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災難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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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棄之地內沒有太陽,沒有月亮,沒有星星,隻有不變的黑暗和撕裂著一切的閃電。
大災變使得這裏的規則支離破碎,各種混亂堆迭交織,衍生出各種異常的恐懼與災難,以及海量於黑暗中藏匿窺視的怪物。
在這裏,無光的環境是致命的。
新鮮血肉刺激了神棄之地的怪物們,千百隻畸形扭曲到突破人體長相的怪物露出渴望。
它們於黑暗中靠近陸克,縮短距離準備突襲,卻齊齊顫抖一下。
下一刻,大批大批的怪物們倒在地上死去。
其中實力最強,接近或等於半神的那一批身影飛速蠕動,化作和陸克一模一樣的長相,靜靜守護在陸克身邊。
它們全都被製成了秘偶!
這是來自“占卜家”自序列五“秘偶大師”開始獲得的能力,靈體之線操縱。
作為序列3的“古代學者”,且是完全消化完非凡特性的“古代學者”,操縱靈體之線的能力毫無疑問得到升華。
每一個秘偶都能使用陸克的能力,與陸克互換位置,且可以被用來替死、疾病、傷口、詛咒、預言、注視轉移。
於眾多怪物的環繞中,陸克自虛空中取出一件飾品。
飾品的核心是一隻“鑽石”鑲嵌成的豎眼,它閃爍著純淨的光芒,給人異常神聖,充滿智慧的感覺,卻又顯得頗為冷漠,沒有溫度。
賢者額飾!
陸克注視“賢者額飾”數秒,手臂變得透明模糊,出現在更高緯度,對準“賢者額飾”輕輕一抓,仿佛數據流淌著的非凡特性被抽離出來。
“窺秘人”途徑序列二“賢者”的非凡特性。
隨即陸克抬起手,於深邃的黑暗中向下輕輕一壓。
神秘再現,隱秘!
這次的神秘再現源自與“黑夜女神”交流時模仿“夜之國”背景的“隱秘之境”,源自更深層次交流時“黑夜女神”的二次隱秘,也源自他趁交融時對“隱秘之母”的一次次的解構和分析。
於是,本就被黑暗籠罩的空間變得更加深邃幽暗,所有的信息都被封鎖。
做完這些,陸克的手向虛空中探去,無數化作和他同樣長相的怪物也一齊伸手。
“古代學者”的核心能力——召喚“曆史投影”!
可以從曆史的間隙中召喚影像,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知道的越詳細,了解的越徹底,召喚出來的概率和持續的時間就更久,也可以向過去的自己借來力量。
陸克手中微微一沉,一道人影被他從虛空中扯出,出現在“隱秘”的黑暗之中。
做完這些操作,陸克沒有猶豫,將“賢者”的非凡特性一口吞下!
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虛幻,分解成了一股股龐雜的知識,往著信息洪流的存在形式轉變。
周圍的一切事物,無論是籠罩此處的黑暗,天空閃過的雷電,扭曲怪物的屍體,亦或是守護著他的秘偶,都在這一刻失去了實感,仿佛還原成了最底層最本真的各種各樣信息。
“賢者”最核心的能力就是將事物變作“信息”,自身可以化作知識洪流,信息生物,周圍的事物也可以被化作信息,隨後進行一定程度影響。
……
廷根市,黑荊棘安保公司。
剛走進公司,克萊恩發現前台的羅珊和奧利安娜太太等人的位置都是空著的,他們的桌上的咖啡還留有餘溫,但人已經不翼而飛。
這是怎麽了?
正在克萊恩疑惑之時,樓梯響起沉重的腳步聲,值夜者小隊的同事弗萊走下來,臉色嚴肅。
他對克萊恩沉聲開口:“出現緊急事件,這裏可能會成為戰場,文職人員臨時都回去了。”
緊急事件?
克萊恩心裏一緊,跟隨弗萊走上去,隻見休息室內站著烏泱泱的一批人。
隊長序列7“夢魘”的鄧恩·史密斯、兩位“午夜詩人”,擁有浪漫詩人氣質的倫納德·米切爾和白發黑瞳的作家小姐西迦·特昂,兩位“不眠者”,開朗大方的洛耀·萊汀和矮小精悍的科恩黎。
再加上“占卜家”的自己和收屍人弗萊,值夜者小隊所有的成員都已經集齊。
由於值夜者小隊的成員輪休,還需要負責三處的巡視工作,看守查尼斯門和主動處理某些非凡事件,克萊恩頭一次看到這麽齊全的隊伍。
這也讓他不可抑製的惴惴不安,出了什麽事,居然讓值夜者小隊的所有人都聚齊了?
鄧恩看了一眼剛走進來的克萊恩和弗萊,輕輕搖頭,臉上神情沒有往日的沉穩和溫和,格外嚴肅。
“最近一周,警局陸續收到失蹤者報案,最開始一天隻是數起案件,接著就是十多起,截止到昨天為止,已經失蹤了上百人。”
洛耀聽得直皺眉:“為什麽現在我們才知道。”
“……警局的電報碰巧壞了,這些失蹤案也正好被資曆老的警察甩在新手警察身上。”
鄧恩似乎也覺得這個理由有些荒謬,語速很快,聲音壓低了一些,臉色不是很好看。
“而且失蹤案有時間限製,三天之後才可以開始立案,正常情況在不涉及非凡事件的前提,這方麵的案件一般是由警局處理的。”
克萊恩凝眉思索後提問:“現在這件事交給我們,是因為失蹤人數太多警局壓不下來,還是因為失蹤案件涉及了非凡?”
“兩者都有。”
鄧恩似乎有些疲憊,揉了揉眉心振奮精神。
“報案人數隻是失蹤人群中的一部分,洛耀和西迦巡邏時發現有不少遊民失蹤。”
“這些人大多沒有親人朋友,死了也無人在意,所以無人報案,實際失蹤人數恐怕有六百餘人。”
六百餘人!
克萊恩心裏暗暗吃驚,這已經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數字了。
鄧恩繼續說明:“一小時前,最新的報案人來到警局,宣稱他恰好看到了女兒被綁架的全過程,作案的犯人……”
“據報案人所說,是一團‘蠕動的陰影’。”
“受害人的影子像突然活過來一樣,化作被黑影覆蓋的人型,將受害者拖進影子裏,然後消失不見。”
說到這裏他微一停頓,等其他人消化信息,隨後才繼續。
“老尼爾進行占卜,但沒有成功。”
擁有足夠的線索但沒有占卜成功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倫納德的耳朵微微豎起,輕咳一聲,“聽上去像是‘秘祈人’途徑序列7的‘影修士’,這個序列的非凡者擁有潛入陰影的能力,還掌握著部分陰影魔法。”
“秘祈人”是極光會掌握的途徑。
鄧恩輕輕頷首,灰色的眼眸多出凝重,“報案的失蹤人群大多是女性,沒有感情經曆,年齡普遍在14到20歲之間。”
三個條件都很正常,但結合在一起立刻會讓人聯想到“純潔的處女”,最適合用於獻祭的人群!
“一位‘影修士’不可能鬧出這麽大動靜,我們的敵人可能是一位極光會的‘神使’,‘薔薇主教’或者‘牧羊人’……還有他們舉行儀式獻祭的對象。”
鄧恩迅速做出決斷,“我,倫納德和西迦去探查敵人的陣地,其餘人去看守者那裏領取封印物做好戰鬥準備。”
“如果有無比強大的敵人,我們後續可能需要將敵人引進查尼斯門,你們有什麽問題嗎?”
克萊恩左顧右盼一陣,發現其他人都沒發言後,弱弱舉手。
“隊長,我們是不是該向上級匯報一下?”
鄧恩:“……”
他忘了。
……
廷根市,水仙花街四號。
貝爾納黛坐在床前,這位“神秘女王”擰著眉毛,淩厲的氣勢壓的人喘不過氣,似乎心情並不美妙。
想起剛剛差點被陸克抱住的事,貝爾納黛隻覺得後頸發麻,既有墮落本性的滿足,又有墜入深淵前的恐懼。
這位“陸叔叔”套路太深,利用她對父親家鄉的好奇心和從未品嚐過的美食來套近乎,差點就中招了!
好在自己在最後一刻清醒,及時止損,否則不抗拒的被抱住就說不清楚了。
對方肯定會得寸進尺,一步步試探底線,擁抱過後就是親吻,先是臉頰,然後是嘴唇,後續就是撫摸和調情,以及……
貝爾納黛深吸一口氣以平複心情,談情說愛不適合她,現階段專注於正事才是關鍵。
就在這時,她突覺靈性有所觸動,眼眸變得幽深,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麵,茫茫一片,沒有焦點。
“預言大師”的“預言”!
隱約模糊的畫麵一閃而過,水銀色的虛幻長河若有似無。
貝爾納黛腦海中驟然浮現出一幅畫麵。
畫麵背景是一間沒有任何裝飾的房間,房間被陰影覆蓋,沒有任何家具,空蕩到像等待下葬的棺木,於昏暗交錯的燈光中透著邪性。
外界傳來輕微的,帶著節奏的噪音,像是機器的運轉聲。
一位女性赤裸的躺在地麵,麵容姣好,五官柔美,長長的頭發散在地麵,就像是被奉上祭台的羔羊。
她目光溫柔中帶著慈愛與母性,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那肚子不斷腫脹收縮,皮肉之下,一雙小手的印記若隱若現,隱約中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帶著無邊無際的惡意與陰暗邪祟的呢喃。
在她周圍,兩道帶著兜帽的身影藏於陰影之中,麵前是一個個失去生機的少女,她們那鮮豔的,還帶著熱氣的血水緩緩流淌,順著刻印好的凹槽緩緩匯聚於女性身下,再一點點消失在她的腹部。
讓人毛骨悚然的啃食聲不間斷響起。
下一刻,一雙還沾著血水的嬰兒小手猛的伸出來,撕裂女性的腹部。
嬰兒扯斷臍帶,一點點爬出,露出真容。
祂有著三個腦袋,分別對應著少年、青年和老年,透亮的眼睛中沒有一絲純真,有的隻是墮落與瘋狂。
就在這時,畫麵中出現了一個十字架。巨大的十字架,撐滿了天空的十字架。
在這十字架上麵,黑色鐵釘釘著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祂兩臂張開,雙腳在上,頭部如同吊墜般垂下,身體有著一道又一道的血漬。
倒吊的巨人突得睜開眼睛,裏邊是無邊無際的惡意。
哢嚓——
畫麵陡然破碎,貝爾納黛悶哼一聲,後退一步,雙眼流下兩行血淚。
她伸手抹去血水,嗓音飄忽。
“真實造物主?”
“遠古太陽神”的惡靈融合“倒吊人”成神材料而成的邪神,極光會信仰的主,“戰爭天使”梅迪奇和“命運天使”烏洛琉斯追隨的偉大存在。
貝爾納黛睜開殘留著血水的眼眸,臉色微微變得凝重。
剛剛的畫麵是預言,並不是真實發生的事,而是一個未來。
災難的前兆到來了,現在正是阻攔祂的時機。
貝爾納黛沒有猶豫,消失在虛空之中。
……
神秘的未知之地。
一道由龐雜信息組成的虛幻光芒將自己和這片區域隱匿起來。
“隱匿賢者”徘徊穿梭在這片區域內,不時會從自身龐雜信息洪流中分出千百道雜亂信息,形成小一號的串狀物消失於虛空之中。
那是“隱匿賢者”對鮮為人知的神秘知識的窺視,也是祂對“窺秘人”途徑進行的囈語和知識灌輸的過程。
突然,虛幻光芒停住穿梭,龐雜信息組成如同巨蟒般的事物,身體中某一處綻放出光芒。
那是一個標記的信息,一個高規格的汙染,無論祂怎麽信息化也難以除去。
虛幻巨蟒的頭部露出一雙沒有睫毛、冷漠無情、近乎透明的眼眸,祂直直看向某處。
神棄之地的方向!
借著這個標記和唯一性與“非凡特性”的聯係,“隱匿賢者”感受到了敵人的晉升。
祂的身體再次化作龐雜信息組成的虛幻光芒,虛幻光芒不停變化形態,似乎在計算著什麽,預言著什麽。
但祂什麽都看不到。
無論是占卜還是預言,所有涉及敵人的信息都難以琢磨,更無法解讀。
發覺預言能力完全沒有用,“隱匿賢者”停止使用能力,冰冷的眼眸中露出寒光。
祂要殺死對方!
已經有過一次經驗的祂,會更早找到對方,不會出現上次晉升結束的階段才趕到的情況。
敵人成長的太快太快,要是再晚一點,等對方成神順著標記追過來,恐怕自己就會徹底隕落。
這是祂唯一的機會。
沒有任何猶豫,“隱匿賢者”消失在虛空之中,借著與敵人的聯係,衝向眾神遺棄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