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望著天空中的陽光，懊惱地捶了捶自己的拳頭：“就是怕來不及啊……”
    現在沒有任何頭緒，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每一家窯都找一家，如果運氣差的話，甚至會被送到各個酒莊。
    隻是，他沒有這麽多的時間。
    這個任務有兩天的時間限製，從他昨天下午開始，到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
    這一走一走，一問一答，一日一夜，都未必能有什麽結果。
    這個提示，似乎沒什麽用，隻有將這塊殘片找出來，才有可能將其剔除，這樣才能節約不少時間。
    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名衙役。
    他的死亡，實在是太過巧合了。
    “陳捕頭，你怎麽來了？”齊牧疑惑的看著陳捕頭。
    “怎麽會有一個捕頭被殺？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破碎的酒桶？而這個破碎的酒壇，跟前幾日發生的那些案子，有著很大的關係，而且很關鍵，你若是知曉的話。”
    齊牧話未落，周圍的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啥？是不是和這件案子有關係？”
    “是啊，是啊，我剛才看到那捕頭離開了林正的院子，好像是衙門的人在調查什麽案子！”
    “竟然有人敢進入鬼屋？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他還想再去一趟？難道他們就不擔心自己會沾染上邪魔？”
    “我的天，難道這個捕頭，就是被那個林正變所殺？”
    “區區一個捕頭，怎麽會與林正結仇？為什麽要殺他？”
    “可能是衙門裏的人疏忽了，得罪了他。”
    “完了完了完了，這個林正恐怕是化身為惡鬼，到處殺戮吧！我們必須謹慎行事！別在大街上丟人現眼了。”
    “我得找個地方躲一躲。”
    人們議論紛紛，漸漸的，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小。
    齊烽掃了一眼眾人的臉色，果然，他們都很害怕，也很著急。
    他們不是在開玩笑，是真的感覺到了“惡鬼”的存在。
    古代的人，文化水平一般都很低，也很迷信。
    如果不能破案，他們就會更加迷信。
    迷信會產生恐慌，恐慌會幹擾人的理智，有些意誌薄弱的人，一旦被幹擾，就會做出任何事來。
    不是很多，但是在學校的藏書閣中，他還是看到了一些關於國外和國內，由於迷信，最後出現了一些妄想症，讓人無法分辨真實與虛幻的事情。
    這些人中，有一些是瘋子，也有一些是罪犯。
    有些地區，還會出現“鬼神之事”，被某個地區的某個人刻意利用，逐漸形成了某些邪門歪道，將一座村莊乃至一座城鎮的居民，都變成了邪魔外道。
    很多傳說中的靈異事件，到了最後才發現，原來並不是什麽鬼怪，隻是人類被迷信改造成了怪物。
    人性是很複雜的，當一個人變得邪惡的時候，他會變得更加的可怕，更別說是失去理智的惡魔了。
    一定要把這個案子查清楚，為自己，也為那些無辜的人，消除他們內心的疑惑和畏懼。
    齊牧心中有了決定。
    “案子的碎片？”
    躺在地上的陳捕頭，好不容易恢複了一點力氣，對著齊牧微微一笑，將齊牧剛才問的那兩句話，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大聲道：“一個破舊的酒壇，怎麽可能跟案子扯上關係？”
    “我可是害死了我的親哥哥，才幫你調查的！唉，希亮，我的哥哥！”
    陳捕頭哭了起來，朝著死去的衙役衝了過去。
    齊牧心中一驚！
    他之前還覺得，那塊石頭不可能憑空不見，肯定是被那個捕頭帶走了，或者說，他參與了這件案子，或者，他是被人雇傭來的！
    而這個捕頭偏偏就這麽死了，一定是被殺了！
    而且，陳捕頭的到來，絕對不是偶然，或許，就是他下的手。
    不過……
    這個衙役，怎麽可能是陳捕頭的哥哥？
    他朝淩衝投了個眼色，目光中帶著疑問。
    淩衝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捕頭的來曆，隻是微微一怔，又看了一遍，確定了自己的位置，這才點頭道：“是他的哥哥。”
    “親的?”題外話
    “親的。”宮夜霄笑了笑，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我的猜測不對了。”
    看到陳捕頭在那裏痛哭流涕，齊牧心中一陣愧疚。
    弟兄就像兄弟一樣。
    若是陳捕頭真的參與了這件案子，那他早就找個人來搞事了，哪裏還會讓他這個親生哥哥出麵？
    就在此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稚嫩的嗓音：“大爺爺……”
    他回頭一看，隻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麵黃肌瘦，一雙眼睛怯怯的望著他。
    “何事?”他問了一句。
    少女拿出一樣東西，問著齊牧：“你剛才聽說，你在尋找一塊殘片，就是這個嗎？”
    他忍不住睜大眼睛，看著少女手裏拿著的，赫然是一個破碎的酒壇！
    “遵命！是這個，你在什麽地方找到的？”
    “這是從那個家夥的屍體上取下來的。剛好落在我的腳邊，於是我就把它揀了出來。我——”
    少女咽了口唾沫：“能不能給我一串糖？”
    “行。”王耀應了一聲。
    齊牧哈哈一笑，又向萬坤明要了一錠碎銀，交給小姑娘：“這個帶回去，讓你父母幫忙購買。”
    “謝謝師父！”
    小姑娘笑嘻嘻的將這些東西遞給了齊牧，然後拿著錢就走了：“哦，我要去買糖吃了。”
    看著手裏的碎片，他心中更加難受。
    他是真的錯怪了陳捕頭。
    他本想著，陳捕頭或許就是真凶，最起碼也跟真凶有關係，所以，他才會讓人來搗亂，“處理掉”自己手中僅剩的一條線索。
    然而，這一次，卻有了新的發現。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意外？
    之前，他對陳捕頭的態度很不好，甚至可以用一種詢問的口吻來詢問。
    他沒有明說，陳捕頭就是凶手，但他的口氣，卻讓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特別是陳捕頭。
    連自己的親哥哥都被殺了，這也難怪陳捕頭會生氣。
    這會，他也不好再和陳捕頭多說。
    他走上前，查看了一下這具屍體，發現了自己哥哥的死因。
    酒瓶的碎屑正好紮進了他的大腿裏，刺穿了他的小腿血管，應該是為了給他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