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早。
    皆是在午門外等待著。午門打開，兩人便直接走入了皇宮之中，與皇上商議朝政。
    齊牧從馬車上下來，卻是看到了楊德才，正在來回的走著。
    “嘿，楊翰齊，你可真是久違了。”
    楊德才一看是什麽東西，立刻就失去了興趣。一想到這家夥把自己騙得那麽慘，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燒。
    他的臉都黑了。
    如果不是燈光太暗，他肯定能看到楊德才滿臉的怒容。
    “齊先生好厲害，連問都不問，直接將建州府尹、通判、李家人都給宰了，朝廷震驚，整個大夏都震驚了，你本就是個人物，能與你同行，實在是我的榮幸。”
    齊牧怎麽會看不出他話中的諷刺之意？
    但是，她並不介意，隻是輕笑了一聲。
    “楊翰齊也不錯，就是不知道他編史的時候，會不會有我的名字？”
    “齊公子如此英雄，為何不留名於史書之中？還寫得很大。”
    楊德才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任何一個當官的，都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夠被曆史銘記。
    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名聲。
    這可是無數人的夢想。
    如果你死了，所有人都會將你遺忘。
    如果有人記住了他，那麽他就不是真正的死去，而是還活著。
    “嗬嗬，想不到我齊牧能在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這一身的心血，果然沒有白費。”
    齊牧巋然望著天空，發出一聲歎息。
    “你這混|蛋，你為什麽不去挨一道閃電，簡直就是瞎了你的狗眼！”楊德才心中暗罵了一句。
    齊牧背著手，不緊不慢的走過。
    她根本就沒將韓非放在眼裏，甚至連楊德才都給無視了。
    張天，曹俊，這兩人，都是一愣。
    齊牧從他們身邊走過，卻連一句話都不說，隻覺得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戾氣。
    “你這是在炫耀，你這條狗！”
    兩個人對著秦觀吐了口唾沫。
    但是他們克製著自己。在同事們的麵前，他必須要維持自己的良好形象。
    否則的話，說不定會被人說成心胸狹窄，心胸狹窄。
    “哼！齊公子，你不是最好的人選嗎？你就當是第三場吧！”
    “呃，我剛才太得意了，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嗬嗬，楊先生，你說的對。”齊牧趕緊把腿收了回去。
    “不要得意忘形，今日你必須向皇上交待清楚。自古以來，就算是欽差大臣，三品官，皇上欽點通判，也要先問過他的意見再做決定。像你這種對君主不敬的人，將來不知會做出怎樣的大事來。”
    對於齊牧，張天的怨氣達到頂點。
    這一刻，他必須要說出來。
    張天都發話，下麵的大臣們也紛紛表示讚同。
    “沒錯，這小子就是個瘋子。”
    “好大的口氣，等他從巔峰上摔下來的時候，會變成什麽模樣，估計連渣都不會剩下。”
    在一片議論聲中，所有人都在指責齊牧。
    “這個，你們就不清楚了。劉遜和孫德名這樣的人|渣，必須要殺，才能平息人心。如此大禍臨頭，你不想著報答，也不想著你為這件事操心，反而來指責我。如果我去問皇上，那建州的人會是什麽反應？還說咱們是同道中人，就知道互相保護。如果我們不把他們全部殺光，那些平民就會造反，到了那個時候，你豈不是會對我不利？”
    齊牧想了很多理由，想要反擊。
    所有大臣都無言以對。
    要知道，就算是柳白毅，也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今日就算是參他一本，也傷不到他分毫。
    甚至，柳白毅還會對他另眼相看。甚至還提升了自己的爵位。
    皇上的心思，從來都是朝中大臣不同意的。簡直就是在和大臣們唱反調。
    這就是王者之道。
    就是為了防止大臣們猜測皇上的心思。
    因為一旦被人知曉了心中所想，那麽官員們就會抓住機會。如果用這種方式來拉攏他，久而久之，大夏王朝就會變成一個腐朽的國家，一個正直的官員，會被排斥在外。
    如果大夏王朝不被滅，那才是怪事。
    何為自我約束？
    在憤怒的情況下，很容易就會被點燃。
    這個齊牧，就是那種愛挑事的人。
    因此，他可不想讓這種沉默持續太久。
    “在座的諸位，都是為國效力的功臣，但幾十年下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名垂青史，實在是太可惜了。”
    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撕裂了。
    多少老家夥還不是夢想著在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之所以沒有被翰齊院收入史書，是因為皇上並沒有看到他們為他立下了汗馬功勞。
    他的行為變得更加平凡。
    反倒是這些新人，各有各的能耐。
    許多元老都不敢嚐試的事情，卻被這些新來的人給完成了。
    這種招人恨的事情，大臣們當然不願意幹。
    每一根都是一根接一根的。
    雖然兩個人看起來沒什麽交情，但是私下裏，兩個人還是經常一起喝酒，一起喝酒。
    柳白毅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這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大夏建國後，無功無過的舊臣，也就不會出現在曆史上了。
    這些喜好名利，暗地裏卻沆瀣一氣，貪汙受賄的官員，自然是怒不可遏。
    不過，皇上發話，他們也沒辦法。
    這件事，在他們心裏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若是沒有人說出來，他們也不會在意。
    但是，事實卻被人發現了，這讓他們怎麽都不敢相信。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齊牧上。
    “對我怒目而視？來啊，來啊！”齊牧的話沒有說出來，但他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陳小北神色一愣。
    張天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這一大把年紀了，跟著柳白毅到處走，一有機會就挖苦他幾句。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齊牧管理著建州，讓他們無話可說。
    於是，張天他們從建州歸來，心中充滿著憤怒。
    “李明亮少爺呢？我本來是打算去見他的。”
    聞言，張天和其他人都露出笑容。
    “多虧了你，他現在正在家裏休養。甚至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入宮。你不是應該很開心嗎，為什麽要提他？該不會是要借機打壓他吧？”
    張天怒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