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些老弱婦孺入營？
    從正麵闖入軍陣？
    在榮平飛看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原因也很簡單，如果這些人一旦進入軍陣之中，勢必會導致陣型大亂，在短時間內，指揮能力急速下降。
    也會影響兵卒行動！
    到時候真說下令殺人，數萬人裹挾，真的都能下得去手嗎？
    肯定不現實！
    而如果敵軍乘勢掩殺。
    那幾乎失去陣型和指揮能力的楚軍，一定會陷入混亂。
    作戰能力大幅下降。
    甚至可能在敵軍衝殺之下，直接潰敗！
    隨著榮平飛下達軍令！
    所有楚軍都抬起長弓。
    副將打馬衝出。
    厲喝道：“軍陣之前，不可靠近，速速從左右兩側離開！”
    隨著他的大吼，這些嚇壞的百姓，許多人心中都有些茫然。
    而在此刻，城門卻打開了，隻見城中，大批騎兵打馬而出。
    發出陣陣喊殺之聲。
    城牆之上，更是戰鼓擂動。
    聒噪喊殺之聲，讓這些百姓，心生驚懼！
    許多人不管不顧，繼續前衝，而有些聰明人，已經向著側麵去逃。
    眼看前方大批百姓衝過來，而後麵還有夏國騎兵待命！
    榮平飛縱然心痛。
    卻依舊大喝道：“放箭！”
    “砰！”
    弓弦彈動，箭矢如飛！
    那些百姓原本想著，楚軍無論如何不可能真的對他們放箭。
    可是萬萬沒想到，榮平飛居然真的命人放箭！
    慘叫之聲不斷。
    又是許多人倒下。
    眼看楚軍同樣冷酷，這些百姓終於明白，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直到這時候，他們才紛紛向著兩側逃跑。
    而在城牆上的姬允通，眼中則是閃過一絲失望！
    “可惜！這榮平飛要是猶豫一些，就好了！”
    佇立城牆之上，二人隔著中間倉惶逃竄的百姓，相互對視。
    而城牆下方的騎兵，眼看沒有機會，也盡數退回了城內。
    戰事之中。
    百姓命如螻蟻。
    不是不想在乎，而是沒辦法在乎。
    終於，姬允通再次開口道：“榮平飛，你覺得你還有多少時間？
    我夏國兵馬，必然已經進入楚境，定州淪陷，隻要我不犯錯，你沒有任何機會從我這裏占到便宜！
    說不定什麽時候，你就要腹背受敵了！”
    他修為強悍，聲音遠遠傳出，卻絲毫不飄散！
    榮平飛目光平靜，內心波瀾不驚。
    這些事情，他自己心中也很清楚。
    有些時候，手中籌碼不足，便需要接受現實。
    如果真說如同之前一樣，將大軍交由他手！
    他根本無懼。
    可現實就是，楚帝將戰略重心南移。
    而他這一線，就必須承受更大的壓力。
    此時此刻，他突然有些理解曹天祿了。
    去年的曹天祿，與他今日，便是一般情景。
    在戰略上都屬於被犧牲的一方！
    曹天祿丟了涼州，他如今，又好到了哪裏？
    定州基本已經完全喪失掌控。
    甚至說，等到夏國大軍來攻，整個楚西四州，都可能陷落！
    死死握緊拳頭。
    榮平飛很是不甘心！
    隻是他並沒有將這種不甘表露出來。
    等到百姓向兩側奔逃的差不多。
    他舉起手中長槍，冷聲道：“全軍聽命！攻城！”
    角鼓悲鳴，殺聲震天。
    無數兵馬瘋狂湧向城牆。
    勝敗！
    打過才知！
    此時此刻，楚地之中。
    一座小山村。
    屍橫遍野。
    所有人都死了！
    沒有一個活著的。
    這些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但是每個人，卻都死狀淒慘。
    如同被什麽東西碾壓過一般。
    變成了肉餅。
    鮮血內髒更是盡數被擠爆出來。
    而在村中最大的瓦房裏，一個女子渾身顫抖。
    跪在地上，給段平歌喂飯。
    此時的段平歌，極其恐怖！
    雙目血洞，整個人披頭散發，張開的嘴巴裏，舌頭被連根斬斷。
    四肢更是盡數不見！
    他的身形，卻比之前更胖了一些。
    他不斷喘息著粗氣。
    大口吃著女人送上的食物。
    隻是對現在的他而言，不管吃什麽東西。
    都很難感知到食物的美味。
    他拚命的吃！
    感受著腹內的飽脹。
    突然他一聲淒厲的嚎叫。直直撞向前方喂飯的女人。
    “轟！”
    女人被撞飛了出去。
    整個人噴灑鮮血，頭顱狠狠撞在牆上。
    紅白之物濺射一地。
    眼看是不活了。
    女人暗算了他？
    並沒有！
    一個老實巴交的村婦，哪裏敢對這等怪物一般的人物出手？
    段平歌淒厲嚎叫，眼淚從眼眶中流出。
    他憤怒！
    他不甘！
    殺戮，是他宣泄自身情緒的手段。
    哪怕他沒有了四肢，哪怕他沒有了眼耳口鼻。
    可是這些普通百姓，也永遠無法在他手下翻起半點風浪。
    將這些人生命奪取，能夠讓他感覺內心舒服一些。
    殺完人，嚎叫一番，段平歌感覺內心平複了一些。
    可是即便變成這樣，他也不想死！
    而且他甚至隱隱感受到，他距離那尊者之境界，越來越近。
    有些時候，或許就是這樣。
    當被徹底廢掉之後，他內心反而更加專注！
    沒有了世俗一切繁華的迷濁，加上那星羅棋盤，真的被他摸到了尊者境界的門檻。
    房屋之內，段平歌的氣息越來越強。
    他此刻，也有一種生死看淡的灑脫。
    將村內眾人盡數誅殺，直接原地突破。
    也絲毫不管會不會有其他人前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一天、兩天、三天！
    直至第八天，屍體慢慢腐爛，臭氣彌漫著房間之中。
    段平歌卻好似不覺。
    突然，他發出一聲尖嘯！
    雖然沒有具體聲音，卻能聽出他胸中的暢快。
    他終於，突破到了尊者境。
    從此之後，最起碼，除了尊者境界之人，已經無人能殺他了。
    段平歌也多了一絲安全感，
    可是突然，他聽到一個略顯虛弱，卻又讓他終生難忘的聲音響起。
    “你這家夥，還真是惡心，自己廢了，虐殺這些普通人，又有何用？”
    刹那間，段平歌隻覺渾身冰冷！
    南宮源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屋內。
    他臉色蒼白，眼眸黯淡。
    身上帶著深深的無力感。
    隻是這些，段平歌是看不到的。
    他內心，隻有無盡的恐懼。
    他不明白，為什麽南宮源會出現在這裏。
    看著他臉上恐懼的表情，南宮源輕聲道：“你以為我為何留你一命？真的隻是為了折磨你？
    你的血肉，會成為我最好的滋補品！
    想要死的痛快些，就不要逃，不要反抗，否則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南宮源的聲音，仿佛來自惡魔的低語。
    段平歌渾身顫抖，沒有人知道他最終的選擇！
    但是結果已經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