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這家夥還養豬呢！真肥啊，一頭怕不是好幾百斤吧！”盧森寶嘖嘖稱讚，“你不知道，這種土豬吃起來是最香的！”
    陳戎看向盧森寶：“你沒聞見什麽味道嗎？”
    盧森寶搖搖頭：“沒有啊，看得出來這老板挺愛幹淨的，豬圈裏都沒什麽味道，一看就是經常衝洗。”
    陳戎不再說話，看向豬圈，仔細地打量起來。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靠近，有兩頭肥豬睜開了微微發紅的眼睛。
    陳戎心裏不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走近了兩步，很快在豬圈的角落裏看見一小塊黑乎乎的東西。
    從兜裏掏出手電筒照了過去，處於洞若觀火狀態的陳戎立即認出來那是什麽東西了。
    一塊人類的腳指甲！
    還是大拇指的！
    瞬間，陳戎明白了那種臭味是什麽了。
    他隻覺得胃裏一陣痙攣，連忙臉色發白地走到一旁。
    盧森寶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問道：“你怎麽了？”
    “這些豬，還有那隻藏獒，全都吃了人肉！”陳戎緩緩說道。
    “你說什麽？”盧森寶懷疑自己聽錯了。
    “豬圈裏還有殘留的腳指甲！”陳戎強忍著不適，將那塊已經變成黑色的指甲指給盧森寶看，又跟他說了一下自己在藏獒嘴裏和這邊聞到的屍臭味。
    盧森寶聽完，二話不說跳進豬圈將那塊指甲拿了出來，放在眼前仔細觀察一番，隨後臉色就變了。
    “還真是人的指甲！”
    說完就俯下身子，鼻子湊近豬圈的牆角用力嗅了嗅。
    豬圈的地麵明顯被水衝洗過，但是一些殘留物肯定會遺留下來。
    這時有兩頭豬看見豬圈裏進來了一個趴著的人影，很快就紅著眼睛向著盧森寶的方向過來了。
    “小心！”陳戎連忙提醒。
    盧森寶快速起身翻出豬圈，看了那兩隻明顯不對勁的肥豬一眼，吐了一口氣：“真的有屍臭味，你的鼻子真好使！”
    “這是一家黑店啊！咱們要不要報警？”陳戎問。
    “這兩人搞不好就是巴桑村那夥人的同黨，報警來不及了。”盧森寶搖搖頭，“我說怎麽就那麽巧在他們門口爆胎了，看來他們是在監視每一個前往巴桑村的人。”
    陳戎有些沒想明白：“他們如果是內應，為什麽還要殺人？這樣豈不是會容易暴露？”
    “你忘了毛小毛他們是怎麽找到巴桑村的嗎？”
    “你是說那兩個失蹤的外國遊客？”陳戎反應過來了。
    盧森寶點點頭：“很有可能就是那兩個遊客撞見了這夥人，被滅口了，然後為了毀屍滅跡，屍體拿來喂了豬狗！”
    陳戎眉頭皺起，胃部再次痙攣了起來。
    盧森寶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說道：“豬是雜食性動物，用來清除屍體倒是個好辦法，虧他們想的出來。”
    “那咱們現在怎麽辦？”
    “當然是直接動手啊！”盧森寶表情興奮，低聲說道，“他們應該還沒有來得及通知巴桑村那邊，時間緊迫，幹了再說！”
    這麽果斷嗎？
    陳戎嘴巴張了張，有些不適應班副現在的行事作風。
    出來執行任務之後，盧森寶像是變了一個人。
    “走，咱們過去，待會兒注意看我的手勢。”盧森寶看向陳戎，“手槍裝消音器了沒有？”
    “嗯！”
    陳戎跟在盧森寶後麵，心裏緊張起來。
    ......
    ......
    盧森寶大大咧咧地走到前院，“老板，你們原來還養了豬啊，該說不說，真肥，一看就好吃！”
    男人此時已經將輪胎裝到了越野車上，聞言笑了笑：
    “過兩天重新開業的時候就宰一頭，到時候你們要是沒走，歡迎來吃！”
    “好！”盧森寶一口答應下來。
    男人看了一眼陳戎，關心道：“夜裏氣溫低，這位小兄弟臉色發白，別是凍著了吧？趕緊進屋喝杯茶暖和一下！”
    女人用托盤端著銅壺從廚房出來了，說道：“正好茶煮好了，快進屋吧！”
    “謝謝老板娘！”
    盧森寶也不推辭，兩人跟著男人進了一樓，在沙發上坐下。
    沙發很軟，陳戎身子卻有些僵硬。一想到等下就要動手，隻覺得手心都是濕的。
    “操！陳戎啊陳戎，關鍵時刻你可不能掉鏈子啊！”
    陳戎不停地給自己做著心理暗示，同時快速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和心率。
    反觀盧森寶就不一樣了，主動給男人遞上煙，有一搭沒一搭地攀談起來。
    “這酥油茶我還沒喝過呢，不過已經聞見香味了，哈哈！”
    女人拿了兩個瓷杯放到茶幾上，緩緩倒上冒著熱氣的茶水，笑容親切：“快嚐嚐吧！”
    盧森寶連忙猛抽了兩口煙，看起來就像是想要趕緊把煙抽完好來品茶。
    “沒煙灰缸嗎？”
    “有！”男人彎腰在茶幾下麵掏煙灰缸。
    盧森寶趁機衝陳戎做了個手勢。
    陳戎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立即低頭假裝看茶杯，不讓別人看見他的表情。
    “給。”男人將一個玻璃煙灰缸放到茶幾上。
    盧森寶把煙頭摁進去，猛地抓起來砸在了男人頭上。
    啪！
    煙灰缸四分五裂，男人仰頭便倒。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把女人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扭頭看過去。
    陳戎瞳孔一縮，就是現在！
    早已垂在身旁的右手迅速從腰間拔出手槍，抵在了女人的後腦上。
    “別動！”陳戎大喊一聲。
    女人似乎是被嚇到了，身子僵在原地。
    另一邊，盧森寶早就抽出了槍，卻並沒有將槍口對準任何人，而是站在一旁將槍口朝下，倒提在胸前。
    男人滿臉是血，捂著頭痛苦地呻吟著。
    “槍口別抵著人，這樣很容易被躲開。”盧森寶眼睛一直看著中年男女，開口說道。
    陳戎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在跟自己說話，立即將槍口向後挪開一段距離。
    “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如果想要錢，我可以去拿現金，不要傷害我們......”女人一臉恐懼。
    “別動別說話，誰動誰死。”盧森寶神情冷漠，打斷對方。
    接著左手指了一下陳戎，示意他可以不用管女人了：“你鼻子好使，看一下酥油茶有沒有問題。”
    陳戎緊張的忘了呼吸，聞言回過神來，長出一口氣，發現手心都是汗水。
    他將槍口仍然指向女人，慢慢伸手將桌子上的一杯酥油茶端了起來，放在鼻端聞了聞。
    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
    味道非常淡，要不是他現在處在洞若觀火的狀態，根本發現不了。
    陳戎好歹兩世為人，立即知道了這個味道代表著什麽。
    “茶裏有毒！”陳戎喊了出來。
    盧森寶撇撇嘴：“你喊什麽？不用那麽大聲。”
    女人臉色變了，猛地轉身看向陳戎：“你胡說！茶裏什麽都沒有！你這是汙蔑我！”
    女人越說越激動，距離陳戎也越來越近。
    陳戎雙手持槍：“別過來！否則我......”
    噗！
    一顆子彈從女人太陽穴鑽入，將她腦袋打了個對穿。
    撲通！
    白的紅的東西四處濺射，女人的屍體重重摔在了地上。
    陳戎呆住了，傻傻地看向盧森寶。
    盧森寶卻仿佛什麽都沒做過，手槍仍然在胸口垂著，此時正看向男人：
    “你們是怎麽看出我們倆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