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南可盈就把南晚的聯係方式給了張斌，但他從來沒有打過。
    第一次打過去，被掛了一次，第二次打過去才接聽。
    “你好，南小姐。”
    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但想不起來。
    南晚微微蹙眉，“請問你是……”
    “我叫張斌，與南女士在男模會所認識的，現在是她聘請的律師。”
    原來是他。
    那次媽媽帶了一個男模回家，把方重陽懟了一頓，差點把人氣死，她當時跟著回來，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覺得有這個人在，媽媽應該沒有危險，所以就走了。
    難怪覺得聲音耳熟，這罵起人來孝不帶髒字的口才，能不熟悉嗎。
    等等，他剛剛說，是媽媽聘請的律師？
    “我媽跟方重陽還有莫溫琴的官司，都是你幫忙打的？”
    “是的，你的聯係方式也是南可盈女士給的。”
    原來如此。
    她之前抽空去了男模會所，問過張斌是不是那裏的員工，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就沒有再關注他。
    畢竟那家男模會所是南城最正規，也是保密程度最高的會所，所有員工在招聘之前都會經過調查，沒有問題才會招進去。
    所以不用擔心是什麽長亂七八糟的人。
    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是律師。
    “你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麽事嗎。”
    張斌有些疑惑，怎麽感覺南晚不太清楚他和南可盈之間的事的樣子。
    “是這樣的，之前我跟你媽媽說，你父親轉給莫溫琴的財產可以依法追回，當時她說如果我能替她拿回那些錢，她能得到那份，分我一半，這次將莫溫琴告上法庭，追回了十八億，她給了我4.5億。”
    南晚，“……”
    她媽媽真是……豪橫啊！
    竟然一下子給出4.5億！
    很好很好，果然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富家女，4.5億說給就給。
    所以，張斌打電話給她幹嘛。
    “那4.5億有問題？”
    “沒有沒有。”張斌趕緊搖頭。
    他隻是怕南晚把他當成騙子給整了，就她那手段，得罪她的人，怕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具體可參考莫溫琴和方念瑤。
    他可不想成為下一個。
    “那你打電話給我是……”
    “4.5億太多了，我當時跟你媽媽說不能要，她執意要給，我想創業，正好缺少獎金，就收了，我以後會還給她。”
    求生欲可以說是拉得很滿了。
    南晚更不解了，所以他跟她說這些幹嘛。
    直接跟她媽媽說就可以了啊，那是她媽媽的錢，想怎麽花是她媽媽事。
    “哦，你跟我媽媽說就行，不必告訴我。”
    她說話隨意，態度隨和，張斌也放鬆下來。
    “我隻是覺得，這麽一大筆錢，得跟你們說清楚，而你媽媽……不太像是能做得了主的人。”
    南可盈真的，看起來還沒有南晚成熟。
    南晚無言以對，不得不說，當律師的看人就是準啊。
    一眼就看出她媽媽隻適合當個小女人，而不是能主事的。
    她忍不住輕笑一聲，“大事上我媽媽的確做不了主，但關於她自己的財產方麵，她想怎麽花是她的事，我不會幹預，既然她說了是給你的報酬，那就是你的。”
    那是她媽媽，不是她女兒，她不可能什麽都插手。
    雖然那個報酬多到她肉疼。
    張斌，“……”
    南家的人都那麽大方的嗎。
    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麽，南晚說道，“你也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媽媽可以追回那些財產，她也想不到可以這樣做，那些錢也就打了水漂，與其給莫溫琴，還不如給你，至少你幫了我媽媽。”
    這些說法和南可盈一模一樣。
    不愧是母女。
    但張斌也清楚，雖然說法一模一樣，但南晚和南可盈卻是完全相反的兩類人。
    “南小姐別說笑了，你媽媽想不到追回財產，你肯定想到了。”
    以南晚的腦子和大局觀，不可能沒想到。
    她當初不就已經調查方重陽轉給莫溫琴多少財產了嗎，查得比他還詳細。
    “我是想到了，但我想到和媽媽想到，這是不一樣的。”
    她當然可以靠自己去追回那些財產，但意義卻比不上媽媽親自去追回。
    自從外公去世，方重陽露出真麵目後，媽媽一直覺得拖累了她，每每麵對她時，都會露出愧疚的表情。
    她媽媽一直很想為她做些事，幫一下她的忙，證明自己也是一個有用的人，而不是什麽都隻能依靠女兒。
    天底下哪個媽媽不想為女兒撐起一片天呢。
    張斌替她媽媽追回了那些財產，在她媽媽看來，終於幫助了女兒一次，她也不全是女兒的累贅。
    沒發現自從她媽媽第一次給她打錢之後，性格越來越開朗了嗎。
    整個人的精神麵貌都不一樣了。
    這些意義，外人是不會懂的。
    這也是為什麽所有關於方重陽和莫溫琴的官司，她都不出麵，全部都由媽媽來的最主要原因。
    媽媽需要一個證明自己，找回自信的機會。
    張斌這段時間都和南可盈在一起，了解她的為人，也親眼看到她從一個隻知道自怨自艾的豪門怨婦，一步步綻放光芒。
    因此也隱約想明白了南晚的意思。
    “南小姐，你是一個好女兒。”
    看到南晚對付莫溫琴一家的狠辣手段，他還以為就是一個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的女人。
    沒想到看錯了。
    她很好。
    恩怨分明。
    像一隻刺蝟，雖然渾身長滿刺，但那些刺都是向著敵人，而留給家人的一麵，卻是柔軟溫和的。
    “那些錢我將來一定會還給你的。”
    “你想還就還給我媽媽，那是她的錢。”
    南可盈的錢，將來不也是你的嗎。
    張斌心裏想著，卻沒有說出來。
    “好，對了，南小姐，我奶奶的病，謝謝。”
    雖然替他奶奶安排手術的事是南可盈的吩咐，但卻是南晚做的。
    於情於理，他都應該說一聲謝謝。
    南晚卻是怔了，“你奶奶？”
    他奶奶是誰，為什麽要謝謝她？
    “是啊，如果不是你幫忙安排，我奶奶的手術不會進行得如此順利，現在奶奶康複得非常她，大恩大德無以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