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貞撲向我的同時，明塵迅速做出反應。
    我壓根沒看清發生什麽，隻感覺到一陣冷風襲來，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被明塵抱在懷裏了，童貞則被他一腳踢飛了出去。
    她撞翻桌子，後背撞到牆壁才停下。
    接著，她從牆壁滑坐到地上，後背靠著牆，雙臂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吃力的抬起頭，瞪大一雙眼睛，陰狠的盯著我，“不要……多管閑事！”
    聲音是從童貞嘴裏發出來的，但卻不是她的聲音，而是一個中年男人的嗓音，沙啞陰冷。
    “拿一張驅邪符。”明塵道。
    我立馬從包裏掏出一張符。
    明塵握住我的手，“道法隨心，驅邪避惡。”
    話落，明塵抓著我的手向童貞一揮。
    黃符閃過一道金光，從我手中飛去，飛向童貞。
    符紙貼在童貞額頭的瞬間，黃符自燃。緊接著，中年男人發出一聲慘叫，一股黑色鬼煙從童貞嘴裏飛出來，想要逃跑。
    明塵手結劍指，對著鬼煙一指，低喝，“破！”
    砰！
    鬼煙炸開。中年男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灰飛煙滅了。
    黃符燃盡，童貞腦袋一歪，失去意識。
    “童貞……”白薇看不見明塵，看不見鬼煙，也聽不見男鬼的慘叫。在她眼裏，童貞想攻擊我，卻被我給震飛了出去，並且我放了把火燒童貞。
    白薇緊張的看著我，“李仙姑，你把童貞燒死了。”
    “她沒死。”說這話，其實我也心虛，我擔心童貞被明塵一腳踹死。
    我推開明塵，趕忙跑過去檢查，確定童貞還有呼吸，我長出口氣。
    “李仙姑，你太牛了。”知道童貞沒死，白薇不怕我了，一臉激動的看著我，“你剛才那一招是什麽？是不是傳說中的氣功？你一轉圈，童貞就飛出去了，李仙姑，你功力深厚啊！”
    白薇是會腦補的。
    我沒理她，低頭檢查童貞的指甲。
    童貞的指甲有沒有黑線已經看不出來了，因為她的指甲完全是黑色的，長長的指甲像老鷹的爪子，又堅硬又鋒利。
    幸好有明塵，否則被這樣的指甲抓到，皮開肉綻是輕的，我的胳膊怕是都會廢掉。
    我又掰開童貞的嘴，檢查她的舌頭。
    嘴一張開，一股腐爛的腥臭味迎麵撲來。就好像她剛吃了一堆的臭魚爛蝦加臭豆腐榴蓮，這股味兒辣眼睛。
    我被熏的受不了，眯起眼看了眼她的舌頭後，就趕忙向後退。一個不小心，我的胳膊擦過童貞的指甲。
    尖銳的疼痛傳來，我低頭看過去。
    傷的不重，隻被刮出一道紅痕，有一兩個地方破了皮，有血珠滲出來。
    “怎麽了？”明塵走過來。
    “沒事，”我胡亂擦了下傷口，對明塵道，“明塵爺爺，她眼睛裏有很多條黑線，且那些黑線像蟲子一樣能動，這是不是說明她正在被無數的惡鬼糾纏？”
    “陰線有靈，陽魂無主。”明塵道，“這說明她三魂七魄已經不全，她的這具身體被惡鬼盯上。那些活動的陰線，一根陰線代表一隻上過她身的惡鬼。”
    我檢查了童貞的舌頭，她的舌頭慘白無血，是魂魄不全，陽氣受損之症，與明塵所言正對應上。
    我不懷疑明塵的判斷，但我依舊難以相信，“明塵爺爺，她怎麽會被這麽多惡鬼附體過？”並且，她為什麽還活著？
    普通人被鬼纏一次，輕則小病小災，重則喪病！被鬼附身對人的損耗是極大的。童貞被數不清的惡鬼附過身，按理說，她早該陽氣耗盡，是一具屍體了。
    她為什麽還活著，又為什麽有如此多的惡鬼糾纏她？
    她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
    明塵沒回答我，而是道，“你問問白薇，童貞病成這樣，她的家人沒來接她回家麽？”
    對啊，孩子都快病死了，按理說家長早來學校接孩子，把孩子帶回家治療了。
    我看向白薇，重複一遍明塵的問題。
    在白薇眼裏，我一直在自言自語。現在突然跟她說話，她愣了下，不確定的問我，“李仙姑，你這句話是在跟我說嗎？”
    “不然呢，”我問她，“你見過童貞的父母嗎？”
    白薇搖頭，“童貞剛生病，我們就通過導員聯係上她父母了。她父母特別奇怪，不跟童貞說話，隻托我們轉告她，如果受不了就回老家。
    童貞跟她父母關係不好，大學三年，她一次家沒回過。清醒的時候，她對我說她寧願死外麵也不回去。”
    受不了就回老家。
    這句話不奇怪嗎？
    就好像她父母提前知道童貞正在經受折磨。
    腦中金光一閃，跳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我轉頭看向明塵，“把童貞害成這樣的人是她父母！所以惡鬼附身，才隻是折磨童貞，卻不要她的命。”
    因為操控惡鬼的人是她父母，她父母隻想逼她回老家，不想要她的命。
    明塵說這次的生意比惡鬼林危險。可童貞隻是被惡鬼附體，我原本覺得被鬼附體，再危險能危險到哪兒去！
    現在我終於知道危險在哪兒了，童貞不危險，危險的是她的父母，她的老家！
    她的父母，她的老家絕對都不一般，否則她父母幹嘛用這麽極端的方式逼她回去！
    “這筆生意，我們接了。”明塵道。
    我點頭，“好，我們去她的老家，會一會她的父母！”
    我知道此行凶險，童貞老家比惡鬼林還要危險。但我不後悔接這筆生意。我真的很想去見一見童貞的父母，問問他們，他們為什麽要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對待自己的孩子！
    童貞已經被折磨的三魂七魄不全了，她已經變成傻子了！就算最後能活下來，她也無法恢複成正常人！
    而最讓我無法接受的是，魂魄受損不止影響這一世，她的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會是身有殘缺之人！
    隻有罪孽深重的人，上蒼才會降下生生世世，殘缺不全的懲罰。這是很嚴重的。
    童貞父母會驅鬼，他倆會不懂這個嗎？他們懂，他們還這樣做，他們就是單純的惡毒！
    白薇鬧著要跟我一起去童貞老家。
    我拒絕她，“白小姐，很危險的。”
    “我不怕危險！”
    白薇大眼睛閃閃發亮，興奮又驚奇，“李仙姑，你放心，我不拖你後腿。遇到危險，你不用管我，我會自己逃命，逃不掉我就死，我有心理準備，絕不拖累你。”
    我，……
    我忽然覺得她跟明塵挺配的。明塵隻接作死的活兒，而她愛作死。這個堂口仙姑讓給她當好了。
    不過她愛作死是她的事，我不能任由她胡鬧，畢竟真出事，我負責不起。我再三拒絕她，我倆拉扯的時候，明塵開口了。
    “讓她跟著，她有用。”
    我一驚，瞪大眼睛看向明塵，“她有什麽用？”特殊血脈？隱藏身份？
    我頭腦風暴的時候，就聽明塵道，“她比你弱，有她跟著，你就不是最廢物的了。這對你使用法術建立信心有幫助。”
    他一臉認真，搞得我都無法分辨他是不是在嘲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