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2章 驅除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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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驛站房間內,死寂彌漫。
    江塵躺在床榻上,麵色灰敗,氣息微弱到幾乎感知不到,仿佛下一刻就會徹底湮滅,薛太醫的診斷並非虛言,強行催動帝骨之力,燃燒本就微薄的生命本源,帶來的反噬是毀滅性的。
    他生機斷絕,徘徊在死境邊緣。
    然而,
    一縷縷暗金色流光,自帝骨最深處彌漫,
    這縷帝威雖然微弱,卻帶著一種至高無上的絕對意誌,強行撼動了江塵體內那早已枯竭、近乎徹底湮滅的氣海。
    嗡——!
    江塵的整個識海,仿佛有億萬魔神在嘶吼,無數道開天辟地的道音在轟鳴!
    吞天混沌經在這片“禁靈絕地”中,逆天而行,
    “呃啊——!”
    昏迷中的江塵,身體無意識地劇烈痙攣,喉嚨深處發出痛苦低吼。
    功法一經運轉,體內近乎斷裂腐朽的奇經八脈,如同被投入煉獄熔爐,劇烈震蕩、扭曲!仿佛有無數把無形銼刀,在刮擦著他的血肉,撕裂著他的經脈!
    緊接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變化出現
    一絲絲、一縷縷漆黑無比,散發著極致不祥與墮落氣息的黑氣,竟從他血肉深處、從他生命本源中被硬生生逼出、湧現!
    起初,隻是微不可察一縷。但吞天混沌經在帝骨之力的催動下,運轉得越來越快,越來越狂暴!
    越來越多的黑氣,如同洪流一般,從他四肢百骸、五髒六腑、甚至靈魂識海的角落中滲透出來!
    這些不祥黑氣,原本就與他的血肉、靈力、乃至靈魂深深糾纏在一起,與他自身的修為根基交融,
    隨著他境界提升,吸收天地靈氣越多,這些汙穢積累就越深,潛移默化地侵蝕著他的大道根基,隻是以往從未如此清晰地顯現,或者說...未被這等層麵的力量逼迫現身!
    偏偏在這處天地規則迥異、壓製一切靈機與超凡之力的“禁靈絕地”,這些原本與靈力緊密結合、源自外界天地的不祥,
    受到天地規則和聖人法的排斥和淨化!
    聖人法和帝骨把江塵的身體化為了一個熔爐,將這些深植於他生命本源的隱患與詛咒,從最根源處無比霸道的排斥而出!
    江塵氣海中海浪滔天,化作了混沌初開的戰場。
    在無盡的黑氣洶湧中,一點閃耀著璀璨光芒的靈性,頑強地凝聚而出。光芒所及,竟讓那些翻滾的黑氣都為之避退!
    伴隨著帝骨持續彌漫出的金色流光,那點金色靈光如同得到滋養,開始迅速壯大、塑形!光芒流轉間,最終竟化為一個盤膝而坐、寶相莊嚴的小人!
    麵容與江塵一般無二,周身繚繞著混沌氣,一縷縷蘊藏著神性精華與大道法則的碎片垂落而下,將它籠罩。
    讓它看起來明淨無瑕,威嚴神聖,宛如一尊盤踞混沌,執掌創滅的先天神祇!
    而與此同時,那從江塵全身逼迫而出、匯聚到氣海的不祥氣息,也與氣海中殘存駁雜靈力以及諸多負麵氣息融合,
    翻滾扭曲間,發出一聲無聲咆哮,化形為一條龐大無比、猙獰恐怖漆黑魔龍!
    龍身漆黑如墨,充斥著無盡的邪惡、貪婪、暴虐...它仿佛是世間一切惡念的集合體,不斷嘶吼著朝著那點光芒衝去,意欲吞噬,
    小人絲毫無懼,同樣衝起,一輪大日出現,將他籠罩在內,他張口吐出一道天光,斬向魔龍。
    這一刻,江塵的氣海,化作一片殘酷戰場——神性與魔性的對抗,光輝與黑暗的征伐!
    雖然他的身體在外界依舊一動不動,沉寂如死,但體內卻進行著一場關乎生命本源、道基純淨、乃至未來道途的,無法想象的曠世激戰!
    “吼!”
    漆黑魔龍率先發難,咆哮著攜滔天黑浪,裹挾著侵蝕一切的汙穢之力,撲向那金色小人,巨口張開,欲要將其吞噬!
    金色小人雙眸驟然睜開,眼中隻有一片漠然的冰冷,它手捏玄奧法印,引動周身混沌之氣,演化諸般妙法。
    時而化生劍罡,斬裂黑浪,時而凝聚永恒神爐,煉化汙穢,時而又如創世神祇,開辟天地...
    神輝掃蕩,魔氣翻湧。
    每一次交鋒都凶險到了極致,動輒便是形神俱滅,萬劫不複。
    這不僅是力量的比拚,更是意誌與本源的對抗。
    江塵識海深處,曆經磨難而從未放棄的求生本能,麵對強敵永不屈服的戰意不斷燃燒,賦予金色小人源源不斷的力量。
    這場戰鬥不知持續了多久,仿佛隻是意識的一瞬,又好似曆經萬古。
    終於,在一次極致的爆發中,金色小人引動了帝骨深處蘊含著一縷“帝”之極盡的禁忌力量!
    它雙手合十,繼而緩緩拉開,一道閃爍著開天辟地之初光芒的混沌劍氣,在其掌心浮現!
    “斬!”
    冥冥中,似有千萬天音道法敕令,劍光所向披靡,怒斬魔龍!
    “昂——!!”
    漆黑魔龍發出了淒厲、不甘、充滿了無盡怨毒的哀嚎,
    最終,龐大的魔龍徹底崩散開來,重新化為縷縷精純的黑色流光。
    但這一次,這些流光不再侵入江塵體魄,反而被吞天混沌經的力量強行煉化、提純、吞噬,轉化為了最純淨的力量,重新滋養著那金色小人與破損殘軀!
    在這一刻,江塵通體發光,由內而外,散發出一種無瑕無垢的混沌寶光!
    他身體的每一寸血肉都蘊含著磅礴生機,
    原本瀕臨崩潰的傷勢,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著奇跡般的恢複!
    更令人驚異的是,隨著他肉身和經脈重塑,從他的毛孔之中,流淌出更多、更濃鬱的不祥黑氣。
    這些黑氣是最後殘存的雜質,一出現在外界,接觸到雲熾城的空氣,便被這方天地無形中存在的某種絕對規則之力強行壓製、磨滅,
    江塵因禍得福!
    這些黑氣便是源自外界天地,正因為這些黑氣,才讓眾生身軀無法承受仙力,將最純淨的力量變成了侵蝕身軀的劇毒。
    在這性命垂危之際,於這詭異的“禁靈絕地”之中,借助帝骨之力和吞天混沌經,極盡而變,破而後立,完成了一次至關重要的淨化!
    他的體內,混沌氣息彌漫,仿佛在重開天地,一道道燦爛的永恒之光綻放,極盡升華!
    隱約間,似乎有大道天音響起,
    伴隨著最後一絲黑氣被排出、被天地規則磨滅,他的肉身再度發生了某種蛻變。
    肌膚溫潤如玉,閃耀著內斂的寶輝,血肉重生,骨骼嗡鳴,
    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通透之感,如同潮水般湧向他逐漸複蘇的意識深處,或許因為規則壓製,他的修為境界雖然未曾恢複,但這份根基的紮實與純淨,已然超越過往!
    也就在這時,房間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和對話聲。
    “公主殿下,若是明日再帶不來那天凰涅槃丹,江少俠恐怕...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薛太醫的聲音中充滿了沉重和無奈。
    緊接著,蒼山雪那帶著明顯焦急與哽咽的嗓音響起:
    “薛太醫,能在神丹到來之前,先為江少俠維持住性命嗎?無論需要什麽珍稀藥材,您盡管說!”
    薛太醫歎了口氣,搖頭道:
    “殿下,非是老臣不願盡力,江少俠本就是重傷垂死之軀,又強行運轉真氣,導致本源反噬,經脈盡碎,五髒皆衰...這已非尋常藥材所能及,恐怕...”
    “這是我母後臨終前,為我準備的幾樣保命靈丹,據說源自海外仙島,藥性奇特...薛太醫,您看看...能不能用?”
    蒼山雪的聲音帶著一絲決絕,顯然拿出了極其珍貴的東西。
    薛太醫看著蒼山雪遞過來的那個散發著淡淡暖意與藥香的玉瓶,神色動容,他深知這丹藥對蒼山雪的重要性,乃是其母後遺物,
    能緩解她自幼所患的奇症寒毒,如今為了一個相識不過數日,甚至沒說過一句話的江塵,她竟毫不猶豫地拿出,
    如此善良,知恩圖報之人,他豈能不動容?
    可是...
    “殿下...”
    薛太醫聲音充滿動容,
    “這藥對您至關重要...老臣...老臣再盡力一試吧!”
    雖然明知希望渺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薛太醫還是抱著萬一的期望,推開了江塵的房門,走了進去,
    蒼山雪也緊隨其後,美眸中滿是緊張,
    薛太醫走到床榻邊,借著窗外透入的月光,看到江塵依舊靜靜躺著,他深吸一口氣,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搭上了江塵手腕脈搏之處,
    然而,指尖傳來的觸感,卻讓他渾身猛地一震!
    嘭!
    他整個人猛地從床邊彈開,撞翻了身後的椅子,臉上瞬間被無與倫比的驚駭、恐懼、以及徹底的難以置信所吞噬!
    他指著床上的江塵,嘴唇哆嗦著,如同見了鬼一樣,驚聲道,
    “不...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蒼山雪看到薛太醫如此失態,以為江塵已然氣絕,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一種悲傷和絕望將她淹沒,嬌軀搖搖欲墜,顫聲道:
    “薛太醫!江...江少俠是不是...是不是已經...”
    薛太醫卻依舊死死盯著江塵,仿佛要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半晌,他才像是用盡了畢生力氣,緩緩轉過頭,聲音中滿是震撼,
    “殿...殿下...他...他的傷勢...他的脈搏...強健有力,生機蓬勃...他...他竟、竟然...痊愈了!?”
    “什麽!?”
    蒼山雪嬌軀劇震,猛地抬起頭,美眸瞬間睜大到極致。
    。。。
    雲熾城外,夜色如墨,三道身影出現在城牆之下。
    這三人的實力,赫然都已達到了六品宗師之境,任何一人的修為,都比之前的“血手”屠萬裏還要強上一個檔次!
    他們並未穿著夜行衣,似乎根本不屑於隱藏行跡,或者說,城中那些離炎皇朝的守衛,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土雞瓦狗,形同虛設,連讓他們遮掩身份的資格都沒有。
    其中一人,身形瘦高,麵容陰鷙,他乃是“玄冰尊者”韓陰,在黑煞血衛中排名第四。
    身後還有一男一女,男的體型魁梧,真氣流轉,肌體隱隱閃耀古銅色,名為霸圖,體魄堅韌,刀槍不入,
    女子身材曼妙,身著青衣,隻露出纖長玉指,指尖閃爍著幽藍寒光,名為“千幻毒蝶”綠蝶,排名第七。
    “哼!一個重傷垂死的六品小子,外加一個五品的陳天望,也值得我等三大強者聯手出動?範先生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
    霸圖語氣不屑。
    韓陰看了霸圖一眼,警告道,
    “閉上你的鳥嘴!你以為範先生僅僅是為了殺那個小子和公主?
    別忘了,離炎皇朝的三皇子拓跋觀岩也在城中。他可是凝聚出離凰真氣、被譽為離炎年輕一代翹楚的六品上強者!
    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殺掉目標,並順利帶走星圖,不是那麽容易的事,範先生要的是萬無一失!”
    “快走吧,速戰速決,拿了星圖複命,範先生還在等著我們的好消息。”
    綠蝶輕聲道,她可不願和這兩個糙男人在一起,不過對於那個名聲在外的三皇子拓跋觀岩,她倒生出一些興趣。
    三道身影同時一動,沿著陡峭如削的城牆垂直飛掠而上,身法詭異迅捷到了極致,在空中留下淡淡殘影,沒有引起任何一個守城士兵注意,
    這便是絕對實力帶來的,如同天塹般的差距!
    他們三人不隻是黑煞血衛,更是黑煞國內幾個強大宗門中的頂尖強者,在此界天地榜中皆是有名號的人物,
    尋常軍卒,如何能察覺他們的行蹤?
    就在他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朝著驛站方向疾馳而去時。
    三皇子拓跋觀岩的府邸中,卻得到信息,
    客卿周幕恭敬稟報:
    “殿下,黑煞國的強者進城了,目標正是驛站,咱們的人是否...?”
    拓跋觀岩端坐主位,臉上帶著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與淡然:
    “攔截?為何要攔截?既然是演戲,那就演得像一些,要讓他們先‘得手’,要讓鮮血流得足夠多,才能顯得我們‘救援’的及時與功績。
    傳令,讓所有離炎神衛暗中封鎖雲熾城四方要道,沒有本王命令,不許打草驚蛇,等到他們成功拿到星圖,或者...確認目標死亡之後,咱們再來個甕中捉鱉,人贓並獲。
    星圖,必須完好無損地帶到本王麵前。”
    一旁的小公主拓跋秀看著自己三哥自信淡然的樣子,卻感到一陣寒意,這個被譽為離炎皇室天驕,被自己崇拜至極的哥哥,仿佛換了一個人,
    她怯生生地問:
    “三哥...我們...我們真的不去救他們嗎?那個公主...還有那個江塵...”
    拓跋觀岩放下酒杯,眼神冷漠如冰:
    “救?為何要救?秀兒,記住,在這世間,利益才是永恒,他們的死,能換來星圖,能換來我離炎的大義名分,是他們的榮幸,走吧,今晚這場戲,必然熱鬧非凡。”
    。。。
    夜色中,三大高手悄然逼近驛站。
    驛館周圍,隻有幾個離炎王朝的普通士兵在例行公事般地巡邏站崗,在這三大殺神麵前,這些所謂的精銳士兵,幾乎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便被三大強者快速斬殺,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就在他們以為能夠順利潛入驛館時,一聲怒吼猛然炸響,
    “敵襲——!!有刺客!保護公主!!”
    正是負責警戒、一直未曾放鬆的滄瀾國將軍陳天望!
    他終究是身經百戰的五品巔峰武者,靈覺遠超常人,在剛才,外界突然飄來的血腥氣驚動了他,立即發出警報!
    他話音未落,三人已經霸氣降臨,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院落中央,他們甚至沒有隱藏身形,因為在他們看來,眼前的這些人,與螻蟻沒有任何區別。
    陳天望望著三人,他渾身汗毛倒豎,仿佛看到了三尊神魔降臨,這是麵對絕對死亡威脅的本能反應,
    他心中冰涼一片,頓時明白,這三人絕對是比屠萬裏還要恐怖的強者,以自己的實力,根本沒有可能擋下這次襲殺,
    即便如此,他依舊毫無退卻之色,怒吼道,
    “保護公主!結陣!死戰!!”
    陳天望一把抓起靠在牆邊的戰刀,體內殘存的真氣瘋狂燃燒,如同撲火飛蛾般衝了上去!
    殘餘的滄瀾國士兵們也深知已無退路,紛紛發出絕望而決絕的怒吼,結成戰陣,迎向那三個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刹那間,驛館內喊殺聲、真氣轟鳴聲、以及臨死前的慘叫聲驟然響起,打破了雲熾城靜謐的夜色!
    場麵淒慘至極,
    甚至根本不能稱之為戰鬥,而是一場一麵倒的、血腥殘酷的屠殺!
    陳天望目眥欲裂,揮舞戰刀衝向鐵魔,刀氣縱橫!
    “螻蟻撼樹!”
    霸圖獰笑,不閃不避,任由刀氣斬在他古銅色皮膚上,發出金鐵交鳴之聲,卻連一道白痕都未曾留下!
    他反手一拳,簡單直接,卻蘊含著崩山之力!
    “噗!”
    陳天望如遭重擊,胸骨瞬間凹陷下去,口中噴出一道鮮血,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牆壁上,肋骨斷了數根,
    “桀桀桀...公主殿下,別在房間裏躲著了,是自己出來,還是讓我們請你出來?”
    韓陰怪笑著,那雙森然的眼睛,轉向了蒼山雪所在的房間方向,在漆黑夜色中,如同厲鬼在呼喚,
    鮮血,染紅了驛站的青石板地麵,血腥氣彌漫,到處都是屍體,滄瀾軍隻剩下寥寥數人還能站著,
    而即便到了此刻,陳天望依舊掙紮著起身,他雙眼血紅,榨幹最後一絲真氣,灌注於長刀上,準備拚死一搏,
    他對這身後兩位副官,命令道:
    “帶上公主...快走...!!我來擋住他們!”
    他朝著蒼山雪房間的方向,下達了最後的指令,聲音中充滿悲愴。
    而在驛站旁不遠處的一處視野極佳、可以俯瞰整個驛站院落的隱秘樓閣上,
    拓跋觀岩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下方血腥無比的場麵,周幕和幾位六品以上的離炎強者侍立一旁。
    他們饒有興致地看著驛館,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同在觀賞一場與己無關的戲目,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欣賞。
    拓跋秀站在欄杆邊,嬌軀微微顫抖,俏臉此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美眸中充滿恐懼。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如此清晰地看到如此血腥、如此赤裸裸的殺戮場麵。
    書本上描述的戰爭殘酷、江湖險惡,與眼前這真實發生、生命如同草芥般被隨意收割的地獄景象相比,顯得那麽美好。
    她才真正明白,自己以往所處的世界,根本就是虛假的。
    周幕臉上堆滿諂媚而陰冷笑容,躬身道:
    “還是殿下足智多謀,算無遺策。依屬下看,再過一刻鍾,等那些滄瀾國的殘兵敗將死得差不多了,刺客也該找到星圖了,
    咱們正好以雷霆之勢收網,擒殺刺客,奪回星圖,可謂完美無瑕,大功一件。”
    拓跋觀岩負手而立,微笑道:
    “何須一刻鍾?半刻足以,這三人皆是六品境的一流高手,殺一個重傷未愈的五品巔峰陳天望,不過是碾死一隻稍微強壯點的螞蟻。
    至於那個重傷垂死的江塵...嗬,恐怕此刻早已在昏迷中去見了閻王,倒是省了我們一番手腳。”
    語氣中帶著絕對的自信與漠然。
    拓跋秀聞言,猛地回頭,帶著一絲倔強和莫名期盼,第一次反駁自己的哥哥:
    “那個江塵...不是一個高手嗎?他...他能擊退血手屠萬裏,萬一...萬一他醒了呢?”
    “萬一?”
    拓跋觀岩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失笑搖頭,語氣帶著居高臨下的憐憫與嘲諷,
    “秀兒,你終究還是太天真,太幼稚了。
    即便是全盛時期的我,麵對韓陰,霸圖,綠蝶這三大強者的聯手圍攻,也絕無勝算,能勉強自保脫身已屬不易,想要戰勝他們?那是癡人說夢!
    萬人敵?
    那是小說話本裏騙騙無知孩童的故事。你以為這世上真有能無視境界差距、一人以重傷之軀獨戰同境三大高手、還能戰而勝之的神仙嗎?
    那不過是弱者不甘的臆想和愚昧的傳說罷了。”
    拓跋秀倔強地抿了抿嘴唇,反駁道:
    “那...那你還費盡心機,甚至不惜...不惜犧牲他們,想要得到那海外星圖?不也是為了尋找成仙長生之秘?既然不信有神仙,為何又要去尋?”
    拓跋觀岩眸光一凝,放下茶盞,目光投向皇都方向,深邃難測,聲音也低沉了幾分:
    “不是我想成仙,至少...不全是,
    真正想成仙,想與天地同壽、長生不老的,是咱們那位...坐在龍椅上,早已修到天下無敵的父皇...罷了,這些現在與你多說無益。
    時間差不多了,走吧,該我們登場,去收拾殘局了。”
    他緩緩起身,周身原本內斂的離火真氣再次開始升騰,赤霞繚繞,隱隱有神凰虛影在其身後展翅,散發出灼熱而威嚴的王者氣息,
    這就是萬古前九大聖人留下的血脈之一——離火神凰!
    這一代,拓跋觀岩便是神凰血的覺醒者,
    他準備以救世主的姿態,降臨那片血腥屠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