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金剛寶樹下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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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雲驥的頸椎骨哢哢作響,不斷下壓,他即將低下頭顱。
    他拚盡力氣對抗,脖子上青筋浮現,麵孔更是憋得通紅,可是卻依舊改變不了俯首之勢。
    他身為大宗師,怎甘這般屈服?
    赫連雲驥的體表有仙道符文密布,仙霧蒸騰,大量光雨自血肉中激蕩出來,看起來宛若要舉霞飛升。
    然而,他竭盡所能,似乎才破開迷霧,真正看到對方那朦朧但卻恐怖的真實身影,似天神般高不可攀。
    赫連雲驥有那麽一瞬間,真切感受到了什麽才是絕望。
    他耗盡所有力量,隻是見到真相,發現彼此的差距。
    陸自在粗布麻衣,眼神澄澈如清泉,分明是一個少年形象,可現在落在赫連雲驥眼中,卻完全不一樣了,其周身都是道韻,煌煌天光宛若十日橫空,蘊藏在他的血肉中。
    赫連雲驥被刺得睜不開雙眼,且淚水不受控製,順著眼角流淌出來。
    他心中駭然,終於意識到某些人對陸自在的評價,不要去以境界衡量眼前之人,要以拓路的目光看待。
    “陸自在重走自己來時路,破關對他來說並不緊要,他的每一步都在思索未來,要為整個新生體係拓路!”
    這是一位老前輩對他的高度評價。
    赫連雲驥想到這些,心神都在悸動,按照那種言論,用現有的境界去估量陸自在的實力,根本不適合。
    若是硬拉到同境中比較,對方可以平靜地俯視他這樣的對手。
    赫連雲驥早就知道陸自在,且在暗中調查過,此時他心頭沉重,對方竟比前段時間又變強了一截。
    “哢嚓!”
    赫連雲驥的整條脊柱都發出聲響,並彎了下去,他拚盡道行,卻隻是發現真相而已,對他的打擊極大。
    瞬息間,他體表的仙道符文熄滅下去。
    赫連雲驥無力對抗,麵對那麵色十分平靜的少年,他低下頭顱,而且腰背都彎了下去。
    “罷了。”陸自在擺手。
    赫連雲驥頓時感覺身體一鬆,那宛若飛仙山般的壓力從身上消失。
    他瞬間起身,知道對方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他既覺得難堪,又覺得悵然,心緒無比複雜,僵在原地不說話。
    “若還有問題,你和餘根生談。”陸自在隻有這樣簡單而又平和的一句話,隨後就不再看他,而是望向不遠處另外一人。
    蘇禦霄頓時全身繃緊,身為仙路的大宗師,他卻有種驚悚感,以他現在的身份何至於此?
    但是,他就是有這種體驗,宛若被一尊矗立在雲端洞天中正在爆發億萬縷光芒的天仙俯視。
    兩個月前,他就遇到過陸自在,吃過暴虧,而現在他發現兩者的距離變得更大了。
    “哢嚓。”
    大宗師蘇禦霄整條脊柱骨都在響,雙足更是刺進地麵,他亦彎腰俯首,無論怎麽對抗,都擋不住那種無形的壓力。
    他震怒,而後驚駭,不怕對手起點高,就怕對手每隔一段時間相見,道行都會再次提升一大截,彼此的差距無法再追趕。
    陸自在看著他什麽都沒說,隻是短暫地注視。
    在外人看來,陸自在一個回首,大宗師蘇禦霄便直接彎腰見禮。
    隨即,陸自在一步邁出,留下一個發光的腳印,便到了地平線盡頭。
    他從仙墳這裏離去,沒有過多的話語。
    這片地界,一片寂靜。
    許多人都被震撼到,兩位大宗師見到那少年後,竟然先後彎腰俯首。
    誰都知道,這並非自願!
    赫連雲驥臉色陣青陣白,靜立在原地。
    蘇禦霄除卻麵色難看外,心中還頗有壓力,對方沒有和他說一句話,對其態度明顯更為冷淡。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再出手。不然的話,真讓陸自在再現,他就不止丟麵子了。
    很多人都心潮起伏,其實很想熱議,但是涉及到兩位大宗師的顏麵,現在都隻能選擇閉嘴。
    地平線盡頭,一位灰衣老人出現,大袖飄飄,正是餘根生,眨眼到了近前,對赫連雲驥抱拳。
    “道友,這邊請,我們聊一聊。其實,這次隻是小輩間的意氣之爭而已,算不得什麽。”
    赫連雲驥心中有一股難以發泄出去的火氣,但是知道眼下翻不了天,而且餘根生在給他台階下,請他去山城一敘,離開此地。
    他對蘇禦霄點頭,承他的情。
    餘根生則是沒有理會蘇禦霄,讓後者麵色陰沉,最後一語不發的消失。
    幾位大宗師在原地留下殘影,倏忽間都不見了。
    “禦仙教被稱作不朽的道統,而我赫連家更是有一位老天仙,你等卻這樣恣意行事……”赫連雲驥氣不順,在路途中就開口了。
    餘根生笑嗬嗬,道:“道友息怒,小輩間的衝突,沒有必要上升到這樣的高度,你我也都經曆過年少時期,誰還沒有個熱血衝動時。”
    接著,他又正色道:“仙路請新生路、密教的人來此地,要參與大事,我想你也不想破壞祖師間達成的默契吧?”
    隨即,餘根生又淡然開口:“況且,我新生路也不見得沒有涉足第七境的老祖師,或還有人在世間。比如,過去如來,上一代的玉清等人,說不定哪天就會走出來活動下筋骨,見一見老朋友赫連老天仙。”
    赫連雲驥側首,看向這個頭發不過百餘根的糟老頭子,此人綿裏藏針,軟話硬話都讓他說了。
    關鍵是,餘根生不卑不亢,講的是實情。
    赫連雲驥心中凜然,他聽聞過新生路那些祖師的傳聞,誰也不知道是否究竟死透了。
    “大拓荒時期,嚴禁內鬥,若是敢針對己方陣營的人,怎麽反擊都不過分。道友你看下這塊記憶水晶,你那位後人可真是肆無忌憚……”餘根生遞給他一塊發光的晶石。
    赫連雲驥一怔,對方將衝突過程都記錄下了,這是有備而來。
    他暗吐鬱氣,這件事……唉。
    ……
    仙墳區域,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落幕,赫連家的大宗師親臨,秦銘都安然無恙。
    一場暴風驟雨都要壓到地麵了,卻突然消散。
    數位大宗師離去後,人們終於暢所欲言。
    許多人看向秦銘的眼神都有些異樣,這個少年在新生路上的地位真不低!
    “如來教、六禦、陰陽觀、五行宮等,他們的長老居然都對他點頭,表明態度,很是看重。”
    最關鍵的是,陸自在親臨,不惜讓兩位大宗師低頭。
    姚若仙感覺,錯失一次賣人情的機會,自語道:“早先還不如直接送他雷霆皇鳥。”
    裴書硯深感意外,在他們看來,秦銘性命無憂,但今天多半要遭受赫連家的嚴厲訓斥、“教育”。
    薑苒則在評估,如果自己將赫連昭宇暴打一頓,會出現什麽樣的局麵?
    崔賀自語:“嗬,過剛易折,這可是在對外大拓荒中,沒有外敵還好,不然的話兵荒馬亂時,什麽事都可能發生。”
    赫連昭宇聽到消息後,騰地站起身來,這次他無法維持麵色平靜了,自己的親爺爺身為大宗師,居然都被人壓的低頭。
    他臉色鐵青,一切都是因他之故。
    魏誠和羅景霄也都驚呆了,事情的發展軌跡完全超出他們的預料。
    “能不能安排一場公平的比鬥?我想親手‘揉搓’他!”黑衣少年魏誠說道。
    “內耗式對決,大概不成。”羅景霄搖頭,他也恨不得親自下場。
    ……
    大墳如山。
    秦銘在爬山,也在爬墳。
    這裏生機濃鬱,根本不像是進入死人的地盤,大墳上流光溢彩。
    “究竟墓主生前吃得太好了,還是死後在鬧邪?”秦銘覺得,滿墳頭藥草都是因為這裏靈性物質積澱過多所致。
    “算了,還真不能細想,我就當此地是一塊肥沃的藥田吧。”秦銘盡量不去將靈藥和屍體、血肉等聯想在一起。
    他的目標很明確,山頂石壁的經文還有那棵金剛樹。
    大墳的土質居然帶著亮光,抓一把在手裏,土顆粒都略帶溫潤光澤,甚是不凡。
    墳頂,金剛樹並不高,不過丈六,主幹蒼勁如虯龍,老皮開裂似鱗片張開,從葉片到枝幹都為黃金色澤。
    在金剛寶樹上,掛著數十顆拳頭大的金剛果。
    整座山頂,都因此樹而流動金輝,並有淡淡仙霧繚繞。
    這不像是墳頭,更像是一片淨土。
    而眼前所謂的石壁,八成是一塊墓碑斷裂後砸落在墳頭上。
    石壁上的字,熠熠生輝,一筆一劃都有道韻,盡顯滄桑古意,它們像是某種真經的具現化。
    秦銘琢磨,這是不是從墳中透發出的某種真義,在外顯化?
    若是如此的話,墓主當年極其可怕,這篇經文在其死後還能化形,應該算是其生前的最高成就的殘留。
    秦銘嚐試接近金剛寶樹,它流動金色光芒,阻止人靠近,像是有不朽的神韻,難以撼動,無法采摘果實。
    他並不急,而是盤坐在樹下,麵對石壁,準備認真參悟。
    “金剛,代表著不朽,無堅不摧,也被視為護道的力量。”
    秦銘琢磨,這金剛寶樹若是墓主生前功法的體現,那麽倒也能說明和新生路有緣,路數相近。
    他沒有上來就進行情緒上的共鳴,而是先行自己參悟,他擔心會被衝擊的頭疼欲裂,昏厥過去。
    秦銘對此有經驗,以前有過數次悲慘的經曆,腦子差點成為一團漿糊。
    “理解差不多後,再去嚐試,短暫的共鳴下,能為我減輕很大的壓力。”
    事實上,如果經文齊全,他不去共鳴都可以。
    秦銘閱罷經義,稍微後退,不去接觸,避免不自覺間沉浸當中而“中招”。
    “確實很難。”
    他蹙眉,從頭到尾研讀數遍,反複參悟,他發現這經義極其深奧。
    每到關鍵節點,此經似乎都差些意思。
    秦銘苦思,閉上雙眼,用心去感悟真經,憑著最初的本能感應,他意識到這篇經義對他十分重要。
    不過,它有很大的可能是殘法。
    漸漸地,秦銘有所領悟。這些經義像是一塊又一塊發光的碎片,一個小段落就是一個內壯的“偏方”。
    它們不連貫,每個段落都是珠寶、美玉,淩亂無規律地散落在地。
    顯然,還缺失了一部分美玉、寶珠。
    最為關鍵的是,它缺少有一條可以將所有美玉、珠寶串連起來的主線。
    每一個段落都像是一個“小藥方”,若是連在一起成體係,將成為強壯自身的“稀珍大藥”。
    “金剛,不朽,護道之力,肉身不壞……”秦銘從這些不是很連貫的經義中,參悟出很多碎片法門。
    僅是這些收獲,他就已經不虛此行。
    人們看到,魏誠、羅景霄出現,他們的麵部經過仙路秘法處理,又敷以靈藥後,已經消腫。
    仙墳機緣就擺在這裏,他們不可能放棄。
    人們看到,一身紫衣的羅景霄直接從禁製縫隙那裏進去了,也要攀上高大的仙墳去參悟經文。
    他這是想暗戳戳的比試嗎?
    烏耀祖很不滿,道:“沒看到裏麵有人參悟嗎?我們都避開了,這家夥故意的吧,直接就進去了。”
    他知道,秦銘悟性驚人,不想打擾,所以先等在了外麵,沒有一同去參悟。
    “那是仙路的真經,你們能看得懂嗎?”羅景霄毫不客氣地回應。
    “你還真是換上了伶牙俐齒。”小烏奚落道。
    “你……”羅景霄差點翻臉動手,這是在埋汰他曾經“換乳牙”。
    一位老者出現,嚴厲警告道:“任何人不得在此出手,否則必被懲戒!”
    羅景霄本身在第三境,又借來一件輔助悟道的異寶,還真是想在這裏將秦銘比下去。
    烏耀祖和項毅武不放心,跟著進入,怕這家夥暗中下黑手。
    許多人側目,這幾人之間的恩怨糾纏,顯然還沒完。
    遠處,赫連昭宇披著黑袍也出現,靜靜地看著。
    魏誠在他旁邊,道:“一些人吹他天賦稟賦,那可是我仙路的經文,他能理解嗎?昭宇你已經參悟出部分,應該進去繼續明悟,將他襯托得暗淡無光。”
    大墳頂部,秦銘將那些不連貫的段落都單獨參悟了一遍。
    他覺得像是挖到一條價值連城的珠串,目前它的線雖然斷掉了,珠玉散落一地,但還有機會重新串連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準備謹慎地共鳴。
    初次,肯定是淺嚐輒止,他不會像過去那樣莽著來了。
    瞬間,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在大墳頂部的確有所感應,共鳴到了不得的東西,但是和他預想的不一樣,他沒有受到什麽衝擊。
    “這是純粹的真經具現化,並沒有死者彌留之際的混亂思緒,無恐怖如洪流般的情緒。”秦銘非常吃驚。
    或者說這種遺留的情緒十分純粹,盡是功法神韻的體現!
    秦銘並未被衝擊得頭疼欲裂,相當平和地看著非凡奇景,大墳內部發光,有一道又一道金霞冒出,帶著濃鬱的道韻,有些化形為文字,烙印在石壁上。
    還有些金霞化成圖形,衝起後,又落在土石間。
    更有一股濃鬱的金霞洪流,浸染大墳頂部區域,將一棵普通的凡樹化成淡金色。
    隨著時光流逝,長年累月的滋養,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墳中的金霞生生將一棵普通的樹化成金剛寶樹!
    秦銘終於知道,這裏是什麽狀況。
    昔日,墓主生前極端強大,死後多年,其身體依舊如同金剛般不朽。
    但他畢竟沒有生命了,生前練成的真功濃縮的道韻,開始逸散,漸漸自大墳中蒸騰而出。
    正常人死了,便什麽都沒了。
    可是,此人體內有金剛道韻,像是不壞的物質,化作金霞,在大墳外演化出種種神異景象,更是催生出金剛寶樹等。
    “這等於是在散功,金剛不朽真義釋放出來後,依舊自成篇章,具現化出來,改換形態留在此地。”
    秦銘頗為震撼,這位墓主生前一定非常了不起!
    那人雖然死了,但是真功經義未熄,神韻依舊在,就在墳土間,就在這石壁上,還有一大部分在金剛寶樹附近顯化。
    同時,他也放心了,這金剛寶樹不是紮根屍體上,並非汲取腐爛血肉再生,它遠比想象的更為神聖。
    “真功的載體,寶樹!”
    他的眼神頓時火熱起來,可以重拾昔日散落在此地的真經!
    秦銘看到了正在爬墳的羅景霄,並不在意,這裏是最為純淨的真功神韻,沒有那麽龐雜的思緒,他能應付,不至於被衝擊負傷。
    石壁上散落的真功,他已經看過,這是最為直觀的經義,依舊是以文字的形式體現。
    隨後,他在大墳上行走,出沒在那些散落金霞的地帶,一一去汲取與提煉真功神韻。
    在墳頭上漫步,這給秦銘很怪的感覺。
    當一身紫衣的羅景霄來到墳頂時,看到秦銘已經在金剛寶樹附近盤坐下去。
    烏耀祖上來後開口:“銘哥,你就當這換乳牙的小子不存在。”
    項毅武道:“放心悟道,我們幫你護法。”
    秦銘雖不怵羅景霄,但還是微笑著點頭。
    兩人守在這裏,盯著前方的紫衣少年,防止他作妖。
    羅景霄以冰冷的目光看了他們一眼,便靜坐在石壁前,手持一顆隱約間具備“五竅”的雪白菩提子。
    這是方外之地菩提仙樹結出的奇珍,可幫人悟道。
    據說,三百年難產一顆的七竅菩提子可讓人頓悟。
    至於傳說中的九竅菩提子,那棵仙樹已經栽種下兩千多年,至今還未出產過一顆。
    “這是我仙家經文,你們在這裏隻能……吃屍比!”這裏沒有其他人,羅景霄也不掩飾了。
    烏耀祖道:“羅乳牙,你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又想滿地找牙吧?”
    然而,任他斥責,幹擾,對麵的紫衣少年都沒什麽過激反應,相反麵色祥和,帶著微笑。
    這就是五竅菩提的神奇之處,可確保人不受外擾,沉浸在空明境中。
    羅景霄手持羊脂玉石般潔白的五竅菩提,在那裏誦讀石壁上的經文,加深感悟。
    烏耀祖想捶他一頓,故意幹擾完別人後,這家夥反倒入靜了。
    “無妨!”秦銘搖頭,這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他盤坐金剛寶樹下,開始探查那些真功碎片。
    一瞬間,他覺得眼睛刺痛,在這寶樹附近,凝聚著大量的金霞,都是散落的稀世珠寶。
    甚至,有的碎片還帶著危險的拳意,有的碎片承載著極其模糊的指印,曆經數以千年都未磨滅。
    秦銘捕捉寶樹附近掛著的真功道韻,而後擺弄,他在重新梳理經文,要拚湊完整。
    一時間,在他麵前,金色碎塊一片又一片,被他不斷排列。
    起初還較為繁瑣,但隨著拚湊,真功自現,它是具現化的經文,按照最為自然而又省力的方式聚合,自然便是最原初那種形態。
    秦銘臉上掛著笑容,內心充滿喜悅感,他確實可以重新拾取這本應該消散在古墳中的真經。
    一本寫滿金色文字的典籍在這裏緩慢成型,一頁又一頁,隨著它重組,不斷自動翻篇。
    秦銘眼神不眨,認真銘記在心中。
    “嗯?”羅景霄手持五竅菩提子有感,覺得前方有什麽東西在吸引他。
    不得不說,方外之地那棵古樹結出的奇異菩提子確實有神妙用處。
    羅景霄愕然發現,吸引他的波動在秦銘附近。
    他心頭震動,難道新生路的人還真的可以領悟仙路的秘典?
    他直接起身向前走去,並催動手中的雪白菩提子,其上神秘紋理蕩漾出點點柔和的漣漪。
    羅景霄看不到真經,但菩提子能幫他感悟到些許。
    畢竟,秦銘已經重新凝聚經篇。
    秦銘掃了一眼,頓時明白怎麽回事,此人想要“盜經”,利用神秘菩提子截取別人的感悟。
    秦銘不動聲色,調動兩塊特殊的金色碎片,一塊還殘留有淡淡的拳意,一塊承載著模糊的指印,他直接送了過去。
    瞬息間,模糊的指印震碎菩提子,且像是一根沉重的鐵棍轟在羅景霄的胸口,讓他口中噴血。
    他震驚無比,這是什麽情況,遭遇悟道反噬嗎?
    羅景霄看得真切,對麵三人未動,而且,他確實是被某種道韻所傷。
    秦銘頗為吃驚,曆經數千年,那種模糊的指印還能傷到第三境的人,當年得強到什麽程度。
    他沒客氣,挪動帶著拳意的碎片,轟在羅景霄的雙膝上。
    噗通一聲,羅景霄跪在地上,他心中發顫,此地有道韻複蘇,大墳中那位強者的真功未散盡嗎?
    “這……他還給我們跪下了?”小烏費解,而後笑著承受了這樣的跪拜。
    這時,秦銘徹底拚湊完真經,一時間金色文字像是涓涓細流,淌進他的心中,沒入他的精神場。
    真功全麵重組,金剛寶樹像是有感,無風自動,嘩啦啦傾瀉下璀璨金光,將盤坐樹下的秦銘覆蓋在那裏。
    而站在他兩側的項毅武和烏耀祖也被落下的金霞纏繞著。
    唯有羅景霄震驚地睜大眼睛,跪在那裏,一時間起不來,死死地盯著前方那驚人的奇景。
    大墳外部地帶,很多人都看到了這一幕,皆瞠目結舌。
    “新生路的三人,在金剛寶樹下悟道了?”
    “羅景霄這是被驚得頂禮膜拜?”
    金剛寶樹下,秦銘閉目,沐浴金霞後寶相莊嚴,參悟神秘真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