    這些，都是程母做夢都想不到的。
    客廳的落地窗，甚至可以看到黃浦江。
    雖然這棟公寓建在浦東。
    當今的時代，老魔都人的思想依舊有些保守。
    寧要浦西一張床，不要浦東一棟房的思想根深蒂固。
    可是對於程母來說，這樣的一棟房子，自己從來不敢奢望。
    “媽，你坐，我給你倒茶。”
    “別急，你坐下。”
    程母並沒有因為眼前的這些震撼而忘記程瀟答應過自己的答案。
    “媽。。。”
    見母親他態度堅決。
    程瀟默默坐到了母親身邊。
    “媽，我可以說，但是你要保證，你一定不能激動。”
    “說，媽不激動。”
    聽到這句話的程母，心涼了半截。
    看來自己猜測的沒有錯。
    閨女為了自己，最終還是出賣了自己身體。
    悲哀。
    深深的悲哀。
    也隻有這樣，才能換來這一切。
    “媽，不是你想的那種。。。”
    程瀟知道，母親又誤會了。
    可是，自己該從什麽時候說起？
    對，就是那天晚上，在醫院的財務室。
    自己人生的至暗時刻，陸一鳴從天而降，給自己帶來了人生中唯一的光明。
    “媽，事情是這樣的。”
    程瀟將藏在心底的話，毫無保留地講了出來。
    這其實是撕開了自己心頭還未愈合的傷口。
    那一晚，程瀟是絕望的。
    甚至於，程瀟都不敢想象，要是沒有陸一鳴，自己會不會墜入地獄。
    “畜生！”
    程母怎麽都沒有想到，醫生，白衣天使，竟然會如此道貌岸然。
    “媽，當時我已經絕望了，我手上握著剪刀，我想和他同歸於盡。”
    當程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程母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這些話，程瀟從來沒有和自己說過。
    當時的自己，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階段。
    沒有治療的情況下，自己或許挺不過第二天。
    程瀟不敢說。
    生怕程母激動之下，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切，程瀟一直憋在自己心裏。
    除了陸一鳴，程瀟不敢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而今天，程瀟終於將藏在心中的秘密給講了出來。
    講給自己最親近的人聽。
    這一刻的程瀟，感覺自己輕鬆了不少。
    “是媽對不起你，要不是媽媽拖累，你也不至於。。。”
    “媽，沒事的，都過去了，真的，我現在很好，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他突然闖進了我的生活裏。”
    陸一鳴踹開辦公室的那一幕，程瀟永生難忘。
    陸一鳴帶來的那一抹光明，照亮了程瀟未來的人生。
    “陸一鳴救了我。”
    “那個畜生醫生呢？”
    “證據充足，已經進入了司法審理階段。”
    這件事，一直都是陸一鳴在處理。
    陸一鳴說過，不管花再多的錢，也要將對方繩之以法。
    甚至怕程瀟回憶起不愉快的經曆，一切都是律師代勞的。
    程瀟沒有出庭，陸一鳴把程瀟保護的很好。
    陸一鳴原本以為，程瀟不會知道這些。
    可是陸一鳴錯了。
    程瀟知道，而且，一直很清楚，陸一鳴為自己做的所有。
    “你的工作也是陸一鳴他。。。”
    “是，所有的治療費用，護工，我的工作，包括這套房子，都是陸一鳴給的。”
    “女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和他。。。”
    有些話，程母實在難以問出口。
    但如果是陸一鳴的話，或許程母能夠說服自己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