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警察就不會想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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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生來不蔽體,摘下雲裳做僧衣。
明明是那麽美好的一句偈語,可落在這隻好色鬼口中,卻成為偷窺女孩子肉體的執念?
還當著自己這樣一位佛門修行者的麵前念出來。
嗬嗬,絕對的取死之道!
平宮千夜有點後悔讓高橋鬆鶴詳細講述他的故事,否則也不至於讓自己的耳朵受到如此汙染。
不行,這樣一則好故事不能隻讓自己受影響啊。
分享是一種美德。
平宮千夜重新坐回書桌前,拿起手機,打開普度APP。
《我自生來不蔽體,摘下雲裳做僧衣!》,平宮千夜很快就輸好今晚要講的故事標題。
一段因好色執念而成的鬼故事,也算是可圈可點的異聞,相信應該有人會對此感興趣,能讓自己賺些功德點。
當平宮千夜將整個故事編纂完成,發布出去幾分鍾,論壇上就多了好些條留言。
“咦,蓮生大師這是受到什麽刺激了嗎?竟然會取這樣正常的一個標題!”
“我自生來不蔽體,摘下雲裳做僧衣。越是品味,越有佛韻在其中。”
“善哉解脫服,波紮禮懺衣,我今頂帶受,世世常得披。”
“這麽正常的標題,你絕對不是蓮生大師!”
“一性圓通一切性,一法便含一切法。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切攝。”
平宮千夜默默翻閱著這些還沒有看完完整故事就留下的評論,心中有點樂。
果然,過了一段時間,論壇裏麵的風向悄悄有了變化。
“什麽執念!這分明就是一隻好色鬼,直接一巴掌拍散得了!”
“竟然如此玷汙這句偈語!蓮生大師做得好啊!”
“我為什麽要手賤付費觀看後續內容呢?”
“快跑!這是陷阱!”
平宮千夜翻閱一會兒評論,心情好轉許多。
滴滴滴。
【今晚一切順利嗎?】
堀井鈴音發來信息。
【已經完成交易】
【應該會是一個很有趣的鬼故事】
【確實有趣】
平宮千夜跟堀井鈴音發了幾條信息,然後應著堀井鈴音的好奇詢問,將今晚的故事大概說了一遍。
最後隻收到堀井鈴音一個“我想打死你”的表情圖。
……
新宿區,警察署。
堀井雄二坐在辦公室裏麵,左手握著一份報紙擋在自己前麵,低著頭,用手機發信息。
臉上時而露出忐忑不安,時而露出一副近乎癡漢的憨笑。
自從上一次重逢,他跟小池美杏交換手機號碼後,就時常聊天。
他們都已經是成年人,且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對於感情這種事情,自然不會像年輕人那樣扭扭捏捏。
在童年青梅竹馬以及三十年重逢的雙重加持下,互相抱有好感,感情進展迅速。
咚咚。
房門被敲響。
“進來。”
堀井雄二放下手機,並用報紙蓋住手機屏幕,目光看向門口。
“堀井警官,瀧澤與藤原出事了!”
“什麽!”
堀井雄二心頭狂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瀧澤與藤原,都是上一次跟隨他一起處理小島國夫凶殺案的人。
自從親身經曆過靈異事件,他對於上一次的凶殺案就有了不同的看法。
“藤原家裏出現凶殺案,瀧澤今天乘坐地鐵時……”
“路上說!”
堀井雄二讓報信的那個警員帶路,迅速離開警察署。
開車路上,堀井雄二從其他警員口中漸漸了解這兩起案件。
今早藤原沒有前來上班,也沒有提前請假,有人撥打他的電話也沒有接,為此他們聯係居住在藤原家的鄰居,幫忙查看一下。
沒想到,卻發現一起凶殺案。
藤原殺了自己的老婆,並如同之前的小島國夫一樣,將屍體肢解,且同樣沒有離開案發現場。
另外一位警員瀧澤,乘坐電車來上班時,因為一點口角之爭,掏出自己公文包裏麵的水果刀,發瘋似捅傷5名圍觀者以及捅死那個與他發生衝突的人。
堀井雄二了解完事情後,先選擇前往藤原警員家裏。
至於瀧澤警員那邊,目前已經由鐵道警察隊負責處理。
來到藤原警員家裏,堀井雄二震驚發現,這起凶殺案,無論是從行凶動機、作案手法、現場痕跡……都跟上一次的小島國夫凶殺案近乎一致。
麵對詢問,藤原警員的回答也跟小島國夫接受審訊時類似。
“背叛者都要死!”
這樣一句話,無論是說話的內容,還是語氣,精神狀態都跟小島國夫相同。
恍惚間,堀井雄二仿佛看見小島國夫的身影與眼前藤原警員完全重疊在一起。
或許隻是巧合?
堀井雄二心頭一顫,渾身上下有森冷寒意躥升而出。
他暫時離開案發現場,掏出一根煙吸了起來,複雜與震驚的心情才漸漸恢複正常。
難道這裏麵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靈異力量參與其中?
很快,堀井雄二就擯棄這種念頭。
他是一位講究證據與斷案的警察,可不是什麽唯心主義的教徒,不能動不動就將事情聯係到鬼怪之說上。
下午5點,堀井雄二又趕到鐵道警察隊那邊,了解瀧澤警員的案件進展。
得知瀧澤警員今天出門的時候,精神狀態就有些不穩定。
這幾天在家裏時,也常常跟自己的老婆爆發口角衝突,精神狀態疑似處於崩潰的邊緣。
與藤原警員不同的是,瀧澤警員的老婆並沒有出軌,可這段時間一直飽受瀧澤警員的猜疑以及辱罵、毆打。
今早瀧澤警員出門的時候,又跟自己老婆吵了一架,嘴裏不停念叨著要將自己的老婆鎖起來。
他的老婆趁著瀧澤警員不注意,逃離家裏,躲在鄰居家裏避難。
瀧澤警員沒有追趕,也沒有選擇開車前往警察署上班,而是莫名選擇了乘坐電車。
所謂的衝突起因,隻是因為那名受害者因為擁擠原因,不小心撞了瀧澤警員一下。
盡管他馬上道歉,可依舊招來瀧澤警員的毒打,周圍的圍觀者看不下去,選擇出手勸架。
就在這時,瀧澤警員從自己的公文包裏麵,掏出一把水果刀,朝著那名受害者的心髒位置連紮三刀。
受害者倒下後,瀧澤警員發瘋似揮舞著水果刀,無差別攻擊附近的圍觀者。
還好他隻有一個人,哪怕發瘋,依然被眾多圍觀者製伏。
後來,鐵道警察隊的人就前來負責這件事。
簡單溝通後,堀井雄二成功見到了已經被關起來的瀧澤警員。
他看起來精神狀態確實很差,一雙眼睛遠沒有辦案時的銳利與精明,有的隻是渙散、呆滯。
此刻的他脫下往日的警察製服,換上了的囚服,戴上手銬,坐在被審訊的位置上。
“瀧澤,你還記得你自己是一位警察嗎?”堀井雄二拳頭攥緊,憤怒質問。
“警察就不會想殺人嗎?你難道就不曾想過要殺人嗎?”
瀧澤警員臉上表情看起來很呆滯,可話語裏麵滿是興奮,給人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人民的財產與安全,這不是你剛加入警察署時所說的話嗎?”
堀井雄二對此很痛心。
瀧澤警員今年才26歲,加入警察署,成為他的下屬,也才3年時間不到。
“開心時會微笑,傷心時會痛苦,失落時會抑鬱,那麽,生氣時為什麽就不能殺人呢?”
瀧澤警員說話聲很輕柔,臉上露出莫名的笑容,一點也不像是往日的他,也不像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所說的話。
此刻的他仿佛是脫離殺人與受害者之外的第三者,正在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緩緩講述。
“……”
堀井雄二站了起來,仿佛是第一次認識這位跟著自己辦案3年的警員。
“我們活得太壓抑了,明明還有更自由的活法……”
瀧澤警員麵帶微笑掃過周圍包括堀井雄二在內的所有人。
然後,他無聲無息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