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天蠶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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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韭園寨敲鑼打鼓,鞭炮齊鳴,焚香頂禮恭送神牛。
牛魔王不僅幫韭園寨的人順利完成了春耕,還幫他們把周圍的一些荒地給開墾了出來。
韭園寨的人丈量了一番,發現牛魔王竟然給他們開墾了足足一百多畝的荒地。
所以在牛魔王即將離去時,韭園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來為神牛送行。
梁女駕著仙鶴,牛魔王也踏雲而起,在下方韭園寨鄉民的叩送下跟著梁女消失在了天際之上。
鄉民們揮淚相送,其後鄉民們在韭園寨中修建了‘神霄大帝’的廟宇,並且在神霄大帝神像的旁邊,就雕塑了一隻臥著的白牛。
梁女與牛魔王返回棲鳳山道場之後,便用天玄玉符聯係了莊衍。
在莊衍照影出現的那一刻牛魔王便拜了下去,梁女則先朝莊衍行禮,然後問道:“師父,牛魔王道友已經幫韭園寨完成了春耕,是否準他現在返回不周山?”
莊衍朝牛魔王看了一眼,隨後說道:“牛魔王先不回來,留在你那裏,若人間何處再有難處,可派牛魔王解之。他所做之事你要如實記錄,便是他的功績了。”
聽到這話,梁女道:“但不知牛魔王道友是否願意呢?”
莊衍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這個徒弟倒是真夠心善,還知道考慮一下牛魔王的想法。
牛魔王還能有什麽想法,二話不說便叩首拜道:“末將領旨。”
“平身吧。”莊衍說道。
牛魔王應了一聲,隨後拜謝起身,走到一旁站定。
此時梁女問道:“師父,那日弟子說的事情您問了神霄帝君嗎?”
牛魔王滿是詫異地看向了梁女,神霄帝君不就在你麵前嗎?
莊衍笑著說道:“你說的是三聖母的事情嗎?”
“是的。”梁女問道:“不知神霄帝君如何批示?”
莊衍淡笑道:“不準,那三聖母犯了天法,不被斬首而被鎮壓已經是法外開恩,豈能再行赦免?”
梁女聞言心中略有些失望,但很快便調整了心態,躬身拜道:“是,弟子明白了。”
隨後莊衍照影緩緩消散,梁女連忙行禮拜送,等莊衍照影徹底消失後,便收起了天玄玉符。
梁女收起天玄玉符後,便朝牛魔王道:“牛道友,今後隻怕是要多多勞累你了。”
牛魔王連忙說道:“梁道友說哪裏話,我在這裏也不白忙,乃是行善事,累功績,將來也好得升遷。”
說到這裏,牛魔王看著梁女道:“梁道友,你可知你的師父是誰嗎?”
梁女被這個沒頭沒尾的問話弄得有些疑惑,“我師父不就是剛才那位嗎?你也看到了呀,他是天庭的靈台真君,現在不周山神霄帝君那裏任職。”
“哦”牛魔王瞬間恍然大悟,原來帝君沒有把真實身份告知梁女。
“牛道友,你這個問題有點奇怪。”梁女說道。
牛魔王哈哈大笑,說道:“梁道友誤會了,我是問道友是否知曉尊師的身份,原來道友都知曉。”
梁女笑道:“當然,弟子怎能不知道師父的身份呢?”
梁女話音剛落,突然袖中的天玄玉符有了動靜,於是她連忙取出天玄玉符,接通之後一個蒼白的臉色瞬間映入眼簾。
“天蠶道友?”梁女驚訝地道:“你怎麽了?”
天蠶大王道:“梁道友,我與劉老弟遇到了危難,求道友速來相助。”
梁女臉色一變,問道:“天蠶道友莫急,速將行跡告知於我。”
天蠶大王道:“大約陶山往東數十裏處,我們藏在一處山澗之中。”
說罷,天蠶大王轉動天玄玉符,給梁女看了一眼四周的參照。
梁女迅速記下,說道:“好,我馬上趕來。”
斷開天玄玉符之後,梁女朝牛魔王道:“牛道友,我朋友遇到了危難,我現在要去救他。”
牛魔王趕緊說道:“我與道友同去。”
梁女道:“不必,牛道友這段時間也辛苦了,還是在這裏好生休息幾日,我自己去就行了。”
牛魔王卻不放心,梁女畢竟是神霄帝君的徒弟,要是出了什麽事,那神霄帝君必然要向他問罪的。
“我還是與梁道友同去吧,若有什麽事還能相互照應。”牛魔王說道。
梁女笑道:“不必,我有師父所賜的法寶,能保自身萬全,道友留在這裏休息就好了。”
聽到這話牛魔王倒是沒有再堅持了,也是,神霄帝君那麽利害的人物,怎麽可能不給自己的徒弟一些保命防身的法寶呢?
想到這裏,牛魔王便取出自己的天玄玉符,與梁女交換了符印,說道:“那好吧,若梁道友你有用得著老牛的,可用天玄玉符聯絡。”
梁女點點頭,說道:“好。”
隨後梁女便駕起仙鶴,化作一道虹光直入雲霄,往陶山方向趕去。
此時天蠶大王和劉沉香正躲在一條山澗的水洞之中,兩人身上已經被水淋的濕透,擠在這狹窄的水洞裏動都不敢動。
因為外麵的山林溝壑之中,正有一隊又一隊的神將在搜捕。
“進了。”劉沉香看著外麵搜捕的神將逐漸靠近這裏,語氣十分緊張,“馬上就要找到我們了。”
天蠶大王問道:“你那寶蓮燈還能用嗎?”
劉沉香道:“好像沒反應了,剛才用了那一下感覺身體有些發虛,空空蕩蕩的。”
天蠶大王說道:“那是你體內的法力耗盡了,你信得過我嗎?”
劉沉香道:“老哥你這就看不起人了,你都為我受了這麽重的傷,我能信不過你?”
天蠶大王說道:“那位梁道友到這裏還需要一些時間,你先把寶蓮燈給我,要是我們被找到還可以靠著它拖延一會兒。”
“好。”劉沉香二話不說,便將寶蓮燈交給了天蠶大王。
天蠶大王握住寶蓮燈,暗暗運轉了一下法力,隻見體內的法力還在正常流轉,他便鬆了口氣。
就在此時,外麵的神將已經發現了疑點,“水裏有血!”一個神將大喊一聲。
一瞬間周圍的神將全部湧了過來,華嶽二郎手持鳳翅紫金槍落下,看到前方清澈的溪流中帶著一絲紅色,便抬頭朝溪流盡頭看去。
在他眼中,一片水簾遮住了一個黝黑的石洞,而那紅色的液體正是從那石洞的流水中湧出。
華嶽二郎冷笑一聲,隻見他一步踏出,手中鳳翅紫金槍‘嗚’地一聲便暴射而出。
隻見那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飛虹,隨後重重釘在那山澗瀑布岩石之上。
隨後便是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響起,那整片瀑布岩石直接炸開,水迸石塌。
天蠶大王直接將法力注入寶蓮燈下,頃刻間神光大放,那些岩石水流直接被神光震散,灑得滿天都是。
接著又是一聲嗡鳴,那釘在岩石上的鳳翅紫金槍也被震飛了回來。
華嶽二郎縱身一躍抓住了鳳翅紫金槍,其後寶蓮燈的神光便轟然而至。
這一次連帶著華嶽二郎在內的所有神將全都被震飛了出去,華嶽二郎一直飛出數百丈才堪堪穩住身形。
隻見華嶽二郎迅速手結法印,吐納氣息,這才穩住了體內紊亂的法力氣血,然後再次飛上前去,朝下方的劉沉香喊道:“沉香,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劉沉香道:“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麽。”
華嶽二郎道:“你知道你這般一意孤行的後果是什麽嗎?”
劉沉香道:“後果?後果當然是我們一家團聚。”
“你太天真了。”華嶽二郎道:“你以為你打退了我,就沒人再來管你了嗎?”
劉沉香道:“我隻要救我的母親,我不想打誰,你有什麽話跟我的寶蓮燈說去吧。”
“嗬嗬。”華嶽二郎笑道:“沉香,如果寶蓮燈真的那麽厲害,那你娘當初又為什麽會被鎮壓呢?”
劉沉香臉色一變,沉默片刻後朝華嶽二郎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華嶽二郎說道:“聽舅舅一句勸,回去好生奉養老父,再拜個師父學一些修道的本事,將來你母子自有團聚之時。”
“不。”劉沉香道:“我能等,但我父親不能等,難道我要一家團聚是什麽犯天條的大罪嗎?”
華嶽二郎道:“你母親本身就是犯了天條,如今正在服刑消罪,沉香,世人都說天地不公,但你仔細想想,你母親三聖母是西嶽大帝的女兒,她犯了天條也一樣要被鎮壓,這難道不是天條的公正之處嗎?你前麵那般貶損神仙,難道說的不就是這件事?你母親受罰乃是天條正律,是天地間至公之事。難道你嘴裏的那些道理,隻是在你自身沒有被影響到時才說的嗎?”
劉沉香怒道:“這無關什麽公平、道理,我隻要我的母親!我要我們一家團聚。”
華嶽二郎道:“你們一家團聚,便是對天地公道的損害!”
劉沉香道:“那還說什麽?天蠶老哥,用寶蓮燈震死他!”
天蠶大王聞言,當即對華嶽二郎道:“金明侯,得罪了。”
說完,天蠶大王將最後一些法力注入了寶蓮燈內,隨著寶蓮燈放出刺眼的神光,華嶽二郎這一次直接被震飛近百裏,體內五髒翻湧,喉嚨一熱便吐出一口血來。
‘啪’
寶蓮燈掉落在地,天蠶大王也倒在了地上,劉沉香急忙上前扶起天蠶大王。
隻見天蠶大王心口處的鮮血汩汩流出,臉色慘白,氣息已經虛弱到了極致。
“天蠶老哥,天蠶老哥!”劉沉香大聲呼喊著。
此時一聲鶴唳傳來,隨後梁女駕著仙鶴落到了一旁,劉沉香看見梁女,連忙喊道:“梁女姐姐,快救救天蠶大哥。”
梁女快步上前,來到天蠶大王身邊查看了一眼他的傷情,隨後黯然搖頭道:“天蠶道友心脈已絕,沒救了.”
“什麽?!”劉沉香如遭雷擊,怔然許久後突然淚如雨下,“天蠶大哥.你醒醒.”
此時天蠶大王勉強睜開了眼睛,劉沉香連忙喜道:“天蠶大哥,你醒了?你沒事吧?”
天蠶大王沒有跟劉沉香說話,隻是朝梁女道:“梁道友,請看在那祖傳蠶絲的份上,送沉香老弟回靈台山下的家中多謝了.”
說完,天蠶大王又看向劉沉香道:“沉香老弟,聽老哥一言,好好回去修煉.來日修煉有成再救不晚,老哥是個妖怪,吃了幾十年人肉,今日總算為他人做了點好事你我哥倆來生再見了.”
話音落下,天蠶大王生機斷絕,頃刻間身死道消,一陣煙光飄起,天蠶大王變回了原形,一隻人類嬰兒那麽大的純白色冰蠶。
劉沉香自然是哭的撕心裂肺,梁女勸他走他也不走,直到梁女感應到華嶽二郎的氣機正在靠近,這才不得已用法力製住劉沉香,強行帶著他走上鶴背。
隨後在劉沉香的哭喊中,梁女駕起仙鶴,朝著東南方飛去。
就在梁女與劉沉香離開一刻鍾後,華嶽二郎才趕到了此處,先前那些被震飛的神將也都拖著受傷的身體趕了過來。
“太尉,劉沉香被救走了。”一個神將說道。
看著留在原地的天蠶大王屍體,華嶽二郎抬頭看了一眼那隻仙鶴離去的方向,片刻後下令道:“先把這個蠶妖的屍體帶回去,劉沉香隻要他不繼續回來破壞陶山,可以先不抓。”
眾神將領命一聲,然後上前帶著天蠶大王的屍體,隨著華嶽二郎返回陶山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