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變色龍—張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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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不見,濟安已成我輩之人!”
袁術為張虞倒酒,笑道:“濟安雖未能升遷至中郎將,但能被陛下拜為西園校尉,與曹孟德、袁本初、趙稚長(趙融)等人並列,今後前程當不可估量,可謂年少有為。”
從宮中出來,張虞本因不能升遷中郎將,至地方征討盜賊而鬱悶。但經袁術的介紹,張虞才知道他能拜為八校尉,在官職層麵上而言,可謂大躍升。
西園校尉有八人,劉宏今時僅委任了五人,即蹇碩、袁紹、曹操、趙融四人,加上張虞的話,其恰好滿五人。
而以上這些人不是劉宏的親信,便是久任兩千石之人,袁紹、曹操二人不用多說,趙融則是涼州漢陽人,今任光祿大夫。
光祿大夫之職為天子身側近臣,掌管論議之責,兩漢九卿在升任之前,大部分會在光祿大夫這職位上過渡下。而劉宏選用光祿大夫趙融出任西園校尉之一,足可見西園校尉非是尋常校尉所能比。
而張虞能以二十餘歲之齡出任西園校尉,相較三十四年的曹操,年近四旬的袁紹,足以受得上袁術所給予的‘年少有為’四字。
張虞雙手持樽,恭敬說道:“虞能有今日之官爵,多賴袁君於京中奔走,虞莫敢忘袁君之恩。”
聞言,袁術臉頰上的肥肉皺了起來,笑道:“舉手小事,濟安能記得,倒是有心了!”
人到中年便發福,袁術常年喜飲蜜水,又不經鞍馬之事,今下自然難逃此定律,其臉頰發腮,身材渾圓了圈。
張虞向袁術敬酒,說道:“虞初入雒陽,被陛下授予校尉,聽候蹇碩統率,而聞大將軍同受蹇碩都督。虞試問袁君,往後不知如何行事?”
袁術沉吟了下,問道:“濟安所言是為何意?”
張虞壓低聲音,說道:“我見陛下時,陛下曾讓虞麵見董侯,而我觀董侯與蹇碩關係密切。虞雖在邊疆,但卻有聞近期立太子之事,陛下為此而猶豫。”
見張虞有這般言論,袁術驚奇了下,笑道:“濟安不僅知兵勢,同曉時局,見識果然不凡。”
頓了頓,袁術問道:“濟安既知太子之事,不知濟安有何思慮?”
張虞搖了搖頭,說道:“虞深受袁君大恩,今立儲君之事,自當以袁君之見,從袁公之意。”
為了避免深陷政治風波,張虞不得不為自己披上袁氏門人的身份,自己不主動站隊,選擇站隊袁氏。
袁術眼眸裏露出讚許之色,他之所以會幫助張虞,除了張虞能力出眾外,更是張虞識趣,在站隊問題上不含糊,永遠以袁氏意見為主。
袁術喝了口蜜水,說道:“何氏與董氏,是為何氏勢力強大,今無需多疑,可從何氏為主,以史侯為儲君。然我袁氏不必急於表態,讓何氏與董氏多鬥上幾年,待形勢分明之際,再做決定不遲!”
所謂董氏,其實便是劉協以及劉宏。何進位高權重,劉辯之母何氏為皇後,雙方立儲爭執起來,必然是場惡鬥。
袁氏四氏三公,不提家主袁隗今轉為後將軍,袁基、袁紹、袁術同輩三人是為朝中翹楚,皆任兩千石高官,且袁術、袁紹兩兄弟更手握兵權。
故以袁氏今下的權勢,當下著急下場反而是件蠢事,不如等到形勢分明時,袁氏下場當勝負手,反而能賺取豐厚的政治報酬。
今袁氏如果能得到張虞的追隨,那麽袁氏在雒陽地區又多了一支可用兵馬,更不用著急下場了。
而張虞今下的所為,差不多辜負了劉宏原本的想法。劉宏引入張虞出任八校尉,其實打算讓根基淺薄的張虞為他所用,用來配合蹇碩鉗製何氏。張虞依附了袁氏,當即是將劉宏給賣了。
張虞為袁術倒蜜水,恭敬問道:“那大將軍若找虞,某當如何應對?”
袁術思慮了下,說道:“大將軍若讓濟安赴宴,如實赴宴便可,餘者之事不用多說,我自會向大將軍言語。蹇碩若來找你,一切如常,不必因大將軍而忌憚。”
“諾!”
猶豫了下,張虞拱手說道:“虞今下另有一事,不知袁君能否相助?”
“何事?”
張虞說道:“稟袁君,虞帳下有千騎,今將調三百舊部入雒為兵吏。但餘者之兵,虞恐朝廷會將其調往別處,不知袁君能否出手,讓虞帳下本部兵馬留守本郡,不改所駐之地。”
“為何?”袁術問道。
張虞心疼說道:“虞帳下所將軍士為悍勇之士,為某培養多年所得精銳。今若任由外人統領,虞實屬不舍。”
“哈哈~”
袁術仰頭而笑,說道:“我大漢雄兵數十萬,騎有數萬,區區數百騎便讓濟安心疼,眼界實屬淺薄啊!”
見袁術笑得這麽歡,張虞心中冷笑不已,若是群雄爭霸,袁術估計會眼巴巴渴望數百精騎。
當然了,張虞不得不承認袁氏底蘊雄厚,非他所能比。尤其袁術逃至南陽,大手一揮,從者便是如雲,糧草、器械更是不缺。
為了讓袁術幫助自己,張虞無奈而歎,說道:“虞生長邊豪之鄉,家境難言豐厚,故常會計較些得失,胸襟實難與袁君相比。”
見張虞自檢缺點,袁術笑了幾下,說道:“此事不難,我讓兄長(袁基)注意下便好。”
“多謝袁君!”
張虞拱手而拜,說道。
表了忠心之後,張虞又與袁術聊了幾句,見天色已晚,方才告辭離去。
是夜,張虞回府自省,在經過對局勢的剖析後,決意明日拜會劉虞。
為何拜會劉虞,不隻是劉虞之前對張虞有過幫助,而是劉虞今下官拜宗正,且因為性格,深受劉宏的器重。
當然,劉虞沒這麽簡單,張虞通過袁術的消息,劉虞將會典監西園軍。
考慮到劉虞今下的地位,以及不屬於任何派係的情況,同時念及劉虞在曆史上會出任幽州牧,張虞自認為有拜會劉虞的必要。
次日,張虞至劉虞府上,劉虞設席以待,態度頗是熱情。
“濟安率敗軍大破匈奴,並斬單於而歸,為並州平息胡亂,可謂功勳顯著啊!”劉虞笑道。
張虞執以弟子禮,說道:“些許微功不敢稱道,僅恨不能徹平匈奴。”
劉虞擺了下手,說道:“今國內紛亂,胡人擾邊,能暫安邊郡已是不易。欲蕩平匈奴,非用大兵不可,濟安或可等候數年,待天下稍安,再向匈奴用武不遲。”
聞言,張虞拍腿而歎,說道:“劉公之言,乃虞平生之所願。然虞觀朝堂上下,多由閹宦把持,今陛下更是選用蹇碩為帥,都督我西園各軍,不知天下何時才能承平。”
見張虞義憤填膺,劉虞安撫說道:“陛下聰慧,若勵精圖治,當能興複我朝!”
張虞則是一言不合,神情間充滿了不忿。
見狀,劉虞安慰問道:“濟安受封西園校尉,又拜縣侯,為何還是這般不喜?”
張虞按劍而起,憤憤不平,說道:“劉公莫以為虞乃貪圖官爵之人乎?”
“虞雖無高雅之誌,但仍心懷國家,關愛百姓。我今時這般不忿,實因劉公為宗親,身居陛下左右多年,我以為劉公當行伊、呂之事,輔佐漢室,匡扶天下。”
“如今社稷不穩,陛下雖說聰穎,有複興漢室之誌,但因耳目多為閹宦掌控,忠見良言多被閹宦所阻塞。劉公既知眼下之弊,但卻視若無睹,此是為虞不忿之因。”
說罷,張虞向劉虞拱手行禮,說道:“若劉公有興漢之誌,虞將掌禁軍,願追隨劉公左右,為國家鏟除閹宦。而後劉公為相,輔佐陛下,興複漢室爾!”
說話間,張虞一副為國分憂之模樣,加上其言語熱忱,讓劉虞的神情為之動容。
劉虞挽住張虞的手,說道:“濟安初至雒陽,怎能置己身於危難之中?”
張虞擠出淚水,垂淚說道:“虞於邊疆效力,本欲為國蕩平胡亂。然今功成歸朝見君,深感我大漢之敵,不在邊陲而在朝堂。”
見張虞這般傷感,劉虞長聲而歎,撫摸張虞虎背,說道:“有濟安這般忠貞之士,何愁我漢室不興!”
說著,劉虞用巾帕幫張虞擦了擦淚水,說道:“今下莫哭,時局艱難,容君暫忍。”
“嗯~”
張虞伸手接過巾帕抹淚,帶著鼻音說道:“虞一時氣憤之言,如若得罪劉公,還望公體諒。”
劉虞感慨說道:“濟安之心,虞已知之。濟安勿要為國家而急,我已與袁本初有所聯絡,往後如有機會,當會鏟除閹宦,還國家之清平。”
聽得袁紹姓名,張虞悲傷的神情有所變化,幸有巾帕遮擋,才沒讓劉虞瞧見。
擦拭淚漬之餘,張虞不禁深歎袁本初之利害。今下袁本初攀附上何進,又與中立宗親士人劉虞暗謀宦官,可見袁紹所謀甚大。
張虞將巾帕收入懷裏,拱手說道:“虞將巾帕清洗,日後還於劉公。”
劉虞擺了下手,說道:“巾帕是為小事,濟安初入雒陽,不知雒陽形勢,往後當多留心於西園軍上,除閹宦之事,需從長再議!”
“諾!”
ps:今天去中醫院推拿了下,腰疼緩解了很多,差的那一章,明天可以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