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兩人的身影在那片支離破碎的帝路終極之地瘋狂交擊，碰撞聲已經不是簡單的巨響，而是大道在崩滅，是法則在哀嚎！
    開始還有章法可言，戰九天的每一招都蘊含天地至理，江塵的帝法同樣演化諸天玄妙。
    但到了後來，什麽技巧，什麽神通，全都失去了意義，完全是在憑借一股悍不畏死的無敵意氣在支撐，每一擊都是本源對轟，生命燃燒！
    他們殺到了狂，戰到了癲！
    每一擊轟出，那片天地都在不斷震蕩，裂開又愈合，愈合又裂開。
    直殺的時空崩碎，秩序神鏈成片地斷裂，天穹如同破布般被撕開一道道巨大的口子，露出後麵幽暗虛空。
    無盡的虛空裂縫瘋狂延伸，吞噬一切，幾乎要將這最後的帝路戰場徹底吞沒！
    兩人都在喋血，身上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多、加深。
    江塵的金色戰血與戰九天的赤金聖血混合在一起，灑落在焦土與破碎的虛空之中，每一滴都蘊含著磅礴能量，壓塌萬古青天。
    。。。
    帝路之外，無數人幾乎看得失神，
    蒼山雪緊握著拳頭，她那絕美的容顏上寫滿了震撼與擔憂，喃喃道：
    “他...他竟然真的能與戰祖戰到這種程度...”
    澹台明鏡情緒更是劇烈波動，眸光中映照出戰場中毀天滅地的景象，她深吸一口氣，聲音發顫：
    “在已經不是與聖人留下的烙印而戰，這是兩種無敵信念，兩條至強道路的爭鋒！江塵...他走得比我們想象的更遠。”
    肥鶴真人一張肥臉煞白，小眼睛瞪得溜圓，手指頭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媽...媽的...這種對轟太可怕了...這小子還是人嗎？戰九天那可是...可是...”
    他“可是”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戰九天在萬古前的凶威，
    但眼前的事實是，江塵，這個年輕的後來者，正以同境之姿，與那位傳說中的存在殺得難解難分，甚至...隱隱有種分庭抗禮的勢頭！
    整個帝路外，所有來自諸天萬族的生靈，無論是聖族後裔還是普通修士，幾乎忘記了呼吸，鴉雀無聲。
    他們的心神完全被那終極一戰所吸引，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那種級數的碰撞，已經超越了他們對戰鬥二字的理解，
    。。。
    帝路戰場中心。
    “九天...寂滅！”
    戰九天發出一聲咆哮，他雙臂肌肉虯結，高高舉起那杆仿佛承載了萬古殺劫的方天畫戟！
    戟刃之上，不再是簡單的寒光，而是出現了一個吞噬所有光線的漆黑旋渦！
    他雙臂上的肌肉都鼓脹起來，蘊含著崩滅大宇宙的力量，對著氣息已然衰落不少的江塵，當頭轟下！
    這是絕殺之術，是戰九天殺戮大道的極致，帶著寂滅萬法、終結一切的意誌，無可抵禦，無可逃避！
    江塵渾身是血，青衫早已被鮮血染透，並且肌體上布滿了無數裂痕，看上去淒慘無比。但哪怕如此，
    當他深吸一口氣，掙紮著站起身來時，那股無敵信念充斥心神，帝威浩蕩，壓迫得周圍虛空不斷扭曲，讓人窒息！
    “我...即為道！”
    他喉嚨中發出一聲嘶吼，沒有選擇躲避，也沒有動用任何花哨的神通，一拳向前砸去！
    這一拳，匯聚了他所有力量，凝聚了他對諸天萬法的全部理解，這一刻，大道倫音震耳欲聾，整條殘破帝路都在跟著哀鳴！
    轟！！！！！
    在兩人終極交鋒之處，空間直接炸開了，如同一顆太陽猛然爆裂！
    無窮無盡的光和熱，混雜著破碎的法則碎片、能量亂流，瞬間吞噬了一切！
    什麽都看不到了，到處都是毀滅的煙塵，到處都是湮滅的光束，那裏化作了絕對的混沌與虛無，連時空的概念都近乎模糊...
    帝路之外的觀戰者，在這一刻，雙眼也徹底被刺目的白光充斥，失去了所有視覺，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或者以手遮麵，心中充滿了無盡駭然。
    所有人都清楚，這是兩人最後的對決，
    結果...如何？
    。。。
    足足過了很久，那片天地間肆虐的能量風暴才緩緩平息，刺目的光芒逐漸黯淡下來。
    景象重新變得清晰。
    焦土萬裏，虛空破碎，到處都是深不見底的裂縫，吞噬一切，原本洶湧的黑色汪洋徹底幹涸，隻留下一些坑窪的痕跡。
    那毀滅的風暴中心，能量終於開始緩緩平息。
    彌漫的煙塵與光束逐漸散開，露出了其中景象。
    而江塵，此刻依舊站立！
    他渾身浴血，幾乎成了一個血人，身上那些傷痕猙獰可怖，許多地方連骨骼都露了出來，布滿裂紋。
    他的氣息衰敗到了極點，仿佛隨時會隕落，
    但他終究沒有倒下！
    他的右手，緊緊地握著一樣東西——半截斷裂的戟刃！
    那是戰九天的方天畫戟，此時已經崩碎了，
    而在他的前方不遠處，那尊偉岸如魔神的身影——戰九天，靜靜躺在地麵上。
    身上的黑色甲胄早已完全崩碎，露出千瘡百孔的枯瘦身軀，那雙重瞳之中的神采逐漸消散，隻剩下一種寂寥與...一絲隔絕萬古的釋然。
    片刻後，他徹底失去生息。
    萬古前的巨頭，曾戟挑萬界、以殺證道的戰祖戰九天，其同境烙印，被後來者江塵，徹底鎮壓！
    周圍，鴉雀無聲。
    這場麵太具有衝擊力了！
    即便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即便看到了江塵一次次創造奇跡，當戰九天真正倒下的那一刻，無數生靈依舊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震撼與難以置信。
    他...真的做到了！
    以凡俗之軀，逆斬了供奉在神壇上的遠古戰神！
    “江...江塵...成功了？”
    有聖族子弟聲音幹澀，帶著哭腔，不知是激動，還是信仰崩塌的茫然。
    “戰祖...敗了...”
    戰族方向，戰無帝緊握雙拳，他體內的戰血在沸騰，在咆哮，既有對先祖敗亡的不甘與悲愴，更有對江塵那股無敵意誌的深深悸動。
    冰帝蒼山絕眼神複雜無比，最終化作一聲輕歎：
    “後生可畏...陛下...沒有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