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奪取長安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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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城下。
    數萬大軍依次排列。
    城門緊閉。
    這樣的情況,上一次還是在貞觀四年,東突厥入侵之際,才有的景象。
    自從東突厥被徹底擊敗,頡利可汗都被抓入長安城來之後。
    所有人都覺得,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誰能想到,隻是短短十五年,又出現了。
    當然,這次的情況又有所不同。
    城下的,你是大唐太子。
    “城上守將聽令!孤乃太子李承乾,如今父皇病重,孤有監國之權,速開城門,迎接入城!”
    騎在馬上的李承乾,對著城門上高聲嗬斥。
    城門上的將士,莫說彎弓搭箭,連弓弩都趕忙全部都收了起來。
    這可是太子。
    萬一那個人不小心,手一抖,把弓弩射了出去,莫說傷到太子,嚇到太子那都是大的罪過啊。
    城樓上,守將王猛神色慌張,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滾落。
    緊握著城樓上的欄杆,指節泛白,心中滿是糾結與恐懼。
    他深知太子身份尊貴無比,如今又手握重兵,可這長安城的城門,關乎著整個京城的安危,擅自開啟,若出絲毫差錯,自己必將性命不保,甚至累及家族。
    猶豫再三,他硬著頭皮,聲音雖因緊張而微微顫抖,卻努力保持著恭敬,高聲回應道:“太子殿下,非末將抗命不遵,實乃此事幹係重大,末將不敢擅作主張。城中局勢複雜,朝中大臣們對此尚無定論,還望殿下稍作等候,容末將即刻請示朝廷,再做定奪。”
    李承乾聞言,臉色瞬間一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冷聲道:“大膽!孤監國理政,乃是祖製所定,名正言順。如今父皇重病臥床,長安城人心惶惶,局勢危如累卵。”
    “孤此番前來,正是為了穩定大局,拯救社稷與百姓於水火之中。你卻在此拖延,莫不是受人指使,妄圖違抗太子教令,行那謀逆之事?”
    王猛嚇得雙腿發軟,差點癱倒在地,他撲通一聲跪地,聲音顫抖著說道:“殿下恕罪!末將對殿下忠心耿耿,絕無半點謀逆之心。”
    “隻是朝中局勢風雲變幻,末將不過是個小小守將,實在不敢貿然行事。懇請殿下寬限時日,待末將得到朝廷確切指令,定當第一時間為殿下開啟城門。”
    李承乾冷哼一聲,正欲再說些什麽。
    此時城樓上有些騷動,似是來了人。
    不多時,城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
    一人騎著馬出來。
    是魏征。
    魏征來到李承乾麵前,翻身下馬,拱手作揖:“太子殿下,老臣魏征有禮了。”
    李承乾看到魏征,微微一怔,問道:“魏公,你來此何事?”
    魏征神色莊重,說道:“殿下,太子監國,本是祖製,陛下已然恢複殿下太子之位,殿下入城監國,合情合理。”
    “隻是殿下所率大軍,卻沒有入城的道理。如今長安城局勢微妙,大軍入城,必然引發恐慌,不利於穩定局勢。依老臣之見,殿下可帶一千兵馬入城,既不失太子威嚴,又能安撫城中百姓,還望殿下三思。”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似有若無的冷笑,說道:“魏公,你所言雖有幾分道理,可隻帶一千兵馬入城,我如何確保自身安全?又如何震懾那些心懷不軌之人,順利行使監國之權?長安城中各方勢力錯綜複雜,我若勢單力薄,豈不是任人拿捏?”
    魏征回道:““殿下,老臣深知殿下擔憂。然如今陛下病重,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城中百姓更是驚恐不安。”
    “此時若大軍入城,難免引發騷亂,長安危矣。殿下心懷天下,當以大局為重。一千兵馬雖少,但隻要部署得當,亦能保殿下周全。且殿下入城後,若能展現出太子的威嚴與仁厚,安撫各方,穩定局勢,何愁不能掌控局麵?”
    李承乾略微沉默,而後道:“明日再行答複。”
    魏征拱手:“是,殿下。”
    返回大營。
    李承乾立刻召集蘇定方、裴行儉等將領,以及內侍文忠,商議此事。文忠率先開口:“太子殿下,可千萬不能相信他們。這明顯是個陷阱,隻讓殿下帶一千兵馬入城,到時候,他們想怎麽拿捏殿下就怎麽拿捏,殿下豈不成了甕中之鱉,任人魚肉?”
    蘇定方也神色凝重地說道:“文內侍所言極是,殿下。長安城如今局勢複雜,各方勢力盤根錯節。那長孫無忌、褚遂良等人,向來對殿下心存疑慮,此番提出這等條件,必定沒安好心。我軍雖有三萬精銳,可若殿下隻帶一千人入城,一旦遭遇變故,我等在城外,也難以迅速救援。”
    裴行儉沉思道:“殿下,此事確實棘手。這等條件,從表麵上看,此條件合乎情理,既能維護殿下太子監國的名分,又能安撫城中反對殿下的勢力。”
    “然背後的風險也不容忽視。隻是,若殿下斷然拒絕,恐怕會被朝中大臣抓住把柄,說殿下不顧大局,意圖謀反,以此阻攔殿下入城。”
    李承乾點點頭:“不急,且明日再說。”
    ——
    是夜。
    朱雀大街上,一輛樸素的馬車在空曠的街道緩緩前行。
    馬車上坐著的,正是消失已久,曾經的太子心腹,杜荷。
    沒人知道,杜荷很早之前,就已經暗中返回長安。
    而李承乾在長安的情報組織,實際上一直都是杜荷在進行負責。
    馬車停在了金吾將軍府的側門。杜荷深吸一口氣,待車夫停穩馬車,便推開車門走了下來。他抬頭看了看高聳的院牆,整理了一下衣衫,穩步走向側門。門口的侍衛手持長槍,神色警惕,見有人靠近,立刻上前阻攔:“此處乃金吾將軍府,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杜荷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在侍衛麵前一亮:“我乃杜荷,有要事求見陸將軍,還請通傳。”侍衛看清令牌,臉色微微一變,這是太子曾經賜予親信的令牌,他們自然認得。雖心有疑慮,但也不敢怠慢,一名侍衛匆匆跑入府內通報。
    不多時,那侍衛返回,恭敬道:“杜駙馬,請隨我來。”杜荷跟著侍衛穿過曲折的回廊,來到一處幽靜的庭院。庭院中,陸仝身著便服,雙手背在身後,正一臉凝重地等候著。見杜荷進來,陸仝揮了揮手,示意侍衛退下。待侍衛走遠,陸仝眉頭緊皺,說道:“杜駙馬,你這時候來我府上,可是冒了極大風險,到底所為何事?”
    杜荷上前一步,拱手道:“陸將軍,事到如今,我也顧不上許多了。太子殿下如今兵臨城下,長安局勢岌岌可危,我等身為太子舊部,怎能坐視不理?”
    陸仝神色一凜,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沉聲道:“杜駙馬,慎言!太子起兵之事,在朝中被視為大逆不道。陛下雖病重,但餘威仍在。我如今已投靠晉王殿下,實在不宜再與太子有過多牽扯,否則恐有滅門之禍。”
    杜荷說道:“陸將軍,你真的錯了。太子殿下此番起兵,絕非為了一己私利,而是為了拯救大唐江山。如今朝堂之上,魏王與晉王爭權奪利,把朝廷攪得烏煙瘴氣。陛下病重,他們卻不思穩定局勢,反而各自為戰,爭得不可開交。”
    陸仝冷哼一聲:“杜駙馬,你這番話,怕是連你自己都難以全信。”
    杜荷沉聲回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轉彎抹角了。”
    “陸將軍如今投靠晉王,可曾想過,晉王真會將你這個曾經的太子舊部視作心腹?不過是暫時利用你手中的兵權罷了。一旦局勢穩定,你覺得自己還能有多少立足之地?”
    陸仝眉頭緊鎖,欲言又止,顯然被杜荷說中了心事。
    杜荷接著說道:“但若是你助太子殿下入城,掌控大局,那意義可就全然不同了。這可是實打實的從龍之功啊!太子殿下掌權後,定會對你委以重任,榮華富貴自不必說,你在朝堂上也將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名垂青史指日可待。”
    陸仝緩緩踱步,神色糾結,低聲道:“杜駙馬,你說的雖有道理,可這風險實在太大,一旦失敗,我全家老小……”
    杜荷道:“陸將軍,太子殿下此次謀劃已久,萬事俱備,成功的把握極大。而且,殿下向來重情重義,即便有萬一,也定會保你周全。你再想想,若是錯過這次機會,日後晉王坐穩江山,你始終是個外人,處處受限。可要是助力太子,你便是開國元勳,大唐的未來,也有你濃墨重彩的一筆。”
    “況且,隻要太子能入城,就此刻長安局勢,陸將軍認為,太子會輸嗎。”
    陸仝心下沉思。
    陛下病重。
    太子若大軍入城,必然掌控朝廷局勢。
    想到這裏,陸仝遲疑幾分後,還是應了下來。
    ——
    在長安城中一處隱秘的府邸內,魏王李泰正心急如焚地來回踱步。聽聞太子李承乾兵臨城下,他的臉色愈發陰沉,心中暗自思忖:這太子此番來勢洶洶,若真讓他掌控局勢,自己多年來苦心經營的一切豈不是要付諸東流?
    這時,心腹柴令武匆匆走入廳中,見李泰滿臉愁容,連忙上前說道:“魏王,如今局勢危急,太子李承乾大軍壓境,咱們可得想個應對之策啊。”
    李泰停下腳步,眉頭緊鎖,問道:“令武,你可有何良策?本王實在不甘心,就這麽看著那李承乾得逞。”
    柴令武沉思片刻,緩緩說道:“魏王,依我之見,咱們如今勢單力薄,太子手握重兵,正麵與之抗衡怕是難以取勝。倒不如……”
    他微微一頓,目光閃爍,“暫時與晉王聯合。”
    “與晉王聯合?”
    李泰滿臉詫異:“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與稚奴,向來麵和心不和,平日裏為了爭奪權勢,明爭暗鬥,如今怎可與他聯手?”
    柴令武連忙解釋道:“魏王,此一時彼一時啊。如今太子才是咱們共同的大敵。晉王身為右金吾衛大將軍,手握兵權,若能與他攜手,咱們便有了與太子抗衡的底氣。而且,太子若真答應隻帶一千兵馬入城,這便是咱們的絕佳機會。隻要聯合晉王,趁太子入城之時,一舉將其拿下,屆時朝堂之上,還有誰能與魏王你爭鋒?”
    李泰低頭沉思,心中權衡利弊。過了許久,他緩緩開口:“你這主意雖說冒險,但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隻是,稚奴會答應與我聯合嗎?他怕是也有自己的盤算。”
    柴令武胸有成竹地說道:“魏王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我與晉王身邊的人有些交情,可先去探探他的口風。況且,如今太子威脅在前,晉王也不會坐視不理。隻要咱們言辭懇切,提出的條件合理,他應該會考慮與咱們聯手。”
    李泰微微點頭,神色凝重地說:“好,那就依你所言。此事關係重大,你務必小心謹慎,切不可走漏半點風聲。若能成功與晉王聯合,本王定有重賞。”
    柴令武拱手行禮,“魏王放心,我定當竭盡全力。”
    說罷,便轉身匆匆離去,前往晉王李治的府邸。
    與此同時,在晉王李治的府中,李治正與謀士們商議應對之策。一名侍衛匆匆入內稟報:“晉王,柴令武求見。”
    李治微微皺眉,心中暗自疑惑:這柴令武此時前來,所為何事?
    他與李泰向來形影不離,莫非是李泰派他來的?
    沉思片刻,說道:“讓他進來吧。”
    柴令武踏入廳中,見李治端坐於主位,連忙上前恭敬行禮:“晉王,柴令武有禮了。”
    李治微微抬手,示意他免禮,隨後問道:“柴兄,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柴令武環顧四周,見廳中眾人皆是李治的心腹,便直言道:“晉王,如今太子李承乾兵臨城下,局勢危急。我家魏王深知晉王手握重兵,心係朝堂安危,特命我前來與殿下商議聯合之事。”
    李治心中一驚,麵上卻不動聲色,問道:“聯合?如何聯合?四哥他有何打算?”
    柴令武見李治並未直接拒絕,心中一喜,連忙說道:“晉王,太子若隻帶一千兵馬入城,這便是咱們的機會。”
    “我家魏王提議,由殿晉王率領右金吾衛,與我家魏王的人手內外呼應,趁太子入城之時,將其一舉拿下。如此,既能解長安之危,又能保朝堂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