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初戰末日 第30章 不存在的回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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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津目視元宗,一團黑霧自肺腑升騰,這是人元獨有的元法,是秘術。
沈津看得出元宗的運氣法門,但卻看不透元宗掌握的元法究底。
“元宗,今日之爭已經到此結束,不要做無畏的掙紮,你是人元,大事上,你還有重用!”黃銘忠嚴肅的說道。
“你們沒機會了。”元宗冷笑著說道。
元宗以自身為基點,以狂流暴湧的形態外放黑霧。
‘吾衍天地,三庭五宮’
黑霧在天幕衍生一枚枚不可見的泉眼,泉眼噴湧虛幻的亭樓高台。
真實演化的分身蜂擁而下,元宗化身萬千。
“這就是身外化身?”沈津立在虛無內,感歎。
眾人驚恐的看著元宗爆發出來的真實實力,紛紛看向黃銘忠和唐曉禾二人。
黃銘忠見到這一幕,咬牙說:“元宗,此事我們可以等到黃總出關再談。”
元宗聲音自黃銘忠耳畔傳來:“拿黃總壓我?”
“蓬~”
黃銘忠還未轉首,一股暖意和焦灼感在腹中傳來。
黃銘忠食道翻江倒海,臉龐俯身,一口黑霧如血水膿汁傾瀉而出。
唐曉禾驚叫:“元宗,你要做什麽?”
霧中無形法絞殺黃銘忠,元宗提溜著黃銘忠驚駭的頭顱,輕言:“殺!”
“殺!”諸元眾人連忙叫道。
白擇和墨卿見到這一幕,愣神的看向混沌首,混沌首說:“現在隻能幫著生肖組拿下元宗。”
“小心!”白擇和墨卿驀然驚呼。
黑手拍在混沌首天靈蓋,混沌首法器保護,一擊下,法器粉碎。
混沌首被打的頭暈目眩,白擇和墨卿一同撲來。
“嘿嘿,看來賭錯了。”混沌首認命的閉目。
“元宗,住手!!”
修長的指節洞穿顱骨,元宗從混沌首的腦中拽出白黃渾濁物,黑霧溶解後,元宗說:“原來真的是林元楓。”
“元先生!”林元楓看向元宗,內心慌亂的叫道。
“快走,離開這裏,回去告訴家族…不,告訴非控局,就說元宗入魔,速派人前來鎮壓!”林家長輩將林元楓拍出黑霧範圍,說道。
“想走?簡單了點兒。”元宗化身三道落在林家範圍。
“走啊!!!”林家長輩擋在林元楓身後,再度怒吼道。
“三叔…”林元楓看著毅然決然的長輩,心中悲愴的往外逃。
唐曉禾此時叫道:“元宗,你如此濫殺,對得起黃總嗎?”
“我對得起人類就行。”元宗簡單說後,一虛無黑手拍在唐曉禾胸口。
心肺爆裂,頭生黑色刺刃。
“一起出手,免得他各個擊破!”墨卿叫道。
“晚了,你們知道了也沒用。”元宗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一共千餘道元宗同時開口。
“這是身外身?”董涵道。
“看來我們掌握的情報不夠準確,元宗從未展現過真實的實力。”上官霜凝重的說道。
“現在怎麽辦?”北城羽問道。
“拚一把吧,不管如何都不能坐以待斃。”謝斂說道。
剩下的諸元準備動手時,元宗忽然笑道:“現在你們有個選擇的機會。”
“什麽機會?”眾人問。
“每個人殺掉身邊的一人,我便放過那人。”元宗說道。
“放什麽屁,我們怎麽可能內鬥!”上官霜回答。
“給你們十秒,十!……”元宗微笑回答。
讀秒即刻開始,十秒倒計時的生死壓力下,有人繃不住的朝身邊人動手。
第一個動手的是亥元,最後一個動手的不知道,不過亥元第一人死掉了,槍打出頭鳥。
第二個動手的運氣就比較好,沒有人以他為目標,因為所有人都在廝殺。
十秒後,內亂方起,元宗同時而動。
元宗親手連斬三位隊長,眾人吃驚的叫:“你不守信用!”
“十秒是你們相互淘汰的時間,不是你們廝殺的開始。”元宗冷漠的回答。
眾人冷汗直流,沒想到元宗竟然在這個時候玩文字遊戲,可是沒有人這個時候站出來指責元宗,因為所有人都想渾水摸魚的活下去。
舊世界的諸元,誰都是拖家帶口的,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個家庭。
沒人想為了什麽摸不著的大眾公平付出生命,這是每人都有的私心。
這個態度是對的,不過既然選擇不付出,就不能邁出第一步。
不然,下場會很難看。
麵對立場不堅定的諸元,元宗完全是狼入羊群的殘忍。
元宗現在是偷襲者,他擁有絕對的實力,即便對方人多勢眾,也不是他的對手。
沈津見到了這場視覺盛宴,暴力美學和人體生物學在他的眼前展露無遺。
陰陽門內府三山在短短兩個小時內,變成一座屍骸詭地,無數強者身死在此,他們有的甚至沒有機會釋放自己的元法,就被殺死。
從痕跡上來看,這是一次圍剿,隻是沒人會想到這是一個人圍剿一群人留下的痕跡。
元宗解決最後的白擇,將他的半幅屍骨丟入山穀深淵,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我能感受到還有一道目光,出來。”元宗與空氣對話。
沈津遲疑的看了下周圍,五分鍾後,走出虛無,說:“見過人元大人。”
元宗和沈津對視,元宗很快速的給出回答:“幻象?不對,是虛,你是來自未來的投影,但你並非是被動出現的,你是記憶穿越者,來自未來的真人。”
“我受黃總的邀請來見見您的風采。”
“你身上的變化幾乎停滯,這說明你的能源遠超過我的認知,所以你是掌握變化的天元之子。”元宗分析的說道。
“什麽都瞞不過您。”
“你有需求。”
“來看看前輩的世界。”沈津說道。
“你說謊了。”
“我來尋找我的記憶。”沈津回答。
“那的確是要以看為主,你的父母是誰?”
“不知道,我過去的記憶被刻意抹除了,即便是現在的我也沒有辦法解釋我消失的過去。”沈津如實回答。
“那這個人一定不想讓你見到我。”元宗認真的說道。
即便是在回憶中的元宗,它仍舊保持著冷靜的分析能力。
沈津是黃總安排到這裏尋找過去的,沈津也曾經問過黃總自己的過去,究竟發生過什麽?
可是黃總卻知而不答,他將自己的解釋隱藏在回憶中,至於答案,需要沈津自己尋找。
元宗說的沒錯,過去的事情終究已經過去,如果重要到讓本人回來親自感悟,那這其中一定有不能說的秘密。
但凡涉及到秘密,就多半會藏著陰謀。
沈津感悟到此,仍舊沒有碰到任何阻礙。
這也是為什麽沈津沒有第一時間在記憶中顯露的原因。
“可我沒有遇到任何阻礙。”沈津搖搖頭回答,雖然元宗說的有一定道理,可自己沒有頭緒。
“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如果沒有猜錯,你應該是齊靈的後人。”
“是的,我也知道這個聯係。”
元宗見沈津心有所思,便不再多管的說:“一輩人有一輩人該做的事,你能潛心瀏覽,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後輩英才。”
“您難道不想問一問,我們這一代人是怎麽樣看您的嗎?”
“如果我做的事情成功了,那我一定背著惡名。”元宗無所謂的回答。
“先生證實了我的猜測。”沈津認真的回答。
元宗想了想後,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多說了一句:“個人和少數人的力量總是微小的。”
“隻有依靠大眾,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沈津回答。
兩人都是思路清晰的領袖,他們完全明白,想要讓人類重新振作起來,靠的不是諸元,而是全人類。
這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如登天。
想要在諸元這個精銳的集體中體現普羅大眾的重要性,就一定會觸碰到這個集體的利益,元宗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元宗本想用自己特殊的身份良性的引導雙方友好的接觸,可即便如此,元宗還是被活活打了臉。
諸元對大事本就有一定的預知,業內所有人都知道大事來臨,不團結就一定會被集體淘汰。
這種現象已經無法用常規的方式改變,所以元宗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
沈津平淡的說:
“你想用極端的方式重組諸元,並且希望重組後的諸元,可以在大事來臨前團結一心的集中力量對付你。”
“因為隻有這樣,一致對外的模式才會形成,這種模式一旦形成,後續再遇到強敵時,就會有跡可循。”
“你將自己置於險境,隻為成全大眾的利益。”
元宗聽完這番訴說,本應該驚濤駭浪的心卻安謐如常,元宗很是欣賞的回答:“雖然我不知道未來大事後世界會怎麽樣,但是我想我可以退場了。”
“感謝您對人類做的貢獻,我現在謹代表未來人類全體對您表達最崇高的敬意。”沈津敬禮說道。
“我也是人類啊,孩子。”元宗微笑著回答。
“正因為如此,我才會惺惺相惜。”
元宗聽到這般回答,說:“等你看完所有黃總留給你的回憶,大約就能明白黃總的用意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才會選擇靜靜的遠觀。”沈津回答。
“你很不錯。”
沈津輕笑著揮手,消失於虛空。
之後,又是一段記憶走的很快,隻不過這次視角的主人公換了。
齊靈變成元宗,又變成了慕硯池。
慕硯池在齊靈離開家後,便一直處於逃亡狀態。
她記得一些丈夫留下來的逃亡路線,所以一開始,慕硯池並沒有受到什麽阻礙。
等到董家開始著手查詢慕硯池的蹤跡,慕硯池就變得艱難了起來。
慕硯池時隔幾十年重新回到那處高中,緬懷過去時光的同時,慕硯池見到了曾經的同學。
雲亥。
這位經曆過社會打磨後的富家子弟,現在洗去一些歲月的鉛華成了不可多得的道德良才。
“慕硯池?真的是你啊?沒想到這麽多年了,我們還會再見,上次你們結婚我沒去,實在不好意思。”雲亥見到老同學,心中格外激動的說。
“我現在想請您幫我做件事。”慕硯池見麵之前雖然簡單收拾過,但麵容依舊顯得憔悴。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慕硯池也不會選擇回到這個地方來見老同學。
“都是老同學,我會幫你的。”
“這就是你們的孩子?”
“是的,最近我們遇到了一些事情,必須要躲一躲。”
“這是小事,我會安排的。”
“那真的太謝謝你了。”
“放心,我一直喜歡和孩子打交道,這種事情我擅長。”雲亥回答。
沈津剛才看到短暫的交流,時間線又在飛速的流轉。
到了風雨交加的黑夜,泥濘的荒原上,雲亥背著孩子在跑。
雲亥不知道的是,自己身邊的規則在潛移默化的改變,他隻是在想自己肯定是撞見鬼了,平白無故的,身邊人就會忽然消失。
雲亥雖然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但依舊能夠感受到一些原因。
雲亥冒雨將孩子藏在一處廢棄的葬洞中,這處洞穴幹燥,沒有受到一點雨水的侵擾。
雲亥拿定主意的說:“孩子,你留在這裏,先喘口氣,等雨小一些了,你便離開這裏。”
“這是能活命的地方,記住了,你隻有活下去才有機會再見到你爸媽,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
“記住叔叔說的話,雨小了再走,雨沒停之前千萬不要出來,不管發生什麽,你都不要冒頭。懂了嗎?”
“我記住了。”
雲亥離開,沈津看的真切。
雲亥算得上是普通人中思路清晰的佼佼者,他發覺自己的行蹤被鎖定,加上自己關注的天氣預報中並沒有下雨這一說…
就是在這樣的預感下,雲亥選擇了這個不被暴雨所影響的墓穴,他覺得這墓穴一定不會被抓他的人發現。
雲亥賭對了。
沈津肯定這一信息的同時,雲亥倒在了雨滴下,雨水如一根根堅硬的長針刺穿了他的身軀。
雲亥被雨打成篩子,釘在這片荒地中,像農忙時節,村民特製的稻草人,無聲無息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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