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一舉而定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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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泉邑,並軍大帳內。
    “諸君以為許攸之策何如?”張虞環顧兩列文武,問道。
    眾人先是交頭接耳,繼而帳中漸起嘈雜之聲。
    “君侯,許攸之言真假難辨,君侯不可輕信。我軍已有優勢,何必行冒險之舉!”高順勸道。
    “是啊!”
    許褚拱手說道:“依昨日商議計策,君侯率軍北上,誘袁紹出兵,而後決分勝負。而今改行襲取信都之策,則是多有危險。若是有詐,我軍將功虧一簣爾!”
    張虞雙手下壓,說道:“易京城高糧多,公孫困守孤城。袁紹無意救援,其意乃與我軍決戰,今兵馬未有大變,故勝負難說。今如能趁虛襲取信都,則大局可定矣!”
    “但諸君所憂之事,亦是為我所憂之事。”
    許攸所獻計策誘惑性很大,如果依照事先的計劃,先與袁紹決戰,再去攻打一座一座城池,其中所消耗的時間難以預估。而采取許攸的計策,趁虛襲取信都,如能成功的話,不僅能袁紹大軍潰敗,更能讓冀州諸郡望風而降,花不了多久便能平定河北。
    趙雲大步出列,拱手說道:“信都為袁紹之根基,是其要害之所在,袁紹豈會無備?況大軍前往,袁紹豈會不知?”
    張虞說道:“子龍所言有理,故此番襲取信都,我欲出精兵奔襲。河北之精銳盡在袁紹之手,信都留守兵馬僅有數千,其中半數多為老弱。沿途城池空虛,襲擊之軍以北援公孫瓚之名,便能驅兵直入。”
    說著,張虞看向一言不發的眾謀士,問道:“諸子多有謀略,今戰機在此,不知可行否?”
    郭圖沉吟少許,說道:“信都距此僅有三百餘裏,距常山僅有兩百多裏。騎兵奔馳,一晝夜便能至信都。然依許攸之言,審配主事信都,他若有所察覺,招呼袁紹兵馬,則銳士前挫於堅城,後有河北精銳,精軍恐就此覆沒。”
    “但若能襲下信都,則袁紹及文武家眷盡數束手,則河北兵馬人心將散,袁紹無能為也。以圖之見,君侯或能擇機敏之將,率五千精銳奮進,看能否襲破信都。而君侯自率大軍牽製袁紹。”
    “若襲信都,非君侯親往不能建功!”
    荀攸打斷郭圖的話,說道:“君侯自起兵以來,衣不卸甲已有八年,破公孫,滅郭李,掃隴右,所為不過滅袁,定河北之基業。攸已細致審問許攸,知袁紹之虛實。”
    “河北精兵盡數在袁紹之手,以來抵禦君侯。為禦酈嵩、張遼,又分兵於張郃以守常山,援公孫據易京。袁紹若欲扭轉戰局,唯有與君侯決分勝負。是謂敵之所願,我之弗從。今不與袁紹交兵,而出奇兵而取信都,是為正奇之道。”
    “袁紹非帥才,優柔寡斷,遇事則遲,縱有大軍在手,亦不能成大事!”
    “君侯留兵馬守寢水,先遣先鋒取楊氏,再選精銳與之匯合,長驅數百裏,朝出而暮至。彼時審配縱有韓信之能,但城中無兵可用,亦難成大事。”
    說著,荀攸語氣決絕,說道:“天氣漸寒,山西若遇大雪,山道一旦堵塞,糧不能至軍,則形勢將多生變化。一役而滅袁,此天命在張矣!”
    郭嘉疑慮說道:“公達之言雖好,但許攸言語若是有假,恐事危矣!”
    荀攸說道:“許攸其人,我素有耳聞,性貪好財,必不能為袁紹死間。今羈押在軍中,其言安敢有假?”
    “文和有何見解教我?”
    見賈詡遲遲不說話,張虞主動問道。
    賈詡慢悠悠說道:“昔漢楚爭霸,高祖趁項羽伐齊之際,合五諸侯之兵襲彭城。今袁紹在西,信都在中,精兵抄掠,可下信都,此舉蓋如韓信背水一戰之策,分遣兵馬襲取大營。”
    “許攸所言不假,君侯如能依計而行,如高祖下彭城,則能威河北。而袁紹非項羽,君侯非高祖,袁紹必敗矣!”
    “文和之言深得我意,許攸棄袁投我,泄露袁氏軍情,並獻計策於我。我今不能從之,我將何以統天下!”
    張虞大為感歎,說道:“諸子勿要多勸,襲取信都之事,我今當從矣!”
    見狀,徐晃按劍出列,沉聲說道:“君侯為一軍之帥,此番用兵若是生變,則山西之眾危矣。晃雖不才,願率五千精銳襲取信都。”
    “馬上取天下,今臨危而退,非大丈夫耳!”
    張虞拒絕說道:“公明既有效力之心,今可由公明率精銳兩千,先行襲取楊氏。如下楊氏,我將起精兵與君匯合。”
    楊氏為巨鹿郡下轄城池,其與常山郡交界,是為前往信都的必經之地。據許攸所報,因袁紹分兵之故,楊氏僅有兵馬五百多人固守,故欲襲取信都,必先下楊氏。
    其實許攸歸降張虞,最大意義不是說獻襲取信都之策,畢竟張虞帳下謀士眾多,豈會想不出相應的計策。而是許攸作為袁紹帳下的高層,他熟知袁氏帳下軍情,今他的歸降則是意味著袁軍對張虞將無秘密可言。
    “諾!”
    見張虞態度堅決,徐晃唯有領命。
    “君侯既欲領兵前往,亦需留人固守大營,以防不測啊!”郭圖說道。
    “突襲信都兵馬宜精不宜多,此番先由徐晃領兩千精銳為先鋒,而後我率五千步騎,許褚、趙雲、馬岱、張繡等將領兵隨行。”
    張虞吩咐說道:“待我率軍離營之際,則由呂範、張楊二人主持大軍,荀攸、郭圖、賈詡三人負責軍議。孟寧之固守前營,餘者諸將各有軍令吩咐!”
    “諾!”
    張虞可不想像曹操那般,打河北花了八年,錯失最佳一統天下的機遇。
    今襲取信都是件收益大於風險之事,若襲信都失敗,對張虞而言僅損失數千精銳,他尚能北尋張遼,或是西歸酈嵩。而一旦成功的話,袁紹帳下將士軍心動搖不說,河北諸郡也會因信都淪陷而歸降。
    且不說徐晃在張虞吩咐下,率兵前往襲取楊氏。而今張虞則是再次接見了許攸,以找到更好襲取信都的方法。
    讓眾文武退下之後,張虞至帳門迎許攸,親熱挽住許攸的手,笑道:“子遠投我,猶如陳平去項以投高祖。我今意已決,依卿之策襲取信都。”
    陳平可非好比喻,雖說最終成為劉邦的開國功臣,但卻有嚴重的人格汙點。張虞用陳平比喻許攸,無非是表明許攸性貪好財,但他卻願錄用。然對許攸而言,他在意是張虞的態度。
    許攸欣喜不已,說道:“楊氏兵少,君侯襲之便能下。楊氏至信都僅有百餘裏,君侯可佯稱趙睿之兵,受命北上易京。中途需過堂陽,縣長方匡與我有舊,因得罪審配被貶為官,此人可為君侯所用。”
    “至信都時,兵馬可佯裝至信都休整,之後趁敵不備,便能襲取破城!”
    “趙睿?”
    張虞問道:“審配認得趙睿否?”
    許攸沉吟說道:“趙睿為袁譚帳下將校,審配與之素無瓜葛。攸手中尚有袁紹書信,君侯令人仿之,並鐫章蓋之,一路必能無阻。待袁紹知曉變化之際,則君侯已至信都矣!”
    張虞微微點頭,笑眯眯道:“看來子遠需為向導了!”
    許攸偷偷觀察張虞神情,應道:“願為君侯差遣!”
    “善!”
    張虞伸手招來趙雲,叮囑說道:“即日起,子龍遣騎看護許先生安危。”
    “諾!”
    許攸心中暗暗叫苦,看來張虞依舊不信任他,此番帶上他隨行襲取信都,若說途中有了差錯,怕不是會宰了他。
    在張虞與許攸聊天之際,卻見呂範與張楊去而複返,今在帳口求見。
    見狀,張虞揮手讓許攸退下,問道:“二君至此,不知所為何事?”
    呂範與張楊對視了眼,遲疑說道:“君侯率軍突襲信都,難免有萬一之事。故望君侯留言,以便範與張君依言而行。”
    張虞蹙眉了下,繼由鬆開眉目,說道:“此番襲取信都不成,我會撤走常山,二君可等候軍令。若襲取信都成功,二君率兵緊隨袁紹,而不與之交兵。”
    “那事不濟呢?”呂範再問道。
    聞言,張虞明白呂範在擔心什麽,沒有不滿而是坦然笑道:“嫡長子在,二君依禮便可!”
    “遵命!”
    呂範擔心張虞有危並不奇怪,畢竟山西軍儼然已是割據政權,他們作為張虞帳下的核心文武需為大事而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