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女感覺她的三觀都要炸裂了，不僅碰到了一個瘋子，連主子也跟著變瘋了。
    “阿鹿。”
    耳邊有傳來主子的聲音：“最後一塊泥盤了，快去和上吧。”
    鹿女抱著泥盤站起來，低著眉頭，不敢直視主子的眼睛，埋頭向外衝去。
    “你走反了！”
    看著鹿女急惶惶如喪家之犬的模樣，雲華無奈道：“這丫頭，還是欠調教。”
    林文掃了一眼，意外發現她正跑向寨中一個新的建築，它有三丈來高，十丈來寬，上圓下方，造型奇特，像一個倒扣的罐子。
    “哪是什麽？”
    雲華微笑道：“是煉度法壇。”
    林文微微一怔，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實沒什麽印象，當時的青門雲沒有這個東西，別的門派也沒有。
    “煉度法壇是什麽？”
    雲華一笑：“跟我來。”
    來到法壇前，林文這才發現它完全契合寨子的布局，不僅沒有破壞風水運勢，甚至還起到了強化作用。
    “你的堪輿格局之術，也非常厲害啊。”林文說，他向來不會吝嗇稱讚之語。
    雲華抿嘴笑道：“過獎了，林道友。”
    正在法壇下搓泥的老蛤蟆抬起頭，驕傲地說：“這是我家主子的看家本領之一，她的本事大著呢，林道友，你就偷著樂吧。”
    林文驚訝地看著老蛤蟆和另一邊的鹿女。
    他們正把一團團的泥貼在法壇上，也不知道為什麽，貼上之後，泥竟然如同石頭一般**的，根本看不出來這座氣度恢弘的煉度法壇，原來是泥巴糊的。
    “張蛤。”雲華蹙眉道：“我已經與你和阿鹿說了很多次了，叫我名字。”
    老蛤蟆一邊搓著泥巴一邊答道：“老奴習慣了，總是改不過來。”
    說話之間，他接過鹿女手上的泥盤，把煉度法壇的最後一處空缺補了上來。
    那一霎間，好像有某種無形的光澤從法壇中閃過，天地之間，有什麽未知的東西改變了。
    “終於完成了！”
    老蛤蟆一屁股坐在地上。
    “搓了一晚上泥，我的老腰都要斷了。”
    雲華看向林文，輕聲說：“上去看看吧。”
    林文腳尖一點，便躍上了煉度法壇，驚訝地發現，這上方是一個蓮花狀的平麵，青色的蓮花瓣在腳下層層展開，而在其中心，是一個蓮心般的法座。
    “南荒是枯寂之地，靈氣枯竭，充斥著雜亂之氣。”
    雲華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除了本身的地勢原因之外，各大門派的引氣地脈，也是罪魁禍首之一，在這裏修行，麵臨諸多的困難，道友雖然是先天純陽真形道體，但想必修行速度也沒有達到預期吧。”
    林文點點頭，確實很慢，雖然一晚上凝練了四十多縷根本靈氣，但距離填滿氣海，完成煉氣期的大圓滿，還有很長一段道路要走。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在靈氣枯竭的環境下，靈氣本身的運轉煉化都會變得緩慢，就算有靈石，也不能完全抵消其負麵影響。
    更糟糕的是，靈石本身的質量奇差。
    除了石質本身不行之外，最重要的是其中蘊涵大量雜質。
    純淨的靈氣是天地之元氣，宇宙之靈精，於開天辟地之前就存在，但天地中除了靈氣之外還有很多雜亂的氣，它們是靈氣的次級產物，有些無法吸收，有些甚至有害。
    在形成靈石的時候，這些氣也會封凝進來。
    所以，一般的靈石都要進行加工，去處其中的有害雜質，才能為修士所用。
    這也是靈石品質劃分的依據。
    上品的靈石中全是精純的靈氣，沒有半點雜質，石體圓潤光滑，極易吸收。
    較好的靈石中僅僅隻偶有一些無關緊要的雜質。
    普通的靈石中規中矩。
    而在他手中的，則是下乘中下乘，差品中的差品，其中混雜著極多有害雜質，他必須耐心去除，否則就會割傷氣脈，若是對氣海造成損傷，那就更麻煩了。
    如果不是他的資質超凡，功法超絕，這一縷根本靈氣，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完成凝練。
    唯一好一點的，還是老蛤蟆袋中的兩顆靈石，但也隻有兩顆，第一時間就被他吸收了。
    雲華的聲音再度從下方傳來。
    “煉度法壇，可以排斥雜質，精煉靈氣，也能化度靈石，阻止吸收雜氣，在煉度法壇上，大多數人的修行速度都會得到提升。”
    “南荒貧窮，這個煉度法壇隻是最低層級的法壇，但我相信，它對您應該也是有所作用的，是我們特意為您準備的。”
    “林道友，請您坐上蓮花法座吧。”
    ——
    當林文坐上位於煉度法壇最中心的蓮花法座，立刻便感覺到了不同，就好像從粉塵彌漫的礦場中，來到了春意盎然的綠地之上。
    稍稍感應了一下，空氣中的靈氣依然稀薄，但比外麵還是要強上不少。
    雖然依然沒有脫離枯寂之地範疇，但已經讓林文非常驚喜了，他試著掏出靈石握住，霎時之間，靈氣便向著氣脈中湧入，而有害的雜質卻紋絲不動，全部被擋在了靈石之內。
    隻眨眼之間，一顆靈石的靈氣已經耗完，這顆石頭變成了隻蘊涵有雜質的害石。
    而這一切，都毫不費力。
    林文閉上眼睛，隻在片刻之間，便又凝練出了一分根本靈氣。
    這速度，快了三倍還不止。
    好！
    林文心中激動無比，他立刻拿出更多的靈石握在手中，同時沉心入念，運轉長春呼吸法，在煉度法壇的加持下，凝煉根本靈氣。
    這一煉又是一天。
    直到林文將所有的靈石全部煉完，連靈石碎渣都煉完了，才從煉度法壇上站起來。
    這時，他的氣海中，已有兩百多縷根本靈氣在回蕩。
    三十三條氣脈之中，有超量的靈氣在運轉。
    當他跳下煉度法壇時，守在一旁的鹿女和老蛤蟆的臉色都綠了。
    在他們的感應中，林文體內運轉的靈氣十分洶湧，猶如大江中無盡的波濤，一浪高過一浪。
    昔日那個弱小的練氣士，在轉眼間就已消失不見。
    眼前的這位，是隻有大宗門中才能出現的天驕——他們會花很長時間和很大代價在煉氣期，隻為填滿氣海。
    雖然同代弟子可能早已突破進入築基期，但僅僅隻是高一層境界而已，不論是靈氣，還是潛力，都遠遠比不過。
    曾經在靈氣強度上遠勝林文的蟒將軍等人，如果現在再交手，隻有瞬間被殺的命運。
    鹿女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可怖的念頭。
    “難道他不是在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