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雍齒的慶功宴,周市又來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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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大哥為什麽要拉著他走?”樊噲一臉不爽的看著離去的雍齒,心中非常的不服氣。
他的眼中充滿了對樊噲的敵意,不止他是如此,原來最早跟隨劉邦的夏侯嬰,周勃,盧綰都是如此。
是啊,大哥為什麽對雍齒這麽好?
蕭何看著他們不服氣的眼神,小聲說道:“因為雍齒立了頭功。”
“我們也能啊!”樊噲還是不服氣的說道,蕭何的話對他來說似乎就是火上澆油
在進屋之前,因為怕嚇到小孩,劉邦讓雍齒以及雍齒的那幫兄弟們把人頭全部都取下來。
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不過這些對劉邦來說都不是事,他吩咐後廚重新按照剛才的規格做了一次,很快,熱乎的飯菜全部被端上了桌子。
“來,雍齒,隨便喝,隨便吃。”劉邦跟雍齒坐在了一桌,雍齒就坐在劉邦的身旁,劉邦親自給雍齒夾菜。
不過劉邦並沒有在這裏久待,招呼幾下雍齒之後,就跑到劉喜的房間裏去研究火藥了。
蕭何舉起手中的酒碗,對在座的弟兄們說道:“弟兄們,這第一碗酒,我們敬雍齒。”
“這次守城,他立了頭功,一人斬首十五,神勇無比呀!”
“來,大家敬他,喝!”
雍齒也是異常的激動,興奮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叫:“下一戰,我將為主公斬下郡監平的頭!”
“好!說得好,來,幹!”蕭何笑著喊道。
此時此刻,場麵非常的喜悅,唯有之前跟著劉邦的兄弟們,一點都不喜悅,隻是他們還是強顏歡笑了。
“蕭兄,你看下次,下次這首功一定是我的!”樊噲也不知道是醉了還是沒醉,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有些不爽的大聲喊道。
“好!”蕭何開心地笑道。他當然知道劉邦需要什麽樣的效果,他想用雍齒的例子來激起他們的勝負欲。
“放你娘的屁,大塊頭!”盧綰也是紅著臉,拍著樊噲的肩膀,“瞧你就這點出息,要是我的話,定要把二世皇帝的腦袋斬下來給主公下酒!”
“我,我要給主公駕車!”夏侯嬰發現自己沒什麽好說的,隻好說了這個。
也就在這時,一個小卒從外麵走進來,看著蕭何,道:“周市又派人送信過來了!”
“哦?”蕭何一臉詫異的看著他,自己不是已經拒絕周市了嗎?
蕭何從小卒手中接過周市送來的信,打開一看,頓時大驚。
他起身,帶著周市送來的信,對兄弟們說道:“弟兄們,我還有些事,失陪一下。”
兄弟們都沒有說什麽,因為他們知道,他找劉邦商量事情去了。
劉邦看見蕭何來找他了,也就從劉喜的屋子裏走了出來,帶著蕭何去了一個沒有人的屋子裏。
“蕭何,說吧,什麽事?”
“周市派人送信來了。”蕭何說。
“哦?”劉邦頓時來了興趣,用略微嘲諷的語氣問:“陳勝吳廣又打敗仗了?”
“那倒不是,是......”
“念......”
蕭何深吸了一口氣,按著奏折上的文字一個字一個字念著:“驚悉郡監將幾萬人擊沛,沛公無恙,幸甚幸甚......”
“停!”劉邦聽聞,表情看起來有些憤怒:“這周市,他會寫信麽?文縐縐的,這誰聽得懂?”
“蕭何,一字一句的念就算了,你就說他找我什麽事吧?”
“信下麵的內容大概說你燕雀不知鴻鵠之誌哉,並要你去歸順魏王,然後他許你榮華富貴,讓你一輩子都享之不盡,用之不竭,若是魏王成為了天下的皇帝,他還要封你為侯。”蕭何說。
“嗬,就是給我錢,然後封我侯。”
“對。”蕭何說。
“讓我伺候他。”
“嗯。”蕭何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從劉邦的臉上轉移到了周市寫的那封信上麵。
劉邦輕蔑地笑了笑,道:“嗬,赤帝之子還要被人封侯,說出去豈不是被人笑話!”
“是啊主公,我也覺得,赤帝之子不應該隻做侯。”蕭何又認真地將信讀了一遍,說:“他來封信,探探虛實,倒也無所謂,可問題是,他後麵說,如果你不從的話,他就要興兵來討伐。”
“嗬,這暴秦都還沒覆滅了,陳勝吳廣的手下倒要討伐起我來了。”劉邦越發越瞧不起周市這個人了,初看的時候,還像個樣,可如今,完全就是個不顧全大局的小人。
若是他們這些起事的人,在沒有推翻暴秦之前,就開始起內訌了,那這暴秦也就推翻不了的。
“這是威脅啊主公。”
“可不是嘛。”劉邦說,“你打算怎麽辦。”
“這樣吧,我依舊跟上次一樣,把送信的信使打發走,就好了。”蕭何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他們現在的敵人是暴秦,在一定的程度上,陳勝吳廣算是他們的盟友。
“別,我覺得,我還是給他回信好了。”劉邦輕笑了笑,“畢竟人家也找了我這麽多回了,在他第一次寫信找我的時候,我其實就知道他的來意了。”
“再說咱們若是不給他回信,就是咱們不知禮。”
“好。”蕭何附和,他拿起桌上的紙筆就準備開始書寫。
“按我說的來寫。”劉邦說,“你就這麽寫,用你的名字來回他的信,然後寫。劉季接到你的信了,大人的意思,劉季聽明白了,劉季在此非常感謝。”
“但是,劉季是楚人,不可能去魏國。”
“當然,如果非讓我們歸順。”劉邦的語氣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蕭何,接下來開始,你的字要寫的大大的!”
“好!”蕭何按照劉邦說的做。
“如果,非讓我們歸順,那你們就來吧。”
“劉季,準備好了一口大鍋,放好了水,請他吃肉。”
“嗯?”蕭何抬頭看著劉邦,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請他吃自己的肉!”說這句話的同時,對比於前幾句話,劉邦將聲音刻意提高了幾分。
“還得是主公,每次都能給人出人意料的驚喜。”蕭何笑,他一邊寫著,一邊轉移到了下一個話題,“主公啊,將軍被雍齒殺了之後,他們的軍隊已經成了群龍無首,我們何不去招撫一番?”
“招撫?”
“是啊主公,我們最近不是緊缺人馬嗎?”蕭何說,“如今泗水郡的郡守應該還不知情,否則的話,他會加倍兵力,繼續攻打我們沛縣。”
“原來陳勝吳廣,還有項梁,才是他們攻打的對象,可如今我們沛縣鬧了個這麽大的事,想不被關注都難。”蕭何說。
“嗯,你說的有理。”劉邦說,“對於暴秦,我們必須趕快出擊,不能再拖延。”
“隻是,我們如果出擊了,這沛縣,誰來守?”
“主公您要親自率兵去打仗?”聽這話,蕭何似乎有些驚訝。
“有什麽好奇怪的。”劉邦看著他,笑了笑,“陳勝吳廣之所以能夠戰勝殘酷的暴秦,可能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秦二世沒有出征。”
“所以,我要親自率兵出去打仗!”
“這樣也好。”蕭何說,“盧綰,夏侯嬰,周勃,曹參,還是樊噲?”
“夏侯嬰不行,夏侯嬰會駕車,我身邊缺少一個駕車的人,以及可以為我及時傳達消息的人;盧綰也不行,盧綰與我如同情同手足,我去哪都要帶著他。周勃,周勃會奏樂,我累的時候,就需要聽聽他的音樂,所以也不能讓他守城。”
“那樊噲?”蕭何問。
“樊噲?”劉邦說,“樊噲更不適合守城了,我倒是覺著,他適合打仗。”
“之前我也以為他適合做劉家學派的學術,隻是據我這麽久的時間觀察下來,他似乎隻喜歡殺人。”
“因此攻城掠堡,衝鋒陷陣,我還得靠他。”劉邦說。
“那主公您心中合適的人選?”
“我也不知道。”劉邦嘴裏念念有詞,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蕭何,你覺得雍齒這個人怎麽樣?”
蕭何驚訝的抬頭看著他,又是他啊!
“為什麽?”
“我想讓他先養養傷,再有,聽說他最近幾天,縣裏頭有個寡婦纏著他,導致他院裏原來的娘們非常的生氣,所以我覺得他們要處理一下這個關係。”
“主公你就這麽信任雍齒?”
“那是當然,他這個人,有時候其實挺好的。”
若是放在以前,劉邦絕對不會信任雍齒,隻因為在最近的時間裏,他發現雍齒這個人,其實並不是隻會作惡,他身上還是有點本事在的。
“那招募人馬之事?”蕭何問。
“我親自去。”劉邦哈哈大笑。
於是劉邦將蕭何撇在這裏,又馬不停蹄地帶著兄弟們出城,去找之前討伐他們那支秦軍的大本營了。
劉邦騎在馬上,他將脖子挺的高高的,因為隻要他視線的位置越高,就越能看清楚對方的情況。很顯然,在劉邦的視線下,對麵因為群龍無首,亂成了一鍋粥。
劉邦趁著他們亂的時候,帶著兄弟們衝了進去,喊道:“我乃沛公,過去不管你們對我如何,隻要你們願意加入我,過往的事,一概不究!”
劉邦的到來,讓整個軍帳都開始變得安靜了起來,沛縣子弟的戰鬥力,他們還是知道的,特別是他們那邊還有一個大塊頭,也不需要什麽兵器,就用他們祖傳的殺狗刀,硬是在城牆上守了那麽多天,且現在還沒有死。
而那個大塊頭,此時就在劉邦的身旁。
他們不敢反抗,因為反抗,會給他們帶來殺身之禍。
“願意歸降的,跟我走。”
“不願意歸降我的,我放你們走。”劉邦笑著說,“你們盡管放心,我不會殺俘虜。”
說罷,劉邦騎著馬往沛縣的方向奔跑了,就在劉邦離去之後,原本屬於秦軍的將士們,將身上的鎧甲全部脫掉,他們有的人直接逃跑了,有的人,往劉邦消失的方向走去。
劉邦軍隊的人數又擴充了一次。
又過了很多天,在一天的清晨,劉邦跟蕭何二人在街上遊逛。
“蕭何,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劉邦說。
“什麽問題?”蕭何問。
“你變了。”
“我變了?”蕭何有些驚訝,我不一直都是一個樣嗎?
“是你的心變了。”劉邦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道:“在我還沒有做主公的時候,蕭何你對我,可是有什麽就說什麽,可如今呢?你隻是根據我的喜好來說一些事情。”
“又或者,為黔首們去考慮。”
蕭何無奈地歎了口氣,說:“主公啊,有些不同的想法,不說也罷。”
“說了,反倒就有些揪心了。”
“再說,以前你是泗水亭的亭長,我是沛縣的縣丞,可現在,我們的地位不一樣了。”蕭何說,“您作為主公,自然待遇要不一樣一點,不然的話,讓兄弟們看到了,他們都得紛紛效仿我。”
“有些當說的話,就算說出來了就要掉腦袋,蕭何也要說。有些不但說的話,蕭何就算爛在肚子裏,也不會說。”
“你這是把我當成了真主公啊!”劉邦笑。
“你知道就好。”蕭何說,“對了,你打算真的把沛縣交給雍齒?”
“是啊,怎麽了?”劉邦問。
“雍齒在我看來,就是一頭凶惡無比的狼。狼這種動物,主公您是知道的,他非常的有野心。”
“嗯,雍齒這個人的確野心有點大。”劉邦認同蕭何的觀點,他繼續說:“蕭何,我之所以這麽對待雍齒,是因為我們現在的勢力,比起各路豪強,那就是一隻,太弱小了。”
“眼下我們隻有這座破城,不過還好,我有你,還有我的那幫忠實的兄弟們。”
“蕭何,你忠誠老實,有時候就是太多慮。”
“就讓我做你身邊一個多慮的人吧。”蕭何笑著看著他。
“這樣也好,也好啊!”劉邦點點頭,他對蕭何還是有感激之情的。
夜晚,雍齒從自己的房間裏走出來,看著底下自己帶領的兄弟們,隨即叫了一個會識字的人,去了他的房間裏。
“你確定你識字是嗎?”雍齒問。
“確定。”那人答。
“那好,我現在要寫一封信,你幫我寫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