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油還沒熱呢！”童欣急忙關火。
    黎小芸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我……我忘了……”
    看著她慌亂的樣子，我突然明白了什麽。
    這不是簡單的健忘，而是長期服藥和精神疾病帶來的後遺症。
    “媽，”我柔聲說，“您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們。”
    最終，這頓飯還是我和童欣一起完成的。
    雖然簡單，但黎小芸吃得很開心。
    我們真的就好像一家人一樣，那麽其樂融融，讓我一陣恍惚。
    因為我沒有經曆過這種感情，哪怕我知道這不是真實的，可我也非常珍惜。
    吃飯的時候童母也會給我和童欣夾菜，還讓我們多吃點。
    她的狀態又恢複了一些，估計是吃了藥的原因。
    可這麽長期下去不是辦法，我相信童欣也希望她媽媽能好起來。
    忽然，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過暫時我沒對童欣說，因為還不確定。
    飯後，童母突然說：“欣兒，媽想回醫院了。”
    童欣驚訝地看著她：“媽？”
    “我想快點好起來，”她摸著童欣的臉，溫柔的說，“這樣就能早點搬進你們的新家了。”
    這話真的很讓我動容，因為剛才她那麽大的反應，就不想回醫院。
    可現在她卻主動想回醫院，原因就是想讓自己快點好起來。
    童欣的眼眶也有些紅，她重重點頭說：“好，那一會兒我們送你過去，我們一定會好起來的。”
    於是收拾好廚房後，我就和童欣一起將童母送回了精神病院。
    她還是很配合，而且看上去正常了不少。
    臨走前，她緊緊握住我的手：“小林，照顧好欣兒。”
    “我會的，媽。”這一次，我叫得很自然。
    從精神病院離開後，我又和童欣回到了車上。
    她將頭靠在車窗上，月光透進來灑在她身上，仿佛給她鍍上一層銀輝。
    她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我突然有些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微微有些反應，不過卻沒有反對。
    我對她說道：“我來開吧，送你回去趕緊休息。”
    “不了，我還要去奶奶醫院那邊。”
    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真的很辛苦。
    一個二十六歲的女孩，獨自承擔著這一切。
    父親去世了，母親又有精神疾病，唯一好好的奶奶也患上了要人命的尿毒症。
    而她，也並不是一個有錢人，甚至還有昂貴的房貸壓著她。
    也都替她感到累，可她平時卻還表現得那麽積極向上，不容易啊！
    我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都這麽晚了，還去醫院做什麽？奶奶那邊不是有護工嗎？”
    “不行呀，晚上都是我在那邊。”
    “那要不這樣，你今天自己回去好好休息一個晚上，我今天去替你的班。”
    童欣一臉疑惑的看著我，說道：“你幹嘛去啊？”
    “這不是看你這麽累了嗎？聽我的，你回去好好休息，今晚我去醫院那邊。”
    童欣卻還是說道：“沒事的，我都習慣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她說著，就準備扭動鑰匙發動車子。
    但被我將車鑰匙拔了下來，我對她說道：“你要不答應，那就都不走了。”
    童欣歪著頭，一副慍怒的樣子看著我，“嘿你這個人還真是奇怪咧，你幹嘛要這樣啊？真把自己當我男朋友了麽？”
    “你不管這些，總之你要不答應，那就都不走了。”
    “跟我耍無賴是吧？”
    我朝他揚了揚頭，示意絲毫不讓。
    她突然看向窗外，喊道：“媽！你怎麽又來了。”
    我怔了一下，差點就回頭看了。
    見我沒上當，她皺眉道：“你怎麽一點反應沒有？”
    “又來這招，你無不無聊？上次就被我識破了，你以為還會上當？”
    童欣努了努嘴，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忽然趁我不注意，將手伸了過來。
    還好我注意力集中，閃身躲開了。
    而她也沒有罷休，將手伸向我胳肢窩下，一躲撓癢。
    我這人天生有些怕癢，硬是被她弄得不行，在座位上扭來扭去的躲著她的“攻擊”。
    我也開始進攻她，她也一邊笑一邊躲，我倆就在車裏玩鬧起來，弄得這車都開始“咯吱咯吱”地搖晃起來。
    她這小破車本身就快要報廢了，被這一折騰似是要散架似的。
    忽然，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手掌傳來一陣綿軟……
    童欣也停住了，我睜大了眼睛一看。
    這個姿勢……
    我和童欣都愣住了，她的臉也一下子就紅了，一臉嬌羞的模樣。
    這玩鬧起來，真的容易按錯位置啊！
    我趕緊收回雙手，假裝咳嗽兩聲，將目光轉向別處。
    尷尬，從未有過的尷尬。
    童欣也慢慢發動了車子，悶聲往前開著。
    車子在夜色中緩緩行駛，車內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那個……”我試圖打破沉默，“剛才……”
    “閉嘴！”童欣紅著臉瞪了我一眼，“不許提！”
    我乖乖閉上嘴，轉頭看向窗外。
    路燈的光暈在車窗上劃過，像一串串發光的珍珠。
    安靜，從沒有過的安靜。
    我想抽根煙，於是將車窗打開了一些。
    剛點上煙，車子突然“突突”兩聲，停了下來。
    我剛點上煙，鼻子差點懟煙頭上了。
    “不至於吧？童小姐，我抽根煙都不允許嗎？”
    童欣橫了我我一眼，說道：“又不是我停的。”
    “……不是你停的，那是我停的啊？”
    “車……好像又壞了。”
    她說完，打開車門跳下車，去打開了引擎蓋。
    我也跟著下車走了過去，直接引擎蓋剛一打開就一股濃煙冒了出來，嗆得童欣捂著嘴咳嗽了幾聲。
    我也眯著眼睛湊近一看，也看不出什麽問題。
    “啥情況啊？”我問道。
    等那股煙消散後，童欣才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趴在上麵仔細檢查起來。
    “你小心點！”我提醒道。
    半晌後，她直起身子說道：“看不懂，我再去試試。”
    她又回到車上，但根本打不著火，試了無數遍隻好放棄。
    我踹了車輪胎一腳，說道：“你這車，是該換了。”
    “你給我錢換啊？”
    “行啊！明天就去買輛新的suv。”
    “我靠大哥！你是阿拉丁神燈啊！許什麽願都靈嗎？”
    我笑道：“沒錯，恭喜你獲得三個願望，請說出你的願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