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天下大勢要向太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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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轎子眾人抬。
李承乾算是深刻的感受到這番話的意思了。
自從破了潼關後,洛陽城內,似乎瞬間就變得安定祥和起來。
各類牛鬼蛇神,都變得安分守己。
那些原本是要給大唐盡忠的世家子弟們,好像也沒那麽忠心了。
洛陽城中,某府邸內。
幾位平日裏自詡忠君愛國的官員正圍坐在一起,神色慌張又帶著幾分猶豫。
為首的官員眉頭緊鎖,率先開口:“諸位,潼關已破,太子勢如破竹,這局勢怕是要徹底變天了。我等之前還想著要與太子對抗,可如今看來,這想法是不是太愚鈍了?”
一旁的官員也唉聲歎氣:“是啊,誰能想到太子竟有如此能耐,連潼關都拿下了。如今陛下那邊,麵對太子的火炮,似乎有些力不從心。”
“我等若還執迷不悟,繼續與太子作對,等太子真的打進長安,我等可就沒好果子吃了。”
有官員微微點頭:“依在下之見,我等得趕緊想辦法交好太子。”
“雖說之前我等站錯了隊,但現在補救,說不定還來得及。太子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我等在洛陽城也有些根基,若能主動投誠,獻上忠心,或許太子會網開一麵。”
為首官員麵露難色:“話雖如此,可我等之前的態度,太子能輕易原諒嗎?而且,我等貿然前去示好,會不會被太子當成牆頭草,反而更加厭惡我等?”
這時,一直沉默的官員緩緩開口:“諸位,事到如今,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可先派家中可靠之人,帶著厚禮去探探口風,表明悔意和想要追隨的決心。”
“在洛陽城內,也得有所行動,比如主動為太子的軍隊提供糧草、物資,展現誠意。”
這時,一位官員突然說道:“隻是,不知裴刺史作何打算?想當初,太子擁兵洛陽,裴刺史帶頭請辭,許多官員也跟著掛印離去,以此明誌。”
“如今太子勢大,咱們若想回去,怕是難上加難,裴刺史那邊,更是棘手。”
另一位官員接話道:“裴懷節此人,素以忠直聞名,當初那一番舉動,倒是博得了不少美名。可如今形勢不同了,他難道還看不清局勢?若繼續固執己見,怕是自身難保。”
“依我看,裴懷節心裏未必沒有動搖。隻是他好麵子,當初又鬧得那麽大,如今要他率先向太子示好,他怕是拉不下這個臉。”
為首的官員沉思片刻,說道:“不管裴懷節如何,咱們不能因為他而誤了自家前程。咱們各自行動,若能說動裴懷節一同投誠,那自然是好。若不能,咱們也不能被他拖累。”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在他們看來,陛下也好,太子也好,都是需要他們這些人幫著治理天下的。
何處當官不是當。
這大唐,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
陛下也好,太子也罷,且都是一家人,終歸是皇家內事。
——
洛陽張氏,二流世家。
說是二流,放眼天下,那也不是普通人夠得著的。
張府議事廳內。
眾多人齊聚一堂。
家主張崇山,年約五十,麵容堅毅,率先打破了死寂:“諸位,潼關一破,天下局勢猶如狂風暴雨,瞬息萬變。如今,多數世家皆蠢蠢欲動,有意投靠太子,然我洛陽張氏,豈能這般毫無主見地隨波逐流?”
不是他不想去投靠,而是就現在這情況,湊上去太子那邊也不會重視。
洛陽城內,都巴不得往太子門前擠。
對比那些大世家來說,洛陽張氏就不值一提了。
政治勢力單薄,也就商業這塊發展得還算可以。
一位身形富態、身著華服錦袍的族老,輕輕搖首:“家主,雖說眾人皆欲覓得一穩固靠山,可太子行事做派與朝廷大相徑庭。”
“其推行之新政,對我等諸多買賣衝擊甚大,加之其好大權獨攬,著實令人不得不防。就這般貿然投靠,往後日子,我等真能安穩無憂?”
這就是世家跟太子的矛頭所在了。
太子在遼東對本土貴族幹的那些事,在洛陽城都已經快上演一遍了。
真要太子登基,往後該當如何。
這時,一位年輕氣盛的子弟,眼神中透著急切,“噌”地一下站起身來,高聲說道:“然如今形勢如此嚴峻,太子手握重兵,那火炮威力更是驚人,連軍神李靖都敗於其手。”
“我等若再遲疑不決,待太子徹底掌權,恐怕我洛陽張氏當真要被掃地出門,連立足之地都難尋啊。”
壁虎尚且斷尾求生。
太子的新政確實對世家影響很大,可仔細一想,也不是不能活。
不過是換了個新規則。
張崇山微微頷首,神色依舊凝重:“你所言確是實情,可我等萬不可盲目跟風。即便要投靠,亦得另辟蹊徑,尋一穩妥之切入點,切不可這般莽撞地湊上前去。”
一位麵容清瘦、留著一縷山羊胡的族老,輕撫胡須,目光中滿是思索:“家主,聽你這話,莫不是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不妨直言,讓大夥一同參詳參詳。”
張崇山目光緩緩掃過眾人,語氣沉穩地說道:“聽聞太子側妃馮徽音,乃長樂馮氏之女。長樂馮氏在當地勢力龐大,影響力不容小覷。我洛陽張氏若能與之聯合,借這層關係搭上太子的線,說不定可出奇製勝,事半功倍。”
此話一出,眾人先是一怔,旋即開始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起來。
一位族老道出心中疑惑:“家主,這主意聽起來確有些門道,可我洛陽張氏與長樂馮氏,平日裏交集甚少,關係並不親近,他們會願意與我等合作嗎?”
張崇山微微眯起眼睛:“這便要看我等如何去溝通了。”
“馮氏家主馮天翔,為人精明世故,重利輕義。”
“可以厚禮結交,坦誠向其表明當下太子勢大,天下歸屬大局已定。”
“我兩家若能攜手合作,共助太子,日後在新朝,不僅能穩固家族現有地位,在太子推行新政時,亦能為我等爭取到更多機會。”
“我洛陽張氏在洛陽經營多年,商賈遍地,各地皆有買賣。”
“我等在洛陽的商賈布局涵蓋糧食、絲綢、瓷器等諸多行當,與各地商戶往來頻繁,能為長樂馮氏打開洛陽商路之門,使其買賣拓展得更為廣闊。”
一位年輕子弟提出不同看法:“家主,話雖如此,但長樂馮氏在當地根基深厚,自身亦是早早投靠太子,未必會瞧得上我等提出的條件。”
張崇山微微一笑,說道:“你所言亦有道理。不過,我等不可隻看表象。長樂馮氏雖強,然在拓展外部商路方麵,或許正需我等這般合作夥伴。我洛陽地處中原要衝,交通便利,消息流通迅速,連接南北、貫通東西。”
“兩家合作,自然是雙贏之局麵。”
“再說了,若是那大的世家,長樂馮氏反倒是不敢了,怕是要被吞得連皮都不剩。”
一位族老亦提出自己的擔憂:“家主,就算我等成功聯合長樂馮氏,太子那邊就定然會接納我等嗎?畢竟太子對世家的態度,向來令人捉摸不透。”
張崇山神色沉穩,有條不紊地說道:“這便需我等展現十足誠意了。”
“我等挑選家族中最為優秀、最具潛力的子弟,送入太子軍中效力,讓太子切實看到我等為其所用的堅定決心。這些子弟進入軍中後,要立下戰功,憑自身能耐獲得太子賞識,成為我家族與太子之間的橋梁。”
“主動開放部分家族產業,積極配合太子新政推行,向太子表明我等對新政的支持乃實實在在的舉措,而非口頭敷衍。”
一位一直未發言的族老憂心忡忡地說道:“家主,選派子弟進入太子軍中,這風險可不小啊。萬一在戰場上有所閃失,我家族可就損失了優秀後輩。”
張崇山目光堅定,說道:“我明白你所憂。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是我等向太子展示誠意的重要一步。”
——
洛陽宮城,後宮庭院。
馮徽音獨坐於閨閣之中,周遭靜謐得能聽見窗外樹葉的沙沙輕響。
手中無意識地擺弄著一枚精致的玉佩,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近日來,於洛陽之馮府門庭若市,各方世家的使者紛至遝來,皆是懷揣著討好之意,欲借她這太子側妃之力,搭上太子這條通天大道。這本該是彰顯家族榮耀之事,可馮徽音的心中卻滿是憂慮與無奈。
不僅洛陽張氏這般謀劃,其他世家亦非愚笨之輩。
在洛陽張氏之前,已有諸多世家敏銳地察覺到她這層關係的潛在價值,紛紛前來走動,送禮的、攀親的、說項的,手段層出不窮。
這些世家的意圖再明顯不過,皆想通過她在太子麵前美言幾句,為家族在即將到來的權力更迭中謀得一席之地。
然而,馮徽音心中明白自己的處境。在這深宮內苑,在太子麵前,她看似風光無限,實則並無太多幹預政事的能力。
太子李承乾,心懷大誌,行事果敢,其決策皆出自自己的深謀遠慮,又豈會輕易被枕邊風所左右。
她不過是太子後宮中的一員,雖有幸陪伴在側,卻在朝政大事上難有置喙之機。
每當那些世家使者滿臉堆笑,言辭懇切地懇請她為家族在太子麵前周旋時,她隻能強顏歡笑,虛與委蛇。
她又何嚐不想為娘家、為這些求助者出一份力,可她清楚,自己的一言一行皆需謹慎,稍有不慎,便可能觸怒太子,給家族帶來災禍。
她也曾試圖在太子閑暇之時,小心翼翼地提及一些世家的情況,可太子隻是微微頷首,不置可否,那深邃的目光讓她愈發覺得自己的渺小與無力。
她明白,太子心中有自己的宏圖霸業,那些世家的盤算,在他眼中或許不過是小兒科。
便是馮徽音心中煩悶之際。
一陣輕快而帶著異域風情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徽音姐姐,你這是又在為何事煩惱呀?”
來人正是羅馬公主狄奧多西,她身著一襲融合了羅馬與大唐風格的華麗長裙,金色的卷發隨意地披在肩頭,碧藍色的眼眸猶如地中海的波光,流轉間滿是靈動。
馮徽音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起身迎道:“狄奧多西妹妹,你今日怎麽有空過來了?”
狄奧多西眨了眨眼睛,走到馮徽音身邊坐下,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支簪子,把玩著說道:“我呀,最近也被一些事情弄得頭疼不已。姐姐,你呢,是不是也被那些煩人的世家給纏上了?”
馮徽音微微一怔,苦笑道:“妹妹也遇到了?這幾日,洛陽府內使者頻繁往來,皆是為了那些世家之事。他們都盼著我能在太子麵前為他們美言,可我……”
狄奧多西撅了撅嘴,說道:“可不是嘛!我那兒也一樣。好些世家的人,變著法兒地給我送各種稀奇玩意兒,還許下諸多承諾。”
“就說昨日,有個世家的使者找我,言辭鑿鑿地表示,他們可以為羅馬使團在大唐的事務提供全方位的幫助。”
“不僅如此,他還說,若是日後太子真有意對付大食,他們世家必然會堅定地站在羅馬這邊,就好像他們動動嘴皮子,這事兒就能成似的。”
馮徽音秀眉微蹙,輕聲問道:“那妹妹你是如何回應的?”
狄奧多西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道:“我能怎麽回應?不過是敷衍幾句罷了。我雖遠嫁至此,但也知曉這裏麵的門道。這些世家,不過是看在我側妃的身份上,想利用我罷了。”
“太子殿下做決策,向來都是深思熟慮,豈是我能輕易影響的。”
馮徽音輕歎一聲:“妹妹看得透徹。我亦是如此,麵對那些世家的請求,隻能含糊其辭。既不敢輕易應下,又怕得罪了他們。畢竟,他們背後牽扯的家族勢力龐大,稍有不慎,便可能惹來麻煩。”
狄奧多西拉過馮徽音的手,安慰道:“姐姐,莫要太過煩惱。依我看呀,咱們不如把這些世家的事情,都交給太子妃去處理。”
“太子妃乃正室,在宮中地位尊崇,又與太子殿下朝夕相伴,比咱們更有機會和分量在太子麵前進言。”
馮徽音聽後,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遲疑道:“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妥當?”
狄奧多西拍了拍馮徽音的手,自信滿滿地說道:“姐姐放心,太子妃深明大義,不會這般想的。”
馮徽音沉思片刻,緩緩點頭:“妹妹所言有理。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