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青樓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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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卵時。
    天空剛翻起白肚皮,炙熱的日便躍出了天涯,給大地帶來了溫暖與光明。
    然而,一件無頭屍案將這麽一個美好的時辰打的七零八碎,宛若摔碎的瓔琳。
    勾樂坊門口。
    好奇心極重的百姓們將勾樂坊團團圍住,還時不時去探一探腦袋,像是以為探了腦袋就能更清楚地看清裏頭此時在幹什麽了。
    “別看了,別看了,沒什麽好看的。”一名頭發亂蓬蓬,衣服穿得也不整齊之人走了過來,搖了搖手,不允許那些百姓繼續探頭去看。
    若不是此人的腰上別著刻著“南天鸞司”這四個字的木牌,身上穿著的衣服也蠻像官服的,百姓們定然不會以為這人是錦衣衛中的一員。
    就在這時,鄧落楓嘶啞的聲音於人群中響起:“讓開,都讓開。”
    不一會兒,他就擠到了最前頭,麵色疲憊,原本深邃的雙眸裏已然布滿了血絲,像是一夜未眠。
    “鄧小公子,您怎麽來了?”這名懶散至極的錦衣衛一眼就認出了鄧落楓,立馬對他行了個禮,連稱呼都變得尊敬起來,“您是要進去嗎?但是不可以哦,指揮使吩咐過……”
    鄧落楓打斷了這名錦衣衛的話,扯著嗓子大喊:“我不進去,我要報案!”
    “報案?那您可以直接去南天鸞司……”
    “小爺去那兒有何用?但凡稍微有些本事的,應該都被李聞竹抓來勾樂坊了調查了吧。而那些留在南天鸞司的錦衣衛……我想應該不用再多說什麽了吧,畢竟多說無益。”
    這名錦衣衛聞言,跟著道:“是的是的,多說無益。那請問鄧小公子要報什麽案呀?”
    “有人失蹤了。”鄧落楓開口,抬手揉了揉疲憊的雙目,“是趙家二小姐趙嫿禕。”
    “趙家二小姐趙嫿禕?”這名錦衣衛把鄧落楓的話念了一遍,隻不過是用略帶好奇和慵懶的口吻念的,“有這人嗎?鄧小公子,這位姑娘和您是什麽關係?”
    鄧落楓的眉頭一擰,雙手死死揪住了這名錦衣衛的衣領,眼神冷若寒冰:“別問這些有的沒的了,趕快調一批人去查。”
    “鄧小公子,你這是在為難我啊!我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錦衣衛,我怎能調動其餘錦衣衛呢?”
    鄧落楓“嘁”了聲:“假如我回府去把我爹的令牌偷來給你呢?”
    “萬萬不可!”這名錦衣衛的雙眼猛然睜大,看上去很是害怕,“且不說偷令牌這事要是被指揮使發現,我與您都要完蛋,也不說這些錦衣衛平日裏懶散慣了……”
    “懂了,就是不想去唄。”鄧落楓撒手,冷眼看著這名錦衣衛,“下次不想去就直說,不必找這麽多理由,小爺不喜歡。”
    言畢,鄧落楓轉身就走。
    既然錦衣衛靠不住,那就隻能靠小爺自己了。
    卑鄙妖女這人,我是一定會找到的,哪怕要翻越千山萬水,或遭遇重重險阻。
    與此同時。
    勾樂坊內。
    老鴇悠閑地坐於一張圓凳上,一隻手搖著扇子,另一隻手端著精致的杯子喝茶:“各位爺,有查到什麽線索嗎?實在查不到的話,要不先回?別打擾我這勾樂坊做生意!”
    “媽媽桑,你這些話是何意呢?”李聞竹聞言,將手中的瓷瓶小心翼翼地放回原處,直起身子,“我們已經查明這具無頭女屍的主人便是昨夜和你在一塊的青樓姑娘小桑。經過調查,你是最後一個見過小桑之人,所以你將其殘忍殺害的嫌疑最大。而你此時這般急切地要趕我們走,是怕我們在你的寢室裏查出什麽嗎?還是說,你的寢室裏藏著凶器或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大人說的可真有道理,我都快信了呢!”老鴇放下杯,站起身來,朝著李聞竹走去,邊走邊搖晃著手中的扇子。
    若不是年齡比那些姑娘大上了些,應該也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吧。
    “可是……”老鴇將唇貼近李聞竹的耳朵,輕輕吹了一口氣,“證據呢?沒有證據,就隨便懷疑一個人,這恐怕不太好吧。”
    “證據……會找到的。”李聞竹和鄧落楓不同,沒那麽容易臉紅,僅是把頭別了過去,不與老鴇對視,“還請媽媽桑自重。”
    “切,你們臭男人啊,都是一個樣。”老鴇雙眉皺了一下,往後退了幾步,挺了挺腰板,聲音拖得長長的,“假正經。”
    幾名錦衣衛粗略地搜索了一下,異口同聲:“大人,好像確實沒有什麽異樣。”
    “你們有仔細搜嗎?沒有的話,給我仔細搜。”李聞竹厲聲道。
    那些錦衣衛的唇角向下壓了壓,紛紛白了李聞竹一眼。
    兩名錦衣衛對視了一眼,裝作發現了什麽疑點一般,向著同一處跑去。
    跑到該處時,將兩個腦袋湊在了一塊,悄聲議論起來。
    “這李聞竹算哪根胡蔥?不就是靠著他爹跟指揮使是好哥們兒嗎?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把我們這群人當槍使吧!你看啊,他要我們去戳哪,我們就得立馬去戳哪,不然就是違抗命令。不公平,這簡直太不公平了。”
    “可不是嗎?這李聞竹要功夫沒功夫,要腦子沒腦子,來當錦衣衛,還真是委屈了他這隻聰慧無比的野亥呢!哈哈哈,我這個形容怎麽樣?是不是很恰當呀?”
    “噓,小點聲,別被他聽到了!畢竟人家的好哥們鄧落楓是咱們指揮使的親生兒子!萬一這李聞竹卑鄙無恥,去鄧落楓那告我們的狀,那我們不就死定了?”
    “怕什麽?李聞竹他弱得跟個菜雞一樣,耳力定然也是不行的。我們說的話,恐怕他連半個字都聽不見吧。”
    “你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那我們就可以大膽地說他不好了,對吧?”
    “是呢!”
    “哎,對了,我前幾日聽到一個消息,好像說是李聞竹他爹失蹤了多日,音訊全無。”
    “你從哪兒聽到八卦?我怎麽不知?話說這事……李聞竹本人知道嗎?”
    “他應該也不知吧。反正我是從副指揮使的手下那聽說的,也不知這消息是真還是假。”
    ……
    李聞竹的耳朵動了動,不由地攥緊了拳頭。
    他的武功是差,但並不代表他的耳力也差。
    相反,他的耳力在錦衣衛中算是中等偏上的。
    因此,他們所言的那些話,李聞竹是一字不落地聽入耳中。
    “大人,您出神了,在想什麽呢?”老鴇又走到了李聞竹身旁,扇了下扇子,“我呀,好像忽然想起了一個蠻重要的消息,就是不知道它對這件案子有沒有用。大人,需要我講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