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你怎麽知道，王氏能做到？”許成仙好奇道，“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農婦。”
    不是女人不能當神將。
    張婉也是女人，
    他當然不會犯看不起女人的毛病。
    可天生體質力量上的不對等，還有要麵對的侵害層級不一樣，都讓女人做出反抗的時候，需要更大的勇氣。
    以王氏當時的狀態，未必有承接住神將賜福的意誌。
    何況，白小翠給出的神將還是有時限的。
    三天的體驗卡。
    對於相信有輪回轉世，相信造殺孽會下十八層地獄的凡人來說，做三天神將報仇之後，換來如此可怕的後果，他們未必會願意。
    更不要說，報仇之後失去神力，很可能還要麵臨官府的審判，和世家的反撲。
    她不怕嗎？
    普通百姓被馴服慣了，反抗可能都不在他們的選項之中。
    “我告訴王氏，想保護自己的孩子，得靠她自己。”
    “我覺得她能做到！”白小翠呲牙，“若是要是有人要傷害淩霄，我拚了命也會咬死她的！”
    同為母親，她直覺王氏若是有法力，定然會報仇。
    事實也證明，她的感覺沒錯。
    “王氏很害怕，甚至不敢動手殺人，但她用自己的辦法做的很好。”白小翠自豪的昂首。
    許成仙有些明白了。
    這也許就是王氏追著王家一起來靈州的原因。
    她不僅是為了報仇，更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
    “所以她得想辦法把王家所有人都弄死。”
    想要保護女兒的安全，就要將能傷害到母女兩人的隱患清楚。
    可她卻隻有三天的時間。
    三天之內，她必須想出辦法。
    也是因為王氏的這種想法，導致了在她出手之後的事態發展，出現了一些變化。
    她沒有直接殺王管事，王家主又出於貪心，想要招攬於她。
    這些都給了王氏充足的時間和機會，問出了害的他們一家子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還有那個可笑的緣由。
    王家主當然不會坐視兒子被殺，他就借機生事，糾集了想要重新回到靈州，和官府共治這一地方的其他大戶，生出了這一場事端。
    秦鴻的耳目靈通，這些謀劃也沒能躲過白娘娘廟遊神的巡查。
    連他們沒能請動背後宗門勢力的坐鎮，這種機密也都被提前得知了。
    於是兩方一商量，就來了一個將計就計。
    事情的發展很順，甚至幾個家主帶來的扈從家丁，都被事先攔在了城門外。
    許成仙不禁眼睛微眯，神識落在白娘娘廟外，恭順地跪在地上，朝著大殿磕頭的婦人。
    此時，這瘦小的婦人垂首哀泣，可一點都看不出，剛剛在刺史府門前，越過兵卒，一腳將王家兒子腿踩斷的凶狠。
    這是個可怕的女人。
    也是個可敬的女人。
    更是個可憐的女人。
    透過王氏的心聲，許成仙知道了她的想法。
    王氏並不知道秦鴻的計劃，但她肯定知道，城外沒有能轄製王家和縣衙衙役的人。
    而且有供奉的存在，她想殺光王家的人，也並不現實。
    所以隻能來靈州城。
    寄希望於事情鬧大了，也許有人會管。
    所以即便是成了神將，都還是沒辦法左右命運，想想還真是淒涼。
    當然，小翠的現身，對王氏來說，就已經是一種支持，她的女兒在廟裏，暫時很安全。
    所以她感激白娘娘，也願意聽從白娘娘的吩咐。
    這個沒有多少見識，不認字更不聰明的女人，憑借愛女和報仇的信念，如秦刺史所願的，將王家主等人驅趕進了靈州城。
    “好險，沒想到會來一個金丹境的奎淵道人！”
    白小翠這時候嘻嘻一笑，拍了拍許成仙的肩膀道，“還好有你呀大崽兒，你竟然一下就把他嚇跑了！”
    一個金丹境的修士！
    竟然被大崽兒嚇跑了！
    大崽兒實在是太厲害了！
    “……下次別這麽冒險。”許成仙笑道。
    除了這麽囑咐一句，他還能說什麽呢？
    小翠又沒有做錯事。
    “知道了，知道了！”白小翠哈哈一笑，“你別擔心了大崽兒。秦鴻說了，有危險可以去刺史府的。”
    “哦，是嘛。”許成仙挑眉。
    對，秦鴻，秦刺史。
    就這家夥帶壞我們小翠的！
    這次從世家大戶身上搜刮的好處，白娘娘廟要拿大頭。
    還有，這件事的餘波，秦鴻也必須得幫他們化解才行！
    ……
    “你就這麽放那金丹修士走？”
    待白小翠去廟後的側殿修煉，淩霄傳音給許成仙說道。
    “不放他走，我和他打一場？”許成仙頓時沒好氣地道。
    “你不是能破境化嬰了嗎？”淩霄笑道，“難道還留不下他？”
    “雖然這人結的金丹差了點，不過大小也是個金丹境界。”她故意笑道，“以你的天賦神通，把他吃了不是還能漲點修為？”
    “嗬嗬，你猜他走的時候，我為什麽沒攔著？”許成仙哼笑。
    難道，還能是敬重對方是條識時務的好漢嗎？
    想也不可能！
    也不是不可以阻攔。
    奎淵要走，還走得那麽利索，的確出乎意料。
    但要出手，完全來得及。
    那為什麽沒出手？
    “因為化嬰是吹牛皮騙人的唄！”
    真要能立地化嬰，他犯得著那麽跟奎淵廢話嗎？
    直接從築基巔峰結元嬰，然後再將對方拿下了。
    好家夥。
    奎淵都仗著自己是金丹境，跑來他家要欺負他家小翠了，但凡能打死對方，他早就動手了。
    有那扯淡和故弄玄虛的功夫，多琢磨琢磨，下回掏誰家的寶庫不香嗎？
    “……你這老鬼，還真是坦誠。”淩霄頓了下，笑道。
    “可惜，不能無聲無息地弄死，後麵就可能會有麻煩。”
    許成仙有些遺憾的歎口氣，“其實，你要是可以出手，剛剛暗中跟上，等我和你會合，把他弄死問題不大。”
    金丹境不好殺。
    一旦要弄不死，對方報複到小翠頭上，也是麻煩。
    偏偏淩霄還不能出手，不然容易被承空懷疑他們的關係。
    “若是奎淵身上有寶貝就好了。”淩霄笑道。
    殺人奪寶也是個借口。
    “哎？說的也是，就算沒有，咱們可以說他有……算了，人都走了。”許成仙先是一喜，又搖頭道，“有緣以後遇上再說不遲。”
    “王善琭他們不替世家大戶出頭，咱們燒了樁麻煩。不過還有大周女帝這邊，你有沒有辦法？”
    “這你不用擔心，交給我來辦吧。”淩霄說道。
    “哦豁？你這次怎麽這麽好說話？”許成仙挑眉。
    “……要你管！”