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弱水一線,歡喜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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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牛賀洲,弱水之淵。
    一個身穿淡紅色衣裙,紮著總角,嬌俏可愛的小女孩正插著腰站在那裏,正對著眼前一堆泥塑的人偶訓話。
    “今天你們的任務還是造橋,都兩百年了,你們居然還沒有把橋造好,真是太沒用了。”
    “什麽?你們還不服氣?我說的有錯嗎?”
    “.我是老大,我說的就是對的!”
    “啊?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等你們的老大我,找到我的老大,就帶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但前提是你麽要把橋造好,不然我怎麽出得去呢?”
    “.”
    女孩對著這堆泥人訓了半天話,那些泥人卻死氣沉沉,就如那奔流的弱水一樣,根本沒有任何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終於停了下來,然後插著腰轉身離去,來到弱水河畔坐了下來,雙手抱腿,目光遙遙朝東方望去。
    “老大,你現在在幹嘛呢?你還好嗎?我很想你呀。”女孩喃喃自語地說道。
    說完,女孩便將下巴靠在膝蓋上,呆呆地望著弱水彼岸的東方。
    此時一陣風吹過,女孩身上的衣衫紋絲不動,她竟是一個魂魄。
    不知過了多久,天上突然飄來一道九彩仙光,那九彩仙光從天上落下,直接在弱水河上搭了一座九彩仙橋,連天接地直至小女孩所在的弱水河中央的島嶼上。
    女孩被這一幕驚醒,滿臉驚喜地道:“哇,九彩仙橋,好漂亮!”
    說完女孩連忙起身跑了回去,朝那一堆泥塑小人說道:“大家快看,九彩仙橋。”
    說罷,女孩竟快步上前,抱起一尊泥塑便要將它挪出了山洞。
    然後女孩來來回回十幾趟,把十幾個泥人全部抱到了山洞外麵,雖然魂魄之身累的氣喘籲籲,但還是一臉滿足地坐在這些泥人們中間,和它們一起看仙橋,並說道:“看吧,老大我可是真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所以你們要好好給我造橋哦。等橋造好了,我離開這裏找到老大,就帶你們過好日子。”
    正說話間,女孩突然愣住,半晌後她坐直了身體,然後看著前方那九彩仙橋揉了揉眼睛。
    “不對,那上麵好像有人。”女孩突然指著那九彩仙橋說道。
    泥人們依舊沒有任何回應,但女孩卻反應極快,她連忙站起身來,開始慌亂地將泥人們往洞裏搬。
    “咱們快進去吧,萬一是壞人就遭了。”女孩一臉驚慌地說道。
    但她剛把一個泥人搬進山洞,走到洞口正要搬第二個時,就看到一個身著天青色道袍,束發結簪,劍眉朗目,威靈神秀的道人,正麵帶微笑,長身玉立地站在洞口。
    女孩先是一怔,隨後趕緊上前擋在泥人們麵前,一臉慌亂但卻堅決無比地說道:“你是什麽人?”
    莊衍淡淡一笑,看著女孩說道:“你就是東勝神洲‘清河’之中的龍女紅線?”
    女孩聽到這話頓時愣住,目光怔怔地看著莊衍道:“你怎麽知道的?”
    莊衍笑道:“我什麽都知道。”
    紅線聽到這話,眼珠一轉問道:“那你知道我老大嗎?”
    莊衍道:“百草觀道士江寒,是嗎?”
    “你真的知道?”紅線眼睛一亮,臉上的警惕和慌亂之色瞬間消失,轉而帶著一絲欣喜和忐忑地問道:“那你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嗎?”
    莊衍笑道:“他為了給你報仇,殺了鼓風山神,觸犯天條,已經被玉極真君府下的伏魔殿抓起來了。”
    紅線聽到這話頓時臉色一變,隨後滿是擔憂地道:“那他會怎麽樣?”
    莊衍道:“不知道。”
    聽到這話,紅線當即一臉難過地道:“都是我不好,那天我要是不去鼓風山摘靈果就好了.”
    莊衍笑道:“你想見你老大?”
    “想!”紅線直接脫口而出,但很快她便反應過來,連忙一臉希冀地看著莊衍道:“你能帶我去見他嗎?”
    莊衍點頭道:“我正為此而來。”
    紅線歡呼一聲,隨後看著莊衍說道:“你真是個好人!紅線感激不盡。”
    “哈哈哈。”莊衍笑道:“你這句‘好人’,我收下了。”
    紅線沒聽懂這話,但她並不在意,而是一臉激動地道:“我們現在就走嗎?”
    “先不急。”莊衍說道:“你總不能這樣去見你老大吧?”莊衍指著紅線的魂魄之身說道。
    紅線一聽,當即犯起了愁,說道:“可是我肉身已經被那壞蛋給毀了。”
    莊衍笑道:“不要憂慮,你的魂魄能在機緣巧合之下從東勝神洲飄到這弱水河中,足以說明你此世命不當絕。”
    說著,隻見莊衍抬手一指,刹那間一道玄黃金光從天上落下,瞬間落到了紅線身上。
    其後紅線的魂魄之身開始凝實,緊接著魂魄之上誕生出皮肉筋骨,又過了數十息,一道龍吟聲突然響徹弱水兩岸,隻見一條花紅色的真龍在弱水河中央島上騰雲而起,龍吟聲響徹四方。
    莊衍看到紅線的真龍之身,明白她為什麽要叫‘紅線’這個名字了。
    她本體是白紅相間,說是白龍吧,但龍鱗隻有一半是白色的,另一半就是紅色,如同一條條披在身上的紅線飄帶一般,十分好看。
    須臾之後,那真龍飛騰下來,重新化作了紅線的模樣出落到了莊衍麵前。
    “我這是重塑肉身了?”紅線一臉激動地問道。
    莊衍點頭道:“是的。”
    “太感謝你了,大好人。”紅線感受著自己的新身體,滿臉欣喜地道謝。
    “不用感謝我。”莊衍笑著說道:“是剛才那些功德金光給你重塑的肉身。”
    紅線聽到這話不由愣了一下,問道:“功德金光?是從哪裏來的?”
    莊衍說道:“一個神仙給你們的,他做了錯事,所以要補償你們。不隻是你,所有在斫獻令中冤死的生靈都得到了同樣的補償。”
    聽到這話,紅線趕緊問道:“是哪位神仙呀?”
    莊衍淡然一笑,說道:“已經不重要了,我帶你去見你老大吧。”
    “嗯嗯。”一聽要去見老大,別的事馬上就拋之於腦後了,連忙點頭後說道:“大好人,你稍等我一下。”
    說完,她轉過身去,用法力將那些泥人全部收了起來,“你們陪了我兩百年,現在我帶你們去找老大過好日子!”
    做完這一切後,紅線回到莊衍麵前道:“我們走吧?”
    莊衍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抬手一揮,那九彩仙橋立時化作一道九彩祥雲,莊衍帶著紅線飛上祥雲,隻見心念一動。
    紅線隻覺得腳下祥雲軟軟的,踩著舒服極了,她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九彩祥雲,然後抬起頭來道:“大好人,怎麽還不走呀?”
    莊衍抬手往下一指道:“已經到了。”
    “啊?”紅線愣住,連忙順著莊衍的手往下一看,隻見下方是一片深紅色的楓林,原來的弱水河早已消失不見了。
    “這麽快?”紅線愣愣地道:“這是哪裏?”
    “南瞻部洲,長安城。”莊衍說著按下雲頭,落到了靈台道宮之中。
    紅線直到落地後還是一臉呆呆的,她撓著頭說道:“我就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雲彩,然後就從西牛賀洲到了南瞻部洲?”
    “那不然呢?”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紅線扭頭看去,隻見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頭上長著毛茸茸耳朵,背後長著一條尾巴的小女孩正蹲在身後的屋簷上看著自己。
    莊衍抬頭一看,笑道:“你怎麽又上房了?下來。”
    “哦。”寶兒應了一聲,然後縱身一躍從房頂上跳了下來,落到了紅線麵前。
    “你就是紅線嗎?”寶兒兩隻耳朵靈敏地抖了抖,一雙眼睛好奇地盯著紅線問道。
    紅線驚訝地道:“你也知道我?”
    “火靈姑姑說的。”寶兒說道:“你老大就是火靈姑姑抓的。”
    聽到這話,紅線扭頭看著莊衍,猶豫了一下問道:“我老大呢.”
    莊嚴還沒說話,寶兒便開口說道:“別急嘛,火靈姑姑等下就會把他帶過來的。”
    說完,寶兒看著紅線問道:“我叫寶兒,你呢?”
    紅線:“.你不是剛才都叫出我名字了嗎?”
    “哦哦,哈哈哈。”寶兒憨憨地笑了一聲,撓撓頭說道:“不好意思哈。”
    莊衍道:“寶兒,你帶紅線去見芳廳等著,記得給人沏茶端果。”
    “好的老爺。”寶兒躬身應道。
    莊衍微微點了點頭,朝紅線點頭一笑後便離開了。
    莊衍離去後,寶兒立刻朝紅線說道:“我帶你去見芳廳,火靈姑姑很快就會來了,你老大也會來。”
    紅線點點頭,說道:“謝謝你。”
    “嘿嘿,你謝我做什麽呢?我什麽都沒做。”寶兒不好意思地說著,然後領著紅線往見芳廳走去。
    紅線看著寶兒身上的道袍,好奇地問道:“你是這道觀裏的童子嗎?”
    寶兒驚訝地道:“你怎麽知道的呢?哦”寶兒恍然大悟,“是老爺告訴你的吧?”
    紅線道:“我聽你叫那位上仙‘老爺’,所以你肯定是道觀裏的童子。”
    “你真聰明。”寶兒一臉驚訝地說道。
    不多時寶兒帶著紅線來到了見芳廳,卻發現這裏麵早已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同樣和她差不多大的道童。
    紅線多看了這個道童一眼,見她氣質清傲,端莊穩重,不由有些驚訝。
    而另一人是一位女仙,穿著一身金絲玉繡雲紋仙袍,身上散發著讓紅線感到熟悉的氣息。
    “紅線,她是我的老大武照,我叫她武頭兒。”寶兒指著武照說道。
    紅線朝武照看去,並開口說道:“你好啊”
    武照朝紅線拱手一禮道:“道友好。”
    這麽正式的見禮讓紅線有些不習慣,整個人變得拘謹起來。
    隨後寶兒又指著另個女仙說道:“紅線,她和你一樣都是龍族哦,她就是滻河龍王敖珺。”
    一聽到‘龍王’兩個字,紅線趕緊躬身拜道:“紅線見過龍王。”
    敖珺笑道:“不要多禮了,快坐吧。”
    “謝謝龍王。”紅線躬身拜謝,然後在寶兒的引領下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隨後寶兒給紅線沏茶並端上了靈果。
    一重天,玉極真君府。
    剛剛升了五品仙官,就任人間部司命的火靈真仙帶著劉堰和天烏將軍來到了伏魔殿的監牢中。
    江寒已經在這暗無天日的監牢裏待了兩個多月,不過他情緒非常穩定,因為從決定殺鼓風山神的時候,他就已經對自己的下場有了準備。
    殺害天庭正神仙官,就不可能有好下場,最好的結果也是雷部定罪,然後押赴處斬。
    不過兩個多月過去還沒有人來押送自己,江寒心裏不禁有些奇怪。
    自己對殺死鼓風山神一事供認不諱,按理說沒什麽好查的,怎麽兩個月還不見動靜?難道把自己忘了?
    但轉念一想江寒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應該不至於把他忘了,可能是有別的什麽更重要的事情。
    就在江寒心念百轉之際,監牢的大門忽然打開了,一束天光瞬間照亮了這漆黑的監牢,江寒的眼睛下意識地閉了一下。
    當江寒再睜開眼睛時,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麵前,正是那日審問自己的火靈尚書。
    江寒緩緩站起身來,朝火靈真仙拱手一禮拜道:“江寒拜見尚書。”
    火靈真仙回了一禮,然後揮手說道:“打開牢門,給他鬆鐐。”
    “是。”天烏將軍領命一聲,然後喚來看守監牢的天兵將牢門打開,並給江寒鬆開了手腳鐐。
    在鐐銬被卸去的那一刻,江寒有些不解,抬頭看向火靈真仙道:“尚書,這是”
    火靈真仙說道:“你被釋放了,無罪釋放。”
    聽到這話江寒頓時一愣,不敢相信地道:“無罪釋放?”
    火靈真仙笑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出去再說吧。”
    “好。”江寒應了一聲,然後隨著火靈真仙走出了監牢,看著重霄漫漫,玄鬥玉彩,吹著清冽天風,江寒長長地吐了口濁氣。
    然後他轉過身來,朝火靈真仙拱手一拜,問道:“敢請尚書解惑?”
    火靈真仙微微一笑,然後便將斫獻令一事簡要說明,最後言道:“斫獻令已經廢除,紫府少陽真人已輪回轉世重修去了,他臨去前將一身功德全部回向那些冤死之人,為他們賜福。”
    至於像你這樣因為斫獻令而觸犯天條的,玉帝已敕詔雷部,一律赦免其罪,並詔令雷部嚴懲那些打著斫獻令的幌子冤害生靈的正神仙官。
    “原來如此。”江寒感慨萬千,隨後朝著三十六重天上躬身揖拜道:“禮讚玄穹高上帝,玉皇大天尊。”
    此時火靈真仙又朝江寒說道:“不過,現在你得跟我去一個地方。”
    江寒愣了愣,問道:“去何處?”
    火靈真仙笑道:“南瞻部洲,有個小女孩一直在等你。”
    江寒呼吸瞬間滯了滯,片刻後反應過來,臉上霎時布滿了興奮激動之色,“難道是紅線???”他的語氣甚至有些顫抖。
    火靈真仙笑道:“正是,有紫府少陽真人功德賜福,她已重塑了肉身,並且真君已經將她接回來了。”
    “靈台真君嗎?”江寒問道。
    說到莊衍,火靈真仙整個人都恭敬了三分,“是靈台真君。”
    靈台道宮,見芳廳外的庭院內。
    “老大!!!”
    看著一襲紅衣朝自己飛奔過來的紅線,江寒眼睛有些模糊了,直到紅線溫暖的身體撲進他懷裏,江寒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一把抱住了紅線。
    “老大,這兩百多年我好想你啊。”紅線看著江寒,又哭又笑地說道。
    江寒眼眶濕紅,但卻哈哈大笑,摸著紅線腦袋說道:“老大也想你呀。”
    後麵的武照和寶兒看到這一幕,武照麵帶微笑,寶兒卻揉了揉發紅的眼眶,竟然跟著哭了出來。
    “你怎麽了?”武照朝寶兒問道。
    寶兒抬頭說道:“武頭兒,我想我娘。”
    武照聞言一怔,隨後伸手將寶兒攬在懷中,寶兒也順勢靠在了武照身上,片刻後武照說道:“過兩天我帶你去長安城,到時候見到我娘,你就認她做幹娘。”
    “可以嗎?”寶兒聽到這話,有些怯怯地問道。
    武照笑道:“肯定可以的。”
    一旁的敖珺和同樣重塑肉身的敖蕃立在那裏,看到這一幕也是感慨萬千,因為她們也經曆過同樣的事,但卻沒有等兩百多年才重逢。
    此時莊衍與望舒一前一後走了過來,火靈真仙連忙走上前去拜道:“真君。”
    莊衍笑吟吟地看著火靈真仙道:“這次你做的很好。”
    火靈真仙連忙拜道:“若非真君這些年來的教導與擢拔,火靈安能有今日?”
    莊衍哈哈一笑:“我隻是伯樂而已。”
    火靈真仙清眸中泛起神采漣漣,麵帶微笑,一臉崇敬地看著莊衍,心照不宣。
    此時,江寒與紅線、敖珺與敖蕃一齊來到莊衍麵前,朝著莊衍和火靈真仙跪了下去,並叩首拜道:“多謝靈台真君,多謝火靈尚書。”
    火靈真仙連忙上前將四人扶起,然後對敖珺說道:“你還是回去做你的滻河龍王,此次斫獻令你雖然是受害者,但身為天庭仙官,一河龍王,也要引以為戒,不要濫用權柄,知道嗎?”
    敖珺連忙拜道:“尚書之言,小神銘記於心。”
    火靈真仙點了點頭,然後又朝江寒二人說道:“你們準備去哪裏?”
    江寒看了紅線一眼,隨後說道:“我那百草觀已經沒了,暫時還無處可去。”
    火靈真仙道:“我看你是個道士?”
    “是。”江寒點頭道:“曾在凡間做過道士,後來自己看書悟道,修煉有成,證得了地仙道果。”
    “這麽說你是全靠自己悟道修煉成仙,沒有師父領路?”火靈真仙問道。
    江寒點頭道:“正如尚書所言。”
    火靈真仙聽到這話,立時轉身朝莊衍身後的望舒看去。
    望舒感受到了火靈真仙的目光,於是上前問道:“你是看什麽書悟得道?”
    江寒說道:“《太上老君常說清淨經》。”
    望舒目光一凜,立刻拍掌說道:“我靈台道宮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既然你無處可去,就留在這裏做個掃灑道士吧。”
    聽到這話,江寒眼睛一亮,靈台道宮,一聽就和靈台真君有關,況且現在靈台真君本人就在這裏,那就是百分百有關。
    經曆過斫獻令一事後,江寒深知哪怕做仙人也得有靠山後台,不然就是別人眼中的魚肉罷了。
    想到這裏,江寒正要答應,但很快便問道:“敢問上仙,紅線是否可以和我一起留在這裏?”
    望舒笑道:“可以,她正好可以與寶兒一起,做個添油童子。”
    江寒聞言大喜,連忙拉著紅線跪了下來,朝莊衍、火靈真仙和望舒三人叩首一拜。
    這時鐵拐李一瘸一拐走了過來,大聲喊道:“真君,諸位,宴席已置好了。”
    一聽這話,望舒立刻朝眾人說道:“來來來,觀中已設好酒宴,諸位請吧。”
    華燈初上,月朧宮闕,觥籌交錯笑語盈盈,菜肴芬芳賓主盡歡。
    這真是:
    神台一令禍群生,千年劫苦不由人。
    一朝真火焚冤霧,掃清妖氛還世真。
    靈台道宮酒宴結束的第二天,敖珺便帶著敖蕃拜辭了莊衍等人,返回滻河水府去了。
    而江寒與紅線則正式由望舒授籙,拜入靈台道宮,江寒做了掃灑道士,紅線做了添油童子。
    這裏麵最開心的莫過於寶兒,終於有個和她一樣活潑的小夥伴了。
    武照雖然也是小孩子,但畢竟是公侯之家,通俗點說就是端莊古板,不可能像普通小孩一樣跟寶兒玩耍。
    不久後火靈真仙也拜辭了莊衍,返回一重天履任去了,現在的她可比以前更忙了,身兼數職。
    但權柄也更大了,掌握玉極真君府、伏魔殿,以及人間部司命這三大權柄神職,在天庭五品正神仙官裏麵,能超過她的屈指可數。
    而且五品是個分水嶺,邁入五品仙官,就有上朝和覲見玉帝的權利了。
    雖然玉帝不是想見就能見的,但有這個權利和沒這個權利那是完全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