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男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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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爺!”
    我忙丟下雞毛撣子,撲到二爺跟前便哭。
    “二爺你怎麽才回來呀!”
    我才哭了一聲,周玨就誇張大叫:“二爺你總算回來了,你若是再不回來,我就要被玉蘭先生打死了!”
    他叫的聲音比我響,我幾次開口,他都將我的聲音蓋了下去。
    “自從二爺走後,下官就廢寢忘食地研究弓弩,繪製戰船圖,好不容易想了些主意,就立馬來找玉蘭先生商議,可誰知玉蘭先生竟將下官打了出來!”
    “唉,都怪下官不好,下官隻想著為二爺分憂,卻沒照顧到玉蘭先生的心情,想來玉蘭先生不習慣有人比她先想到法子,這才動怒。”
    “二爺可千萬莫要因為下官的緣故,跟玉蘭先生生分,畢竟,玉蘭先生才是二爺的枕邊人。”
    “依下官之見,還是將玉蘭先生早日送回府中,免得傷了玉蘭先生和二爺的情分。”
    我恨得咬牙切齒,這世間竟然有這般厚顏無恥倒打一耙茶味十足的男綠茶!
    “二爺……”
    二爺一揮手,不許我辯解,反而斜著眼問周玨:“你想出什麽來了?”
    周玨支支吾吾:“二爺,此處說話不方便,況且二爺才回來,得先歇一歇,下官還是過幾日再來吧。”
    他說完就想走,二爺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子瑜,我隻給你這最後一次機會,你若是再欺負她單純無心機,莫要怪我心狠無情。”
    周玨的臉唰一下就白了,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額頭滲出的小汗珠。
    “大人,是下官心胸狹隘,下官知錯了,請大人饒恕下官!”
    周玨好像變了一個人。
    信裏的他言辭鋒利,瀟灑不羈,嬉笑怒罵,盡顯風流。
    見了麵,與上回的傲氣相比,他又多了一分狂妄與狡黠。
    甚至我剛剛還腹誹他是一杯男綠茶。
    但萬萬沒想到,二爺端起茶就潑了。
    周玨滾得很利落,我也麻溜地跟著二爺回了院子。
    進了前院書房,盯著那滿牆的紙條,二爺就撐不住笑了:“蠢貨。”
    我不知道他是在罵我,還是在罵周玨。
    “早就跟你說過了,既然蠢,就不要做多餘之事,你看看這滿牆貼的都是什麽東西!是從周子瑜那滿篇廢話中扒拉出來的吧?”
    聯係上下文,二爺果真是在罵我。
    “周子瑜這小子頗有才幹,但心眼極小,又很瞧不上柔弱女子,見你性子天真好欺負,就故意用這種下三爛的伎倆引你上鉤,你若是上鉤了,要麽,就是你我之間生嫌隙,日後我再也不會用你,要麽,便是你自己知難而退,無論是哪一種,以後他都不用再被你壓著了。”
    我如墜冰窟,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周玨竟是這般小人!
    “二爺放心,我定力頗深,才不會上當。”
    二爺拿著雞毛撣子敲了敲牆:“這還不叫上當?若我猜得沒錯,他那信裏定然還胡說了些別的,是不是?”
    我臉一紅,二爺在莊子上安監控了嗎?
    轉念一想,又生二爺的氣。
    “二爺既然知道周玨不是個好東西,為何還要在身邊留著這樣的人?”
    這不是害人麽?
    “因為他有才,且對我忠心耿耿,”二爺掂著手中的雞毛撣子,一臉自負,“我李昭自信能彈壓得住他,他便是孫猴子,任憑他如何蹦噠,也蹦不出我的五指山。”
    我垂首撇嘴。
    什麽孫猴子,就是個小人!
    也就二爺說他有才,依我看,他有才個屁!
    “你低頭做什麽?怎的,被我說得知道愧疚了?”
    二爺用雞毛撣子挑起我的下巴,盯著我左右瞧了瞧:“胖了些。”
    他順手揪著我的臉頰捏了捏:“不錯!臉上又有肉了,捏起來果然舒服!”
    我最討厭別人捏我的臉!
    我又不是捏捏,成天就知道捏我的臉,得虧現在沒有整容術,不然,萬一我這張臉是做的,還不得被他給捏爆了。
    好不容易掙脫開二爺的魔爪,我大著膽子,就想去捏二爺的臉,才拄著他的胳膊,就聽他輕輕嘶了一聲。
    我立馬鬆手:“怎麽了?”
    該不會是被我用雞毛撣子砸的吧?
    “碰著了,不礙事。”
    二爺順手將雞毛撣子放到一邊。
    “以後莫要再用雞毛撣子扔人,叫人瞧見了笑話,家裏這麽多下人,還不夠你使喚的麽?再不濟,外頭還有秦寶山,你喊一聲,便是十個周子瑜,也打不過一個秦寶山。”
    我乖順地說知道了,見二爺身上的衣裳皺巴巴髒兮兮的,到底沒忍住,勸二爺洗個澡,換身衣裳。
    “不了,我才從青州府回來,一會兒便要回府裏。”
    我一愣,二爺從青州府回來,便直接來寧海州了麽?
    從青州府到寧海州,中間經過千戶府,二爺竟繞過千戶府,徑直來了寧海州,必定是有要緊的事情。
    我才不信,他會是迫不及待地想來見我。
    “辛夷,我要帶你見個人,你怕不怕?”
    我淡淡一笑:“見個人而已,我有什麽好怕的呢?”
    除非他讓我見我爸媽,那我估計能嚇得暈過去。
    二爺定定地看了我半晌,才捉住我的手:“你就算怕,也沒關係,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怕。”
    他牽著我的手,出了莊子,走在鄉間的小徑上。
    兩邊金黃色的麥田隨風起起伏伏,像是海浪一樣。
    二爺順手折下一枝麥穗,搓了些麥粒,塞進我嘴裏:“嚐一口。”
    麥粒有些生澀,卻很甘甜。
    “我回來得正是時候,”二爺滿足地歎了一聲,“過幾日收麥子時,正好可以吃新麥飯,再配上麥黃蟹的蟹籽,燒上一鍋豆撅子燉豬肉,人間美味不過如此。”
    “二爺以前這麽吃過?”
    二爺是去歲開春到的登州府,他既然對新麥飯這麽熟悉,想必肯定吃了不少。
    二爺卻笑了:“去歲才回登州老家,各處都要打點,附近幾個州府那裏也得去拜訪,又娶了你們奶奶,哪還有功夫嚐這些?”
    我好奇心大盛:“那二爺是從哪兒知道這麽配新麥飯的?”
    我隻知道豆撅子燉豬肉拌著新麥飯好吃,可從沒想過要用麥黃蟹的蟹籽拌飯。
    “一個死人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