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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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庭園輕笑,麵色柔和。
“顧先生不要著急,來都來了,不如看看我們檢驗師是怎麽檢驗貨物的。”
顧程抿唇,瞥了眼寧思瑤的方向,猶豫著點頭。
“行,那我今天就長長見識。”
虞遙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聽見顧程要留下來,不由得歎氣。
霍庭園可真是會給她找麻煩。
這一等,就是半小時。
期間霍庭園和顧程聊得歡快,寧思瑤卻和旁邊的服務員差不多,隻能默默的聽著。
當門被敲響的時候,寧思瑤坐直了身子,一臉期待的看著門的方向。
然而當服務員打開門,那人走進來後,虞遙愣住。
周淮墨?他怎麽來這裏了?
周淮墨走進茶室,視線在屋內掃了一圈,經過虞遙的時候頓了頓。
虞遙連忙低頭,避開周淮墨的視線。
周淮墨擰眉,轉了視線,看向霍庭園。
“霍先生,我給您送和解協議過來。”
霍庭園站起來,笑眯眯的迎接周淮墨:“原來是周律師,來來來,周律師快請坐。”
周淮墨跟著霍庭園走到沙發前,坐下來。
“原來霍老板也認識周律師啊。”顧程坐在對麵,似笑非笑的盯著周淮墨,“周律師,真巧。”
霍庭園的視線在周淮墨和顧程之間輾轉,驚訝道:“你們認識?”
“不認識。”
“認識。”
顧程臉色微變,漆黑的眸子牢牢的盯著周淮墨,就像是獵人看見了獵物。
“周律師,上次我們見麵,還是你貿然闖入我未婚妻家裏,忘了嗎?”
周淮墨抬起眼皮,冰冷的視線掃過顧程那張淩厲的臉,隨後淡定的收回來。
“首先,不是貿然闖入,是你未婚妻邀請我去幫忙搬家;其次,我認識你未婚妻,但不認識你,有過一麵之緣,不算認識。”
顧程臉都氣青了。
周淮墨仍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似乎方才說出那樣無情話的人不是他。
霍庭園見兩人氣氛不對,連忙站起來打圓場。
“今天人這麽多,那大家都來看看我是不是撿到了寶貝,來來。”
在霍庭園的和稀泥下,大家都站起來。
檢驗師已經來了,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製服西裝,看著更像是白領,而不是檢驗師。
隨著檢驗師來的,還有一台機器,一台筆記本電腦。
見霍庭園他們走過來,張文秀站直了身子,嚴肅道:“霍先生,準備好了。”
霍庭園抬手:“開始。”
張文秀點頭,拿起那個類似於掃描儀的機器,從上往下,對準翡翠瓶子慢慢移動。
這個機器虞遙在實驗室見過,是最基礎的鑒定儀器,有時候他們偷懶,就會用這個儀器來鑒定文物是不是正品。
這東西很貴,一個工作室隻有一台,沒想到這個檢驗師這麽舍得,竟然單獨給自己配了一台。
掃描儀散發出來紫光,落在翡翠瓶子上。
那紫光每經過一塊新鮮的區域,就會發出“滴”的一聲,直到聲音消失,才結束掃描。
掃描的過程很慢,但是係統出結果的過程很快。
不過十分鍾,檢驗師那邊就有了報告。
張文秀盯著電腦上的報告,眉頭皺起來。
“怎麽了?”霍庭園迫不及待的問道:“有什麽問題?”
張文秀將電腦的屏幕轉過來,對著霍庭園。
“霍先生,非常遺憾,這個翡翠瓶子是贗品。”
霍庭園臉色突變,轉頭凶狠的看向虞遙。
“你居然給我送贗品?”
贗品?怎麽可能是贗品?
“不可能。”虞遙越過霍庭園,靠近了看電腦上的報告。
百分之八十的贗品幾率,這已經很高了,相當於在告訴別人,這就是贗品。
虞遙皺眉,對上張文秀冷漠的視線,沉聲道:“重新檢驗一次。”
張文秀擰眉,嫌惡的看著虞遙。
“已經被拆穿了,就不用在這裏裝模作樣了。”
說話間,張文秀已經合上電腦,準備將工具收起來。
“啪——”
虞遙雙手撐在桌子上,微紅的眼睛盯著張文秀,一字一句道:“我說,重新檢驗一次。”
她做了近十年的文物修複,見過的贗品多不勝數,真品也數以百計。
這個翡翠瓶子,幾乎是第一眼,她就確認了是真品,百分百確認。
張文秀對上虞遙堅定的眼神,冷笑:“這位小姐,我們的檢驗是通過機器進行,沒有任何人工的參與,我也不可能篡改數據,它就是贗品,沒有在檢驗一次的必要。”
“不對。”虞遙堅持,提高了音量,“它是真品。”
“檢驗師都說是贗品了,你還不承認!”霍庭園指著虞遙,氣衝衝的喊道:“保安呢?把人給我拽出去,扔出去!”
虞遙連忙轉身看向霍庭園,著急道:“霍先生,這個翡翠瓶子,真的是真品,你相信我,我可以再檢驗一次。”
“你的檢驗,能和機器檢驗的結果比較嗎?”張秀文無情的嘲笑,“為了證明你的東西是真的,還不知道要動什麽手腳。”
虞遙抿唇。
這是她以這個身份第一次修複的文物,若是贗品的消息傳出去,別說霍庭園這裏被拉黑,隻怕秦慧慧那邊,也不會在給她機會了。
況且……虞遙盯著桌上的翡翠瓶子,沉聲道:“我可以不碰它,讓別人來操作,結果都是一樣的。”
張文秀冷笑:“誰會幫助一個騙子呢?”
虞遙瞪了一眼煽風點火的張文秀,轉頭,微紅的目光在掃過人群後,最後落在那道修長的身影上。
“他來!”
眾人順著虞遙的視線看去,愣住。
周淮墨順著女人的指尖,視線慢慢上移,最後落在那張如同芭比娃娃的臉上。
和上次見麵相比,今天的妝更濃了。
“開什麽玩笑?”霍庭園氣得拽開虞遙的手,急道:“周律師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一塊,怎麽可能會檢驗。”
“我教他,他就會。”
虞遙語氣十分的自信,也藏著幾分破罐子破摔。
周律師看了眼虞遙,又看向氣急敗壞的霍庭園。
“霍先生。”周淮墨幽幽站直了身子,視線落在右手的銀色手表上,語氣清冷,“蠻有意思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