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山穀外。
    吳亡和吳曉悠正在返回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前半截路兩人沉默寡言。
    尤其是吳曉悠。
    見識過剛才那些聖女鬼影提供的慘狀後，她對整個村子都抱有最大的惡意，尤其是一想到老村長那滿是皺紋笑起來跟沙皮狗似的臉，她就惡心到想要嘔吐。
    “那個……村長為什麽要這麽對待聖女？獻祭之前也不需要如此折磨吧？”
    走到一半時吳曉悠忍不住問道。
    據她所知，陰緣大祭隻需要將聖女的心髒獻給陰緣大神就行了。
    前麵的折磨完全是村長個人所為。
    “因為現狀填不滿**的溝壑，他就隻能通過別人的痛苦來安撫自己扭曲的內心。”吳亡麵無表情地回答。
    他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麽。
    那個老畢登沒有牛子啊！
    相當於是做了兩百年太監，每年有新的聖女被選出時，他本可以在祭祀前肆意玩弄對方，奈何沒有作案工具。
    隻能通過上刑般的**折磨，看著對方聲嘶力竭地慘叫才能讓他壓抑許久的扭曲內心得以滿足。
    “死變態……”
    聽著身邊人的嘟囔，吳亡微微一笑安慰道：“放心，很快他就真的是‘死’變態了，我保證。”
    說罷，他突然彎下腰。
    從兜裏掏出某種相貌奇怪的東西，隨手挖了個坑給埋進去。
    吳曉悠已經見怪不怪了。
    實際上，昨晚下山途中對方也埋了十來個這種東西在路上，自己好奇地問過這是什麽。
    得到的隻是對方神秘兮兮的回答：“這是待會兒要用到的神奇妙妙工具。”
    她也就不再理會了。
    沒多時，回到陰緣村。
    老村長在祠堂等待已久。
    他想要聽那瘋子解釋一下什麽叫做獻祭對方自己。
    明明這裏就有一個現成的聖女可以使用啊！
    可剛見麵剛開口就迎來了對方的大聲質疑。
    “獻祭聖女有什麽用？那不過照樣是前麵兩百年痛苦的重複，你這次要做的可是取代陰緣大神啊！能不能把格局打開？”吳亡的語氣異常堅定。
    “格……格局？”老村長有點迷糊。
    剛下山連水都沒喝一口的吳亡慷慨激昂道：“祂在天上啊！你在地下永遠沒辦法取代，除非咱們想辦法把祂拉下來！聖女做不到，但我可以！”
    “你昨天也見識過了，我有辦法在必死的情況下脫身。”
    “試想一下，祭品從陰緣大神自己手裏溜走，祂會不會惱羞成怒？會不會下來趕盡殺絕？你是不是就能借助那位存在的氣息將其取代？”
    在一個村子裏兩百年沒離開過的老畢登不懂什麽叫PUA。
    但他感覺現在心跳很快，一股熱血湧上心頭！
    對啊！這很合理啊！
    陰緣大神不下來，自己怎麽取代？
    昨天確實也見識過這瘋子的本事，又是被骨刺穿透身體，又是被詛咒汲取生命力的，可依舊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村子晚宴上搗亂。
    “可，你怎麽當祭品？”老村長也沒有因為熱血激動而完全失去理智。
    他記得自己一百多年前就試過了，不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根本沒辦法成為祭品。
    陰緣大神壓根不會接收。
    原本的張三瘋已經是唯一的例外了，他不僅是聖女的孩子，而且出生時辰也符合要求。
    可就算如此，他的作用也僅僅隻能讓陰緣大神不發怒而已。
    往年會有的福澤根本不會出現。
    “我有這個啊！你瞧。”
    說罷，吳亡挽起袖子將紅色豎瞳對準老村長亮出來。
    其身形悄無聲息地挪動一下擋住吳曉悠的視線，以免她看到淵神印記。
    這玩意兒的精神汙染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老畢登畢竟和王校長一樣得到氣息汙染三十年了，他看一眼應該問題不大。
    “嗡——”
    饒是如此，老村長依舊感覺自己的頭顱仿佛要炸裂開一樣。
    嚇得他立馬扭開視線。
    卻發現對方的身材和外貌已然成為了小瘋子的形態，哪怕自己也沒辦法看出有任何區別，甚至對方身上也具備出生“陰緣”的條件。
    “高！實在是高！”老村長豎起大拇指，隨後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我又該怎麽吸收那位存在的氣息呢？”
    吳亡露出神秘的笑容。
    掏了掏褲襠拿出一枚古怪的戒指。
    “這是伸腿瞪眼丸……哦不對，串頻道了，這是我偶然所得的神秘戒指，以前裏麵借宿著某位能夠煉丹和放白色冷火的老爺爺。”
    吳亡將其遞過去。
    繼續解釋道：“可惜那老爺爺好像被一個姓蕭的哥們救走了，隻留下這枚納戒，它能夠吸收那位存在的氣息。”
    那是一枚純白色的戒指。
    這是在【逃學威龍】當中，王校長給予姚老師調查的資格戒指。
    吳亡當時從對方辦公室離開的時候，其實用【影子互搏術】偷走了。
    本來隻是和錄音筆一樣習慣性留個後手而已。
    沒想到竟然能帶出副本。
    這可是王校長當初用來保存淵神氣息的戒指，用來詐騙老村長正合適。
    “這……這等神物……”老村長接過之後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吳曉悠帶著古怪的表情好奇道：“為什麽叫納戒？”
    她可是知道這個梗的現代人啊！
    隻見吳亡沉思兩秒道：
    “可能因為會呐呐呐的叫吧。”
    老村長：“？”
    吳曉悠：“？”
    你丫在賣什麽萌啊！
    雖然遲疑了一下，但老村長確實能夠感受到戒指的非比尋常，尤其是戴上後剛才直視紅色豎瞳的頭腦眩暈感都減輕了不少。
    這戒指真有用！
    “對了，祭祀必須要等到後天晚上嗎？”吳亡好奇地問道。
    老村長卻搖頭道：“不用啊，其實這三天之內隨時都可以祭祀，哪怕是現在都可以。”
    “那為什麽每次都等最後一天？前兩天還得搞得這麽火熱？”
    對此，老村長不在意地說道：“這樣顯得更有儀式感而已，村裏人就信這個，不然的話怎麽能體現陰緣大神的偉岸？他們需要說服自己。”
    “哦，封建迷信啊……”
    吳亡的聲音愈發低沉冰冷。
    他很討厭這種騙人的東西。
    看來普及“講科學，破迷信”的道路還很長啊。
    “那咱們現在就去祠堂吧，以免夜長夢多。”吳亡提出建議。
    老村長思考片刻也點頭同意。
    他實在是一秒鍾也不想等了！
    自由……渴望已久的自由啊！
    三人挪步到祠堂。
    老村長小心翼翼地把那些人皮取下來鎖在某個箱子裏，隨後從供桌前拿出一個盤子遞給吳亡。
    吳亡疑惑道：“這個祭祀一定要把心髒放上去嗎？”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不到。
    如果取出心髒的話，自己好像會立馬複活過來，盤子裏的心髒也會消失回歸到體內。
    對於他的問題。
    現在老村長可謂是知無不言。
    立馬解釋道：“哦哦，那倒不用，隻要你將這把匕首刺入心髒，就能夠見到陰緣大神了，祂會將你的靈魂引入吸走，放盤子裏也是我編造的儀式。”
    說罷，他遞過來一把不知道染過多少血漬，又從來不清洗導致通體暗紅的匕首。
    取出瞬間，吳曉悠就感受到匕首上似乎有那些聖女的哀嚎回蕩。
    她的拳頭不自覺地攥緊。
    “OK，那沒事兒了。”
    “需要我幫……”
    噗呲——
    老村長話音未落。
    已然看見對方反手拿著匕首狠狠地對準心髒刺了進去，用力之猛隻剩下刀柄還在體外了。
    哪怕是殺人無數的老村長也看得心頭一顫。
    真有人能對自己這麽狠啊！
    他都不帶猶豫的？
    於是，下意識地開口問道：“你……你感覺如何？”
    吳亡此時命若遊絲，眼神漸漸暗淡下來，恍惚間看見祠堂外的天空撕裂開一道口子，從中伸出一雙膚若凝脂的纖細手臂。
    精神汙染瞬間充斥著他的靈魂。
    想要將其牽引到手臂的位置。
    他擠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諷刺道：
    “我感覺……祂不如淵神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