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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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幽暗仿佛被遺忘的古老遺跡中,披著兜帽妖豔宛如女性的A先生在陰影之中靜靜佇立,安靜宛如泥塑。
他摸了摸圓潤的耳垂,胸前帶著一枚做工精致,不似魯恩王國風格的別針,鑲嵌著透亮宛如玻璃的寶石。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內的一麵等身鏡中蕩起水波般的紋路,接著一道穿著白袍的纖細身影從鏡中走出。
貝克蘭德魔女教派的半神,序列4“絕望魔女”潘娜蒂亞,既定命運中造成“貝克蘭德大霧霾”事件的元凶。
這位半神露出柔美的臉蛋和小巧的耳朵,聲音輕柔婉轉。
“A先生,有一陣沒見了,找我們有什麽事?”
“稍等片刻,‘絕望’女士,等魯恩王室那邊的人來了再一起說。”
A先生麵無表情的回答。
片刻後,一道帶著黃金鑄就般的華麗麵具男性出現在空中,違背物理規律的漂浮著,男性嗓音威嚴而冷漠。
“我應該說過沒什麽事不要聯係我!”
麵對兩名半神,隻是序列5“牧羊人”的A先生表現得卻格外冷漠,絲毫沒有膽怯和退讓。
“有正事才來聯係你們,計劃需要進行一點細微的調整。”
“又有變動?”
戴著黃金麵具的男人冷哼一聲,威嚴的氣勢收束著宛若利劍,直刺A先生麵門,聲音冰冷。
“魔女教派用來做人質的神眷者沒有按時抵達貝克蘭德,你們極光會襲擊軍方的高層人員,現在又要修改計劃?”
男人昂起頭,“魯恩王室可以尋求合作的隱秘組織有的是,你們是不是覺得非你們不可?”
如果是尋常的序列5恐怕真的會被震懾到,但作為全方麵屬性拉滿的“牧羊人”,又一直承受“真實造物主”汙染的極光會神使,單靠“律令法師”的威嚴撼動不了分毫。
“如果極光會連挑釁官方都不敢,那後續製造的恐怖事件誰會相信是我們做的?”
A先生麵無表情,毫不示弱:
“另外,我希望你能清楚一點,我們是合作關係,不是上下級,別把魯恩王室對底下人的態度用在我身上,如果你一直保持這個態度,極光會也可以選擇不背負你們的罪孽。”
“沒必要為這種小事爭執,還是說正事吧。”
絕望女士皺著眉打斷兩人火藥味十足的對話,主動調停。
喬治三世借用手中的“征服者”非凡特性與魔女教派達成合作,讓她們和極光會製造大規模的人口死亡,用來掩蓋掉成神儀式中需要修建陵寢的人口失蹤,一切的罪孽都會被極光會背負。
等一切大功告成,魔女教會獲得“征服者”非凡特性,極光會借著累積的怨念和收割的生命讓“真實造物主”降臨,而王室則會獲得大量修建陵寢的奴隸,這是三贏的局麵。
A先生語氣淡漠,“計劃時間需要提前,一個月後就可以開始。”
聞言絕望女士麵露詫異,布置“真實造物主”降臨的儀式需要大量怨念、生命、血肉用於獻祭,這群最虔誠的瘋子今天轉了性不給自己的主準備最好的降臨環境?
“我這邊倒是沒什麽問題,不過你確定一個月的時間就能收集到足夠怨念用於達成儀式,讓你們的主降臨?”
“足夠了。”
A先生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眼中露出藏的極深的自得。
一群蠢貨,絲毫不知道睿智的我主早就已經擺脫七神封鎖,行走於大地的事,被表麵的降臨儀式騙得團團轉!
“絕對不行。”
戴著黃金麵具的男人語氣強硬:“一個月的時間太倉促了,我們收集不到足夠多的人口用來修建陵墓,工期會很緊。”
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的A先生搖搖頭:
“還記得半個多月前的奇異天象嗎?那天之後整個南大陸和北大陸所有正神教會乃至大部分的隱秘組織都開始戒嚴,無論是巡視還是探查的力度都大了太多太多。”
“如果你們想讓自己做的事不被民眾,不被三大教會發覺的話,最好同意提前的請求。”
“這……”
帶著黃金麵具的男人遲疑片刻,A先生的話確實有道理。
“但是那樣的話,人數就不太夠了。”
A先生語氣平靜:“你們抓的都是些死了也不會引起太大注意的遊民,他們沒有健康的、結實的身體,自然幹活就會慢很多。”
“如果你們能找醫生治好他們的病,給他們足夠的食物、禦寒的衣物和充足的休息,自然效率就會高起來。”
“……”
戴黃金麵具的男人一時竟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作為魯恩王國的“治安官”,本該保障民眾安全的執行者,他居然被信仰邪神、臭名昭著的極光會神使建議善待被抓著修建陵墓的民眾?
如果不是“律令法師”擁有極致的洞察力,能確保A先生是本人,他真的會懷疑A先生是被什麽東西取代了。
“這話聽上去一點都不像是極光會神使會說出口的話。”
A先生沒有理會嘲諷,而是雙手合十,目光中滿是虔誠和憧憬,似乎恨不得隨時獻出生命。
他低聲讚美:
“神愛世人,主所做的一切都是考驗。”
看到這一幕的絕望女士和魯恩王室代表這才收回目光,沒有再用疑惑的目光繼續打量A先生。
“真實造物主”是發瘋的神靈,極光會的瘋狂是出了名的,偶爾說出一些不符合平時行為的話也正常。
“請醫生和準備更多物資太繁瑣了,我會用‘律令’榨幹他們的生命,讓他們超負荷的工作。”
帶著黃金麵具的律令法師口吻中充斥著對生命的漠視:
“反正陵墓建成後那些人也需要用來陪葬保守秘密。”
他向後一退,消失於身後出現空間縫隙之中。
“王室的半神真是倨傲又自我。”
絕望女士笑著搖頭,走向鏡子,即將邁入鏡麵之時,她突然停住,轉過身,似笑非笑的看了A先生一眼,眼波流傳中帶著曖昧不清的態度,嗓音輕柔:
“剛剛你的話似乎在有意引導王室那負責對接的那位說出點什麽,是這樣嗎?”
A先生微微抬頭,妖異到比絕大多數女性還漂亮的臉蛋上沒有任何表情。
絕望女士勾著嘴唇將目光放在A先生胸前的精致掛飾:
“作為一名懂得如何打扮自己的女性,我對認識的人身上裝扮比較敏感,之前幾次見麵你似乎沒有戴上這種東西。”
疑問伴隨著冰冷的寒霜一點點覆蓋地麵,絕望女士踱步向前,笑容甜美,帶著調情般的語調。
“是不是藏了什麽東西在這裏麵,嗯?”
A先生沒有反駁,直接扯下胸前的掛飾扔過去。
如此坦然的態度讓絕望女士擰著眉頭,略感詫異,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
她摩挲兩下掛飾,感應著飾品的異常,卻並沒有察覺到特別之處,笑著將掛飾扔回去。
“抱歉,是我猜錯了,不過我想你們應該也不會真的與王室綁定。”
她笑著歎息一聲:“等事件結束王室必定會驅逐失去利用價值的我們,到時候魔女教會和極光會也不是不能合作。”
“以後再說吧。”
A先生冷淡的回答,在心裏默默補充一句。
如果魔女教派還有以後的話。
他將掛飾戴回去,在麵前浮現出一本透明虛幻的古老書冊,飄渺高遠的聲音隨之響起:
“我來到,我看見,我記錄。”
書冊飛快翻動,定格在了其中一頁,旋即綻放出淺藍而虛幻的光芒,將他整個人吞沒。
……
貝克蘭德,隱秘組織的房間內。
陸克坐在A先生上次坐著的椅子上,悠哉的翹著二郎腿搖晃,眼前的虛空中快速勾勒出一道人影。
正是戴著兜帽的A先生。
他剛一出現就沒有任何猶豫的匍匐跪下,撤掉用來吸引眼球的奇異裝飾,右手撫向陰影兜帽遮蔽之下的圓潤耳垂,五指用力。
撕拉——
耳朵伴隨著血水被扯下,A先生仿佛沒有察覺到疼痛一樣,從耳朵中取出一枚小巧的圓形珠子,顫抖著遞過去。
陸克接過那枚珠子,向其中注入一絲靈性,珠子瞬間綻放出光芒,於空中展示出剛剛A先生經曆的畫麵。
魯恩王室和邪教組織勾結的證據到手了,這些東西關鍵時刻會起作用。
他滿意的點點頭,誇獎一句:“做的不錯。”
“能為主貢獻微不足道的力量,是我的榮耀。”
A先生氣息變粗,匍匐得更低,已將整張臉貼在地上,激動得控製不住顫抖,看得陸克都有點起雞皮疙瘩。
真實造物主這是把底下的人調教成什麽鬼樣子了啊……
多少有點變態了!
他看了看漸暗的天色,收好珠子正準備離開,聽到A先生虔誠的祈求。
“偉大的主,我何時才可以再次向您祈禱,這幾天沒有聽到您的聖言我非常難受。”
從主的分身表明身份後,就禁止他對本體祈禱了,主自有謀劃,他不敢也不配詢問原因,但對於一個虔誠的信徒,不能得到主的聖言教誨總是格外痛苦。
陸克晦澀的看了眼虔誠無比的狂信徒,抬抬下巴,輕笑一聲:
“放心,等事情結束我會送你去神國,常伴主的左右。”
……
晚上七點,月色被雲層和霧氣遮掩,變得蒼白黯淡。
陸克踏著月色回到佐吾德區的公寓。
推開房門,明亮的煤氣燈光將客廳照的透亮,佛爾思像一隻慵懶的豹子窩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似乎睡著了,休就著燈光看書,神情專注認真。
整個畫麵在偏黃的燈光下帶著點點溫馨。
“回來了,吃飯了沒有?”
聽到動靜的休短暫放下書本對他笑了笑。
“吃過了。”
陸克坐到沙發上,感受著身體陷入柔軟墊子的觸感,閉上眼睛。
今天屬實有點忙,上午和黑夜女神來了場勾心鬥角的談判,中午晉升序列5“秘術導師”順帶放了紅天使惡靈梅迪奇,下午趕塔羅會的場子,與奧黛麗約定好見麵。
完了覺得時間還挺充裕,他又去了趟A先生那,通過對方的身份收集到魯恩王室的犯罪證據。
身體倒是不怎麽累,心靈有點疲乏就是了。
在陸克閉目養神時,休走到他身後用手輕輕捏著他的肩膀,似乎想幫他緩解疲憊。
“我還以為你會被嚇到。”
“審訊”的過程中,陸克對休交代了自己打算覆滅王室接管魯恩王國,統一大陸的想法。
正常人會覺得這個想法連瘋狂都不足以形容才對。
“如果你辦得到,我為什麽要害怕,如果你辦不到,我又為什麽要害怕。”
休語氣平靜,神色變得肅穆威嚴,格外認真的說:
“而且,我也想為這個國家做些什麽。”
當“仲裁人”的經曆她見過了太多不公正的事件,這個世界缺一個能讓大多數人遵守法律的裁定者。
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讓大多數人滿意,但肯定比現在的那位更讓人滿意,既然如此為什麽不能試一試。
靜謐片刻,休停下按摩,語氣比平時還溫和一些。
“去洗個澡,躺床上休息吧。”
“嗯。”
陸克點點頭,拿著幹淨衣物鑽進浴室洗漱,等他出來時,看到床上的被子裏已經鼓起一個大包。
休探出腦袋,露出沒有絲毫衣物點綴的雪白的肩膀,剛才說話時滿滿的威嚴已經消退,隻剩下少女的羞怯:
“早上沒有讓,讓你盡興,我聽說那樣對身體不好。”
陸克愣了一下,心裏莫名有點心虛,他其實已經自己找到途徑發泄了來著,而且歡愉魔女的非凡特性已經消化,似乎沒有必要……
不對,他又不是因為成為歡愉魔女才喜歡澀,而是因為喜歡澀才選擇成為歡愉魔女。
因果不能顛倒了嘛!
想通的陸克放寬心,扯下浴巾,慢慢鑽進被窩,從後方抱住身體發燙的休。
在似哭泣嗚咽、似滿足讚歎、似歡喜惆悵的聲音裏,他滿足的蹭了蹭休的腦袋。
“今天狀態很好啊,休。”
休用搖著浸滿汗水的腦袋否認,臉蛋紅到滴血,都怪佛爾思給她看得那本奇怪讀物!
迷離夢幻的燈光中,沾滿汗水的素白手臂伸出,摸向煤油燈的開關,但剛伸到一半就被另一隻大手包裹住,掙紮兩下後就無助的被撤回。
仿佛靈魂都要沉醉的歡愉中,休的雙腿努力勾著陸克精悍的腰腹,被野獸般的動作衝散到隻能放棄一切抵抗,即將沉淪時,她突然看到好友佛爾思穿過了反鎖的房門走進來,頓時緊繃身體,被鋪天蓋地的羞恥淹沒。
“嘶!”
身上的呼吸加重,休泛著淚光看向佛爾思,格外羞惱。
“佛爾思,你……你怎麽又進來?”
好友舔了舔嘴唇,帶著興奮的神色走向床鋪,邁著修長的雙腿擠進來。
“沒事的,休,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