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上麵滿滿當當的紅叉，露予摸了摸額頭，思索要不然直接曠課算了。

    講台上，姚老師帶著怒意捏住粉筆，轉身“噔噔噔”在黑板上留下極重的字痕，寫完標題後又是一個轉身，“唰”的一下把粉筆丟了出去。

    粉筆在講台上彈起，隨後落到第一排離講台最近的同學的桌上，在藍色的桌麵上留下一點白色的坑。

    同學們全都像開了禁音，要麽低頭假裝看試卷，要麽盯著黑板上的標題直勾勾地看，總之沒有人敢直接跟姚老師的眼神對上。

    “你們自己說說看，一天天在教室裏上課都學的什麽東西！我教頭豬麽也教會了！這道題我講過多少次了？啊？”

    “課代表站起來！你說，我講過多少次了！”

    露予身旁的於言站了起來，發呆的露予回過神，倒是沒想到數學課代表會是於言。

    躺槍的於言試圖求助，但周邊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答案，於是於言隻能尷尬地扯扯嘴角，不確定道，“講過，講過三次了……”

    好在姚老師似乎隻是需要一個捧哏，所以並沒有為難她，揮手讓於言坐下，接著繼續掃射全班。

    “你們說說看！我都教過三遍了！還不會，還不會！腦子裏麵裝的都是什麽東西啊！”

    姚老師恨鐵不成鋼道。

    “我是不高興再重複，課代表同桌！上來把這題解了！”

    班內寂靜片刻，露予眨了下眼睛。

    啊？我嗎？

    “愣著看我幹什麽！上來啊！”姚老師一巴掌拍在講台上，一副要被氣死過去了的模樣，“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的，哎！”

    露予看向於言，用眼神詢問，不過得到了出乎自己預料的回答。

    ——她也不會這道題。

    天殺的。

    在姚老師即將再次開口怒罵前，露予起身走向講台。

    太多年沒碰過數學了，這會露予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大不了就被老師罵一頓吧。

    做好心理準備後，露予看向黑板上的題目，在腦海中思索著為數不多的關於數學公式的記憶，根據題型挑選了一些出來，不管對不對，能套的全都套上去了。

    最後得出接過，一旁的姚老師推了推眼睛，麵露嚴肅。

    露予心道不好，估摸著自己是寫錯了，正等著被扣分，卻聽見姚老師滿意地“嗯”了聲。

    “不錯，還用了我沒教的公式，看來這幾天回去以後有在家裏下功夫。”

    姚老師點點頭，拍拍露予的肩膀，語氣緩和許多。

    “行了，下去吧。”

    露予愣了下，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也是解開了這道題，隨即如釋重負般走下講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姚老師推了推眼鏡，繼續點人上去寫題，於言側眸看了眼露予，眉頭微蹙，想問些什麽，但硬是忍住了。

    露予則趁著這會功夫翻開數學書，臨時抱佛腳般翻開著上麵的內容。

    好在都不難，露予也有些印象，所以複習起來很快，等老師讓人上台解完上一張卷子上的題目，露予也已經在下麵把課本學的差不多了。

    “好，試卷講完了，現在我把新的卷子發下去。大家把書都移到中間，不許跟同桌交頭接耳，更不許互相看答案。”

    姚老師的眼睛透過鏡框掃視著全班，隨後，她將手中的卷子分成四份，從前麵分發了下去。

    從前桌手裏接過試卷，露予展開卷子大致掃了幾眼。

    還好，不是太難。

    露予見幾道大題需要的公式自己都會，稍稍地放了些心，接著便拿起黑水筆，開始填寫答案，並撕了張空白的紙做草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耳邊傳來連續不斷的“沙沙”聲——所有人都在奮筆疾書，生怕沒能在考試時間結束前將卷子寫完。

    露予也同樣，雖然目前試卷上大部分所需的解題公式她都知道，但還是需要時間去思索，才能將題目完整解答。

    身旁的於言察覺到露予的專注，沒忍住側眸瞟了眼，看見她紙上密密麻麻的草稿，瞳孔下意識縮了縮。

    露予什麽時候，會做這些題目了？

    於言莫名感到了些許壓力，她強迫自己沉下心來思索解題，可思緒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到露予那邊。

    該死的，她怎麽每道題都解出來了！

    於言仍然無法控製地看向露予的卷麵，在看見其滿滿當當的解題思路後心緒愈發動蕩。

    “咚咚咚”

    講台上，姚老師將課本卷成棍敲了敲台麵，提醒道。

    “都看著自己的卷子！眼睛不許亂瞟！”

    於言知道老師是在隱晦地提醒自己，於是咬咬牙，深吸一口氣後悶頭做題。

    沒準她那些題都是蒙的，寫滿又不代表會對！

    這次的全班第一，肯定還是我！

    於言在心中給自己悄悄打氣，在卷麵上填下一道道自己測算出的答案。

    另一邊，露予終於寫完最後一道大題，落筆的瞬間，隻覺得腦海中所有公式都離自己而去，不過無所謂，畢竟全寫完了。

    將水筆的筆帽蓋上，露予瞄了眼還在講台上不知道做什麽的姚老師，隨後收回視線，垂眸看著自己的卷子，假裝在檢查，避免再次表現突出而被老師當成靶子。

    片刻後，下課鈴聲響起，班上各處都傳來歎氣聲，不難看出這次卷子的難度還是有些高的，導致大部分同學都沒能在下課鈴響前將卷子寫完。

    “十分鍾後收卷。”姚老師敲了敲台麵，宣布道。

    一時間，班上寫字的“沙沙”聲又大了些。

    該死的，她是已經寫完了嗎？憑什麽！

    於言餘光注意到已經停筆的露予，看看自己還剩下三道大題的卷子，不由得心理開始不平衡。

    可惡啊，她是課外偷偷補習了嗎？為什麽做題做這麽快！還全都寫滿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於言捏著自己的筆，由於用力過大，指間都隱約有些泛白。

    她無法接受一直都比自己差的人忽然翻盤，哪怕成績還沒出來，哪怕還沒有成定局。

    可惡可惡可惡！

    於言幾乎是咬著牙寫完了最後三道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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