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清冷的聲音，從行宮內傳出。
    柴敬之提起衣擺，快步進入殿內。
    他腳下控製著力道。
    走的雖快，卻無半點聲音。
    終於，他來到了葉梟麵前！
    “臣柴敬之，參見陛下！”
    躬身施禮，他的頭，幾乎要低落到膝蓋的位置。
    “免禮吧！”
    葉梟聲音依舊平靜。
    柴敬之直起了身子。
    抬眼去看葉梟，一身黑色龍袍。
    坐在主位，眼神平靜而淡漠。
    “多謝陛下！”
    柴敬之如今，比之之前，似乎蒼老了許多。
    滿頭白發，臉頰也清瘦了一些。
    顯得褶皺更多。
    隻是葉梟對於他這種變化，並不在意。
    “柴愛卿求見，所為何事？”
    “回稟陛下，臣..臣..想要請戰！”
    柴敬之抱拳說道。
    一把年紀，卻又有些緊張。
    葉梟看著柴敬之，微微一笑：“請戰？請戰何處？”
    “臣願統兵北上，抗擊妖族！”
    柴敬之趕緊說道：“還請陛下準許！”
    說實話，這段時間，對柴敬之而言，是很難熬的。
    妖族入侵，乃是人族大事。
    三國聯盟，共同抗擊妖族，那自然是要打仗的。
    打仗，代表了什麽？
    功勳！
    尤其是得知秦開山以一等國公身份，領兵在渝州抗擊妖族。
    他心中如同貓抓的一般。
    要知道，原本他的爵位，可不比秦開山來的低。
    尤其是攻滅金角蠻族後，還猶有過之。
    但是現在，卻又已經被對方反超。
    甚至說，秦開山這麽搞下去，極有可能異姓封王。
    他如何能不在乎？
    葉梟看著下方的柴敬之，忽然一笑。
    “據朕所知，柴國公年事已高，如今再度北上，氣候寒涼，若是得了風寒，可不是小事啊，還是在這南疆之地，好好休養吧。”
    葉梟拒絕了他。
    柴敬之心中失落難掩。
    但是卻還是想要建功立業。
    他躬身道：“陛下，還請給老夫一個機會！末將一定不負陛下，攻殺妖族！”
    他是真的很想建功。
    葉梟嘴角浮現一絲玩味：“柴國公，據我所知，國公當年，可是不想朕登基繼位吧？”
    提起此事，柴敬之心頭一緊。
    他歎息道：“不瞞陛下，是臣昏聵！原以為，陛下您與曆代帝王無異，以臣之爵位，便是再進一步，也就是極限了！
    絕無封王的可能。便想著頤養天年....可陛下您之氣量，遠非其他帝王可比，如今那秦開山，已然至一等公爵，您依舊使其統兵在外....
    臣這一生，不落人下，在我大乾軍中，也不服人！
    若有封王之機，便是戰死，也絕無怨言！”
    有些出乎葉梟預料，柴敬之居然老老實實說出了心中所想。
    “嗬嗬嗬，封王，你倒是敢想！”
    葉梟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承認。
    柴敬之抬起頭，坦坦蕩蕩道：“陛下，臣不敢亂想，所以之前才心生動蕩，可如今，陛下您用人之道，便已經告訴所有人，您不排斥異姓封王？您也不怕功高蓋主，那我還有何顧忌？
    若是臣之言，有所僭越，還請陛下治罪，臣絕無二話！”
    他並沒有掩飾自己內心的野望。
    其實在來之前，他就想過很多很多！
    麵對葉梟，到底要用怎樣的態度去交流？
    說實話，兩人接觸的次數，並不算多。
    很多時候，都是處於相見陌路甚至是互相敵視的狀態。
    最終，柴敬之還是選擇最直接，也是最真實的態度。
    說句實話，這種態度，哪怕是麵對葉諄，他都從來沒有這麽去做過。
    因為在他眼中，葉諄，跟曆代帝王，本質上是沒有什麽區別的。
    當將領的功勞過高之後，便開始謹慎使用。
    甚至是故意雪藏！
    也正是如此，他從來沒有想過異姓封王的事情。
    因為他很清楚，那並不是葉諄想要看到的。
    如果說，皇帝本身不想看到這件事情的發生，而處於頂層的將領還敢去想，去謀劃，那就是取死之道！
    但是葉梟，卻完全不同！
    哪怕秦開山已經到了位極人臣的地步，葉梟依舊放任其統兵在外。
    這種信任，這種豁達，在曆代帝王之中，都是鳳毛麟角。
    所以他選擇了麵對葉梟，坦誠自己內心的想法。
    葉梟目光在柴敬之身上遊弋。
    沒有說話。
    柴靜之感受著那似乎是帶著審視的目光，隻感覺自己心髒狂跳。
    當初哪怕是麵對葉諄，他也少有這種心緒波動。
    片刻後，葉梟緩緩開口道：“渝州之地，沒有你的位置。”
    這句話一出，柴敬之眼神瞬間黯淡，失望的情緒溢於言表。
    “不過呢，南疆未必沒有戰事！”
    葉梟後麵這句話，一下子讓柴敬之抬起頭。
    眼中爆發出極其明亮的光芒。
    “朕這次南下，可不是為了遊山玩水，有許多事情，需要謀劃。”葉梟目光沉凝道：“從一開始，朕其實就在考慮，這南疆之地，要不要換個人來掌兵。”
    “陛下！臣掌兵即可！”
    柴敬之急忙說道。
    葉梟微微一笑：“可是白烈，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聽到這個名字，柴敬之倒吸一口冷氣。
    如果真是白烈前來，他也隻能退居副手。
    絕對是沒有辦法與之爭鋒的。
    就在此時，葉梟繼續說道：“但是朕很滿意你今天的表現，所以呢，掌兵之人，暫且不變！這些日子，朕給你三個要求！
    其一，外鬆內緊。要強化訓練南疆兵卒的同時，盡可能不要將消息透露出去！隨時準備作戰！
    其二，暗中加固防禦工事，囤積糧草。
    其三，盡可能摸清蠻族在南疆內部潛藏收買的眼線。”
    “臣領命！”
    柴敬之不知道葉梟到底要做什麽。
    但是這架勢，擺明了就是戰前準備。
    “行了，柴將軍下去吧，機會難得，你和秦開山，誰先封王，就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葉梟給他畫了一張大餅。
    至於這餅，到底吃不吃得到，那就真是看他的本事了。
    等到柴敬之離開，不多時，又有二人前來！
    這正是老怪物陸琮和裕王葉極！
    二人入內，見到葉梟，躬身施禮。
    葉梟目光掃過二人，問道：“南疆陣法，布置如何了？”
    葉極被派至南疆，為的就是布置陣法。
    他深吸一口氣道：“回稟陛下，陣法已經完成大半，再有半年，便可徹底布置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