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99章 我要是你,我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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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命!”
    萬坤明則是在旁邊坐下,暫代府尹一職。
    “盜取庫銀之人,乃是我與季卜剛以及公羊廉三人所為。”
    “我們三個,私底下關係不錯,準備合夥經營一家比較好的客棧。不過,想要開一家客棧,也要花上一大筆錢。我們一家三口,每月才能拿到一百兩銀子。平時也沒什麽積蓄,哪有那麽多錢。”
    “我們幾個人商議後,決定從庫房裏借點錢。”
    齊牧聞言,眉頭一揚。
    你搶了就算了,居然還想著去借?
    周圍的人也忍不住竊竊私語,抱怨道:“官員貸款就是好,國庫裏的銀子也是免費的。”
    馮舍才接過話茬。
    “我們三個花了三個多月的時間,才打通了一條通往銀庫的通道,又有季卜剛這個內奸,破開了一層銀錢,從裏麵拿到了三十萬兩。”
    “其實,這並不是什麽大事。我們想著,如果能在今年年底的時候,讓戶部查一查,就能彌補上這筆錢。平時的季度考核,都是由季卜剛負責的。”
    齊牧歎了口氣。
    這個世界上的老賴,從來都是抱著一種“我會還的,我會過得很好”的心態來的。
    其實,借貸是很簡單的事情,一旦拿到手,就不會懂得珍惜了。
    從窮到富容易,從富到窮就很難,一旦養成了揮金如土的習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後,隻能是借不回來,賺不到。
    他想起來了,在他還沒有穿越之前,他認識的那些人,也有不少和他一樣的人。
    隻是,他並不知道,運氣是一回事。
    繼續聽。
    “可沒想到,前些日子,林正跟季卜剛吵了一架,在盤點庫房的銀子時,季卜剛分明已經把數字給說出來了,可林正還是堅持要再核對一次。最後,我們發現庫房裏的銀子不見了。”
    “他是一個很正直的人,就算是威脅也沒用。季卜剛深知他的性子,也不敢對他實話實說,隻是告訴他,隻要他值班出了差錯,就會想方設法彌補,讓他莫要聲張。”
    “林正表麵上同意了,可實際上,他已經將這件事捅到了知府那裏,就是為了這件事。林正很清楚,銀庫裏的東西,都是有重兵把守的,如果不是有人偷了東西,怎麽可能會被人偷走。他要把季卜剛從他手裏弄下來。”
    “縣令讓他來調查,原本我們想著那條密道很隱蔽,應該無人能察覺,沒想到卻被他察覺,尋到了一條密道,然後就從密道裏走了出來,恰好走進了通判司,聽見了我們三個的談話。”
    “如果他當天就跑掉了,再悄悄報警就好了。到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他卻像個瘋子一樣,從地下通道裏衝出來,對著我們三人指指點點,說要去官府告狀!”
    “我們第一時間就告訴他,我們偷了庫銀,就是想要開一家客棧,以後再還。還請他大人有大量,到時還能給他一些好處。”
    “沒想到這家夥一點都不聽話。還說這次他破獲了一樁大案,那就是三萬兩銀子的大案,縣丞肯定要給他加一把,到時,我與通判一死,他就能補位。嘴巴還髒著呢。”
    “我和公羊廉都很生氣,季卜剛一家人都很開心,怎麽可能會被關進監獄呢?”
    “所以,我們三個聯手,將林正這個蠢貨製服,並且在現場,割掉了他的舌頭。所以,他們決定讓他來背這個黑鍋。”
    齊牧聽了這話,隻想著林正就是該死。
    調查是事實,不向犯罪分子讓步,這是事實,但是,一個人要起訴三個小偷,還威脅要剝奪他們的職位,這是任何人都不會接受的。
    他的思想,或許會被後人詬病為“有罪說”。
    可這就是現實,惡人雖可恨,人人喊打,卻也有一些人,隻要稍微聰明一點,就能活下來。
    就連林正,都能發現銀庫的通道,還能發現那三個小偷,這不是很聰明嗎?
    可他偏偏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一個人挑戰三個犯人。
    他們完全可以藏在暗處,將證據保存好,再上報給朝廷,讓朝廷抓人,豈不是更好?可是,他卻沒有這麽做,因為他的舌頭被割掉了。
    在他想來,自己之所以會落得如此淒慘的結局,很可能就是因為太過自大,吃準了馮舍才等人不會對自己動手,所以陷入了如此被動的境地。
    “繼續。”
    馮舍才喘著粗氣,又說:“這案子,由我與公羊廉主持,季卜剛為證人。然後,他買通了陳捕頭和那兩個人,讓他們去大牢裏審問,讓已經無法開口的林正認罪畫押。”
    “呈到了府衙,府尹沒有仔細看,直接定罪。成功將林正斬殺,以儆效尤。”
    “如此一來,既能掩蓋庫銀被盜之事,又能避免我們三人偷來的錢財歸還。一箭雙雕!”
    馮舍才苦笑一聲:“那時候,我們還覺得,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就在那天晚上,負責砍頭的人,竟然會來找季卜剛。他帶著一張紙,向我們要了二十萬兩。他說,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將這封血書,送到知府那裏。”
    “我們隻搶到了三萬兩銀子,他卻要拿走三分之二!這一點,我們三人萬萬不能同意。”
    “我們商量了一下,就下了決心,把他誘到了通判府,再一劍斬下了他的腦袋!這可是頭一次。”
    “什麽人?武器呢?”
    馮舍才解釋:“凶手是季卜剛,當天晚上就把刀子丟進了海中。”
    “這才剛剛死了一個。”
    “公羊連和林翠翎,到底是如何被殺的?如果你和公羊廉是一夥的,那季卜剛為什麽要殺他?”
    馮舍才太挑眉,上下打量著他:“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你剛才說的,都是實情。”
    “第二日,我請他們吃飯慶賀,季卜剛答應了,公羊廉就派人送來了一封信,說他身體不適。”
    “那時候,我們也沒在意。兩人一邊喝著酒,一邊閑聊。中途有小二跑來催促,我們剛拿到錢,也不管那麽多,爭先恐後的要給。季卜剛說了幾句客套話,我就答應了,可他卻沒有帶錢包,要回去拿。”
    “我看他喝醉了,搖搖晃晃的,就給了他一筆錢,跟在他身後。可當我去了他家裏的時候……”
    “我去的時候,家裏沒有一個人。我推開房門,一眼就看到公羊廉光著身子,正壓著他的妻子,做著什麽。”
    馮舍才一邊說著,一邊指向那兩個已經被固定好位置的死屍:“這和那位先生的造型是一致的。您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齊大人是不是看過齊大人做的那個動作?”
    齊牧沒有說話。
    他模仿著老仵作的動作。
    原來這位老仵作才是最有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