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的光芒，能夠蓋過太陽嗎？
    在今天之前，白靈素是不認為可以的。
    但是當白慕長劍閃出極致光芒的那一刻。
    她真的發現，居然是可以的。
    她閉上了眼睛！
    死死攥著拳頭。
    她無法睜開雙眼！
    劍意的刺痛，是那樣直接！
    身體在顫抖，指甲已經嵌入肉裏。
    指縫之中，滿是鮮血。
    那是弱者的不甘。
    不夠強，甚至連觀戰的資格，都沒有。
    白靈素什麽都看不到！
    她隻能閉著眼睛，竭盡全力去感知天空中的劍意！
    那劍意的壓迫感，越來越強！
    殺意！
    越來越強！
    近乎瘋狂！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是卻能夠感受到，兩股氣息的交錯，對撞！
    “劍意，占了上風！”
    白靈素內心做出判斷！
    她切實感受到了。
    此刻劍意已經占據了上風。
    她試圖睜開雙眼。
    可是僅僅是眼皮微抬，就立刻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刺痛。
    白芒閃耀的，整個世界仿佛都是一片白光。
    她不知道那是如何發出的。
    但是她知道，她必須閉上雙目！
    除非她真的想要瞎掉。
    僅僅是試圖睜開眼眸的瞬間，她再次閉上雙眼，淚水就已經控製不住的順著雙眸流出。
    而仔細看過去，其中更是隱隱有著血絲。
    不光是她，便是鞠斬，也已經被壓製的緊閉雙目。
    根本無法知曉戰況！
    “南宮前輩，現在怎麽樣了？”
    鞠斬焦急問道。
    不能看到雙方的戰鬥，他內心焦急至極。
    “他們都受傷了！白慕傷勢更重一些！”
    南宮源麵色沉肅！
    “但是他占據了一絲上風！”
    葉梟身體構造，完全超越常人，絲毫不受任何影響。
    依舊盯著空中雙方交手。
    南宮源沒有說錯。
    白慕受傷了！
    他和渾天妖帝都受傷了！
    但是白慕的傷口，看上去更加嚴重一些。
    他劃傷了對方的左肩，而他則是被硬生生抓出一節肋骨。
    拚命一定能贏嗎？
    首先得真的拚命！
    現在的白慕，就是在真的拚命。
    人族之浪漫，此刻轉化做了最本能的凶狠。
    劍！
    從造出來那一天，就是為了殺人的！
    人！
    在無數倫理道德，文化教養之下，是隱藏著極其濃鬱的戰鬥本能和殺戮欲望的。
    有人存在的地方。
    爭鬥就永遠不會停息！
    戰鬥也永遠不曾停息！
    人之獸性，弱於妖族？
    不，從來不弱！
    物競天擇之中活下來的存在，怎麽可能會是軟弱的。
    此刻的白慕，就是這樣！
    瘋狂的眼眸，已經沒有了理智。
    釋放出來的，是最原始的殺意與鬥誌！
    身體上遭受到的傷勢，完全成了對他戰鬥意誌的解放與刺激。
    真正的以命搏命！
    或許會死！
    可是便是要死，也要咬下對方一塊肉！
    葉梟嘴角微微揚起。
    對白慕眼神之中，生出了一些讚歎！
    真正的戰鬥。
    哪裏有那麽多的瀟灑肆意？
    血腥！
    凶狠！
    這才是真正的戰鬥。
    浪漫是遊刃有餘的產物。
    殺戮，才是最終的目的！
    天空之中，雙方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因為白慕完全采取了搏命式的打法！
    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就好像是一個瘋子。
    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這一刻，他沒有欺騙任何人，就是用最真實的狠厲，最真實的搏殺，壓製了渾天妖帝！
    “轟！”
    雙方一擊對轟！
    渾天妖帝雙翅震動，極速後撤。
    他不打了。
    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退回妖帝宮之上！
    白靈素等人睜開了雙目。
    雙方距離被徹底拉開。
    白慕固然占據了上風，固然將對手擊退，可是真說想要斬殺對方，僅憑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渾天妖帝站在妖帝宮門之上！
    此刻身上有著數道傷口！
    金色鮮血順著金袍流出。
    他雙目淩厲，死死盯著白慕。
    白慕也好不到哪裏去，白袍已然被鮮血浸透。
    可是他身形依舊挺拔！
    手持長劍，傲然而立。
    朗聲喝問：“汝為何要退？何不敢一戰？”
    聲音震顫天地，無人應答！
    是的，此時渾天，根本不想回答了！
    他大口喘著粗氣。
    眼中有慍怒。
    對方搏命，他可不願意真的搏命。
    但是所有人，都看出來，他打輸了！
    這種情況，退就是輸！
    人族萬眾歡呼！
    而相對而言，妖族之中，之前占據上風嘯鳴已然不見！
    渾天妖帝並不答話！
    大手一揮，萬妖幡迎風展動！
    無數金光從妖帝宮迸發而出，幾乎所有妖族，都收到了命令。
    衝鋒！
    無數妖物怒吼之聲響徹天地之間！
    萬千妖族，不管不顧，向著人族衝殺而來。
    渾天妖帝反應很快，他就是要在那些頹廢情緒彌漫之前，盡可能催動妖族進攻。
    將戰敗的影響減到最小。
    而這一下，對妖族的打擊暫且不談，最起碼對人族而言，士氣大為提振！
    人族天生對妖族，是有所畏懼的。
    就像是之前所言，人心難測。
    因為相比較於人類，妖族擁有更強的肉體。
    甚至在很多時候，明明是同等修為，可是人族卻未必是妖族對手。
    而現在，白慕戰退了渾天妖帝！
    這勝利，給了整個人族戰線，極大的鼓舞。
    哪怕白慕其實並沒有占據多少便宜。
    葉梟仰望天空之中那道身影。
    “了不起啊！真的了不起。”
    他不知道白慕當年為何不去救白靈素的母親。
    但是從這場戰鬥之中，葉梟必須得承認，對方是無愧於人族最強的。
    在那最終戰鬥開啟的瞬間。
    他真的是在搏命！
    為了人族那一口士氣，在搏命。
    也做了即便是葉梟，也做不到的事情。
    南宮源同樣欽佩道：“確實了不起！方才的劍法，也足夠凶狠淩厲...可惜...”
    “為能與之一戰？”
    葉梟直接接話。
    臉上笑意道：“南宮前輩，不要可惜，那些妖族尊者，已然來了！前輩可以上前一戰了！”
    他臉上雖然在笑。
    但是一雙眸子，卻冰寒無比！
    身上殺意，更是在不斷奔湧！
    遠方大量的妖族，鋪天蓋地向著人族防線衝擊而來！
    這場戰鬥，才剛剛展開。
    屬於大部分人的戰鬥，也剛剛拉開帷幕。
    南宮源一聲狂笑！
    身上漆黑戰甲，瞬間將其包裹，騰空而起！
    葉梟反手拿出弓箭，對一旁的鞠斬厲聲道：“準備戰鬥！”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