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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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梵音聖主的話說出口,房間內眾人的目光全都匯聚到江奕和鍾神秀兩人身上。
    江奕一愣,然後不卑不亢地詢問道:“敢問這位前輩是”
    梵音聖主微笑道:“本座秦師曠,乃梵音聖地聖主。”
    江奕一聽神色頓時變得恭敬三分,行禮道:“原來是聖主前輩,晚輩無生道宮弟子江奕,這位是我至交好友,無量劍宗弟子鍾神秀。”
    “見過梵音聖主。”
    鍾神秀也跟著行禮。
    “無生道宮,無量劍宗原來是來自中州的天驕子。”
    燭照真人等人頓時恍然,怪不得能有如此出色的修為和氣質,原來是出自中州名門大派的精英弟子。
    “我們現在遇到了一些事情,正需要謝前輩指點迷津,所以想問問謝前輩對你們是否有過特別的囑托?”
    梵音聖主緩緩說道。
    一番互相認識下來,雙方關係拉近不少。
    聽到梵音聖主的問話,江奕和鍾神秀兩人對視一眼,江奕猶豫著開口道:“謝前輩除了交代我們這件事之外,確實是說過幾句別的話,不知道對聖主是否有幫助?”
    房間內眾人頓時眼前一亮,梵音聖主的話語裏也帶上了幾分迫切。
    “謝前輩說過什麽?快說與我們聽聽。”
    在眾人心中,謝憐早就成了無所不能無所不知、高深莫測算無遺漏的代名詞了。
    而以往的經曆也讓他們堅信,隻要謝前輩的寥寥幾句話,眼前的困境便會如撥雲見日般快速散開。
    江奕當下將謝憐臨走時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希望還來得及..可別惹出什麽麻煩來”
    眾人反複咀嚼著謝憐的這兩句話。
    “從前輩話中的意思看”
    澹台清音看了眼梵音聖主,不太肯定地說道:“好像是想提醒我們什麽事情..”
    梵音聖主微微點頭,也陷入思索。
    這時候燭照和黃澤兩人突然開口道:“聖主,您剛剛是否說那真魔宗傳人是在找一個黑色的罐子?”
    梵音聖主神色一動,點頭道:“對,沒錯。”
    燭照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實不相瞞,我們曾在謝前輩住處也見到過一個黑色茶罐,上刻有吞天二字..”
    “吞天魔罐!”
    梵音聖主眼中猛地迸射出一道璀璨的精芒。
    燭照和黃澤兩人點點頭。
    “那就是沒錯了.¨!”
    梵音聖主隻覺眼前一下子豁然開朗。
    “真魔宗傳人尋找的黑色茶罐應當就是吞天魔罐,這魔罐當年就在我南境製造出不少殺孽,估計就是跟真魔宗有關。
    而這魔罐現在在謝前輩手裏,而謝前輩又派人特地向我們傳來這兩句話。
    證明謝前輩應該早就算到真魔宗傳人的出世..”
    “謝前輩看似是讓你們兩人去替他還這顆兩界珠,了卻因果,實際上就是為了向我們傳遞這個信息!”
    梵音聖主一句一句娓娓道來,眼中的神采越來盛,眉宇間原本纏繞的淡淡沉悶憂慮也隨之盡去,話語也變得無比的篤定和自信。
    整個人就好像一下子有了主心骨,眼前一下子有了方向,再沒有半點擔憂煩惱之色。
    澹台清音和燭照等人聽得也是眼睛越來越亮,臉上漸漸露出笑容來。
    江奕和鍾神秀兩人則是目瞪口呆,心中對眼前這位梵音聖主生出深深的敬佩之情。
    能在這樣短短的時間內將謝前輩話語中暗藏的玄機參悟得如此透徹,果然不愧是境界接近渡劫的大能修士。
    哎,相比較而言,他們雖然有幸成為謝前輩的學生,但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啊。
    “好了,既然謝前輩早就算到真魔宗會出世,自然有後手安排來對付他們。真魔宗雖然可怕,但在謝前輩麵前,也不過螻蟻爾”
    “有謝前輩在,便不用怕了。畢竟.”
    梵音聖主麵帶微笑,用一種底氣十足的語氣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天塌下來,也有謝前輩頂著。”
    房間內眾人身子微微一振,眼眸卻都亮起來。
    “不過我還得去一趟赤霄聖地,如果能不擾煩謝前輩出手,我們自己就能將其解決了,那是最好不過..”
    梵音聖主一臉輕鬆地站起來,跟澹台清音等人打個招呼,便微笑著消失在虛空中。
    澹台清音和燭照等人心中原本壓著的大石塊也隨之土崩瓦解,大鬆一口氣。
    “說起來,我也有些日子未去拜訪前輩了”
    澹台清音美眸中光彩流轉,自言自語地說道。
    燭照和黃澤兩人笑嗬嗬地附和道:“同去同去,確實該去給謝前輩請安了..”
    房間內原本沉悶鬱結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歡快和輕鬆起來。
    江奕和鍾神秀兩人互相看看,並不太清楚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能搖搖頭,快速離開。
    當務之急,還是先將謝前輩交代的事情給完成了。
    大夏皇宮。
    禦花園。
    “聽說三皇弟曾盡破無生大帝所留下來的九死棋局,將梵音聖地的澹台仙子、萬寶閣少閣主魚玄機和眾多元嬰化神修士都給比了下去..不知真假。”
    “皇兄,這自然是真的。三弟手上還有那無生大帝當年困殺仙人所用的玄機棋盤呢,我前幾日都看他拿出來把玩,那是真漂亮!”
    “哦,是嗎?哈哈哈,那三弟可真了不起呢,我們以往都小瞧你了.今日弈仙宗的天元真人也在,三弟不如將那玄機棋盤拿出來,也好給大家長長見識。”
    “皇兄此言極是,甚妙甚妙!”
    夏無極表情陰鬱,盯著麵前一群錦衣華服之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拳頭緊緊攥著,雙眼中都欲要噴出火來。
    雖然知道這些人都是故意揶揄調侃嘲笑自己,但他卻無可奈何。
    此時,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一位仙風道骨、眼眸清亮的白衣老道微微一笑,淡淡開口道:“不曾想三皇子手中竟然有玄機棋盤這般的至寶。
    說起來,我奕仙宗還真和無生大帝有些淵源..
    我奕仙宗的祖師,當年便是從無生大帝所留道統的無生道宮中出來的。
    這祖師之寶,我這當後輩的也實在是想見識一番。”
    白衣老道話剛說完,旁邊立刻就有一名頭戴金冠、身穿錦袍的英俊青年眼前一亮地低呼道:“沒想到天元真人宗門和無生大帝竟然還有這麽一段淵源..”
    立刻轉過頭來,用手中折扇捅了捅夏無極,催促道:“三弟,天元真人都這樣說了,你還快點?莫要小氣了。”
    明知自己沒有,卻還這樣,分明是想讓自己狠狠出個大醜!
    這群家夥
    夏無極心中羞怒之極,俊臉都沁紅了,但他這幾位皇兄皇弟個個比他勢大,大皇兄請來的那位天元真人更是扶搖境修士,他實在是.
    惹不起。
    夏無極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怒火,沉聲開口道:“皇兄,我今日再與你說一遍。當日破解無生大帝九死棋局的人並不是我,而是另有高人。
    而那玄機棋盤,也不在我手中,在那位前輩高人手裏。”
    “哦?”
    天元真人聽了,微微一笑,淡淡道:“那三皇子可否將那位高人請來,我奕仙宗講究以棋入道,老夫侵淫棋道也有千年,一直也對無生祖師所創的九死棋局興趣頗濃。
    既然大夏還有能盡破九死棋局的前輩高人,老夫真當想向其好好求教一番。”
    “對對對,既然這樣,三弟幹脆現在就去將那位前輩高人給請過來!”
    “對,現在就去,要不要我借你飛舟?”
    “哈哈哈”
    各種嬉笑之聲在耳邊響起,夏無極羞憤難當,一口牙齒都快咬碎了,袖口的右手中死死攥著一顆兩界珠。
    那位前輩高人,他也想請啊。
    但是,他不能,他不敢,他不想,也沒臉再去打擾那位前輩了。
    如果如果謝前輩真的在此就好了,必然能狠狠打爛這狗屁奕仙宗天元真人和這群混蛋的臉!
    夏無極在心中重重歎了口氣,無奈想道。
    ——
    “看樣子三弟是真不想帶我們去見識見識那所謂的前輩高人呢!”
    “哎,說到底三弟還是瞧不上我們這群俗人,覺得我們不配啊..”
    “畢竟,那可是能盡破九死棋局的絕世高人呢!”
    錦服金冠的英俊青年故意在“絕世高人”四個字上拖長了音調,引得禦花園內的所有人又是哈哈大笑。
    就連天元真人也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開口道:“若真有如此高人,請三皇子務必幫忙引薦一下。不過說實話,老夫是不信的。
    無生祖師經天緯地,他所創下的九死棋局足以困殺仙人,豈是區區凡人就能破解開的。
    而且如果真有人做到了,那出世的玄機棋盤為何這麽久都毫無動靜,也從未被人見過?
    所以..”
    天元真人瞥了夏無極一眼,淡淡說道:“什麽能破解九死棋局的前輩高人,分明就是子虛烏有,憑空捏造的事情。”
    夏無極麵色鐵青,一言不發。
    他很想告訴對方,玄機棋盤在修真界毫無動靜是因為它一出世就被毀了,謝前輩根本就瞧不上什麽玄機棋盤。
    夏無極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一聲聲譏諷和嘲笑,額角的青筋不斷暴突,顯然已經氣極。
    他死死攥著那顆兩界珠,無數次想鼓足勇氣將神識探進去,就好像在無生大帝洞府那次一樣,求謝前輩最後指點一次。
    可他不敢。
    也不想再借著謝前輩的名頭弄虛作假,做一個沽名釣譽的小人,寧願獨自默默忍受屈辱。
    就在這時候,夏無極忽然感覺手裏的兩界珠忽然動了一下。
    他驀地一驚!
    急忙將兩界珠拿出來,瞬間睜大了眼睛。
    隻見這顆小小的兩界珠上此刻正一閃一閃地散發出令他朝思夜想的光芒。
    一股無比巨大的狂喜從夏無極心底升起來,激動得他渾身都戰栗了,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句:“謝謝前輩!”
    禦花園中的其餘人看得一臉疑惑,有人正準備開口詢問夏無極,突然.
    天空中傳來兩道恐怖之極的威嚴,從虛空中轟隆隆地傾軋下來,壓得禦花園中的眾人齊齊色變。
    有人驚聲高呼,“扶扶搖境修士?!”
    很快的,天空中出現兩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踩著虛空一步一步走下來。
    “天元前輩!”
    錦服青年立刻想起他們中唯一的一名扶搖境修士,急聲呼喊。
    天元真人麵色微凝,冷哼一聲,當下祭出一個棋盤型的法寶向天空飛去,試圖抵擋住這兩道扶搖境的威壓。
    同時沉聲開口:“敢問兩位道友有何貴幹?”
    天元真人話還沒說完,就見天空中那兩道身影中的其中一道,似乎隨意揮了揮手。
    下一瞬,一道無比恐怖、仿佛要將整片虛空都給切開的璀璨劍光從其手中釋放出來。
    “哢嚓——”
    棋盤法寶直接被這劍光平平切成兩半,天元真人也狂噴一口鮮血,倒飛出去。
    “關你屁事!”
    冷冷的聲音從天上傳下來。
    禦花園中的眾人全都看傻了。
    一招!
    隨手一招就將同為扶搖境的天元真人給打得法寶崩壞吐血敗退,這兩人倒是什麽來頭啊,也太恐怖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臉色煞白,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兩道人影終於從天空中走下,出現在禦花園當中。
    是兩名相貌俊朗,神采裳鐧那嗄輟?
    兩人身上似乎帶有一種與身俱來、天之驕子般的氣質,在兩人麵前,那些錦衣華服的大夏皇室子弟們都情不自禁從心底產生自慚形穢的感覺。
    就好像,鄉野草蛇遇到了真龍。
    兩名青年一人麵帶微笑,眼神靈慧,另外一人則麵若冰霜,渾身上下散發著冰冷且鋒銳的氣息。
    “你你們,到底是何人?!”
    身受重傷、麵如金紙的天元真人指著兩人,又驚又怒地大聲問道。
    那靈慧青年看著天元真人,忽然微微一笑,開口道:“奕仙宗?..我知道了,應當是當年無生道宮的棄徒所創,怪不得竟有幾分無生道宮道統傳承的味道。”
    天元真人又急又氣,麵色漲紅,羞憤道:“你胡說!我奕仙宗祖師可不是無生道宮棄徒,而是真正的精英.”
    天元真人話還沒說完,就被青年冷冷打斷:“以前不是,現在是了。”
    說著,隨手將一塊紫氣盎然的令牌丟到他麵前。
    天元真人一愣,下意識朝那令牌看去,然後眼睛猛地睜大,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失聲驚呼:“無生道宮掌門令牌?!”
    青年微微一笑,淡淡道:“你還算有幾分眼力。”
    “不可能不可能..”
    天元真人一瞬間麵色蒼白,道心幾乎崩潰,失魂落魄地不斷呢喃道:“你怎麽可能擁有無生道宮的掌門令牌,不可能的,我一定是在做夢.”
    “嘶嘶——”
    旁邊那些大夏皇室子弟則全都倒吸一口涼氣,表情震撼莫名。
    無生道宮的掌門令牌?
    當場將奕仙宗祖師貶為棄徒?
    這兩人到底是什麽來曆啊?!
    夏無極也被眼前這突然發生的一幕給看呆了,甚至都忘了兩界珠突然發光的事情了。
    這時候,卻見兩名裹挾無上威勢的青年徑直走到他麵前,開口道:“你就是夏無極?”
    夏無極一下子變得無比緊張,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開口道:“我我是。”
    “那就沒錯了。”
    那靈慧青年小聲嘀咕一句,然後從懷中掏出一顆小小的珠子,姿態恭敬地遞到夏無極麵前。
    夏無極看到這顆熟悉而又陌生的珠子,眼睛一下子睜大,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
    “這是謝前輩特地囑咐我們來交還給你的。”
    靈慧青年話一說出口,場中眾人的身子頓時全都狠狠一震,表情驚愕且不敢相信。
    謝前輩?哪一位謝前輩?
    難不成真是夏無極所說的那位盡破九死棋局、高深莫測的絕世前輩高人?!
    能這兩名擁有無生道宮掌門令牌,高高在上宛若天之驕子般的青年提起名字就如此一副恭敬態度,還甘願為其跑腿
    這位謝前輩的身份和地位,到底該高到什麽層次去?!
    咕嚕
    所有人艱難地吞咽下一口口水,臉上已然寫滿了無比的震驚和駭然之色。
    “謝前輩真的是謝前輩”
    夏無極手捧著兩顆兩界珠,整個人渾身顫抖,又哭又笑,激動得都快瘋了。
    兩名青年笑了一下,也不再理會他,而是轉身收回之前的無生道宮掌門令牌,準備離開。
    在離開之前,那麵帶微笑、眼眸靈慧的青年瞥了地上的天元真人一眼,淡淡說道;“想見謝前輩,你也配?!”
    說完,兩人直接架起遁光飛上高空消失不見。
    隻剩下大夏皇宮禦花園中,呆若木雞的天元真人,麵麵相覷的眾多皇室子弟,還有手捧兩界珠熱淚盈眶的夏無極.——
    雲霧繚繞的天擎山脈,仙氣飄渺。
    時常有進山采藥的采藥客於雲霧中看到駕馭飛劍縱橫來去的人影,生活在天擎山下的鄉民們都知曉,天擎山上有修士門派存在。
    但是這一日,往日天擎山的寧靜卻被打破。
    環繞在天擎山周圍的雲霧如沸水一般不斷湧動著,顏色似乎也染上一絲絲的鮮紅,山中更是隱隱約約有連綿不斷的慘叫聲傳出來~。
    天擎宗老祖匆匆破關而出,從虛空中往下看去,頓時目眥盡裂。
    隻見偌大的天擎宗,斷壁殘垣,血流成河。
    一道渾身裹挾在濃濃黑氣中身影在場中瘋狂追殺天擎宗弟子。
    無論是普通弟子,還是宗門長老,在此人手中全無一合之敵,一個個都被其像切瓜砍菜一般輕易殺死。
    一名元嬰境、長老模樣的修士正在受到黑影追殺,驚恐欲絕,突然看到天擎老祖的出現,眼中頓時流露出莫大的希冀之光,高呼:“老祖救我!”
    “該死的魔頭!”
    天擎老祖又急又怒,大吼一聲。
    屬於化神境大修的神識完全放開,將整個天擎山的天地靈氣都攪得如同沸粥。
    他祭出一柄淡黃色的飛劍,注入全身法力,淡黃色飛劍立刻宛如吹氣球一般膨脹起來。
    頃刻之間,便化作一道通天徹地的龐大劍罡,裹挾著無比恐怖的氣息狠狠向下方那道黑色身影斬去。
    那黑色身影似乎根本沒看到天上的劍罡,抑或是猝不及防。
    結結實實被劍罡斬中,“嘭”一聲巨響,煙塵四起,黑色身影似乎被直接轟進了土裏。
    見到自家老祖如此威勢,那名元嬰修士也不再逃跑,臉上露出劫後餘生般的笑容。
    但是他這笑容還沒維持多久,就僵住了。
    隻見煙塵散去,自己眼前出現一個恐怖的大坑,大坑之中站著一名兩米多高的壯碩青年。
    青年一頭灰白色的頭發垂至腰間,無比的強壯,身上一塊一塊虯勁肌肉宛若鋼澆鐵築一般,眼眸是純黑色的,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冰冷、邪惡、詭異和殘忍霸道的氣息。
    最讓人震驚的是,剛剛那無比恐怖的劍罡一擊,在白發青年身上連一絲一毫的痕跡都沒有殘留下來。
    白發青年慢慢扭動了一下脖子,抬頭仰望天空,沒有瞳仁的純黑眼眸定定地看著天擎老祖。
    天擎老祖和元嬰修士頓時心中寒氣大冒。
    “魔頭受死..”
    天擎老祖忽然反應過來,大喝一聲就要再次操控飛劍斬下,卻見那白發青年突然抬手,對著天空狠狠一拳打出。
    他這一拳似乎將虛空都給打塌了,麵前的空氣快速扭曲起來。
    然後一股無形之力激射而出。
    元嬰修士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自家的化神老祖跟個氣球一樣在半空中轟然爆開。
    “嘭——”
    血肉飛沫伴隨著靈氣四散而出,紛紛揚揚落下,落在白發青年和元嬰修士的身上臉上。
    白發青年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雙手展開做出擁抱的姿勢,似乎非常享受。
    無邊無際的恐懼和驚怖從心底漫延出來,元嬰修士麵色煞白,整個人抖若篩糠,口中反複念叨著:“魔頭..魔頭魔頭”
    看這樣子,顯然是道心徹底崩潰,已然瘋魔。
    白發青年轉過頭來,如閑庭散步般走上去一拳將元嬰修士捶爆,然後將天擎宗剩下的修士一一殺死。
    最後站在滿地的鮮血和殘屍之中,深深吸氣——
    虛空中立刻浮現出無數道黑紅兩色的血氣怨氣,紛紛向他湧去,鑽進他的體內。
    而白發青年身上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可怕。
    當他將所有氣息都吸收完畢,一個身穿黑袍,身材佝僂的白發老頭緩緩從角落走出來。
    老頭滿頭銀發,眼睛同樣是純黑一片,看著白發青年,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點頭讚道:“不錯,再屠幾個宗門,你就可滿足鬼荼羅魔神的祭祀要求,肯定魔神降下神恩,對你進行第三次灌頂傳功。”
    白發青年默默點頭,緊接著身上響起一連串的爆鳴聲,身體快速縮小。
    不一會兒,便變作另一副身材清瘦、麵容俊秀的模樣。
    “師尊,我們不先將魔神要的那樣東西先拿回來嗎?若是被那些修士察覺,說不定會將其藏起..”
    “不急..”
    銀發老頭淡淡道:“我已經過五次魔神灌頂,即便是人仙下凡,我也有一搏之力。區區南境,連渡劫境修士都沒幾個,我想去取那件東西,隨時都可以,誰能阻我?”
    銀發老頭看了青年一眼,慈愛道:“隻是我一旦拿到那件東西獻給魔神,魔神定會賜下第六次灌頂,那時候..為師估計將不得不丟下你一人,飛升魔界去侍奉諸位魔神了。
    所以說,為師能留在此界的時日已經不多,便想著趁這最後一段時間,陪你在凡間到處多走走,多屠幾個宗門,幫你多增漲點實力。
    免得等為師走了,你實力低微被那些個修士給欺負了啊”
    白發青年聽到銀發老頭的話大為感動,純黑的眼眶中不由落下淚來。
    “師尊良苦用心,徒兒明白了。”
    銀發老頭欣慰地點點頭,一臉慈愛地招呼道:“走吧,我們趕去下個宗門。”
    “是,師尊!”
    白發青年抹去眼角的淚水,笑著扶住銀發老頭,師徒兩人互相依偎著快步走下山去,隻留身後一片修羅地獄般的場景。
    不知過了多久,天擎宗上空虛空波動,兩道氣息如淵似海的身影在虛空中顯露出來。
    人間地獄般的慘象映入眼簾,饒是兩人心境修為早已超乎凡俗,臉上也不由露出不忍之色來。
    “該死,又晚來一步!”
    一個麵容有威嚴之相的中年男人雙眉緊皺,恨恨地低罵了一句。
    旁邊如儒生一般的俊朗中年男人眼神冰冷,開口說道:“看樣子這兩個魔頭應該剛離開不久,赤霄聖主,我們再追!”
    “嗯。”
    威嚴中年男人點點頭,兩人的身影再次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
    白鶴山下,一個清瘦俊秀的青年小心攙扶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緩步走來。
    兩人身上沒有半點靈力波動,宛如凡人一般,但相同的雪白銀發和純黑眼眸,卻給人一種無比邪惡和詭異的感覺。
    兩人到了白鶴宗山門前,停下腳步。
    老人望著麵前的一片青山綠水,雲霧飄渺,閉上眼睛感受了一番,然後張開眼睛露出滿意的笑容。
    “隻有一個化神中期,你對付起來綽綽有餘,可以動手了。”
    白發青年恭敬點頭,回道:“是,師尊。”
    說完,他徑直向白鶴宗山門內走去。
    兩個身穿白衣的守門弟子見有人擅闖,眉頭微皺,上前一步低喝道:“來者何人?”
    白發青年置若罔聞,麵無表情,徑直往山門內走去。
    在行走的過程中,他身上的衣袍寸寸撕裂,原本瘦“五一七”削的身材快速膨脹起來,短短數個呼吸的時間,便化作一身材魁偉,肌肉虯勁的彪形大漢。
    兩名弟子陡然一驚,連忙架起飛劍向其砍去。
    但鋒銳無雙的法器飛劍斬在青年的身體上卻發出“鏘鏘”如金鐵交鳴般的聲響,甚至乎,白發青年伸手一抓,硬生生將兩柄飛劍抓在手中,直接就往嘴巴裏送去。
    “哢嚓哢嚓——”瘮人的聲響,不一會兒就將兩柄法器飛劍吃了個精光。
    兩名守山弟子眼睛睜大,眼珠幾乎要從眼眶中迸出來。
    一名弟子忽然像是想起什麽,臉色唰一下變得煞白,結結巴巴地說道:“真魔宗他們是真魔宗的妖人!”
    兩名弟子再也不敢阻擋,慌不擇路地向後退去,同時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簡,狠狠捏碎。
    白發青年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們倆人的舉動,依舊不緊不慢地一步步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