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帳中駁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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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夜幕微暗,張虞與程普並肩而行。
    “德謀身懷韜略,初仕郡吏,屢立功勳,但卻輾轉多年,實屬可惜!”張虞惋惜道。
    通過與程普的聊天,張虞大體摸清了程普的生平。程普本為右北平人,因才能出眾,被征辟為郡吏。後為建功立業,程普放棄郡吏身份,加入北軍五校中。
    然程普並不走運,自征討黃巾以來,程普功勳不顯。昨夜火燒黃巾軍時,程普僅斬首一人,相較同僚戰功而言,其功績實在不夠。
    程普神情有些黯然,說道:“蓋時運不濟!”
    “那不知德謀今後有何打算?”張虞心中竊喜問道。
    見程普似不得誌,張虞不憂反喜。若是程普混得好,他根本沒機會‘招募’程普。今下程普為自身前途而煩惱,自己若能伸出橄欖枝,或能‘招募’程普。
    程普沉吟少許,說道:“雖初破波才,但黃巾猶在,陷陣廝殺,每戰爭先,未來或總有出頭之日。”
    聽著程普講述的同時,張虞漸漸冷靜下來,自己僅百石官吏,且還是王允的屬官,而程普至少當過郡吏,怎麽可能會跟著他。
    如何才能不錯失程普呢?
    沉吟良久,張虞心中有了主意,說道:“陷陣廝殺非長久之策,今王使君初至豫州,左右缺少人手。若德謀不棄,我願舉薦於使君。而……”
    聞言,程普神情微愣,蓋沒想到張虞欲將自己舉薦於王允。
    但程普馬上反應過來,加上今晚這次見麵,他與張虞才見過兩次,僅憑兩次的見麵之緣,怕是不值得張虞向王允舉薦自己。除非張虞另有隱情,或是張虞真是賞識自己的貴人。
    另外王允若是征辟自己,那會給什麽官職呢?
    若是待自己如門從,他還不如在軍中刀口舔血,努力混個軍職出來。
    見程普沉默不語,張虞大概能猜到程普幾分心思。程普能在東吳混出名頭,除了自身的忠誠度外,必然有長遠見識,豈會因自己的幾番話,便轉頭投效王允。
    今時沉默不語,無非是猶豫,不知哪個選擇更好。或是自己初次見麵,便貿然提出舉薦之語。
    張虞在心裏醞釀了下,說道:“實不相瞞,我之所以有意舉薦德謀,實因為王豫州考慮。”
    說著,張虞故意壓低聲音,說道:“你可知我與王豫州關係?”
    程普打量張虞上下,微微蹙眉,大膽問道:“莫非豫州乃濟安義父?”
    張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自己又不是三姓家奴呂布,認王允當義父幹嘛?
    見此反應,程普便知自己猜錯,訕訕而笑,說道:“普胡言亂語,濟安莫放在心上。”
    張虞笑了笑,如實說道:“王豫州為我叔父,而我為王豫州侄婿。今之所以舉薦德謀於我叔父,實因我將受舉孝廉,年終將會前往雒陽。”
    程普瞪大眼睛,好似發現了什麽貴人。但心中依有疑惑,欲言又止,卻不知如何開口。
    “德謀但說無妨?”張虞說道。
    程普猶豫片刻,壓低聲音說道:“濟安出生邊塞雲中,怎與……”
    張虞心中多有無語,沒想到虎臣程普竟是八卦愛好者。
    “我出生雲中邊塞,至祁縣進學,遂被招為門婿。”張虞耐著性子,說道。
    “這倒與公孫瓚相似!”程普嘀咕了句。
    顯然郡下書佐公孫瓚吃軟飯,從而走上人生巔峰的故事,在幽州諸郡中廣泛流傳。
    張虞手搭在腰帶上,笑道:“豫州為太平道雲集風起之地,我若前往雒陽,恐使君左右無人可用。德謀穀道熱腸,能救不識之人。故我雖與德謀僅兩麵之緣,但卻願推舉德謀。”
    這番言語下來,程普已被張虞說得心動。別看他曾擔任過郡吏,但郡吏想要升遷,除非得到貴人賞識,否則會非常困難。
    畢竟一州至少有五六個郡,而一郡吏員不下兩百號人。算成一州的話,郡吏至少有上千人。相反州刺史的屬吏屈指可數,尤其是負責主官安全的屬吏,因主官地位緣故,深受郡官禮遇。
    今時程普若不心動,怕不是腦子不正常。
    程普神情微正,拱手說道:“多謝濟安舉薦之情,然不知王使君之意如何?”
    見程普已是上鉤,張虞微微一笑,說道:“王使君亦有此意,德謀可稍候幾日,屆時自有征辟文書而來。”
    “有勞濟安!”程普欣喜說道。
    利用王允名望、地位將程普收入囊中,算是張虞臨時想出的取巧之道。
    在征辟屬官上,王允人脈更多在士人層麵展示,據張虞所了解,王允甚至已書信寫於孔融,將征辟孔融為屬官。
    而武事層麵算是王允薄弱的地方,故王允頗是倚重張虞。今讓王允征辟程普,將能達到三贏的局麵。
    程普前途有了發展,王允強化了武事屬官,張虞變向拉攏住程普。
    得勝後的第一日,各部將士喝酒、吃肉慶祝不說。
    第二日天明,皇甫嵩、朱儁、王允三方大佬升帳開會,各營主將紛紛列席。
    而坐在王允身後的張虞,則是瞧見了騎都尉曹操。
    如史書所言不假,曹操身形難言魁梧,相貌平平無奇,但卻不知為何,張虞能從曹操身上感覺到一種氣質,令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而氣宇軒昂的張虞同樣吸引到曹操的目光,二人雖不相識,但曹操格外友善,主動向張虞點頭示好。
    主位上,皇甫嵩、朱儁二人謙讓一番,因朱儁年歲較長問題,皇甫嵩辭讓主位,由朱儁主持軍議。
    “咳咳~”
    朱儁咳嗽幾下,說道:“昨日我軍齊出,引火焚燒大營,外與諸君共擊,大敗波才、彭脫二賊,斬俘近四萬之眾,是為少有之大捷。然雖說大捷,但波才逃竄陽翟,彭脫亡命西華。若不速剿二部,汝、潁之亂將難平矣。”
    皇甫嵩微微頷首,說道:“長社大火,蛾賊聞風喪膽,今當乘勝追擊。以防二賊南逃至南陽,與張曼成聯合,令南陽局勢糜爛。”
    “善!”
    朱儁沉吟少許,說道:“二賊難成大器,今可分兵進軍。然我軍手中尚有俘虜兩萬餘眾,今若分兵出征,還需另外處置。”
    皇甫嵩不假思索,說道:“叛軍餘孽,悉數坑殺便可!”
    此言一出,帳中眾人麵麵相覷,蓋沒想到皇甫嵩殺性這麽重,準備坑殺黃巾餘孽。
    “怕是不妥!”
    王允皺著眉頭,說道:“皇甫將軍,被俘賊人多是老弱婦孺,今殺之無益,不如赦之。”
    皇甫嵩看向王允,冷笑說道:“賊人受妖道蠱惑,已是無可救藥。今時赦之,明日受蠱,後日再反。反反複複恐成涼州之禍,倒不如悉數坑殺,壘成京觀,以為威懾河南黃巾。”
    王允耐著性子,說道:“漢民受賊人蠱惑,實因故州郡官吏教化不周。我代天牧民,當以仁愛之心治民,另輔教化之道。今赦餘孽,將可示漢恩浩蕩!”
    皇甫嵩語氣生硬,說道:“張角兄弟亂河北,諸賊匪首起河南。今若赦之,反不利大漢平賊。豈能因蠅頭之利,而忽視天下大局。”
    王允神情漸有不悅,皇甫嵩如果屠殺兩萬餘名豫州黃巾,反而會讓他不好安撫豫州郡縣。
    而張虞聽著皇甫嵩冷酷言語,心中實在不得勁。
    他自穿越以來,雖殺了不少人,但更多因兩軍交手所殺。殘害俘虜,以及屠殺老弱婦孺,在他看來無疑於劊子手,更別說被屠殺者,還是受苦漢民,僅因飽受欺壓之故,不得已反叛。
    “朱將軍之見呢?”
    皇甫嵩看向朱儁,希望朱儁明確坑殺俘虜的軍令。
    朱儁看了眼王允,眼神存在猶豫。
    他自身為寒門士人,了解底層百姓情況。在中央為官前,他率部平定過交趾叛亂。那時的他招降叛軍數萬人,並將其一一安撫。今下令坑殺黃巾俘虜,熟讀儒家經學的朱儁暫無這份狠辣手段。
    見朱儁猶豫,張虞咬了咬牙,今若不出來,為被俘的人講幾句話,張虞都會於心不安。
    張虞趨步出列,昂首立於帳中,拱手說道:“朱將軍、皇甫將軍,仆以為不可坑殺降虜。”
    見狀,眾將紛紛用驚詫的眼神看向張虞,而皇甫嵩不曾想區區百石小吏的張虞敢出列反駁。
    “為何不可坑殺?”皇甫嵩幽幽說道。
    “稟二位將軍,昔高祖與項羽爭天下,項羽殘酷無義,坑殺秦兵於巨鹿,再焚燒阿房宮。高祖仁善濟民,收降為己用,入關中約法三章,遂得民心,定兩漢之基業。”
    “我朝既為聖朝,豈能效項羽之殘酷所為,為顯朝廷仁德,當赦餘孽,以安民心!”
    張虞無畏皇甫嵩的目光,侃侃而談,說道:“且兵者曰,圍城必示活門,所以開其生路,行圍三缺一之策。今二位將軍告叛者必死,餘者雖死而不降。”
    “賊從者有百萬之眾,烽煙遍布七州二十七郡,若不赦降者,則天下將無降者,彼時攻之則士卒傷,久戰則日耗巨資。二位將軍輾轉千裏,率兵攻伐必死之寇,恐非良計!”
    說著,張虞恭敬而拜皇甫嵩,說道:“如將軍所言,殺虜或能威懾諸寇,然今兵戈初起,河北大禍未平,實不宜妄動刀兵。”
    “另朝廷度支艱難,兩萬餘眾如能赦免,當能滋生賦稅,以繳於朝廷。雖杯水車薪,但卻多多益善。”
    張虞的三點闡述下來,可謂邏輯清晰,毫無破綻,引得不少人為之側目。
    王允本不滿張虞隨意出列,但見張虞這般言語,也是暗中頷首。
    皇甫嵩捋須深思不語,而朱儁與曹操眼眸中則是露出讚賞之色。
    《唐書·列傳十二》:“程普字德謀,右北平土垠人也。初為州郡吏,有容貌計略,善於應對。從征黃巾,太祖舉普於王允,允辟為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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