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怒氣衝衝闖進議事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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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議事廳裏緊張的氣氛瞬間一散。
祭司神色似有動容,白族長也沉默了下來。
唯有白瀾眉頭微擰,心底猛地升出一抹戾氣。
畝老看向祭司,打算趁熱打鐵,“祭司大人,我兒……”
“畝老,阿禾不是物件。”
白瀾語氣平靜地打斷他道,“你兒子若是找不到雌性,部落可以給他介紹。但阿禾想與哪個雄性結侶,這事必須是她自己的選擇。”
畝老神色一下就沉了下來,“白瀾,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兒救了你的事,你不想承認了?”
白瀾也冷了下臉,“兩支狩獵隊因搶奪高階異獸蛋才引得蟒蛇群出動,我身為少主,前去救援責無旁貸。
但救援過程發生意外,這是所有獸人都想不到的。因我是部落少主,是紫階獸人,發生這樣的意外,我的責任最大,我自然沒有任何推辭。
隻是阿禾與這件事毫無關係,畝老若是想為你兒子的死找人負責,找部落,找我都可以。
可唯獨不能是阿禾。她什麽都不清楚,憑什麽要你兒子的死負這次責,又憑什麽要被部落當成一個補償資源推到一個跟她毫無關聯的雄性身邊?”
他兒子死了,就可以仗著他兒子救了他的事,而賴上他的雌性嗎?
白瀾今天若是點了這個頭,回頭不說自己雌性怎麽跟他鬧,部落裏的獸人又該如何看他。
以後要是再發生這種事,他的雌性是不是又會當成補償資源,再跟其他雄性結侶?
畝老氣得直拍桌子,“你來負責,部落來負責,那你們倒是把我小兒給活生生地帶回來啊!我就兩個兒子,最出息的一個沒了。
剩下一個大兒,他不能修煉,以後說不得出個意外,去得也要比我這個老頭子早。
我該怎麽做,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謝謝部落沒為我考慮。
讓我這一輩子喪妻,又喪子,最後就剩下我一個孤寡老人。”
他不過就是想為自己考慮考慮,想讓自己的大兒早點成家,別總想著往外跑。
如果非要離家,那他也得留下個幼崽來。
這樣十幾年後,他也不用擔心自己走後,他的大兒就再也不回來,他的身後事,隻有部落的獸人來替他操辦。
而他一輩子弄來的東西,最後也全都留給了部落的其他獸人,畝老怎麽能忍。
議事廳外的走廊,鬱禾和沐霏站在那,清楚地聽完了裏麵所有獸人的話。
畝老控訴完後,議事廳像是陷入一陣長長的沉默。
“阿禾”
見鬱禾沉下臉,沐霏拉住她,想讓她冷靜,白瀾絕對不可能妥協的,阿禾可是他的雌性。
他怎麽舍得她受這種委屈。
可鬱禾一下就甩開他的手,“別拉我,我倒是想進去聽聽他還能再說出什麽來?”
莫名就要被背負起延續別人血脈的責任,鬱禾腦子裏的某種弦瞬間就崩斷了。
【吃什麽吃,你是個女孩!就是個賠錢貨!你也配吃肉?】
【你是他姐姐,你不幫他誰幫他?嫁人就是你的命,你遲早都要嫁人生孩子,你嫁給他,以後再給他生個孩子,女人不都是這麽過來?】
幼時的碎片記憶就噩夢一樣襲來,成為鬱禾壓在心底根本就不敢觸碰的傷疤。
她本以為那傷疤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已經長好了,但誰知道,在聽到這種不顧她意願,就想操作她命運的話時,鬱禾還是會憤怒,甚至會生出一種撕破一切的衝動。
於是她腳步匆匆,直接就要闖了進去。
沐霏去拉她,但拉住了人,卻又在下一刻鬆了手。
因為他被自己雌性用一種很冷很冷的眼神看了,沐霏被這一眼看得心裏有些慌亂。
“祭司大人”
畝老平複了下激動的情緒,緩和了下語氣,說,“我也並非想要部落難做,隻是無奈,我膝下隻有這一子,我也老了,老了,就想要保障。
我的小兒子如今已經回不來了,可我的大兒未結侶,若是有一天他再……”
他說著閉了閉眼,麵上一片悲痛之色。
然而他的心裏卻並沒有他表現得那樣悲痛,最痛苦的那刻早就過去了,如今他依舊為小兒子的去世感到心痛,可更多的卻是對未來的不安和失去倚靠後的舉棋不定。
他嘴上說是為自己大兒子考慮,但又何嚐不是為自己考慮呢。
畝老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紫階獸人了,他在部落的影響力遲早會被年輕的紫階獸人給取代,所以他需要兒子的支持。
年輕強大的兒子才能讓他穩住在部落的話語權,才不會讓他在年老時,就退出部落高層。
隻是誰知道本來他計劃得好好的,最得他喜歡和倚重的小兒子突然為了救少主而死,而隻會用一些他看不上的手段在部落到處遊走才獲得部落一點話語權的大兒子卻沒一點事。
畝老啊,他不甘心啊!
大兒子沒有實力支持他在部落的地位沒關係,那就讓他替自己生個有天賦的幼崽。
而想要最快、也最穩妥地得到這樣一個有天賦的幼崽,整個部落,除了讓神女跟他結合,又還能有哪個雌性做得到這事。
想到少主的雌性就是神女,然後自己小兒子又是為救少主而死。
畝老可不就看中了機會。
他跟白瀾和部落要什麽補償,都要不回他活生生的小兒子了,因此他隻要神女跟他大兒子結侶。
這個條件在他看來不過分,畢竟神女本來就有多個獸夫,他隻是替自己兒子爭取了一個獸夫名額。
神女在這件事也不會吃虧,他大兒子雖然不會修煉,但他容貌、為人處事等方麵,絕對不輸少主和雪山部落的那個少主。
實力差點又怎麽樣,一大家子裏,總不可能全是實力好的。
他兒子隻要待在神女身邊,總有一天會發揮他該有的用處,而他們隻是想讓神女為兒子留一個血脈而已。
很多雄性獸人找神女結侶不都是這個想法不是嗎?
畝老想得很好,卻忘了神女也是個正常獸人,她也應該有自己的選擇。
而不是被人背後算計,隻能被迫接受他人塞到身邊來的雄性。
故而看到鬱禾突然闖進議事廳時,他根本就沒意識到後麵會發生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