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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婦女剛拉著男孩回到座位,前麵座位的一個老頭一下站了起來,衝著這邊就過來了,他一隻手指著女子,“你說的是什麽話,你知道有多傷這群孩子的心嗎?沒有他們這樣的孩子,抗震救災誰去?扛洪搶險誰去?誰保護老百姓的安全,誰維護社會公民的利益?沒有他們這樣的孩子,以後的國家靠誰來保護?

    “我知道他們這是到特朗,為上次暴雨山體滑坡通路去了,他們大老遠來,沒吃的,沒住的,把路打通了,你倒好,這般享受的坐在車上,沒有他們這些孩子,沒有他們,你還有這躺車坐嗎?你個婦人!

    老者還想繼續咆哮的時候一個士兵走了過來,他扶住老者,“大爺,這車不穩,您回座位坐著,怪危險的”

    老者看著中年婦女,“哼”了一聲,轉而看著士兵“小夥子,你們都是好樣的,你們是我們國家的希望啊!”老人一隻手握著士兵的手,一隻手拍著士兵的肩膀,語重心長。

    士兵扶著老人回到了座位,這時候車上的年輕人們都站了起來主動給士兵們讓座,可是士兵們沒有一個坐下的,就算在車上,他們的動作也都一致,很有秩序。

    開始段宇給他們買的食物和水,沒有一個人吃過喝過,這個時候幾個士兵都把東西分了,每個人拿著東西就在車上分發了起來,他們把手裏的東西都分給了車上的老人和孩子,乘客都不願意接他們東西,他們就把東西硬塞在人手裏,死活不肯自己吃一點,直到把東西發完。

    我看著這群士兵,內心第一次有了對軍人的看法,原來軍人,是那麽的無私,偉大,這一下的觸動,在隻有十五歲的我心裏產生的震撼,影響了他今後的人生,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叫河馬的男子好奇的看著這群士兵“有意思,這群新兵蛋子是誰帶出來的呢?”

    他自言自語的“看到沒有,阿傑,這才是兵,你們的遊戲,才剛開始呢”

    “臥槽,河馬,你不會又要加注了吧,我他媽可受不了,再這樣讓你練下去,所有人都快被玩兒死了”

    “得了吧,你們已經夠幸運的了,哈哈”

    河馬笑了起來,阿傑也無奈的笑了起來,我不美麗的心情經過這一下,也一掃而空,我其實想多看看這群兵蛋子,一瞬間想要參軍的衝動,哪怕多和他們坐一程車也好,可是很快,又聽到了司機催促乘客下車的聲音。

    士兵們為整車人把行李都扛下了車以後又再次和河馬敬禮之後,跑步離開了,阿傑看著這群士兵的背影,學著他們敬禮,他在邊上正比劃呢,河馬一巴掌帶著一腳就過去了

    “老子這麽教你敬禮了?”阿傑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手投降的姿勢“好了,河馬,別鬧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這不,練習呢嘛,生這麽大氣幹嘛”

    下車後,我就在陌生的市中心轉了起來,不熟悉,加上也沒有地方可去,隨便逛了一下,在太陽落山的時候,又回到了“春芽”孤兒院。

    回到“春芽”之後,在小丘陵那邊找到了羅永和泰福,可是他沒有看見陳濤,到寢室也沒找到人,我也沒心思去食堂吃飯了,估計院長還不知道他回來了,索性就躺到了床上,閉著眼想休息會兒,不一會兒我就睡著了,一覺睡了兩個小時。

    他是聽著開門聲醒來的,陳濤看起來心情有點低落,他看到聶少龍躺在床上一下就激動了,興奮的跑了過來,他蹲在床邊,“龍哥,你是不是去找麻雀了?他現在還在特朗呢?”提到麻雀,我歎了口氣,陳濤不知道,因為我不跟著麻雀和三叔偷雞摸狗,三個人已經翻臉了,有點可笑,無奈的笑了笑,回答道“沒有,隻是出去隨便逛了一下”

    陳濤把頭往旁邊一扭,“那為什麽不帶上我,以前也是這樣,一個人把我丟在“春芽”,我都快無聊死了,他又仔細的看了看我,發現了聶少龍臉上和狗子掐架留下的傷痕,好奇的摸了摸,聶少龍伸手,擋住了陳濤,“別瞎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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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會又是在哪兒玩兒摔的吧,每次回來帶傷都是摔在臉上,我說龍哥你這麽多年還沒學會走路是咋的?”陳濤以前偶爾也會和我出去玩兒,除了麻雀,我們也不認識別人,三個人在特朗的時候就挺調皮的,半夜沒事兒幹總會偷跑出去敲村子裏其他人家的大門,關誰家的電表,缺德事兒沒少做。

    不過,我和麻雀一起偷東西的事這兩年陳濤都是不知道的,我隻會在分到錢後才把陳濤帶上,陳濤也不知道麻雀是誰家的孩子,隻聽我說過我和麻雀是打架認識的,後來矛盾化解了,兩人就成了朋友,這麽多年,我已經十五歲了,陳濤也差不多十四歲了,可是我們的朋友,要說除了孤兒院裏的泰福羅勇還有另外一些比較小的孤兒們,就隻有麻雀一個了。

    陳濤不知道的是,我和麻雀沒少和其他小孩打架,偶爾小偷小盜的也好幾次被帶進警局,可是都因為年齡小,數額小,幾次都釋放了。

    每次都是三叔去擔保的他們,也不用太複雜,在警局故作批評的樣子,說是孩子還小,要教導好之類的話,沒有警察在意過其他的,卻不知道這些偷竊,都是三叔一手操控,一手調教的,麻雀就是他這麽多年培養起來的小偷。

    而且現在,已經不是偷點小東西了,不知道三叔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他心腸其實不壞,也沒啥文化,可是莫名其妙的,我總能感覺到他身上有些不對勁,就是一種感覺。

    我隻能給陳濤一些正麵的東西,展現在陳濤麵前的,也是最好的一麵,把所有的快樂都分享給陳濤,背後的眼淚都自己嚐,我也沒有父母,就這麽一個弟弟,一個在“春芽”認識的弟弟,一個從小玩兒到大的弟弟,唯一的愛,來自於“春芽”,這個沒有血脈之情,都是難兄難弟的“家”

    馬院長和陳媽,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樣,其實心裏挺知足的,但是那種骨子裏的自卑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抗拒,折磨著自己,每當聽到誰家的孩子叫爸爸,叫媽媽,都會勾起我內心的傷感,看到其他孩子那種父母對孩子的愛與溫暖,我的心底產生的不止有羨慕,還有憤怒。

    這些年,馬院長不允許任何孩子叫他爸爸,或者父親,他叫孩子們統一稱呼他馬院長,沒有人知道原因,有人叫過他父親,結果馬達卻生氣了,從此以後就再沒有人叫過。

    想著從前的一點一滴,我從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陳濤聊著天。

    陳濤把玩具飛機和變形金剛拿了出來,這是上次市長來的時候給大家帶的禮物,“龍哥,這兩天我都快把你的變形金剛玩兒壞了,趁著還沒徹底報廢,還是給你玩會兒。

    他把變形金剛塞到了我手裏,我拿著隨便擺弄了一下,又給了陳濤“反正都快壞了,就送你吧”,我笑了笑,陳濤“哦”了一聲,我起身跟著進了衛生間。

    其實這個變形金剛當時在羅勇和我一起選到底歸誰的時候,羅勇最喜歡的就是這個變形金剛,可是羅勇還是選擇讓給我,而我一開始就想著把它送給陳濤。

    我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陳濤還在玩兒著變形金剛,索性也該去找老馬聊聊了,我輕輕的把門打開關上,並沒有驚動陳濤,穿過小丘陵這邊,來到了馬達的宿舍,抬起手幾次猶豫,我還是敲了敲門,“咚咚咚”

    房間裏麵馬達穿著拖鞋,很快傳來了腳步聲,“來了”

    馬達把門打開,看著我站在門口,“哦,少龍啊,什麽時候回來的?進屋坐”他把門口的位置讓開,領著我就進屋了。

    我跟在馬達身後,在靠近床邊的位置坐下“下午剛回來,睡了一覺,一醒就過來找您了”

    “馬達並沒有問我其他的什麽,比如,去了哪兒啊,和誰在一起啊之類的問題,他知道問了我也不會說,因為他知道我這脾氣很倔,每次在外麵惹禍了,他也隻有勸解,因為我打小就是吃軟不吃硬,越是對我施加強製,我的反抗就越強烈,所以馬達隻有從旁讓我懂事了,可是我從來都是任性,也沒有真正體會過老馬的良苦用心。

    每個孩子都有叛逆期,其實我,是真夠讓老馬頭疼的,馬達正好有事兒要找我呢,沒想到居然這麽晚了我這次還主動過來了,他拿起一個一次性紙杯,走到開水器旁接了半杯開水遞給了我。

    “小子,和你商量個事兒”

    “馬院長,我求您件事兒”

    我們兩異口同聲,也算是比較默契,“嘿嘿,我說你小子又要玩兒哪出,你先說”

    “那還是你先說吧”我看著馬達,心裏也很好奇,實在想不出,這老馬找我,能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