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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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青驚異的神色,讓溫柔也呆了一下。
    感覺鼻子下麵涼涼的,伸手抹了一把,觸目是一抹殷紅。
    她‘哦’了一聲,搖了搖頭:
    “沒事,冬天上幹,方才鼻孔癢癢,忍不住扣了一下,流點鼻血而已,不打緊的。”
    “……當真?”
    楚青聞言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卻又不敢放鬆。
    溫柔的天香嗅體是個定時炸彈,好使是好使的,但牽連性命。
    他不敢確定,溫柔到底是因為太幹而流血,還是因為追尋血王爺太耗心力。
    猶豫了一下問道:“你什麽時候挖的鼻孔,我怎麽不知道?”
    溫柔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楚青一眼:
    “別以為我現在做男裝打扮,就真的是男子……
    “姑娘家偷偷挖個鼻孔,肯定的背著人啊,多不好意思。”
    “……”
    楚青感覺自己大概是被說服了,這說法太接地氣……
    而且還很符合常理。
    姑娘家挖鼻孔,放屁之類的,自然不好弄的太過人盡皆知。
    想到這裏,楚青揉了揉溫柔的腦袋:
    “好了,左右如今也沒有血王爺的蹤跡了,不管你是因為天幹,還是因為什麽,接下來都好好歇歇吧。”
    天香嗅體棘手之處在於,這能力時時刻刻都在開啟。
    每時每刻都在消耗。
    雖然有二十五歲的大限之期,可楚青如今還真的有些著急,想要前往小寒穀,看看能不能尋到【不易天書】的【地字卷】。
    心中更是打定主意,血王爺若是暫時找不到的話,就先放棄。
    待等太恒門之事了結,就立刻動身前往嶺北。
    先去小寒穀,再探天音府。
    溫柔輕輕點頭,彼此再無多言,三人分辨了一下方向,便直奔廣安城。
    廣安城距離這邊確實不算太遠,三個人走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匯入人群之中隨著人潮進了城。
    城內景象還算繁華。
    這一路走來,烈火堂勢力範圍內的民生總歸來說還是相當不錯的。
    百姓有飯可吃,有衣可穿,艱苦者固然有之,乞丐也從不短缺……但整體而言,大部分人還是能夠活的起的。
    從這方麵來看,烈火堂的治理還算是有方。
    各方統領也相當負責。
    進城沒走幾步,溫柔忽然就有點走不動道了,目光老往茶樓裏瞟……
    楚青聽了一耳朵,頓時無語。
    就聽那茶樓裏一個說書先生,拍下驚堂木,大聲說道:
    “話說那狂刀公子,於鬼神峽十八條懸索之上,一刀斬下,刀芒綿延十二丈!
    “隻驚的那天邪教妖人,和鐵血堂眾多高手,麵無人色!”
    “好!”
    “狂刀公子,實在厲害!”
    “不愧是南嶺年輕一輩第一人!”
    喝茶的客人們紛紛表示說得好。
    楚青歪著腦袋看了溫柔兩眼:
    “喜歡聽?”
    溫柔連連點頭:
    “感覺很有趣。”
    “……要不你進去聽一會?我晚點過來接你?”
    “可以嗎?”
    溫柔瞪大了眼睛。
    “可以。”
    楚青笑道:
    “不過要注意安全,我去城主府一行,你若是遇到什麽問題的話,可以直奔城主府。”
    “好。”
    溫柔答應了一聲,跟悟蟬擺了擺手,就進了茶樓。
    悟蟬笑眯眯的看著溫柔,又看了看楚青,這眼神,讓楚青感覺怪怪的:
    “你這什麽眼神?”
    “佛曰,不可說。”
    悟蟬輕笑:
    “施主,咱們一路來到廣安城,你打算什麽時候放了貧僧?”
    “你來廣安城要尋的是什麽人?”
    “……”
    悟蟬沉吟了一下說道:
    “昔年貧僧有一位師伯,法號慧寂。
    “如今便在廣安寺內擔任主持……昔年之事,慧寂師伯或有了解,貧僧此來,也不過是為了碰碰運氣。”
    “即如此,今夜我們一起去探訪一下這位慧寂禪師。”
    楚青輕聲說道:
    “我對大和尚你當年遇到的事情,也很感興趣。”
    “好。”
    悟蟬點了點頭:
    “施主既有雅興,那就悉聽尊便。”
    “要不,大和尚你也去喝杯茶?”
    楚青看了看那茶樓。
    悟蟬一時無語,眸光在楚青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這才轉身進了茶樓。
    楚青沒在意悟蟬的眼神,足下一點,直奔城主府而去。
    他身法很快,一路自屋頂飛掠而過,不過片刻之間,城主府就已經到了眼前。
    飛身來到門前落下,當即有烈火堂弟子上前一步:
    “城主府要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楚青順勢取出烈火令:
    “讓你廣安城分舵舵主出來見我。”
    周圍幾個烈火堂弟子定睛一看,頓時大驚失色,紛紛跪倒在地。
    “參見公子。”
    另有人趕緊入內尋找舵主。
    楚青也被烈火堂的人,引入城主府內,剛轉過影背牆,不等往前走多遠,就見一個身材高瘦的男子快步到了跟前。
    “廣安城分舵,副舵主陸長河,參見公子。”
    舵主尚未趕回,如今在廣安城主事的,是副舵主陸長河。
    楚青點了點頭,也沒有糾結,直接說道:
    “傳信於烈火堂各處分舵,留心屬地範圍之內百姓狀態。
    “若有人死於非命,身軀幹癟,血液流失幹淨的,需得立刻稟報,將事情通知本座。
    “膽敢欺上瞞下隱瞞不報者……誅!”
    陸長河心頭一凜:
    “是,屬下領命!”
    楚青看了他一眼:
    “尤其是廣安城附近,本座追尋那人一路到了這附近,失卻了此人痕跡。
    “她或許就隱藏在廣安城周遭,也可能早就遁走,但無論如何,事情不小,你需得放在心上。”
    “是,屬下明白。”
    陸長河說著明白,心裏其實不太明白。
    更不知道,楚青要找的到底是什麽人?可事到如今,剛剛說完明白,也不敢再問。
    楚青點了點頭,正準備吩咐兩句,轉身就走,卻忽然想起了悟蟬所說的廣安寺。
    便問道:
    “廣安城內,可是有一座廣安寺?”
    “正是。”
    陸長河連忙點頭:
    “如今廣安寺主持是昔年金剛禪院的高僧,法號慧寂禪師。
    “這兩日廣安寺有法會,各方高僧雲集,要開壇說法,很是熱鬧呢。”
    “法會?”
    楚青眉頭微蹙,他這一路過來,倒是沒看到什麽和尚。
    便問道:
    “來的都有什麽人?”
    “有的是附近寺廟裏的高僧,也有行走於天下的苦行僧。
    “對了,聽說金剛門也有人來……這法會要連開七日,如今已經是第六天了。”
    楚青恍然,怪不得沒看到和尚,七天的法會開了六天,那這會和尚們應該都在廣安寺內。
    他心思動了動,輕聲說道:
    “交代你的事情,茲事體大,切莫輕慢,我還有事在身,就不在你這城主府多留。”
    說完之後轉身便走。
    陸長河趕緊吩咐了幾個烈火堂弟子中的好手,跟在了楚青的身邊。
    美其名曰,隨時聽候楚青吩咐。
    楚青也不在意,反正如果烈火堂這邊有什麽情報反饋,也需要有人於當中穿針引線。
    便將這兩個烈火堂弟子,留在了身邊。
    離開了城主府之後,楚青一邊琢磨著廣安寺的法會,以及那位慧寂禪師,一邊趕赴先前那茶樓。
    和尚們雲遊天下,去其他的寺廟掛單,乃至於融入其中,做個主持之類的,都很正常。
    慧寂禪師出身金剛門,不管是佛法,還是武功,都不是尋常和尚可以相提並論。
    棲身於這小小的廣安寺,其實是屈才了。
    而金剛禪院身為五門之一,會屈尊來參加廣安寺這小小法會,總感覺裏麵有些門道。
    楚青心中盤算著悟蟬這件事情,總感覺當中可能會有些波折。
    不過,這件事情橫亙時光將近二十年,就算是有些波折,也在情理之中。
    一路走一路胡思亂想,很快便到了那茶樓附近。
    還不等進去,就聽得裏麵碰碰直響,顯然是有人在茶樓裏動了手。
    楚青眉頭微蹙,身後兩個烈火堂弟子臉色一變。
    這位爺第一天來廣安城,就有人在茶樓裏動手打架,若是給他留下了一個‘治理無方’的印象,陸長河這副舵主,隻怕是當到頭了。
    當即趕緊進去,想要先阻止事態發展。
    楚青隨在他身後進了茶樓,就見桌椅倒了一地,正在交手的是三個人。
    一個是溫柔,另外兩個,竟然是兩個光頭和尚。
    三人於這茶樓之內大打出手,溫柔以【太易神拳】【太易神腿】,以一敵二卻是大占上風。
    悟蟬在邊上眉頭緊鎖,顯得有些焦急。
    他沒有出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因為對麵那兩個和尚,看身形武功,正是出生於金剛門。
    除了這兩個和尚之外,還有一個白衣僧人,正坐在一張靠窗的桌子旁,一邊欣賞場內比鬥,一邊慢條斯理的喝著茶。
    姿態看上去頗為悠閑。
    他容貌俊秀,好似不染塵埃的當世佛子,眉心之上有一枚紅砂,更渲染的滿身出塵之氣。
    隻是眉宇之間,略顯冷漠,太過孤高,給楚青留下了一個不太好的第一印象。
    烈火堂兩位弟子已然到了茶樓之內,就聽得一人斷喝一聲:
    “住手!於我烈火堂地界,這般大打出手,成何體統?”
    幾個和尚對烈火堂弟子嗬斥充耳不聞。
    溫柔則已經看到了楚青,當即兩手一翻,指頭一分為二,各自點出了一擊【九天星辰指】,將這兩個和尚暫且逼退。
    那兩個和尚後退幾步,還想衝上,烈火堂弟子便已經擋在了他們當中。
    “金剛門這是不將我烈火堂放在眼裏了嗎?”
    “烈火堂已然另投明主,那所謂的南嶺年輕一輩第一人,當真給了你們足夠的底氣嗎?”
    白衣僧人輕笑一聲:
    “於貧僧看來,北堂烈一死,烈火堂,早就已經名存實亡。
    “非是貧僧不將你們放在眼裏,是你們……沒有資格被貧僧看在眼裏。”
    “好膽!”
    兩個烈火堂弟子頓時勃然大怒,厲聲喝問:
    “賊禿留下姓名,這件事情我烈火堂必當責問金剛門!”
    兩幫三堂五門一莊,誰也不比誰高貴,金剛門雖然距離烈火堂有些距離,卻也不是被人欺負上門的軟柿子。
    哪裏能夠由得對方,這般輕慢?
    楚青則來到了溫柔身邊:
    “吃虧了沒?”
    溫柔搖了搖頭:
    “他們還傷不了我。”
    白衣僧人看楚青站在溫柔身邊,這才微微眯起眼睛:
    “施主原來和此人是一起的,這兩個烈火堂弟子,也是隨你來的?
    “卻不知道施主是什麽人?
    “竟然能夠讓烈火堂的狗,在你身側耀武揚威?”
    楚青沒去搭理這不修口德的和尚,而是問溫柔:
    “怎麽忽然跟人打起來了?”
    “方才聽那說書先生,說三公子是南嶺年輕一輩第一人……”
    溫柔輕聲說道:
    “我隨著他人叫好,卻不知道如何惹怒了這個死賊禿。
    “一言不合,便要跟我動手。
    “這才打了起來。”
    那和尚看楚青不去理會自己,隻是跟那女扮男裝的姑娘閑談,一時之間眉頭微蹙:
    “貧僧的話,施主是聽不到嗎?莫不是耳朵不好?年紀輕輕就聾了?”
    楚青有些詫異的看了悟蟬一眼,心說這金剛門什麽鬼?
    看上去這般出塵的一個和尚,說話的時候,嘴裏連個把門的都沒有?
    他抬眸瞥了這和尚一眼:
    “小和尚,你是在跟我說話?”
    白衣僧人臉色一沉:
    “你叫貧僧什麽?”
    不等楚青開口,先前和溫柔交手的兩個和尚便已經站出一步:
    “施主莫造口業,於你麵前的乃是我金剛門當代佛子,法號靈心!”
    楚青啞然一笑,忽然輕喝一聲:
    “跪下。”
    聲音不大,入耳卻鳴。
    那兩個和尚隻覺得腦瓜子嗡嗡一聲響,兩腿一軟不知怎的,撲通一聲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出家人不好好修自己的德行,張嘴閉嘴讓別人莫造口業……
    “金剛禪院,什麽時候出了你們這些醃臢貨色。
    “來人,給我掌嘴。”
    兩個烈火堂弟子心頭一動,明白這是來活了。
    公子果然神功蓋世,金剛禪院的弟子自然不是好相與的,結果讓他們跪下,他們就老老實實跪下。
    這武功,高明的沒邊了。
    當即跨步來到跟前,大巴掌掄圓了就要往下抽。
    眼看著巴掌即將落實,靈心和尚拍案而起:
    “住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